在我洗牌的時候，煙鬼客客氣氣的說：「你們是主，我們是客，你們先坐莊好了。」
林丹擺擺手，笑著說：「你們是客，當然你們先來坐莊，請隨意。」
「那恭敬不如從命。」煙鬼笑著在面前放了一千塊錢，林丹立刻跟著放了一千塊錢，然後示意我發牌。
我仔仔細細洗過牌之後，學著電影里發牌荷官的樣子，把牌按在桌子上給他們一人發了兩張牌，這樣可以避免發牌的時候被人偷看到。
「不錯，有點樣子，好好發牌打水錢少不了你的。」林丹笑眯眯的拿起牌放在手中，仔細的看著手中的牌，煙鬼也拿起面前的牌。
他們拿牌的樣子和我二叔一樣，都是一隻手先覆蓋在牌上，然後另一隻手在下邊接著，整個過程牌都在手中不會被人看到，看起來感覺他們都是經常賭錢的人。
可我沒想到他們只看了一眼，然後一起把牌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直接讓人看到彼此的點數，林丹的是一張K加一張三，煙鬼的是一對五。
「要一張牌。」煙鬼示意再發給他一張，我立刻發給他一張，他看了看又放在桌子上，是一張八。
「給我發一張，只要不超過五就好。」林丹輕鬆的搓搓手，拿起一張牌插在我發的牌下面，拿在手中神色凝重的慢慢打開，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知道這張牌是什麼，但是感覺心裡很緊張，緊接著林丹笑了，他手中的第三張牌，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張五。
「再給我一張牌，看來第一把坐莊不好做啊！」煙鬼笑著說道，直接掀開了我發給他的牌，是一張J，他隨手丟掉了手中所有的牌。
還沒等我看明白，林丹就收起了面前的錢，丟過來兩百塊錢，然後示意我重新發牌。
我把錢放進腰包中，我知道這個是給龍哥的抽水錢，先不說龍哥提供空調牌桌，還提供軟中華和各種飲料，為的就是讓人掏錢心甘情願，可是按照這個速度，一晚上也能賺不少啊！
我也不知道規矩是什麼，就老老實實地發牌，不過我看他們每一把都沒有再超過兩千，有時候五百，有時候一千，慢慢的我也看明白了規矩。
手中的牌點數湊夠二十一點最大，不分花色不分牌的張數，A是一點，J是十一點，Q是十二點K是十三點，不限制要牌的次數，但是所有牌加起來超過二十一這個點數立刻就輸了。
明白規則之後我也輕鬆很多，並沒有人關注我怎麼樣，只是要牌的時候我就發一張，輸贏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負責每一把抽一百塊錢放進腰包里，有時候他們還會多給一點。
雖然他們都說多給的是當做小費，可我還是都裝進腰包內，絕對不會動這些錢里的一分錢，我知道這些都是龍哥的，如果我拿了錢，那就是真的不懂事了。
整個單間內很安靜，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煙味，我甚至都不用抽煙，只是聞點煙味就夠了……
每次發完牌我都會看他們手裡的動作，看他們有沒有出千，出千的奧秘不在於速度的快慢，而在於手法的快慢，手法都是在一個瞬間完成，如果不好好看也是看不到的。
以前二叔給我表演手法的時候，很多時候我明知道他在用手法換牌，可怎麼就是看不破，也是他教給我如何去看破一個人的手法，用什麼樣的辦法去看破……
我格外留意煙鬼的動作，可是他的手一直都在捂著拍，另一隻在下邊的手總是看不到，但是感覺他應該沒有換牌的機會，一副嶄新的撲克牌，他不可能提前藏牌的，而且他也沒機會偷牌。
一副牌很快就要發完，越到最後他們下注就越大，而且一個個都很安靜好像是在計算著什麼，我想應該是計算剩下的牌是什麼點數，以前我二叔教過我記牌。
一副撲克中的點數是固定的，抽掉大小王之後所有牌都是四張，如果連牌都記不住，那有多少手法都是白費，因為任何手法的前提就是你要知道想要的牌在什麼位置，還剩下幾張……
最後一把牌結束，我手中還剩下三張牌，已經不夠再發一次，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輸贏已經見到分曉，林丹小贏一點，煙鬼輸的也不多，幾乎是旗鼓相當。
從始至終都沒看到煙鬼有什麼出千的動作，也許是我多心，感覺結束后比他們更累，我使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趁著他們休息的時間我洗了洗牌，按照這個玩法繼續下去，估計就算玩到天亮都分不出勝負，而且只是站了半個小時，我就有些腰酸腿疼的，發牌荷官這個工作真是一點也不輕鬆，要是能坐著就好了……
重新開始發牌，還是玩二十一點，這一次我從容了很多，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做過一次就不覺得有什麼，他們誰輸誰贏都和我沒關係，感覺牌局還挺枯燥的。
也許我坐不到他們的位置上，就不會有贏錢的慾望，更體會不到他們現在的感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我就是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一把把的輸贏。
唯一讓我有些無語的是，煙鬼抽煙真的是太厲害了，一根接一根的抽，根本就沒有任何間隔的時間，濃郁的煙味都有些辣眼睛，我看林丹也不停的揉眼睛，估計他也被煙味熏的不輕。
就在林丹再次揉眼睛的時候，突然我看到煙鬼手裡有一個動作，標準的換牌手法動作，他出千了！
幾乎一瞬間我就精神了，可煙鬼就像沒事人一樣，其他人也沒有看出來的樣子，這把牌的賭注並不大隻有一千五百塊，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是剛才我分明看到了，而且看的那麼清楚，因為煙鬼的動作就朝著我這邊，其他人看不到但是我能看的到，那麼熟悉的手法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更讓我吃驚的是，這把牌煙鬼竟然輸了，難道真的是我看花了眼？
在結束這把牌之後，我始終都沒想明白，更是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說實話剛才的一瞬間我心裡真的很緊張，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賭局上出千，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小子，今天晚上你的手氣差的可以啊！憋死多少把了？」
有時候發兩張牌出去，如果不湊巧全都是過河的點子，就是JQK這樣的牌，加起來超過二十一點直接憋死，就像憋十一樣，對面有點就能贏。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煙鬼在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沒說什麼，心說輸贏和我都沒有關係，而且不確定剛才是不是看花了眼，但是感覺煙鬼話裡有話。
好在我剛才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因為剛才一瞬間我有些恍惚，就像曾經千百次看到二叔給我展示手法一樣，等等，難道他是故意試探我的？
上次聽二叔說這些外地人會故意露出破綻，目的就是試探別人能不能看出什麼來，聯想到剛才煙鬼輸掉這把牌，那他一定是在故意試探！
我掃了林丹和蠍子一眼，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的樣子，從二叔曾經說過的話來看，林丹他們應該看不出這些外地人的出千手法，如果不是二叔戳破，那天晚上林丹還以為他真的輕鬆贏錢……
此刻二叔不在這裡，我著實要為林丹他們捏一把汗，如果就連對方故意露出破綻的手法都看不到，那真正隱藏手法的時候，他們更不可能看破，接下來他們肯定是輸的……
最後一把牌結束，輸贏基本上是五五開，林丹伸了伸懶腰說：「沒意思，要不咱們換炸金花或者百家樂？牌九也行。」
幾個外地人沒說什麼，我卻為林丹他們捏一把冷汗，接下來不管玩什麼，他們肯定是要輸的，難道真的要讓龍哥出面黑吃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