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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婚之後 - 第110章字體大小: A+
     
    “我要退婚。”

     停在枝頭的麻雀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在青磚黛瓦的屋頂上方劃過,背後是湛藍的天空。

     花瓶裡的桃花已經謝了,衛庭玉讓傭人不要換新鮮的, 日夜對著這枯敗的深褐色枝條。

     聽到鬱清棠這麽說, 他絲毫不意外, 甚至久違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鬱清棠一個字也不想和他多說,道,“我要退婚。”

     面如冠玉的男人清淺地揚了一下唇角, 說:“好啊。”

     鬱清棠聽著那邊的話一愣。

     就這樣?

     這麽簡單就答應了?

     鬱清棠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衛庭玉不同意退婚的話,她就向程湛兮和盤托出, 然後和程湛兮私奔。現代社會難道他還能讓人將自己綁回去不成?

     鬱清棠薄唇微抿, 心裡有些沒來由的失落。

     衛庭玉撚起花瓶裡的桃花枝, 襯得他手背膚白若雪, 倚坐在窗前,宛如一幅絕世名畫。

     傭人看著他掛斷電話以後就一直嘴角噙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傭人大著膽子上前,問道:“七小姐的電話麽?”

     衛庭玉“嗯”了一聲,不似先前提到她便神色冷峻。

     衛庭玉說:“她要退婚。”

     傭人小心翼翼地笑:“可能是有了意中人吧。”

     衛庭玉懶洋洋地又“嗯”聲, 低頭把玩那節桃枝。

     傭人說到這,眼底湧出些許懷念, 道:“三少爺以前也是這樣的, 一遇到……”傭人頓了頓,略去不提, 道, “七小姐真的像極了您。”

     容貌像母親, 性格像父親, 若是鬱辭沒有去世,該是世上最幸福的三口之家。

     但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傭人看著衛庭玉長大,相當於他的半個親人。看著他生在勾心鬥角的衛家,從未見面生母一面,從厭世自我隔絕,一點一點地在鬱辭的影響下脫胎換骨,人生美滿,二十幾歲意氣風發,月下花前,求親成婚,衛家的三少爺夫婦名滿京城,真如神仙眷侶,但是峰回路轉後不一定是柳暗花明,也可能是萬丈深淵。

     鬱辭是他的命,他連命都沒了,怎麽會有心再去瞧世界一眼,瞧其他人一眼。

     他什麽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衛庭玉停下來,慢慢地問了句:“一遇到什麽?”

     傭人低下頭,說:“少奶奶。”

     衛庭玉把花枝放在案前,溫和地說:“和我講講她吧,我最近記憶越來越壞,好多事情都忘記了。”

     傭人說:“好。”

     傭人開始說他們的初遇。

     當年鬱辭還是在美院念書的大學生,衛庭玉寫得一手好字,本人也是個才子,和學院的教授熟識。有一回去找教授,教授恰好有課,他便走進教室,坐到角落的位置。他膚白唇紅,皮膚細膩,五官比女人還要精致,只是渾身散發著拒人千裡的冰冷氣息,讓人不敢接近。

     他年紀很輕,成名也很早,坐在那裡被當成了學生。

     “同學,請問這裡有人嗎?”一道乾淨得如石上之溪的女聲在耳旁響起,她有一雙墨玉般通透的眸子,烏黑長發因為微微彎腰垂落在身前,發尾不小心掃到了他的鼻尖。

     有點癢。

     穿著白色長裙的女生撲哧笑了,說:“不好意思。”

     她抬指將長發勾到耳後,一張幾乎讓人忘記呼吸的容顏徹底暴露在人前。

     “沒有。”衛庭玉清冷道,不為所動地轉回了頭。

     旁邊的椅子按下來,女生坐在了他身邊。

     女生推來一張紙:我叫鬱辭,你叫什麽名字?

     衛庭玉掃了眼,沒理會她。

     女生不惱,過了會兒畫了張畫,推給他。

     畫的不是衛庭玉,是她自己,寥寥幾筆,栩栩如生。

     衛庭玉嘴角要笑不笑地提了一下,偏頭抿去唇邊的笑意。

     女生提了個名,鬱辭。

     比起她的畫,字要普通許多。

     衛庭玉鬼使神差地接過她手裡的鋼筆,筆鋒凌厲地在紙上書下兩個字,他是年輕的書法家,一字千金,外行人也能看出來的漂亮。

     二十歲的鬱辭看了他一眼,很是驚訝。

     後來衛庭玉才知道,鬱辭當時想的是:以為你只有一張臉,沒想到還有點才華。

     當時的衛庭玉有些後悔搭理她,神色更冷淡地看向前方講課的教授。

     她身上很香,衛庭玉非但不近女色,而且不近任何人,為了分辨她身上的香氣,他一節課都在走神。

     鼻尖很癢,好像她柔滑的發絲,掃過來,掃過去。

     傭人沒跟著衛庭玉出門,這些都是衛庭玉後來轉述給他的。向來冷心冷情的三少爺在書房提著毛筆練字,面含淺笑地說起遇到的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女人,傭人在旁替他研墨,看見他宣紙上的《祭侄文稿》慢慢地都變成了同一個名字。

     鬱辭。鬱辭。鬱辭。

     傭人歪頭看著,說:“她叫鬱辭嗎?”

     衛庭玉脫口道:“你怎麽知道?”

     傭人對著他面前的宣紙,努了努下巴。

     傭人被惱羞成怒的三少爺趕出了書房,嬉笑著關門前看見衛庭玉抬手蓋住了自己的臉,露出來的耳朵通紅。

     鬱辭追的衛庭玉,初衷是見色起意。三少爺回回見她都被調戲,一邊假裝高冷一邊享受,回頭還要和唯一能說話的傭人明為抱怨實則炫耀,今天鬱辭對他做了什麽什麽,她怎麽這樣?怎麽會有她這樣的女人?說起她面頰泛紅,宛如一個懷春少女。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他們倆門不當戶不對,但沒有影響夫妻倆的感情。

     衛庭玉很依賴鬱辭,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一會兒不見她就要找。他們倆趣味相投,什麽都不做都能滔滔不絕聊上一整天。鬱辭畫畫,落款全是衛庭玉寫的,衛庭玉的書法,鬱辭單獨給他設計了一個印章,他們的作品,都帶著另一半的印記,成就了一段美談。

     結婚四年,還是五年?鬱辭想要一個孩子。

     衛庭玉起先沒有答應,因為鬱辭身體不好,娘胎裡落下的病根,醫生不建議懷孕,說會損害母體。

     後來挨不過鬱辭的軟磨硬泡,同意要一個孩子。

     他每天監督鬱辭的飲食,親自下廚給她調理身體。一年以後,鬱辭懷孕了。

     一切都很順利。

     誰能料到會出意外呢?當年的孕產婦死亡率在萬分之七左右,鬱辭就是那七個人之一。

     不應該是這樣的。

     傭人看著躺椅裡睡著的衛庭玉,聲音漸漸弱下來,輕手輕腳地拿起旁邊的薄毯,展開蓋在了他身上,擦去他眼角的晶瑩。

     暮春的風透過窗戶,花瓶裡幾截枯敗桃枝吹得晃動,桌案上的宣紙嘩嘩作響。

     傭人上前關了窗戶,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傭人退出去,帶上了門,留下躺椅鬢角微霜的男人,沉淪在他唯一真正活過的那段夢境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

     程家。

     隨著一場一場的雨水,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衛庭玉在玄關脫下長風衣,身材越發消瘦,在程頤的帶領下進了一樓會客的書房。

     衛庭玉轉過身來,向程頤躬身行了個大禮。

     程頤及時扶住他,道:“怎麽了親家?”

     旁邊的宋青柔趁著程頤沒發現,趕緊把伸出的手收回身後。

     衛庭玉躬身不起,把這個禮行完。

     三人落座,對面的衛庭玉手搭在膝蓋上,看向面前的兩人,誠懇道:“我這次來,是來道歉的。”

     “道什麽歉?”程頤夫婦不解。

     ……

     “退婚?”剛踏進家門的程淵兮聽坐在沙發裡的宋青柔說了這個消息,青年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他說結親就結親,說退婚就退婚,把我們程家當什麽了?”

     宋青柔道:“你爸爸也是這樣說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程家是心善,但不代表好欺負。本來同意結婚就是出於道義,他們家沒必要趟衛家的渾水。

     程淵兮問:“理由呢?”

     宋青柔道:“他女兒反悔了。”

     程淵兮把領帶和西裝外套搭在沙發靠背,僅著裡面一件白襯衫,袖口折到結實小臂,聽他媽媽繼續說。

     宋青柔道:“你衛叔叔說她是突然反悔的,在此前他也不知道,不奢求我們能原諒,但這個婚應該是結不了了,迄今為止婚禮籌備的開支他一個人出了,十倍賠給我們。”

     程淵兮道:“咱們家缺這點錢嗎?”

     宋青柔道:“但確實沒有辦法,總不能硬綁著人結婚吧。”

     “衛小姐。”程淵兮自顧自道了聲,說,“衛清棠是吧?她今年多大了?”

     宋青柔說:“和你妹妹同年的。”

     程淵兮道:“那也有二十七八歲了,本來她不露面沒什麽,現在不露面還要反悔,讓衛叔叔代她悔婚……”

     程淵兮冷笑了聲。

     他沒說完,但宋青柔已理解了他的意思。作為一個成年人來說,毫無責任擔當,實在令人失望,程家不結這門婚事是對的,就算假結婚娶回來一個乾女兒,宋青柔也不希望是這樣的人。

     程淵兮從果盤裡拿了個橘子,邊剝邊問:“爸爸怎麽說?”

     全京城都知道程家要和衛七小姐聯姻,雖說請帖還沒印發下去,但為了做給大家看,架勢擺得很大,熱熱鬧鬧的,沒想到現在成了京城的笑話——如果婚約解除的話,程家的臉面何在?

     哥哥妹妹,妹妹哥哥的,程家這代兩個孩子都牽扯進這樁婚事裡,外面的人大部分都分不清,兩兄妹被衛七小姐始亂終棄,這樣的名聲?以後她一雙兒女怎麽抬頭做人。

     宋青柔接過兒子剝好的橘子,說:“你爸爸同意了,但有個條件。”

     程淵兮看著她。

     宋青柔:“讓衛清棠公開露面,把悔婚的責任攬到她頭上,程家必須清清白白,不能有損程家清譽。”

     宋青柔直接叫對方的名字,可見是非常惱火了。

     程淵兮問:“衛叔叔怎麽說?”

     宋青柔道:“他說要回去和她女兒商量一下。”

     程淵兮嗤道:“這還有什麽好商量的,別到時候又是衛叔叔出來說話。”

     宋青柔神色古怪。

     程淵兮:“媽你怎麽了?”

     宋青柔又在腦補父女禁忌大戲,不知道這出戲演到哪裡了,是衛清棠最終還是決定不遵從父親的意志想陪他度過最後的歲月嗎?哪怕之後孑然一身?衛庭玉拗不過女兒的意志,所以遂了她的願,寧願得罪程家?

     宋青柔把最後一瓣橘子放進嘴裡,說:“沒什麽。我和你爸爸想著,是不是先私底下見一面,萬一衛小姐有什麽難言之隱呢?我和她媽媽畢竟朋友一場,不想到頭來鬧得這麽僵。”

     程淵兮道:“我去見她。名義上她還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是不肯來,那我就親自去見她。她在哪兒?”

     他倒要看看這位衛七小姐是何方神聖。

     ***

     方文姣看著鬱清棠掛斷電話,面無表情地轉身上樓。

     方文姣叫住她:“默默。”

     鬱清棠回頭。

     方文姣指著座機電話,聲音裡添上了一分小心,問道:“你爸怎麽說?”

     鬱清棠一共就說了兩句話。

     ——我要退婚。

     ——沒有為什麽,我要退婚。

     態度很是強硬,又冰冷。

     之後過了幾秒鍾,對面似乎說了句什麽,就掛了。

     方文姣兩頭擔心。

     鬱清棠說:“他答應了。”

     “答應什麽?”

     “答應退婚。”

     “就這樣?”

     “就這樣。”鬱清棠問,“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上樓了,還有工作沒忙完。”

     方文姣愣了愣,說:“你上去吧。”

     鬱清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樓樓梯後。

     方文姣看了看掛斷的電話,再看看沙發裡坐著的外公,重複了一遍:“就這樣?”

     外公也很茫然,但在老妻面前裝得很鎮定:“不然還要怎樣?”

     “是不是太兒戲了?”

     “你覺得她的訂婚不兒戲嗎?”

     “……”

     外公道:“我想出去散步。”

     方文姣把他扶上輪椅,推出院門,向附近的公園裡走去。

     二樓臥室。

     窗戶開著,春風送來花紅柳綠,鳥雀鳴叫,春意盎然。

     鬱清棠一動不動地坐在窗前的書桌,面前的筆記本屏幕早已暗下去,變成待機界面。

     她剛剛在電話裡好像聽見那個男人笑了。

     笑聲很輕,但是很悅耳,還有一絲溫柔。

     因為她說要退婚嗎?去年她答應訂婚的時候他也沒有笑,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讓傭人送她出來。

     他希望自己是什麽樣子?

     鬱清棠托著下巴,看向廣袤而寧靜的藍天出神。

     嗡——

     嗡——

     來電快自動掛斷時,鬱清棠的注意力從遠處換回來,接起了程湛兮的電話。

     鬱清棠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道:“喂。”

     程湛兮問她:“在做什麽?”

     鬱清棠鼠標點亮電腦屏幕,閱讀進度停留在她下樓之前,撒謊道:“在看郵件,沒注意聽手機響。”

     “鬱棠棠也太乖了吧,周日還在努力工作。”

     鬱清棠笑了笑。

     “你不也是嗎?”

     “我沒有啊,我在吃水果。”程湛兮給她聽咬蘋果清脆的“哢嚓”聲,“聽到了嗎?”

     “聽到了。”

     “今天吃水果了嗎?”

     “還沒。”

     “去吃,吃給我聽。”

     鬱清棠又笑了。

     “知道啦。”

     鬱清棠下樓,洗了個梨,她把手機開免提放在茶幾,自己坐在沙發削梨皮。

     程湛兮忽然問:“你不開心嗎?”

     鬱清棠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確定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說:“你怎麽知道?”

     “心有靈犀。”

     “……”

     程湛兮笑了聲。

     “所以為什麽不開心?”

     鬱清棠沉默。

     程湛兮體貼地不再追問,道:“我忙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早點去接你?你可以不在家吃晚飯嗎?”

     鬱清棠想了想,說:“可以。”

     程湛兮道:“那我下午去接你吧,兩點鍾會不會太早?”

     鬱清棠撲哧一笑。

     她神色漸漸認真:“兮兮。”

     程湛兮溫柔的:“嗯?”

     鬱清棠改口,輕柔道:“沒什麽。”

     她想對程湛兮說謝謝,但這句話對程湛兮來說顯得多余。她只能記在心裡,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你晚上想吃什麽?”鬱清棠問。

     “吃你。”

     鬱清棠微赧,拿起免提的手機,切換到正常音量,貼到耳邊:“說正經的。”

     “鬱小廚要下廚了嗎?”

     鬱清棠莞爾:“是啊。”

     程湛兮想起一件舊事,笑道:“我之前生病,你給我送的粥是不是自己熬的,騙我說是外賣,哼哼。”

     鬱清棠翹起唇角:“是外賣啊,廚師是我,配送也是我,隻送給你一個人。”

     程湛兮按著甜蜜的心口,向後仰倒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嘴這麽甜,吃了什麽?”

     “梨。”

     “比梨更甜的是什麽?”

     那邊靜了一下,鬱清棠說:“你。”

     程湛兮徹底不行了,鬱清棠是什麽絕世小甜豆。

     “時間不早,我去做飯了。”鬱小甜豆撩完就跑,剩下程湛兮一個人在沙發排遣相思。

     鬱清棠進了廚房好一會兒,臉頰燒起來的溫度才降下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咬唇笑了笑。

     吃完飯洗洗刷刷地到了一點半,兩位老人都回房睡午覺了,鬱清棠剛坐到客廳,程湛兮的微信就過來了。

     【我到了】

     鬱清棠霍然站起來,跑了出去。

     竹林搖動,清爽的風從院門送進來,鬱清棠走到門口,停下理了理衣服,邁步出來。程湛兮站在白色奧迪的車尾,大半個身子被打開的後備箱擋住。

     鬱清棠:“?”

     程湛兮停下動作,探身向她招手。

     鬱清棠走過去。

     程湛兮看著她道:“我想見見外公外婆,你覺得可以嗎?”鬱清棠心想你不是早就見過了嗎?看到堆滿了後備箱的禮物,她有點明白過來。

     見……家長嗎?

     程湛兮看著她遲疑的神情,心情忐忑。

     良久,鬱清棠說:“可以。”

     程湛兮湊過去在她唇上飛快地親了一口:“謝謝寶貝。”

     鬱清棠唇瓣微熱,目光似嗔非嗔。

     左鄰右舍都在午休,午間的小巷涼風習習,吹動兩人長長的發絲。鬱清棠腰身一緊,被程湛兮圈著抵在了牆根,借著車身和樹木的遮掩,這塊很難被清晰地看見。

     程湛兮捧著她的臉頰吻了下來。

     這個吻很溫柔,慢慢地欺進她的唇齒。

     鬱清棠兩隻手抱住她的腦袋,情不自禁地探進她的發絲,在綢緞般順滑的長發裡肆意遊走,牽動敏感的髮根。

     程湛兮輕輕地“唔嗯”了一聲,眉頭舒展得更開。

     她圈住鬱清棠細腰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松了幾分。

     鬱清棠主動貼緊了她。

     鬱清棠的吻技差不多可以和她平分秋色了。

     換氣的短暫瞬間,鬱清棠睜眼看到對面圍牆上的燕子,一雙黑色的烏豆眼滴溜溜看著這邊。

     程湛兮低頭,鬱清棠的手卻沒有跟上,長發被扯了一下,從投入中清醒過來,問道:“怎麽了?”

     鬱清棠眼眸微亮,說:“燕子。”

     程湛兮循著她的視線扭頭,重複:“燕子。”

     嗯,所以呢?

     鬱清棠臉色微窘,小聲道:“有首兒歌。”

     程湛兮唱出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這個?”

     鬱清棠點頭。

     程湛兮“啊”了聲,說:“然後呢?”

     鬱清棠頭埋得更低了,道:“沒有然後,我就是看到燕子,突然想起這首兒歌。”所以想和程湛兮分享,程湛兮會不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也值得特意拿出來說?

     她剛要走開,卻被程湛兮截住,下一秒重新落回女人的懷抱裡。

     “怎麽低著頭?”

     鬱清棠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簾,懊惱道:“你把剛剛那段忘了吧。”

     “為什麽要忘?小燕子穿花衣,多可愛。”

     鬱清棠把臉埋進她頸窩裡。

     “你是不是就只是想告訴我有隻燕子,沒有為什麽,也沒有然後。”鬱清棠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錯了。”頭頂女人的聲音落下來。

     鬱清棠抬眸。

     程湛兮看著她,認真地說:“是我想太多,下次不會了,看到螞蟻也可以告訴我,我喜歡聽。”

     鬱清棠搖頭,忍不住笑道:“看起來好像很蠢。”而且幼稚,又不是三歲小孩。

     別人也是這麽談戀愛的嗎?

     程湛兮想了一會兒,道:“人生就是一件蠢事追著另一件蠢事,愛情就是兩個蠢東西互相追來追去。”

     鬱清棠失笑:“什麽啊?”

     程湛兮正色道:“不是我說的,王爾德說的。”

     王爾德都這麽說了,鬱清棠當然沒什麽異議。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伴隨著程湛兮輕快的歌聲,後備箱裡的禮物都被搬了下來,她兩隻手都拎滿了,鬱清棠問她會不會太多,程湛兮表示多多益善,一馬當先地提進了院子裡。

     黛色房簷下,幾隻燕子在築窩,撲騰著翅膀來來回回,銜來河邊濕潤的泥土。

     鬱清棠關上院門,幫著程湛兮把禮品堆在玄關旁邊。

     方文姣二人還在睡午覺,客廳裡一片靜謐,自動換水的魚缸裡水草分開,探出條金魚的腦袋,人影從旁邊路過,碧綠的水草複又合攏,柔柔地在水底招搖。

     程湛兮像是第一次來這裡,腳步沉穩,認真地環顧一周,在客廳沙發就座。

     腳步聲遠離,小金魚重新鑽出水草,打量陌生的客人。

     鬱清棠下巴點了點樓梯的方向,疑惑道:“你不跟我上樓嗎?”

     程湛兮背脊挺拔,雙手規矩搭在膝蓋,說:“不了,先見過外公外婆。”

     見家長,她是認真的,禮數一定要周到,態度更不能隨便。

     鬱清棠從她非同尋常的嚴肅裡察覺到什麽,修長指節蜷了蜷,跟著莫名地緊張起來。

     她給程湛兮倒了杯水,在另一張沙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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