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始終都低著頭，一隻手抓著衣服，鬆開又攥緊好幾次。

「那個，謝謝你了，還有，」她停頓了許久，才有勇氣說出口，「這次，麻煩你了，以後不會再有了。」

「丁雅。」程邱叫她的名字。

丁雅聽著他溫潤的聲線，遲遲沒有回應。

「丁雅。」

「怎麼了？」

第二次，她才回答。

「以後，去哪裡都要告訴我，知不知道，不然我會擔心。」

「我知道，這次是我主動打電話給你的。」丁雅轉身，看著他的側臉，語氣堅定，「我不是故意要纏著你的，你也不用對我太好。」

免得我胡思亂想。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程邱看著她的眼睛，反問，「我擔心你，緊張你，都只有一個原因。」

「我在乎你。」

丁雅眼睛瞬間就紅了。

和此刻眼眶周圍，紅彤彤的一圈相得益彰。

「你又欺負我！你個破醫生！臭醫生！」丁雅嗚嗚哭起來。

程邱眼裡微微閃過慌張。

「我……」

「前天還說不喜歡我！大騙子！就知道騙人！」她捏緊著拳頭，泄憤般，狠狠一拳砸在他肩頭。

還要她冷靜！還趕她走！

臭男人！壞男人！

程邱抓住她的拳，包在自己掌心，揉捏開來。

「以後都不會騙你了。」

他輕聲安撫道。

「是我錯了。」

他不該替她做決定的，他也沒有資格逼著她永遠愛自己。

「我才不信你呢！你一定又是騙人的！」丁雅撅著嘴，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一雙眼淚汪汪的，氣鼓鼓地盯了他幾秒，然後扭頭。

「你要去哪？」程邱比她先一步，將所有車門落鎖，「再信我一次。」

「不要！」

丁雅依舊拿後腦勺對著程邱。

她才不要理這個大壞蛋，壞蛋！

就知道騙她，根本就不喜歡她，說這些話全部都是為了拿她尋開心。

衣冠禽獸！渣男！

程邱在丁雅心裡的地位在一分鐘內從雲層跌落谷底。

丁雅越想越覺得憋屈，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告訴你！我才沒你以為的那麼傻，被你騙一次又一次，我這一次再上你的當我就是——小鴨子？」

「嗯？再上我的當就是小鴨子？」程邱忍著笑問。

「你幹嘛？」丁雅沒回頭，也能通過身後人的呼吸聲感受得到他的靠近，她張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面前，掛在程邱並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上的鉑金項鏈。

上面的掛飾，是一隻嵌滿白色細鑽的卡通小鴨子，眼睛的部分，是一顆黑色的小鑽石。

小鴨子很可愛，掛在細鏈上，慢悠悠地轉著。

「我向你道歉。」

程邱聲音滿懷歉意，鑽進丁雅的耳朵里，立刻就動搖了她剛剛還堅定不移的意志。

「不聽！拿走！不要！你肯定又是騙我的！」丁雅捂著自己的耳朵，往車門邊縮。

她才不要再被他騙了。

之前明明身邊的人都告訴她，程邱喜歡她，她用了多長時間才有勇氣去開口表白？

但是他卻告訴她，是她想多了，還要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