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罵她的時候，記得保護好自己的腦袋，別再磕破了。」

「……」丁雅望著他看不出什麼異樣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程邱，你生氣啦？」

「沒有。」程邱合上書，直直望向丁雅，「你撞破頭，痛在你自己身上，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合書的動作雖然不算重，但這樣的力度卻不像平時的他。

「我……」丁雅雙手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攪動著，「我下次不敢了，真的，我發誓！」

丁雅心跳得厲害。

他要是真生氣不理自己了怎麼辦？

丁雅望著程邱，心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為什麼自己現在會這麼在意程邱的感覺？

明明以前自己都從來不有注意過他的心情的。

「你別生氣了吧好不好？」丁雅拉下面子來討好面前的男人。

聲音里還帶著些嬌氣。

只可惜在這種時候，程邱聽不出來。

「不用，你丁大小姐還會有不敢做的事么？」程邱站起身，傾身彎腰，將丁雅伸出來的手冷冷塞回被窩裡。

「你又嗆我！」丁雅不滿地抱怨。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你！你不準叫我丁大小姐！」丁雅口吻帶著命令。

「好。」程邱立刻答應，但卻再沒說話。

「哼！」

丁雅直接用被子罩過頭，不再理他。

自己都這麼好言好語地道歉了，他還要生氣。

她怎麼知道那裡面那麼亂，她又沒去過！

程邱小氣鬼！

程邱也不說話，只是站著。

望了眼病房門口后，他於是還是選擇了在椅子上坐下，一副冷漠的樣子，以這樣彆扭又安靜的方式，陪在丁雅身邊。

幾分鐘后，床上的丁雅氣鼓鼓地從被窩裡鑽出來。

看到的，依舊是程邱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還要生氣！」

「我沒生氣。」程邱垂眸淡淡回道。

「騙人！你就是生氣了。」丁雅從床上坐起來，頭上裹著紗布靠著床頭的樣子，又憔悴又滑稽。

「你要是沒生氣，現在才不會是這個樣子呢！早就罵我了！」

他肯定還以為自己不了解他呢！哼！

「我生氣有用嗎？」程邱的神情終於不再異常的平靜。

「我生氣，你就會反省，你就會乖乖改過嗎？」

丁雅啞口無言。

「那……那你也別故意裝成不生氣的樣子啊，我怕你以後都不理我了。」

丁雅低頭，噘著嘴。

活像只受氣包。

「你如果再這樣沒心沒肺，只顧別人不顧自己，或許我真的會考慮離你遠一些。」

程邱望著她現在的樣子，心情忽然放晴。

「你——」丁雅眼睛里泛著水光，驀的她又垂下頭，氣呼呼地偏過頭去，「不理就不理，我還不要理你呢！」

她才不跟小氣鬼說話。

自己明明在那個賭場里受了那麼多委屈，結果他一句安慰關心的話也沒有，就知道罵自己，跟自己生氣。

小氣鬼！

她再也不要理程邱這個破醫生了！

程邱捕捉到她眼裡的淚花，心裡隱隱生出不忍來。

「手還痛不痛？」程邱忽然出聲，打破病房裡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