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醫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才能和程邱交談,手不自覺開始放在身前,緊張地捏緊。
就在他煩惱之際,他卻忽然回神,目光鎖在了剛剛自己無意掃過的,程邱面前的丁雅身上。
「這……這是程醫生你的女朋友吧?」年輕醫生忽然笑著大聲說,「程醫生你女朋友真是漂亮,和你簡直是天生一對,太登對了!」
「癢也別抓,聽到沒有?」
程邱自動過濾了身後的聲音,手輕翻開丁雅的眼皮,觀察她眼角內測。
他動作輕柔,又極富技巧性,丁雅除了能感覺到他的溫柔觸碰和指尖的溫熱外,沒有一點自己揉搓眼睛時有的刺痛感。
丁雅乖巧地點頭。
「我很快回來。」
「……」
他身後被忽略的青年醫生滿臉儘是尷尬的神色,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再開口和程邱主動聊天。
要是又被他和他的小女朋友忽略了,豈不是更尷尬了。
青年醫生想得太過入神,以至於連程邱起身,轉身都沒有發覺。
「在想什麼?」程邱輕拍了拍他的肩,禮貌提醒。
「啊沒有沒有……」青年醫生連忙擺手。
程邱剛要開口,讓他帶自己去醫療設備室,卻又被青年醫生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程醫生,你女朋友今年多大?看著真年輕啊。」
青年醫生已經開始緊張地口不擇言了。
丁雅正想開口反駁,卻被程邱一句「走吧」打消了念頭。
等到程邱拿著藥水和藥膏棉球等藥品回來時,原本坐在桌前椅子上的人,已經半趴在偌大的辦公桌上睡著了。
「程醫生,能不能——」「噓——」
程邱回頭,聲音略帶嚴肅,制止了身後醫生才剛出口的話。
青年醫生一頭霧水。
明明剛剛在藥品室的時候,程邱說什麼都溫柔禮貌得不行,怎麼一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直到他目光落到桌上側趴著的女生后,才恍然大悟。
「程醫生,我先出去吃飯。」青年醫生啞聲說道。
現在也差不多到了飯點。
他還是不要當電燈泡了,免得讓程邱對自己印象不好。
「嗯。」程邱點頭,回應聲若不可聞。
青年醫生小心翼翼地帶攏房門,眼科諮詢室內,只剩下丁雅和程邱二人。
除了淺薄的呼吸聲,房間內再沒有其他喧鬧的聲音。
程邱用棉簽沾了藥水,溫柔俯身,動作輕緩地用棉簽點在她泛起紅點和快要皴裂的眼角。
他的眉頭也下意識地皺在了一起。
「嗯……」也不知是藥水本身就帶有刺激,還是丁雅眼角已經被她無意間用手揉搓破皮了的原因,這麼溫柔的動作,居然也讓睡夢中的她痛苦地輕吟了一聲。
程邱頓了動作,直起身子后,立刻將裝著透明液體的藥瓶重新蓋緊,擺到一邊。
思慮片刻,他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房門打開。
室外的輕微嘈雜聲立刻傳了進來。
不過幸好丁雅睡覺向來熟,這樣的動靜還不至於能夠吵醒她。
程邱快步走到丁雅身邊,長臂繞過她的背,將她從桌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