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用手捂住了程邱的嘴，「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惹怒他們的！」

程邱唇貼著丁雅細膩的手心，表情有些輕微不自然。

「我鬆手，你不能說了知道嗎？」丁雅偏頭望著他的側臉，「你同意就點頭。」

程邱點頭。

丁雅這才放開他。

「誰這麼缺心眼，編……講這種鬼故事給你聽？」程邱眼裡笑意溫柔。

簡直和丁大小姐有的一拼。

「我小時候媽媽告訴我的，後來晚上只要是黑漆漆的，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不敢再哭了。」丁雅呼吸隨著程邱走路的動作在他耳邊起伏著。

「……」

難怪。

一路上，丁雅一反常態，一句話都沒有說，程邱也於是也沒有主動開口和她交流。

車內安靜的不像話。

直到程邱把丁雅送到了家門口，她才轉身和程邱說了一句告別的話。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照顧好我爸爸，還有……連凝。謝謝你。」丁雅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程邱點頭，退後幾步給她騰出位置。

丁雅垂眸望向密碼鎖，伸手按了幾下。

輸入完密碼后，沒等程邱回答，她就把門關上了。

樓道轉角空氣靜謐，程邱視線落在門上的密碼鎖上，唇緊抿不語，潔凈修長的手指也不自覺地輕顫著。

好幾分鐘后，他才按了按眉頭，轉身離開。

一樓，程邱從樓棟出來，身後的門隨著他推門時不經意的力度開到最大。

這種樓棟最底下的門，如果沒有密碼，向來從外面是打不開的，所以也就被設計得格外厚重。

門逐漸回攏，從縫隙里能夠看到裡面的樓梯階層數也越來越少。

可就在門即將合上的一瞬間，卻忽的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及時握緊了門邊緣處。

卧室里，丁雅坐在床前，手無力地附在頭頂水晶吊燈的開關上。

她雙目無神，手上機械的動作卻一下又一下，帶著緩緩的節奏，打破一室的沉寂。

卧室天花板吊著的水晶燈，也隨著她按下的動作，忽明忽暗起來，和這個房子的主人一樣，魂不守舍著。

丁雅嘆了口氣，頭埋進自己的臂彎里。

不管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就是把連凝肚子里的寶寶害死了。

這是事實。

她殺人了。

燈光由亮又變為熄滅之後，就再也沒亮起過。

丁雅雙目無比空洞，愣愣地鑽進被子里，掀起被褥罩過自己的腦袋。

床上那一團隆起，開始在昏暗的卧室里，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著，顫抖起來。

隱約還有抽泣聲伴隨著。

門鈴突然響起。

丁雅滿臉淚痕從床上爬下，朝卧室門口走去。

電子貓眼上顯示的，是這段時間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上面的人臉色如常，一下又一下按著門鈴。

丁雅輕咳幾聲后，按下接通按鍵。

「你還沒回去嗎？」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鼻音卻無法掩飾。

程邱聽出她聲音里的不對勁，卻依舊只是輕點頭。

「嗯。」程邱望著棕黑的防盜門，神色冷靜，緩緩說道，「開門，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