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凝……連凝你別說話，好好休息。」丁武榮看見連凝蒼白的臉色，眼睛莫名酸澀。

她現在這幅樣子，和雲秀當初生完雅雅出來之後，太像了。

只是，可惜，她的孩子沒能保住。

「我……我沒有和丁雅吵架，我是想勸她留下來的……」連凝緩緩眨眼，像是在回憶。

緊接著，兩行清淚就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她把我從樓上推下來了……」連凝泣不成聲，「武榮啊……我的孩子沒事吧，啊？」

連凝滿眼希冀地望著丁武榮。

「姐，你別太難過了。」連浩軒走上前，安慰著說。

「孩子，以後肯定會再有的。」丁武榮不敢看連凝此時此刻的模樣。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哭。

「沒了。」連凝語氣輕飄飄的，像是肯定卻又像疑問。

果然，沒了。

連凝笑著哭，狠命地抓著身上潔白的蓋被，才沒有哭出聲來。

「連凝，想哭就哭，別忍著，對身體不好。」丁武榮抱著她安慰。

「對不起，連凝，我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樓的，我一時沒抓住你，我——」「你滾啊！」

連凝雙眼通紅瞪著丁雅，像是看見了宿世的仇人一般。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走！走啊！」連凝哭喊到破音，聲音凄厲而又絕望。

「對不起。」丁雅跪在床前，忍著愧疚，給她磕了一個頭，「我錯了。」

舒燕眼見著她曾想象過無數遍的場面就這樣在她眼前發生，心裡無比暢快。

丁雅啊丁雅，我看你以後怎麼有臉回丁家！

「小姐！小姐！」王嫂追著丁雅走出去的身影，卻在門口被丁武榮叫住。

「讓她走！」丁武榮雖然不舍，但此時此刻更多的，是憤怒。

連浩軒看著丁雅的背影，眼中一急，連忙就要追上去，卻被舒燕不動神色地拉住。

「你給我安分呆著！別給我添亂！」舒燕低聲說著。

「老爺，小姐一個人在外面你放心嗎？」

王嫂正急得團團轉時，程邱便推門而入。

只是，他進門第一眼，視線並不是落在床上的連凝身上，而是落在了一邊，空蕩蕩的椅子上。

下一刻，冷清的眼神才掃過病房裡的每一個人。

「程醫生，你快去找小姐吧，她一個人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來的時候身上有沒有帶錢，要是遇到壞人該怎麼辦啊！」

王嫂情緒也崩潰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鬧成了這個樣子。

程邱眼底閃過擔憂。

但現在，有些事，他還是要替丁雅澄清。

另一頭，連凝也將頭埋在丁武榮胸前。

孩子死了，她也難過。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

直到聽見王嫂口中的「程醫生」三個字時，連凝才迷濛著淚眼，抬起頭望向程邱。

她看見程邱手裡，拿著幾張A4紙大小的紙張。

他沒立刻去追丁雅。

連凝心裡有些慶幸。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丁雅在他心裡，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至少，沒自己重要。

「連凝，今天之前，你腹部有沒有過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