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義嗎？」丁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有。」

「你過得好嗎？」丁雅直直看著程邱，眼神卻彷彿他也在盯著自己看般，那樣無畏和倔強。

程邱看著接下來的台詞，不由得停頓了片刻，終於他還是念了出來。

「不好。我三十二了，沒成家，沒妻子，沒孩子。」

讀這句話時，程邱語速無意識地加快。

果然是無巧不成書。

他自己不就是沒成家沒妻子沒孩子嗎？

不過，有一點，他和這個叫余東的人不一樣。

至少，他過得還不錯。

「那就去找——」

中間有片刻的停斷，完全是因為程邱對劇本台詞的不熟練而導致的。

「我還在等。」

……

兩人之間的對戲一直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程邱依舊低聲，用最溫柔卻又最稀鬆平常的聲音「朗讀」著劇本。

丁雅也依舊像是和程邱處在兩個世界一樣，情緒沒來由地入木三分。

直到程邱念完「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后，丁雅再次雙眼含淚，整個房間的氣氛才開始有了明顯的沉重和不同。

程邱聽到丁雅帶著哭腔的說話聲，有一瞬間，竟然忘記了她是在演戲。

他只看到，丁雅似乎很傷心，模樣也極為隱忍。

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程邱抓著劇本的手微微用力，擰得手中的劇本微皺。

丁雅以為程邱看漏了前面的夏夏兩個字，哭得越發隱忍無聲，只有眼淚在不停地掉，一滴又一滴，連成線，不斷地滴落在程邱平靜的心湖裡，漾起陣陣漣漪。

程邱內心隱隱糾結，終於還是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幹嘛？」丁雅突然收住表情，眼淚瞬間就不掉了，但依舊是紅著眼像是被欺負過的模樣望著他。

程邱這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都做了什麼？

是……被丁雅的的情緒帶進去了。

「你看漏了，這反面還有台詞的啊！」丁雅連忙從他手中抽齣劇本，翻過一頁放到他眼前，「喏，這裡。」

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指著上面的台詞給程邱看，聲音還帶著沙啞的哭腔。

「我不介意，夏夏，我不介意。」

程邱從丁雅手中奪過劇本，眼裡有一抹不自然偷溜而過。

緊接著，他又匆匆念完了下面的一大段台詞。

「你什麼意思？」丁雅很快又融入進了角色，雙目含情地盯著程邱看。

程邱頓了頓。

「我要娶你。夏夏，我愛你，這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所以我一直不敢打擾你，但是現在，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一定會把握住的。」

丁雅再聽不清程邱接下來說的是什麼了，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剛剛他的那句「夏夏，我愛你」。

他還愛著自己。

真好。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視線觸及到頁面最下方的一個完字，程邱總算是鬆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

「好。」

耳邊響起丁雅的最後一句台詞。

程邱以為，丁雅說完這句話后，就會回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