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邱目光觸及到，下一秒便鬆了手。

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是已經習慣於她這樣無理取鬧的樣子。

「雅雅！」丁武榮面露不悅。

他平時，真的是太寵愛她了。

「爸！」丁雅聲音倔強，但卻不敢回頭，「你才五十多歲，怎麼可能得這麼奇怪的病，我聽都沒聽過，一定是他們醫院診錯了！我們去別家醫院。」

「雅雅！」丁武榮聲音夾雜著憤怒，「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爸，你沒病！不會死的！你平時那麼愛運動，又沒做過壞事，怎麼會得這種病？一定弄錯了！」

丁雅的眼淚在丁武榮看不見的地方一顆一顆往下掉。

「雅雅。」丁武榮放柔了語氣，「我也不想生病，但這是事實，你總要接受。

給程醫生道歉。」

丁武榮沒有忘記丁雅剛剛對著程邱都說了些什麼樣的話。

丁雅抽噎著看了程邱一眼。

程邱眼裡有無奈，唇微張，剛要開口，卻被丁雅強硬地搶了先。

「程醫生！對不起！」

聲音除去沙啞，還有輕微失控。

說完，她便逃出了病房。

「程醫生，真是對不起。」丁武榮抱歉地笑，「怪我平時太寵她了。」

「沒事。她一直這樣。」程邱語氣依舊平和，滿不在意地撿起地上的紙。

「她以前，也對你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嗎？」丁武榮聽程邱這樣的語氣，有些好奇。

連凝進門九年，丁雅從來沒有當著他的面給過連凝難堪。

哪怕她再討厭連凝。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程邱輕笑著撫平有些褶皺的紙，輕笑道，「她在別人那裡受了氣，看見我第一眼就瞪我。」

他那時候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丁武榮也不置可否地一笑。

「丁伯父，你放心，我會儘力醫治您的。

之後的這段日子，你可能要再留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承諾。

再多，他也不能保證。

「謝謝你對我們家雅雅這麼體諒。」

「哪裡的話。」程邱不予回答，走過去，扶著丁武榮下床。

「今天為什麼只有丁雅送你來？」程邱似無意般地提起。

他記得今天早上，車裡，只有丁武榮和丁雅兩個人。

「我妻子回娘家有事，就沒陪著我來。」

也是他自己大意了，他還以為，自己只有雙手會僵硬不能動。

「下次出門，一定要有兩人以上的陪同，一個人的話，對你來說有危險。」

丁武榮點點頭，眼角不淺的皺紋也隨著眼裡的笑意顯現。

「昨天你看到的那位，是我的續弦。」

丁武榮在程邱的陪同下走出病房，病房外面，也沒有丁雅的身影。

「我原配，也就是雅雅的親生母親，在雅雅十二歲那年，就出車禍走了。你別看雅雅看著脾氣大，她其實很乖的。

我要娶連凝，她一句反對的話也沒有。就算後來，她不喜歡連凝，她也不在我面前和連凝鬧，而是自己在十六歲那年，就一聲不響搬出去住了。」

程邱安靜地聽著，不做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