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襲”計畫臨時起意，執行得還算不錯。

　　這樣他和婁原走在人群裏，就沒那麼多人盯著他們看了。施齡溪想得挺好的，但其實走出來後，盯著他們看的人依舊不少，更準確地說，是在盯著施齡溪看。

　　長得好看是一方面，還有便是太乾淨了，白白淨淨，一看就給人那種保護得特別好的，這樣的人在北城基地屈指可數，屬於稀罕物的範疇，有部分人就在猜測施齡溪的身份。

　　施齡溪眸光轉過一圈，拉住婁原的手，快速從協會大樓裏走出。

　　“怎麼了？”婁原偏頭問一句施齡溪，發覺他的心情低沉陰冷了些許。

　　“方才看我們的人裏，有幾個……吃過人。”施齡溪回答了婁原的話，他眸中有些殺意忍不住爆發，作為普通人活過三年，他也有曾經差點被同類吃掉的經歷。

　　他和那些吃人的人相處過，他們的眼神足以讓施齡溪銘記一生。

　　“什麼？”婁原腳步頓住，這樣的人，他絕不可能容許他們存在於基地市里。

　　“我記住他們的模樣了，我們在這裏等著，”施齡溪本來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只是他覺得協會大廳裏並不是處理這些人的好場所。

　　他們一直蹲守在協會大樓街道的小店邊，在那三人同行出來時，施齡溪給婁原指了指人，隨後他們便跟上了。

　　異能者一般都是住在高檔些的異能者社區，可這三人卻是住在普通人住宅區，還是緊鄰帳篷區的住宅區，他們的居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施齡溪在一開始的憤怒之後，平靜了下來，倒是婁原臉色越來越陰沉了。末世之初，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但他一直以為他鎮守的北城基地絕無這樣的事情發生。

　　然而事實是不僅發生，還一直在發生，那三個人能對施齡溪下意識露出那樣的神色來，就說明他們近段時間還有行惡，極可能就發生在北城基地裏，極可能待會兒還會再發生。

　　“剛才那小子細皮嫩肉的……嘗起來肯定鮮美無比。”

　　個頭最矮小的漢子，臉上依舊是垂涎可惜之色，他們都是C級異能者，施齡溪在他們眼中是弱小無比，可他出現在異能者協會大樓裏，就讓他們有些忌憚顧慮了。

　　“異能者不能動！”三個人為首的大漢，沉著臉色叮囑一句矮個子的那個，但他說的也僅僅是施齡溪和異能者，而非普通人。

　　“不過今日倒是可以挑個少年回來，打打牙祭。”

　　為首大漢話落，三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嘿嘿……”

　　人心惡毒起來，絕對超脫正常人想像力的範圍，這三個人的惡已經浸透他們的身體和靈魂，良知和道德這種東西，在他們眼中就是個笑話。

　　施齡溪和婁原都沒出聲憤慨些什麼，他們默默跟隨在他們身後。

　　隨後不久，他們就也看到這三人怎麼“挑”人的過程，尋找到落單的人，然後敲暈，背到身上，堂皇穿大街而過，甚至有巡邏部隊經過時，他們也沒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來。

　　施齡溪路上用一顆糖和店家買了頂帽子，再加上婁原異能的作用，人群下意識就會忽略他們，更何況是異能等級遠遠低於婁原的那三人。

　　他直接跟在那三人身後，看著他們把一個少年帶回到住宅區，再惡笑著把人背到屋裏，施齡溪和婁原自然不會讓慘劇在他們眼前發生。

　　他們進去之後，施齡溪和婁原直接撞門進來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首大漢怒吼一句，和其他倆人對了一下眼色，這是想殺婁原和施齡溪滅口了，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動手，動作一頓，接連倒了。

　　施齡溪則是來到被他們帶回的少年身側，正是和施齡溪合作過一場的乞兒少年秋。

　　“秋，秋……”施齡溪掐了掐他的人中。

　　少年醒了，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到三人，他迅速爬上前去，拿出他懷裏的小刀，對著其中一人，接連捅刀，神色猙獰，動作犀利。

　　那三人能把他帶來得那麼順利，也有他的配合在內，他等這個時刻已經等很久了。

　　“是你，肯定是你們害死我小妹，肯定是你們！”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遊蕩在住宅區和帳篷區，就是要找到害死他小妹的兇手，而他注意到他們也有段時間了。

　　即便施齡溪和婁原不來，一會兒巡邏部隊也會趕過來，到時候不管他是生是死，這些人都不會好過，如此他也算給他小妹報仇了。

　　施齡溪看著他發洩幾秒，他就轉身在這個三室一廳的房間裏查看，活人是沒有了，那個巨大的冰箱裏還有好些他們沒吃完的“人肉”。

　　隨後施齡溪在其中一人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個儲物箱子，裏面有許多舊物，極有可能是被他們害死人留下的遺物。

　　施齡溪拔出腰間的匕首，走到矮小個子的身側，一刀刺入肩胛骨的地方，直接把他從深度昏迷狀態刺醒過來，“說，你們還有沒有同夥？”

　　“是，是，是你……”那個矮小個子終於認出施齡溪來了，正是前不久他們在協會大廳看到的少年，想不到當時沒克制住一點覬覦，就讓他們現在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不想說？”施齡溪眯了眯眼睛，看向依舊瘋狂捅刀的秋，他低語要求到，“殺了他！”

　　虐待對於這些人來說，已經沒什麼恐懼可言，唯獨能讓他們覺得恐懼的，只有死亡。

　　秋也認出了施齡溪，他點了點頭，刀拔出，在那個在劇痛醒來，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刀直接抹過他的脖子。

　　但之前那些傷，以及抹脖子流的這些血，對於異能者而言，依舊不夠致命，施齡溪上前一步蹲下，他看向少年，指導道，“看著。”

　　話落，施齡溪毫不猶豫一匕首從那人的腦門刺入，直接捅到了那人腦後晶核的位置，再攪和了一下，如此他才算徹底死絕了。

　　矮小漢子抖了抖身體，施齡溪在他心中的感覺全然不同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夠讓他害怕，實力又明顯弱於他們的人，更準確地說，他怕的是施齡溪殺人的眼神。

　　而這也說明，施齡溪曾經親手殺過異能者，若沒有過經驗，僅憑醫學經驗，他依舊無法乾淨俐落做到這點。

　　“我……我們還有一個二哥，出……出任務去……”

　　矮小漢子招了，但他依舊逃不過死亡的終結。

　　“你來，還是我來？”施齡溪問的依舊是少年秋，能夠紓解仇恨的，只有報仇雪恨。

　　“我來！”秋接過施齡溪的匕首，對上矮小漢子的目光，沒有猶豫按照施齡溪繼續指點的位置和角度，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來刺入。

　　矮小漢子怕死背叛了同伴，自然不會甘心受死，可他卻忘了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披著黑斗篷的男人，他的眸光微微偏過來，矮小漢子體內積蓄的那些異能被憑空隔斷了。

　　他長大嘴巴，正要發出一聲驚懼的吼叫，聲音未出喉嚨又中斷在嗓門裏，這一匕首準確無比，他死了，就連喪屍也做不成地死了。

　　最後那個大漢施齡溪和秋都沒去動，不是他們不想殺，而是要留著他找到他們最後的那個同伴，斬草除根，這三個人要死，最後的那個人也要死。

　　“找到最後那個人，我會安排在城門擊斃示眾，你可以過來看，”婁原把帽子摘下來，樓下按照少年秋計畫被引來的部隊已經到了，所以他需要露面善後。

　　而少年秋的計畫靈感，還是來源於施齡溪之前和他的交易，在自身弱小時，必要的借力是可以的，他殺不了異能者，卻可以讓軍方的人來殺。

　　但施齡溪和婁原的出現也的確救下了他的命，否則，巡邏部隊趕來，他估計沒命活到現在，更不用說親手報仇了。

　　他點點頭，隨後對婁原和施齡溪深深鞠了個躬，“我叫樊秋。”

　　施齡溪點點頭，他的真名已經告訴過樊秋了，他看一眼婁原，介紹道，“他是婁原。”

　　樊秋點點頭，對著婁原再鞠一躬，巡邏部隊的人趕到，樊秋一起被帶走調查，這裏的現場也被封鎖起來，這兩年他們害死的人絕對超過一百之數。

　　但這一片區，幾乎每天都在死人，巡邏部隊也只能處理那些暴露出來的問題，再有他們都是普通軍人，而非刑警，在調查案件方面沒有經驗，也沒有這些精力。

　　婁原帶著施齡溪去洗手，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之後，他有些涼的手讓婁原緊緊握住，他們下了樓，步行回家。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但他們都感覺不到餓，今天估計也是吃不下飯了。

　　“不著急回去，順便還有個事情，一起處理，”施齡溪拉停婁原的手，他平靜地打量婁原的神色，語氣更輕些問道，“你陪我嗎？”

　　婁原點點頭，又揉揉施齡溪的頭髮，“小溪，他們該死，你沒錯。”

　　施齡溪殺人的場面的確刺激人，但婁原並不覺得無法接受。又或者說，他已經在接受適應了，施齡溪看著淺顯易懂，可隨著深入接觸，會發現他並非單面，而是多面立體的。

　　同樣，他自己也是如此，他在施齡溪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也不同。

　　“你真這樣覺得？”施齡溪抬眸眸光直視婁原，隱約還有幾分壓迫人的氣息。今日若非讓那幾人勾出了他心中陰影，他也不想在婁原面前過早暴露這些陰暗面。

　　但暴露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他並非真的一直生存在基地，被保護得很好，他是一直生存在外，他告訴婁原的經歷也只是千山一角裏有選擇的那些。

　　三年，還是末世裏的三年，沒有哪一天是真正輕鬆快活的。

　　“嗯，我確定，”婁原輕輕點頭，給了施齡溪答復，這並不需要猶豫。施齡溪即便手段極端了些，他的本質依舊不會變。

　　施齡溪眸中的冷意漸漸轉暖，忽的，他對婁原笑了笑，在婁原覺來是很不一樣的微笑，不帶有任何刻意的成分，由心而發，帶有幾分蠱惑人的氣息。

　　在婁原被施齡溪笑恍神的時刻，施齡溪欺身上來，親在婁原的唇上，而他身處的街道一盞盞燈接連亮起，他們當街擁吻也暴露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但施齡溪依舊無視了那些視線，唇角帶笑，繼續他吻婁原的動作，熱情又帶著些許侵略性，不容婁原遲疑和退縮，“偷襲”計畫臨時起意，執行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