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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權保持沉默 - 第39章字體大小: A+
     
      ☆、39子夜(2)

      日子一天天過,眼瞅著酷暑就要過去了。

      這幾天,手頭暫時沒案子的趙蘇漾趁著避暑長假回了趟千樟,一琴工作忙到飛起,但空閒時間居然還能去相親。據她說已相了五個奇葩男子,感覺很累不會再愛。

      「其實晗昊挺不錯的。」趙蘇漾有心撮合。

      「得,那人姐消受不起。」一琴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喜歡文弱書生,白白淨淨再戴個眼鏡,任我蹂躪。晗昊那種練體育的威猛男子,我駕馭不了,反過來被他蹂躪。你怎麼樣?暗戀這事挺猥瑣的,沒想到你也幹得出來。不過,對方是岑戈……我看懸。」

      提起岑戈,趙蘇漾有點不自信起來,「……為什麼?」

      「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一琴撐著下巴,「一輩子隻會來往於各種凶案之中,周遭圍繞的都是大老爺們,沒什麼親近的女性,對屍體的興趣大於女人,一看就是那種為了事業終身不娶的男人。」

      「你說的不是岑戈,是福爾摩斯。」趙蘇漾白了她一眼,「再說,我跟你們這些人類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生物,哼~」

      「行,你是外星人。」一琴撇嘴。

      長達一周的避暑長假進入尾聲,後天就是9月1日,既是開學日又是避暑長假結束日,上班族和學生們都對這個日子痛恨不已。對於上班族來說,下一次的長假得等到來年1月。

      前幾天住媽媽那兒,後幾天到爸爸這裏住,看著後媽面無表情的臉,趙蘇漾本就不情願。接了個霹靂哥的電話,說有案子,一隊長黃昌黎親自點名,讓她提早一天回單位,和霹靂哥一起接手。

      「什麼案子啊?」趙蘇漾並不留戀假期,隨口問道。

      「強奸案。」霹靂哥補充道,「兩起。」

      「受害者……是男的還是女的?」

      霹靂哥腦後留下一滴冷汗,「當然是女的了。」

      「人渣!」趙蘇漾忍不住罵道,「我這就買票去。」

      趙意海對女兒忽然就得回單位加班非常不滿,她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站在一邊喋喋不休,還是老一套,「一個女孩子,成天跑來跑去的,一會兒抓小偷,一會兒鬥勇歹徒,忙個什麼勁兒?我聽說在醫院的那個小郭都答應相親了,你也準備準備吧,我托人幫你物色物色……」

      「不要了,我才幾歲就要相親啊?」趙蘇漾不耐煩道。

      「不抓緊將來好的都被人挑走了你就一個人哭去吧!我警告你,不要在你們單位找物件,探員都是不著家的。你一個人這樣也就罷了,兩個人都這樣,還是個家嗎?」

      趙蘇漾心裏咯噔一下,選擇沉默。

      回到長寧,她回公寓放了行李,乘電梯下樓覓食時看見門上貼了個告示,大抵是讓業主們注意人身、財產安全。她才想起上個月中旬的劃車事件,也不知人抓到沒有。

      路過門口崗亭,她見兩個保安站在外面抽煙,就多管閒事地上去問了一句,保安告訴她,劃車賊沒抓到,又連連遇上壞事。一戶居民家裏進了小偷,一些現金和一台平板電腦丟了;一個夜歸女樓道裏險些被流氓強奸。趙蘇漾很驚訝,她不怎麼跟鄰居來往,也很少聽八卦,沒想到社區竟發生這樣的事。

      「監控沒拍到嗎?」她愕然。

      「監控有,可也不是面面俱到啊,畢竟這裏不是金庫。」一個保安說,「那些人也不會把什麼『我是小偷』的牌子掛脖子上,進進出出的,誰知道誰是小偷誰是流氓。再說了,沒准是我們社區裏住著個賊,要不怎麼就盯著這裏。」

      「別胡說八道。對了,你是不是一個人住?一個人住就小心一點,不要穿得太暴露。我看你好像也不著家,有時回來得也很晚。」另一個保安好心提醒道。

      她點點頭,又問:「他們沒報案嗎?」

      「報了,還沒消息。反正上頭讓我們夜間加強巡邏,我們照辦就是了。」

      天熱,趙蘇漾也沒什麼胃口,走到附近一家湯包館,點了一份小籠湯包一碗八寶粥,拍照發微博,說自己是「孤獨的美食家」。一邊吃,一邊想社區裏發生的事,總覺得些許古怪。

      劃車、偷竊、猥褻,好像一時間都集中在了社區裏,雖然針對的是不同人群,可案發頻率有點高。最有可能被攝像頭拍到的是地下停車場,偏偏劃車那晚停電了,沒有後備電源的攝像頭也罷工。總覺得保安那句「沒准是我們社區裏住著個賊」說得有幾分道理,如此一來,就太可怕了。

      看來以後回家還真不能太晚,貴重物品也得鎖起來!

      下午,趙蘇漾來到刑偵中心普案處,偌大的辦公室裏,霹靂哥一個人坐著劈劈啪啪敲鍵盤,手邊還有一個外賣盒,裏頭吃得乾乾淨淨的。

      「趙兒,你來了。」見了她,霹靂哥打了個招呼,坐久了腰酸,自個兒捶了捶肩膀和後腰,「昨天跟你說的案子,現在變三起了,間隔不到四天,等於一天強奸一人,本來是黃老大他們負責,因為老大臨時出差,就移交給我們了。」

      「就我們倆?」

      「你,我,小丁,還有黃老大一貫的搭檔明鵬,連同案發轄區偵查所的探員都供我們調遣。」霹靂哥拎起外賣盒準備扔掉,指了指電腦,「案源我都登記好了,你看看先。一會兒我們去最後一個受害者那兒,她在醫院。」

      說話間,明鵬也到了。他長得挺彪壯,一臉絡腮胡,面相很凶,但實際上人挺不錯,大家私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活李逵」。

      丁涵馨遲遲未到。

      在普案一隊待了這麼些日子,趙蘇漾大概也知道丁涵馨扮演的角色了。她雖然掛了協辦的名,但實際上出勤時可來可不來,只負責整理整理材料,這樣就算「參與」了,業績統計時該得的分數半分不會少。這不,她這回又沒來,明鵬看上去習以為常。

      住院部飄散著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一個大大的「靜」字懸掛在走廊中間,戴著藍色口罩的護士穿梭在病房之間,忙得連翹起的衣角都來不及撫平。

      三個人由一個轄區所的探員小楊帶領著到了一間病房外,「她情緒一直不穩定,早上我試圖進去問她,她瘋了一樣大哭大鬧。」

      隔著玻璃往裏看,一個年輕女子憔悴地躺著,臉上幾處青紫,嘴角貼著創可貼,因為穿著病號服,暫時看不出身體上的傷痕。

      主治大夫曲醫生介紹了她的傷勢情況。「全身多處擦傷、瘀傷、咬傷,右手脫臼,輕微腦震盪,不致命,就是疼。昨晚送到急診的時候沒怎麼穿衣服,身上、臉上沾著些嘔吐物,人不清醒,伴隨嘔吐,嘔吐物有酒精味。另外……陰部、肛門撕裂,裏面有些精液,在進行傷口清洗前,已經保留下來了。還有就是……她多次要求洗澡,我們沒有同意,第一,她有些傷口不宜接觸水,第二,沒洗澡的話,一些證據可能還留著。」

      三起強奸案都發生在長寧市區西面一片正在進行房屋拆遷的路段,那裏要修一條八車道大馬路。許多外地務工者租住在馬路盡頭的一片舊居民區,原本127路和N127路公車某一站設在舊居民區旁,後因為拆遷和即將修路而改道,許多舊居民區白天習慣從這條路走,晚上因為路燈不亮、路面坑坑窪窪不好走,路人很少。

      受害者都是喝多了獨自回家、想抄近路的外地女性,年齡在30歲以下,罪犯的長相、在什麼地方被施暴、衣服哪兒去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一是因為喝多了意識不清,二是腦部受到重擊,當時暈厥不省人事。事後被遺棄在路邊,由路過的群眾報案和叫救護車。前兩起案件遺留的精液都來自同一個男人,第三起案件恐怕也是一樣。

      看來,兇手是有針對性的進行強奸,專挑喝醉的夜歸女子。第一個女子小關陰部撕裂情況較輕,第二個小華外陰部撕裂嚴重,縫了三針,口腔裏也有殘留的精液,第三個,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小梅下身兩處撕裂,口中也有精液。這說明罪犯欲望越來越強,手段越來越激烈殘忍,發泄時也越來越不顧一切。

      下一個,會不會更加令人髮指?

      幾個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明鵬習慣性地掏出一包煙,忽然想起什麼又收了回去。「我們都是男的,進去詢問不方便。小趙,一會兒等她的水掛完,你進去試著問問。」

      「好。」

      「夏天是強奸、猥褻案高發的季節啊。」明鵬意味深長地說,「絲襪、高跟、吊帶,大多數男人都賊心,小部分人既有賊心又有賊膽。」

      趙蘇漾想起今天社區保安對自己的提醒,不禁反駁道:「一些男人作不作案跟季節無關,實施性犯罪的人總喜歡編造各種客觀理由,女人穿得少、看了淫穢視頻、酒精作用等等。但我相信,有邪念的人就算天寒地凍一樣想把女人的棉襖棉褲脫光,沒那種念頭的男人被比基尼美女環繞也能坐懷不亂。這是一些男人的主觀思想作祟,女人不該承擔駡名。」

      對於她的一番「豪言壯語」,明鵬有些愕然,霹靂哥倒是早就習慣了,笑著點點頭,然後說,「賊心嘛,我們每個男人都有,賊膽可就不一定了。」

      岑戈也有?趙蘇漾心裏犯嘀咕,見護士進去拔點滴,便也起身跟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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