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衣的領口敞開, 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上落下了一串用力的吮吻,覆蓋在原先的痕跡之上,像本來綻開的玫瑰花瓣又受到碾壓, 汁液在白皙的皮膚上暈染開來。
奚遲微微仰起臉,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脖子肯定紅了一片,酥麻的感覺從被觸碰的地方流竄, 每被重重地吻一下呼吸就是一緊。
他覺得肯定是霍聞澤回來了, 感覺到自己的扣子又被解開一顆, 溫熱的吻繼續向下。
對方的狀態顯然很不穩定,如果霍忱又上來怎麽辦?想到這他身體猛地繃緊了。
“別……”他低頭看著霍聞澤,氣息不穩地提醒道。
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霍聞澤抬眸看向他, 眼神中壓抑著暗潮,聲音微啞:“不許想他, 一秒都不行。”
他被盯得心跳更亂了,想再開口說什麽,霍聞澤又上來堵住了他的唇, 同時手從他睡衣下擺探了進來。
奚遲被他強勢地吻著,感覺空氣都開始稀薄,被觸及的皮膚燒成了一片,忽然,他的腹肌緊繃起來, 忙伸手去按住霍聞澤的手,可像使不上什麽勁似的。
這時,霍聞澤猛地定了一下, 纏綿的吻也停了, 奚遲松開他的唇, 看見對方緊閉的睫毛抖了抖,心臟猛地縮緊。
該不會又……
這麽想著,對方立即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眼底勾著一絲笑意。
奚遲腦內的神經猛地炸開,思維都暫停住了,在他僵著的時候,霍忱邊湊過來親他,手上邊使壞般地捏了他一下,他本來就緊張,整個人劇烈地一顫。
霍忱偏在這時貼著他地唇,輕聲道:“寶貝,你的反應好可愛,真想知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
他燒得眼圈都酸了,別開了臉,霍忱正好看到他舒展開的肩頸線條上,散落的曖昧紅痕,眼神暗了暗,染上了一絲勝負欲。
奚遲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霍忱越看他緊咬著下唇壓抑的模樣,越想逗他開口似的。
“你為什麽看他不看我啊?”霍忱聲音裡含著促狹的笑意,不緊不慢地問,“是不是我的水平不夠好,那我把霍聞澤叫出來學習一下?”
奚遲一下連指尖都繃緊了,轉過臉來瞪向他,清冷的聲線裡摻上了喑啞,聽著一點也凶不起來:“閉嘴……”
他準備推開霍忱,然而手剛碰到對方,那雙眸子裡的眼神又是一轉。
霍聞澤看著他潮紅的眼尾,瞪人的目光軟綿綿的,簡直像在撒嬌一樣。
想到他這種眼神本來是去看霍忱的,霍聞澤胸腔裡燃起一團火,眸光沉下去,似乎也起了較量的心思。
奚遲腰猛地一軟,唇間漏出的聲音都變了調。
他頭腦發昏地想著,這也太過了,他受不了了……
“霍聞澤!放手!”他咬著牙道。
聽到他聲音裡的惱怒,霍聞澤微頓了一下。
奚遲把他的手扯上去,一鼓作氣拷進手銬裡,掀開被子下了床,留給他兩個通紅的耳朵尖。
“你們要爭自己去爭。”
他說完“啪”地一聲甩上臥室門,留下又被雙手銬住的男人在床上。
男人半靠在床頭,唇線緊抿,眼裡燃起火光:“給我滾遠點,別碰他。”
下一秒,他唇間又泄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明明是你把人氣跑了,現在倒過來指責我?你居然還問他那麽殘忍的問題,他該有多傷心。”
“這對你來說是必然的結局,你沒有感覺到麽?你的執念減弱了,你的力量也在變弱。”霍聞澤冷冷地說。
“對啊,故事的常規結尾光明總要吞沒黑暗的嘛。”霍忱漫不經心道,“我們是達成過協議,等報仇之後我會消失,但是你先違背了承諾,我為什麽還要遵守?”
霍聞澤握緊了拳,垂下眼眸:“這恐怕由不得你,你難道希望他一輩子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必須防止你再做出任何危險的事,這是唯一徹底有效的解決方法。”
霍忱彎了彎唇角:“真大義凜然,我是不是應該立刻感動地變成泡沫飛走,可我現在不想走了,我要和我的寶貝長廂廝守,他這幾天可是認真地在認真教育我呢。”
霍聞澤嗤笑一聲:“他相信你的話,還會把你鎖在這裡嗎?”
“你懂情調麽?真心疼他過的這三年。”霍忱諷刺道,“我現在確實沒那麽容易壓製你了,否則我剛才一定把你關到我們做完之後,再放你出來看看。”
霍聞澤眼底驟然泛起冷戾:“你也就敢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像低等動物圈地盤一樣留點印跡而已。”
“哦?那你作為高級動物,今晚就別出來了。”霍忱眼神晦暗地說,“我去安慰安慰我的寶貝,別讓他一個人憋壞了。”
坐在床邊的男人眉間忽然皺起來,瞳孔猛地一縮,然後嘴唇微微顫抖地緩和著氣息,並沒有往後看,憑感覺手上動作著。
幾秒後,“哢嚓”一聲脆響,金屬手銬應聲被打開了。
霍忱把手銬撂到床上,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眼中方才對峙的陰戾烏雲般消散開,染上了一抹亮色,唇角輕輕彎起。
奚遲去書房後,立即關了燈,躺在榻榻米上把被子蒙過頭頂。
他被觸碰過的皮膚還在持續發燙,心跳用力地敲擊著胸口,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第一次直觀意識到,原來霍聞澤在不穩定的時期,激動起來會是這種情況。
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完美地接受對方的多重人格,可這未免……過於瘋狂了,他開始認真擔心起未來的生活。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
奚遲脊背瞬間繃緊,揭開蒙著臉的被子坐起來,還沒看清來人的輪廓,就在黑暗中被抓住了手腕。
“別怕。”
熟悉的語調響起,接著他唇角被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
“霍忱?”他怔住了,“你不是還被……銬著麽。”
霍忱低笑道:“寶貝,你買的這種情/趣手銬,我三秒鍾就解開了,下次買個結實點的。”
奚遲呼吸一滯:“那你前兩天……”
他說不下去了,本來就熱的臉上更加燙了起來。
“你喜歡嘛。”霍忱又摸黑湊到他唇上親了一下,“你喜歡的事我都會去做的,你不喜歡的事我一樣都不會做。”
奚遲聽得犯暈,感覺自己手腕被繞上了一片絲滑的布料。
“你幹什麽?”
他依稀辨認出,這是一條領帶。
“這條領帶是你的還是霍聞澤的?”霍忱語氣曖昧地故意問道,又自顧自地回答,“應該是他的,畢竟你所有的衣服我上次來的時候都看過一遍了。”
說著他已經用領帶在奚遲手腕上打了個不緊不松的結。
奚遲心跳猛地亂了一拍,大概知道對方想做什麽了。
他想起對方剛說過的話,開口道,“霍忱,這個我不喜歡。”
“騙人。”霍忱揉了一下他脈搏處的肌膚,“你心跳都加快了。”
接著霍忱的手向上抓住了他的手,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在他指間緩緩地摩挲而過,帶起一陣酥癢,化成細小電流蔓延開來,讓他瞬間回想起了手心炙熱的觸感。
這絕對是故意的,是一種報復。
“別擔心,我只是想報答你的辛苦。”霍忱語調裡勾著笑意,“但我沒你那麽壞,我不會停的。”
……
清晨,書房的榻榻米上,男人睜開緩緩眼睛,目光聚焦在枕在自己臂彎裡的人臉上,眼神一震。
奚遲緊閉著眼,黑色的碎發散落在額前,眉心擰起了一個小弧度,輕柔的呼吸拂在他的胸口。
霍知瞬間臉紅著愣了。
緊接著,他看見了懷裡人鎖骨上曖昧的痕跡,一看就不是一兩下能親出來的,他目光順著停在對方在被子裹著的肩頭,同樣落了一抹緋紅。
他這才意識到,奚遲沒穿衣服。
他耳畔嗡地一聲,思維瞬間停滯了,半晌才眨了眨眼,把被子往下扯了一點……同樣的觸目驚心。
奚遲似乎是感覺到被子動了,睫毛抖了抖,虛著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他現在看見眼前這張臉就來氣。
昨天霍忱確實是十分努力在“報答”他,過於努力,過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了。
在他覺得終於可以睡覺的時候,霍聞澤突然換了回來,然後……
一回想他臉上又開始發燒,忍不住迷迷糊糊地在被子裡踹了對方一腳。
霍知小腿猛地被踢,痛得倒抽了一口氣。
奚遲轉過頭,逃避般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滿腦子都是怎麽會這樣。
霍知本來因為疼痛暫時抽離了一秒,現在又被定住了。
奚遲這樣離他更近了,就像靠在他的胸口一樣,只能看見通紅的耳廓,顯然是在害羞。
他腦子裡只剩下四個大字:他好可愛。
他平時看到的都是奚遲冷冰冰很有距離感的樣子,從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有點軟的模樣。
他嘴角止不住抬起來,怎麽也壓不下去,突然間,他意識到奚遲這個反應又不是對他,笑容頓住了。
他忍不住去搜尋這具身體昨晚的記憶,然後微微睜大了眼,呼吸一滯,目光閃爍,臉頰發燙。
“幾點了?”奚遲突然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在枕頭裡悶悶的。
霍知又愣了一下,他覺得雖然奚遲此刻語調還是挺冷的,甚至有種憋著氣的感覺,但就是讓人感覺很親昵,好像在撒嬌似的。
他嘴角又揚了起來,馬上再次定住,這也不是對他說的。
而且他如果再不回答的話,奚遲馬上就會發現換人了。
他該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