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若是還有點歪心思，今日瞧見這藝靈慘淡的下場，她們哪兒還敢啊？

陳娘冷笑一聲：「不敢最好！別以為東家素日里給你們幾分臉色，你們真以為東家是好惹的，真踩了線，饒是天皇祖宗都救不了你們！那保密協議今日全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簽了，再有誰敢拖三阻四，我直接發賣出去！」

這話震的眾人心頭一顫，急忙應下。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原本還拖著不簽的幾份保密協議幾乎全都給簽好了，按好了手印，送到了陳娘的手上。

——

心禾此時正閑暇的拿著本閑書看著，瞧見書蘭匆匆進來，便抬了抬眼：「怎麼樣了？」

書蘭福了福身道：「奴婢剛得來的消息，藝靈最後還是被孫家那邊接走了，得了個賤妾的位份，陳娘今日把藝靈整慘了，趁機對著眾姑娘們施威，保密協議全都簽訂了，都在這裡了。」

心禾掃了一眼，便擺了擺手道：「收起來吧。」

「是。」

小玉給心禾端了杯茶水，笑道：「藝靈處心積慮，最後撈到個賤妾的位份，怕是要慪死了。」

心禾淺笑一聲：「孫耀文是個蠢貨，你就以為孫家上下都是蠢貨？他要納藝靈為妾的事兒，只要經過季秀蘭挑出來，鬧到了人前，不說別人，孫老太爺都不能答應，這老油條，怎可能輕易任人拿捏？賤妾，呵，孫家這次倒是賺大發了，什麼損失都沒有，白撈了這麼多的好處。」

心禾笑著，眸中卻閃過一抹厲色。

「夫人既然是打算一個個處置過來，自然不著急，如今魚兒已經入網，什麼時候撈起來，還不是夫人說了算？」

心禾笑道：「說起來，巧巧被關了這麼久，我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今晚就給送回去吧，這妮子脾氣躁，心腸也不算好，這次接著藝靈的手好生打磨一下她，至少讓她學老實點兒也好。」

巧巧自從那日被「發賣」，便一直被季心禾關在府中昏暗的柴房裡，吩咐下人一日三餐送飯，其餘的不管，她向來金枝玉葉的被養大，氣性高的不得了，這次才知道怕了，一雙眼睛都要哭腫了。

「夫人這般也是對巧巧一番心意，只看她能不能領會的了了。」小玉道。

巧巧性子太傲，為人也刻薄，當初藝靈沒有發跡的時候，對藝靈那般打壓，後來眼看著自己不如人，也是滿心嫉妒不思進取，季心禾早想磨磨她的性子了。

好在她到底沒有什麼背叛的歪心思，沒有踩到季心禾的底線，她還是能容得下的。

季心禾卻是笑著搖頭：「要她領會這些做什麼？罷了，她受了這些天的罪也是辛苦了，將她送回去吧。」

「是。」

——

巧巧被送回花滿樓的時候，花滿樓上下都驚的下巴險些掉下來。

陳娘早就隱隱猜到了什麼，此時看著她，卻還是忍不住的驚詫，不是驚詫她回來了，而是驚詫，這位東家，到底是從多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布下這一張大網了。

合著從她選擇踢巧巧出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嗎？

陳娘被這個想法驚的心裡一慌，對季心禾的敬畏之意更濃了幾分，這個女人，當真不是小角色，心裡更是暗暗的警戒自己，要想在她手下辦事安穩度日，絕不可欺瞞背叛她，否則，真不知道自己哪天死的不明不白都沒人知道。

巧巧是小玉領著進來的，巧巧眼睛通紅，顯然哭了不少次，小玉卻是十分從容，將她領回了她從前的住處，這才淡聲對著眾人道：「東家特意讓奴婢來囑咐一句，這些日子花滿樓事情多，風波不斷，大家也切莫因此浮躁了心思，用心鑽研才藝才是要緊，如今巧巧姑娘也回來了，大家還是像從前一般就好。」

眾人強掩下心頭的震驚，急忙應是。

小玉自稱一聲奴婢，那是本分，可誰敢把她當奴婢？畢竟是東家身邊的人，東家經常通過她來打理花滿樓。

「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小玉福了福身，便走了。

姑娘們眼巴巴的看著她就這麼走了，到了嘴邊的問話，還是給憋了回去。

藝靈前腳被處置，巧巧後腳就回來了，這要說是巧合，誰信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巧巧壓根兒就沒被發賣！

這事兒背後的事實和真相到底是什麼，眾人也只敢在心裡暗暗的想，而且越想越心驚肉跳，想想藝靈今日的慘狀，渾身汗毛顫慄，忍不住哆嗦，別說背叛，現在怕是連半點歪心思都不敢有了。

——

日子接著風平浪靜的過。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花滿樓一切照常，只不過少了個藝靈，偶爾有客人問起來藝靈姑娘去哪兒了，陳娘便是一臉的堆笑的道：「她呀？去孫家當姨娘享主子福氣去啦！」

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便輕易的揭過了藝靈的過往。

而花滿樓因為少了藝靈，怡紅院那邊的驚華便越發的顯眼了，只不過到底一個人，難以撐起大局來，所以大部分的客人主要還是選擇花滿樓的。

孫家野心勃勃，自然不甘心被壓制，暗地裡已經開始訓練那十個姑娘們了。

藝靈既然已經進了孫家的門，關於花滿樓的所有事自然是不能藏的，不然她一個賤妾，在孫家就是受整治的份兒。

她原本還想佔據主導地位，可進了門才發現自己錯了，孫耀文的確是廢物，可孫家其他人，卻不是。

藝靈和盤托出，孫耀文便歡歡喜喜的去訓練那十個姑娘們了。

就盼著靠那十個姑娘讓怡紅院徹底翻身，到時候他在孫家的地位自然也是高漲！哪兒還有心情去管藝靈什麼感受？

讓孫耀文更高興的是，那十個姑娘「天資過人」，一個個聰明的不得了，原本藝靈打探來的消息也很單薄，對於每個姑娘的形象定位只有那麼寥寥一兩個詞，誰知這十個姑娘卻是心領神會，輕易便能將各自的形象定位表現的淋漓盡致，完全給孫耀文省了太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