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對他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意思讓他忍忍幫幫忙,別讓他為難。
陸時年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揚手跟郭繁碰了一下:“幹了。”
結果剛放下,杯子又被滿上。
陸時年嘖了一聲,臉色冷下來。
秦有良:“酒桌上的規矩,三杯下肚就算是交了朋友了,陸少,咱再走一個,就當給我個面子了。”
陸時年重新靠回沙發,抬頭看著秦有良,嘴角扯著沒什麽溫度的笑:“我要是不想給呢?”
氣氛不太對勁,包間裡漸漸安靜了。
秦有良大概沒被這麽直白地下過臉,面子上掛不住,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兩人僵持著,周圍沒人敢吱聲。
郭繁頭疼地拍了拍腦袋,正想說點兒什麽調和過去,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侍應生推著擺滿酒的推車走進來。
陸時年歪頭多看了眼。
嗯,他看那頂棒球帽有點兒眼熟。
而同樣盯著人不放的,還有一個秦有良。
上一秒還在憋火的人,下一秒就被簡遊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咧著張嘴,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滿場的人看不出他生了什麽不要臉的心思。
只有簡遊不知道。
他低著頭誰也沒看,把酒取出來整整齊齊都擺放在桌上了,抬起頭背台詞似的:“還有沒有什麽需……要。”
目光觸及某處,話音頓時卡了一下,瞳孔微縮。
操。
他為什麽會在這裡?
聽見他的聲音,秦有良笑容更大。
晃悠著上前,指著桌上的酒笑眯眯問他:“哎,我問你,這些是你們這兒最貴的酒了?”
不確定他有沒有認出自己,簡遊皺眉將目光從陸時年身上挪開,習慣性壓了下帽簷:“不是。”
秦有良:“哦,那你一會兒再來一趟,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酒給我帶兩瓶過來。”
簡遊沒多想,說了句稍等,便轉身離開。
人走遠了,有人趁機起哄,把剛剛那段揭了過去:
“老秦,注意這點兒,可別把眼珠子掉人身上了。”
“先別喝酒了,口水擦擦吧哈哈哈。”
“怎麽著,這就看上了?”
秦有良也沒有遮掩的意思:“是啊,看上了。”
“服務生都要,老秦你還真是不挑。”
“哎,這你就不懂了吧,玩玩而已看什麽身份,有臉不就行了?”
“別的不說,確實好看,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了。”
“良哥,你拿不拿得下?要不行的話我就出手了啊?”
秦有良嗤笑一聲:“你良哥看上的人,還有拿不下的?等著吧。”
“我靠。”郭繁湊到陸時年耳朵邊:“真特麽像個地痞流氓。”
陸時年有一下沒一下轉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漫不經心道:“誰說不是呢。”
簡遊回到工作台,從酒櫃裡取出兩瓶酒放進托盤。
同事在一旁看得怎舌:“這些人什麽來頭啊,十多萬一瓶的酒隨便開?”
簡遊:“不清楚。”
他拿了酒回到二樓,這次一進包間,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到他身上,看熱鬧的居多,其中不乏意味深長。
簡遊被盯得不舒服,開了酒放到桌上就想走,結果剛轉身,就被那個讓他拿酒的男人攔了去路。
“急什麽?跟哥一起喝一杯?”
秦有良盯著他的臉來回打量,越看越滿意,真就是長到他心坎兒上去了。
簡遊心頭一沉。
他現在知道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是什麽意思了。
“不好意思。”他壓著脾氣,面無表情:“酒吧有規定,不能喝客人的酒。”
“顧客還是上帝呢,上帝讓你喝酒你也不喝?”秦有良半眯著眼睛湊近他:“而且我們點的這些酒,你是有提成的對吧?”
簡遊退開一步冷眼盯著他,沒說話。
極不溫順的表情,滿身防備的刺都豎了起來,像隻不親人的狼崽子。
這讓看熱鬧的人興致更濃了。
郭繁壓著嗓子哇哦一聲:“有個性,看來這流氓要碰釘子了。”
陸時年看向簡遊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表情一哂,對郭繁的話不置可否。
簡遊的反應非但沒有讓秦有良失去興趣,反而讓他眼睛裡的玩味越來越重。
他隨手從桌上拿起剛開的一瓶酒,問簡遊:“這個多少錢?”
簡遊:“十萬八。”
“那這兩瓶加起來,你提成應該不少吧?”秦有良伸出五個手指頭:“有沒有這個數?”
簡遊又不說話了。
秦有良把酒瓶遞到他面前,語氣曖昧:“你今晚跟我走,我直接把這兩瓶酒的錢全打到你卡上,怎麽樣?”
他嘴上說著話,手裡也不規矩,躍躍欲試想去拉簡遊,結果還沒碰到,就被簡遊啪的一下用力打開。
陸時年不由抬眉。
喲,這招他熟。
周圍一片起哄聲:
“可以啊小漂亮,膽兒挺大。”
“知道這是誰麽就動手?”
“勸你一句,良哥看上你是給你面子,別不知好歹。”
秦有良被這一下打得生疼,有點兒火了:“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信不信老子一句話就讓你在這兒呆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