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心中不大高興,因此對顧淺也甚是冷漠。他乃是太醫院院判,自是不會高興顧淺的這番話。
顧淺正盯著薛太醫,因為不曾錯過薛太醫面上那不屑和輕蔑的神情,顧淺當即蹙起眉頭,微微昂頭,亦是用一種高姿態看著柳丞相。
兩人從頭至尾也沒說一句話,甚至連柳丞相在介紹完后,兩人連句話都沒有說。
柳丞相自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這詭異的氣氛,但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咳咳……」終是柳丞相輕咳了兩聲,打破了這僵硬的氣氛。
「薛太醫,我先帶你去你住的地方,暫且將東西放下。」柳丞相又道。
柳丞相不知顧淺和薛太醫是怎麼回事,但瞧著感覺不大對,便想著先將二人分開。
於是柳丞相帶著薛太醫去了他這段時日住的地方,將薛太醫先行安頓。
薛太醫一邊讓葯童將行禮放好,一邊問:「柳丞相,現在這些村民的身體情況如何?」
身為醫者,最想要了解的還是病人的病況,也只有了解病人的病況,他才能更好的給病人治病。
「情況不大好,瑞王妃說這些病人情況嚴重。」柳丞相面色凝重,一提起這些病人,他就十分憂心。
「那現在可有開方子給這些村民?」薛太醫又問。
柳丞相點了點頭:「瑞王妃給村民們開了方子,但現下也只是暫時的控制病情,不能夠徹底根治。」
這些柳丞相都是如實告訴給薛太醫,也方便薛太醫進一步的診治病人。
然薛太醫在聽到這話后卻是輕哼一聲:「不是自詡醫術精湛,怎的這些時日也沒研製出根治的葯來。」
薛太醫語調並不高,但站在薛太醫身旁的柳丞相卻是能夠聽到這話。
柳丞相不大明白薛太醫為何要這麼說顧淺,但這等子事他不愛多嘴,也全當沒有聽到。
「丞相,葯來了。」一道聲音突然傳來,只見一下人端了一碗褐色的葯進來。
柳丞相揮手,示意下人將葯呈過來,向薛太醫道:「薛太醫,瘟疫容易傳染,所以瑞王妃開了葯防止我們被傳染上,薛太醫也每日喝上一碗吧。」
這話說完后,薛太醫便伸手將那碗盞推得老遠,因為過於用力的原因,有些褐色的藥水灑了出來。
薛太醫一臉傲然:「既然怕死,還來治什麼病!」
因著對顧淺存有偏見,也就對顧淺所開的葯嗤之以鼻,根本不屑。
見薛太醫這般,柳丞相又勸了兩句:「薛太醫,這只是預防染上瘟疫的葯,也是為了大家著想,若是到時大家都染上了瘟疫,又有誰來替這些村民診治?」
薛太醫本不想說這些話,但是柳丞相認為這葯十分重要。
「本太醫不用。」薛太醫仍是一副傲然立世的模樣。
見薛太醫堅持,柳丞相也不好說什麼,薛太醫已經年方五十,也是個固執之人,縱然柳丞相再勸下去也是無用的。
薛太醫雖是脾氣怪了些,但也是個心繫百姓之人,安頓好了與柳丞相說了兩句便要去診治病人。
薛太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所有村民都曉得是宮裡的太醫來了,這太醫的名頭可比顧淺這個瑞王妃的名頭大,一聽說是宮裡的太醫,所有人都去薛太醫哪兒診治。
「大家不用著急,師父會給大傢伙兒看的。」葯童招呼著眾人排好隊,以免引起混亂。
「這些人……」顧淺看著自己這兒少了一大半人,不由得嘆息一聲。
不過這些人去纏著那薛太醫也好,這樣一來自己就有時間來研製方子了,這麼轉念一想顧淺也就不氣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顧淺這兒的病人便已經全部診治完畢,然而薛太醫哪兒還有不少的人。
顧淺本抬腳起來要回房間,可是看著薛太醫哪兒還有那麼多病人,顧淺也就停下了步子,朝著薛太醫哪兒走去。
「你過來。」顧淺對正在排隊診治的一名婦人道,讓其過來。
婦人看了一眼顧淺,倒是準備走過來,可是剛走兩步,就聽到薛太醫道:「不勞瑞王妃操心,本太醫的病人我自會自己診治。」
「這是什麼意思?我幫著你給病人看診,你還不樂意了?」顧淺聽出了這薛太醫的意思。
從薛太醫到的那一刻開始,薛太醫便對自己好似有些不滿,聽著薛太醫這語氣,不是不滿又是什麼?
「不敢勞煩瑞王妃,這些個病人我自會一一診治。」薛太醫仍是那副高傲的樣子。
一看見薛太醫這副神情,顧淺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醫術不行還是怎麼的?還不要我看?」
顧淺就是個執拗的人,若是薛太醫真讓顧淺瞧了,那顧淺便罷了,而這薛太醫偏偏不讓顧淺診治,這不是看不上自己的醫術嗎?
「本太醫未曾說過這話。」薛太醫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但他卻不會承認。
畢竟是別國的一品王妃,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但是每每想起顧淺說過的那些話,薛太醫心裡始終不舒服。
「你嘴上不說,心裡卻是這般想的,你們這些人真是奇怪,明明自己醫術不行,還不讓別人幫忙看!我還真是白操心!」顧淺當著薛太醫的面兒,直接說薛太醫醫術不好。
「誰的醫術不行?」薛太醫當即站起身表達自己的不滿:「本太醫乃是太醫院院判,師承石老先生,行醫三十年,難不曾醫術不如你一女子?」
薛太醫也是被顧淺這話氣的不行,當即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從薛太醫心裡來說就是瞧不上顧淺的,認為顧淺不過一女子,醫術能有多厲害,竟然還口出狂言說他們太醫院醫術不好。
而顧淺也是如此,根本瞧不上太醫院的這些太醫,才會說出這些個話來。
兩人自是互相看不慣對方,又豈能和睦相處?
「你們太醫院的醫術那麼好,又怎麼連自己的皇上都治不好,你們皇上的病不還是我治好的嗎?」顧淺咋咋呼呼的,當著人前不管不顧的將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好在顧淺並未說其他,若是讓這些百姓知道顧淺說的是皇上不育一事,只怕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