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此事涉及到眾人的性命安危,在聽到顧淺這麼說后,所有的人都著急起來。
而收留牛大嬸的何家媳婦現在儼然成了眾人的攻擊對象,眾人紛紛將矛頭指向了何家媳婦:「何家媳婦,咱們要是死了,我可饒不了你!」
「何家媳婦,咱們大山村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們變成這樣都怪你!」
「都怪你!」
人群中間站著一名身穿藕色粗布的女子,女子身姿薄弱,瘦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何家媳婦面色蒼白,一看便也是染上了瘟疫的,瞧著何家媳婦這身形和神態便知道。
此時何家媳婦滿臉愧疚:「我怎麼知道事情會這樣!」
「我當時也是看著她們兩人帶著孩子,孤苦無依的,我也是一時心軟才會收留她們,怎的知道她們染上了瘟疫。」何家媳婦一臉懊悔:「當時那倆兒孩子就咳嗽不停,我問了牛大嬸,牛大嬸也只說兩孩子是普通的風寒感冒,怎知是瘟疫這般嚴重!」
「你們當時都曉得了,也不是都同意的嗎?」何家媳婦對眾人說道。
大山村不大,所有的村民互相認識,村裡有個什麼新鮮的事兒也是一早就知道,何家媳婦收留牛大嬸等人的時候,他們也是曉得的。
鄉下的村民質樸,當時未曾想的太多,也是想著牛大嬸她們兩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覺著何家媳婦收留她們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誰曾想最後竟是釀成這樣的悲劇啊。
「說來說去還是怪何家媳婦,要是何家媳婦沒有收留她們,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眾人將所有的錯都怪在了何家媳婦身上。
世上之人皆是自私的,現在性命受到了了威脅,所有人自是開始不滿何家媳婦。
遭受眾人的埋怨,何家媳婦心中也不好受,但是現下已經造成這種局面,她也沒有辦法。
「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們埋怨她也沒用,皇上派了太醫過來,不如好好治病。」鄭顏站在柳丞相身旁,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你們看病就看病,幹什麼不許我們出去!」有一道男聲在人群中央響起。
隨著第一聲質問聲響起,餘下的人便繼續道:「是啊,為什麼要封村?為什麼不許我們出去!」
「暫時封村乃是為了大家考慮,現在大山村的村民都染上了瘟疫,若是就這般隨意出去,大有可能會傳染給其他人,所以萬萬不能在此時出去。」柳丞相言語溫和的勸服眾人。
這些村民卻是不贊同:「不行!」
「憑什麼!」
「我們不是犯人,憑什麼不許我們出去!」立即有村民站了出來表示不滿:「你們說我們是瘟疫就是瘟疫嗎?我們憑什麼信你們的!」
「是啊,就算你們是皇上派來的,我們也不會聽的!我們在大山村住了幾十年,一向自有出入,現在憑什麼你讓我們不出去就不出去!」
人群中叫喊的最厲害的就是一名男子,就站在何家媳婦身邊,方才一直數落何家媳婦的也是他。
那男子長得粗獷,頭髮些許潦草,鬍子拉碴,此時正插著腰不屑的看著顧淺等人罵道:「你們要是來給我們看病的我們歡迎,但是你們若是想要囚禁我們,限制我們的自由,我們可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這道聲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一群人口中一直吆喝著不同意。
那男子突然轉過身,大手一揮向眾人吆喝:「他們派人攔著咱們,咱們就將他們趕出去!」
「我們寧願死,也不寧願有人限制我們的自由!」
「李大海說的對,我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限制我們的自由!我們自己找大夫治,把他們都趕走!」
人群中一人煽動,便有不少的追隨者立即道:「將人趕出去!趕出去!」
「你們出去!」李大海上前驅趕著柳丞相等人。
柳丞相等人當即後退了兩步,後退時柳丞相幾乎是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拉了一把鄭顏:「小心!」
鄭顏後退一步,目光卻是落在了柳丞相身上,只見柳丞相現下警惕的看著眾人,但那一雙手卻是緊緊握著鄭顏。
不知為何,看著柳丞相緊緊握著自己的手,鄭顏心尖一顫,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把他們趕走,咱們自己請大夫!」李大海煽動著在場的眾人。
隨著李大海這麼一煽動,人人都聽李大海的,眾人跟著李大海上前,一起叫囂:「出去!你們出去!」
「離開這裡!」
「大山村不歡迎你們!」
這些人步步緊逼,瞧著這架勢就是非要將顧淺一行人趕走,這些村民都已經染上了瘟疫,但現下即使帶著病,眾人仍是十分齊心,一同圍著顧淺等人。
瞧著這景象,顧淺當即不悅的道:「這種人你們還管他們幹什麼?任由他們死了算了。」
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顧淺向來不太願意做,尤其是看著這些村民蠻不講理的樣子。
然而顧淺一句隨意的話,卻是引起了在場眾人不滿,當即有人道:「你們看,他們根本不是真心為我們看病,只是為了防止我們逃出去傳染給別人,才會將村子封起來,還說什麼都是為了我們考慮!」
「我就說咱們不能聽他們的,咱們趕緊將他們趕走!」
「你們出去!」
李大海成了人群之中的領軍人物,煽動著眾人見顧淺一行人趕走。
大山村雖然不大,但所有的村民加起來也有兩百多人,死了一些,現在在場的也有一百多人。
也不知怎麼一回事,這些人竟然十分聽李大海的話,竟然一同趕著顧淺等人。
顧淺冷漠的看著這些人:「你們還真是不知好歹!」
「柳丞相,你們西梁國的人都這樣嗎?」顧淺覺得西梁國的這種人還真多,這牛大嬸是這樣,這些村民也是這樣。
「瑞王妃,突然下令封村,百姓們會有一些過激的行為和言語乃是正常的。」柳丞相握著鄭顏的手說道。
柳丞相從方才就握著鄭顏的手,一直未曾鬆開,就連自己也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