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聲搖頭,仔細看能發現他眼角眉梢帶著點點笑意。
陳霧說:“要下雨了,避避雨再找吧。”
陳聲往前走了一步,想到什麽,返回看向地上的屍體。
“屍體怎麽弄?”他輕聲問周圍的人。
“就放在這裡吧,已經沒用了。”林以持說。
“馬上下雨。”陳聲說,“有傘嗎?”
幾人搖頭,懶得再管這個屍體,進樓中尋找著有用的東西。
陳聲拖著屍體的腳來到樹下,確定這樹基本能擋住大部分的雨才進入E樓。
他想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目光落在那只看起來和活人無異的手。
喇叭過去一小時就會播報一次,極為擾人。
“還剩23小時,距離殺手追殺還有十三小時。”
“又過去一小時了,要抓緊時間了。”
“哎呀,一眨眼,只剩下二十小時了,天都快黑了。”
“下雨了,只剩下十六小時了,距離殺手追殺還剩六小時。”
“……”
張威身體哆嗦,整個人憤怒又慫:“都到睡覺時間了,還這麽吵,看來今晚是睡不成了。”
“誰還有心情睡覺。”沈素白笑道,“命都快沒了。”
“老了,不同你們,到點不睡就渾身難受沒精神。”張威歎口氣,人有些焦灼,忍不住出主意,“不然我們去把外面的殺手殺了吧?這樣還能舒服點。”
“浪費時間,殺了還會有。”蘇消看著外面,並不讚同這個做法,“把他們忽略掉就不會不舒服了。”
說是這麽說,哪裡能忽略掉,就站在那裡給他們的壓迫感就十足了。
張威又歎息了一聲,努力在腦子裡塞滿東西,好讓自己不去看外面的殺手。
大雨之中,三個殺手渾身被雨淋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雕塑,在黑夜中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恐怖。
“還一個人呢?”張威發現陳聲不見了,四處查看起來。
“別的地方。”林以持說,余光瞥見什麽,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仔細盯了一會兒,突然驚叫出聲。
樹下的那具屍體竟然動了!
“怎麽了?”其他人看去,沒看到什麽不對。
林以持揉揉眼睛,倒是真希望自己看錯了,但剛剛那屍體的手確實抬起來了一下,現在又變回原來的位置了。
他敢打賭自己沒看錯,但雨聲不斷,再加上夜色濃稠,就算確定也不禁自我懷疑。
“屍體動了。”沉默片刻,林以持還是說出來了,“手動了一下。”
蘇消無所謂道:“動就動了。”
“你沒看到,看到你也會覺得嚇人。”見她那麽冷靜,林以持嘴硬道,“這是人對這種東西的本能恐懼。”
張威害怕地縮在沈素白身後。
沈素白見狀說:“你躲在我後面也沒用啊,我也怕,屍體哎,你說為什麽會動?”
雨聲劈裡啪啦,帶起一陣冷意。
陳聲收回目光,從窗前走到衣櫃前打開,找到一件外套穿上。
身後響起腳步聲,很輕,幾乎可以被雨聲掩蓋。
陳聲說:“那手是你動的吧?”
陳霧走到他面前,將外套扣子一點點扣上。
陳聲試圖去解開,被按住了手,說:“這樣不好看,會顯得我很木訥。”
“保暖。”陳霧說,“後半夜雨很大,會更加冷。”
他頓了頓,笑聲中帶著幾分惡趣味:“確實是我動的,沒想到被你們看到了。”
陳聲側身看向他:“你是不是想告……”
後面的話沒說完,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他略微一頓:“沒事,我繼續找。”
這裡是C棟一層,距離E棟很近,再加上林以持他們說話聲太大,陳聲完全能聽見他們討論屍體動了的那些話。
陳聲走一步,陳霧跟一步,還故意放輕了聲音。
幾次後,陳聲有些忍俊不禁:“這裡沒其他人,你這樣幹什麽?”
“怕你在意我被其他人看到。”陳霧說。
“我要是在意,他們問我鎖骨上的痕跡怎麽回事的時候我就會解釋了。”陳聲頭也不回地進入房間,翻找了一會,沒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倒是返回走廊的時候,發現了地上放著一個錄音機。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聲表情不變,走過去打開後發現裡面放磁帶的位置是空的。
玩弄人這件事,男主人最在行。
陳聲把錄音機放在一邊,聽見E棟的幾個人也發現了錄音機。
“空的,又被耍了。”林以持低聲說,看了一眼外面播放著音樂的喇叭,恨不得出去砸掉泄憤。
“明顯的,肯定放在我們想象不到的位置。”蘇消麻木道,“要是這麽簡單就不是他了。”
雨聲與音樂聲詭異地結合著,變得淒厲幽怨,譜寫著一首哀歌。
男主人甚至跟著哼唱起來,那曲子極為悲傷,再加上他的哭音,幾人總覺得他是在哭靈。
“真難聽。”張威點評道,“過去把喇叭關了吧。”
喇叭裡適時傳出男主人的說話聲:“時間還剩十五小時,大家餓了的話吃吃東西再繼續吧。”
桌上出現香噴噴的飯菜,幾人都沒胃口。
冰箱裡的人頭還歷歷在目,他們除了早餐的豆漿外其他再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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