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已經回房間了,沒有回復這句話,苗美菊微笑著站在他門口:“老不死的,聽見了嗎?”
村長一頓,才笑容詭異道:“給就給吧,也不多。”
房門被拍響,另一個總被忽略的男人小心翼翼道:“那我呢?給我五千就夠了,我不要多。”
苗美菊翻白眼:“你?最多三千。”
許驚識趣地沒有再討價還價。
苗美菊將斧頭扔進雜物間,裡面放滿了鋒利的刀子和各種工具,有些東西上還沾染著凝固的血跡。
她關上門,又似忍不住一樣重新打開門,撫摸了下離得最近的鐮刀,神色癡迷,愛不釋手地呢喃著:“乖乖,好久沒用你了,都快手生了。你放心,他們要是不聽話,我第一個用你。”
房門重新關上,帶起一片灰塵。
*
雞叫聲響起,陳聲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
微光從窗簾後泄露出,腰上多了一雙手緊緊地摟著,他試圖掙扎,發現無法掙脫後尋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用腳踹了下。
沒踹中,相反還被抓住了腳。
“大早上就和我打情罵俏,我有點受寵若驚。”對方的聲音裡多了一絲剛醒的慵懶。
陳聲收腳,對方不放,他皺眉:“你松開,抓得有點疼。”
大手立刻松開,陳聲這次沒再去招惹他。
拉開窗簾,女人坐在雞圈旁正在用斧頭砍木頭。
敏銳察覺到陳聲的注視,她抬頭看來,手下動作在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更加猛了,仿佛正在砍的不是木頭,而是一顆顆人頭。
陳聲捂住肚子,示意自己餓了。
早餐很快端上來,番茄面疙瘩。
陳聲洗漱完,乖巧地看著苗美菊:“我能不能出去?”
苗美菊臉上瞬間揚起笑容:“想出去?”
陳聲點點頭,慢吞吞地吃完飯後,頂著女人灼熱的目光,指著雞圈說:“我想看看雞。”
苗美菊一怔,頓時哈哈大笑:“這就是你說的想出去?想出去就是想見雞?”
陳聲垂眸,長睫在眼瞼掃下一片陰影,他抿著唇,聲音夾著一絲委屈:“我從小養過很多雞,可是我身體不好,後來爸媽就把那些雞殺了燉給我吃。”
“可以出去。”苗美菊歎口氣,故作大方寬容,“你都算是我兒媳婦了,哪有婆婆不心疼兒媳婦的。走吧,我領你過去。”
她抓著陳聲一扯,力道沒控制,陳聲直接被她扯得往前傾去,差點就要摔倒在地時被及時拉起來:“不好意思,我力氣大。”
苗美菊尷尬地笑笑,帶著陳聲出去。
兩人路過一個比較小的門,裡面傳來了掙扎聲:“我也要出去,讓我也出去,我快憋死了。姐姐,美菊姐姐求求你了。”
苗美菊一開始不耐煩的神色因對方的嘴甜好了一些,喝道:“行了,知道了,等會再帶你出去。”
“哦。”裡面的許驚縮在角落,雖然不太死心,還是乖乖應了一聲。
院子裡只有房子門口是水泥地,大門門口到雞圈是泥地,陳聲走到雞圈前,彎下腰撫摸了下看起來萎靡不振的大公雞。
似乎從來沒被人摸過,大公雞直接低頭,毫不客氣地啄了陳聲一口,然後抬著頭,往旁邊走去。
苗美菊剛拿起斧頭,就聽到一聲驚呼,緊接著對上一雙含著淚水的雙眸:“我手流血了。”
手背上出現了一個小口子,殷紅的血液滑落,在白皙的肌膚上無比的刺眼。
陳聲哭到身體顫抖,快喘息不過來,眼看就要暈了。
這還是正常人嗎?
苗美菊實在沒忍住,又罵了起來,給他貼上創可貼:“不就被叨了一下嗎?有什麽疼的。”
“我受不了疼,我從小生病,身體不好。”陳聲說,撫摸著自己的傷口,臉頰都因為之前哭的原因紅了幾分。
太陽初升,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的頭頂,將他整個人染上了一層耀眼的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乾淨到沒有一絲雜質,隱約可見眼底的委屈情緒。
苗美菊砍木頭的動作更加凶狠了幾分,原本一分為四的木頭被她砍成了無數碎屑,宛如趁機發泄著什麽一樣。
“不過你放心,你們對我好,我都記得,下去後我也會對你兒子好的。”陳聲靜靜地看著那地上的碎屑,忽然開口,嗓音還有些哽咽,輕聲細語的,聽得人極為歡喜。
苗美菊立刻扔了斧頭,高興得合不攏嘴:“啊呀,你能這麽想就很對。不過叫什麽你兒子,該叫老公了。”
陳聲怔了下,有些扭捏:“我不好意思。”
“算了,等你倆結婚了,自然就叫了。”苗美菊心情越發好了。
手機鈴聲響起,十分刺耳,苗美菊接聽。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她應下後扔了斧頭,肉眼可見地變得興奮起來,甚至直接忽略陳聲,返回房間,片刻後拿著一把很髒的鐮刀出來。
陳聲擋住她,問:“要鋤草嗎?我可以幫忙,我會鋤草,但是這個鐮刀有點鈍。”
苗美菊搖搖頭:“不用,確實是鋤‘草’,我就喜歡這個。”
她拿著鐮刀,步伐輕快,滿臉興奮地走出家門。
陳聲隻來得及看到門外的一點水泥地,苗美菊就速度飛快地關上了門。
聽鎖門的聲音,外面有五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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