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小豆芽日常（四）

　　這一年過得特別熱鬧，溫媽媽和溫爸爸為了吃這頓年夜飯準備了很長時間。他們不僅邀請了陳言，還有羅軒，甚至將地點改成溫俊龍家裡，說是地方比較大。對此溫俊成連抗議的權利都沒有。

　　羅軒這人性格活潑嘴巴甜，只要他想哄的就沒有哄不好的，所以每次來顏清這裡都將溫媽媽哄得開開心心，溫媽媽能不喜歡嗎？不過他們都沒特意讓長輩們知道羅軒是溫俊成的前男友，怕老人家會尷尬，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溫媽媽就想把羅軒和溫俊龍湊成一對。

　　溫俊成對此的反應是，「呵呵，羅軒這小樣兒，碰上我哥簡直是找死，no zuodie。」

　　顏清倒覺得如果他們兩人能走到一起也不錯，一個發情期估計也就這一兩年了，一個已經是大齡剩男，好吧，是黃金單身漢。

　　不過當事人對這件事呲之以鼻，只是礙於老人家的面子沒有當面反駁罷了，私底下看對方非常不順眼。

　　不過溫媽媽能邀請到陳言來吃年夜飯倒是挺意外的。

　　大年二十七，研究所都已經放假了，顏清和秦賀一起上門帶上了研究所的財務報表。以前陳言是在顏文樞的祭日給顏清回報財務狀況的，現在改成了年底。顏清覺得這是好現象，至少證明陳言正在放下顏文樞。

　　不過秦賀也跟著上門讓他有些意外。

　　陳言解釋道：「我這一年都在忙著研究，研究所的事情並沒有怎麼管，都是秦賀幫忙弄的。」

　　秦賀並沒有邀功，而是看著小豆芽發呆。

　　顏清將那份年度財務總結隨便翻了翻，發現一個問題，錢變多了！他再翻翻工作總結和明年的工作計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工作變多了！而且很多工作都已經找到合作商，可以直接套現了！

　　研究所的事情顏清一般不管，但是這已經不是一般的事情了，所以他還是打算問問。

　　陳言發現他很多問題都回答不清楚，趕緊將秦賀推了出去。

　　秦賀跟顏清一條條的解釋，包括這一年和龍成藥業合作的成效以及後續的發展，包括新談成的一些其他製藥公司或研究機構的合作項目以及預計的收益和好處，他只匯報成果並沒有提到這期間他所付出的努力和遇到的挫折。

　　陳言對他有所改觀，一開始見他只是個活潑任性的大男孩，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已經開始變得成熟，也許和溫俊龍那樣的人還有些距離，那是他確實正在讓自己變得更可靠。

　　秦賀趁著陳言不注意，偷偷跟顏清講：「我會讓你知道我有能力將他照顧好。」

　　「你還差得很遠。」顏清指了指財務總結，「這只是你的第一步。」

　　「對。只是我的第一步。」

　　顏清不知道他這樣做對不對，或許他應該將秦賀從陳言身邊趕走，但是看到那個將小豆芽抱在懷裡就不肯放手的陳言，又捨不得剝奪他可能的幸福。

　　「你是一個alpha，先想辦法對付那些發情期的omega再說，ao間的天性吸引是不可抗拒的。」

　　秦賀卻很有把握地說道：「你太小瞧alpha的意志力了，對我而言只有陳言是不可抗拒的。只要經過訓練，alpha就有可能抵抗omega的吸引，更何況我正在研製一種藥劑幫助alpha更好的抵抗omega的信息素。」

　　顏清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祝你成功。」

　　「我會成功的。」

　　不過秦賀沒料到陳言帶他來的主要目的居然不是向顏清做年度匯報，而是……

　　「所以我個人的意見還是建議招一個職業經理人來管理研究所，秦賀在他的專業領域上很有天賦，我不想浪費了他的天賦。」陳言說道。

　　秦賀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他畢竟是喜歡研究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加入研究員，但是各種商業活動和商談佔用了他非常多的時間，這大半年時間他進研究室的時間大大減少，很多工作都已經轉交給別人來做了。

　　「陳言，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覺得我更適合做這些。」

　　陳言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你以後會後悔的，秦賀。研究員的生命是很短暫的，如果一直沒有成果，會不斷地自我懷疑和否定，你會被自己打敗，失去你最喜歡的職業，最後發現自己拼了一輩子最後也無法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很多人以為搞研究的都是越老越有成就，但其實學術界很多都是年少成名，大器晚成的案例太少，數學家甚至有三十年生命的說法。那些獲某某科研大獎的老先生，獲獎的項目可能是他年輕時的成就，例如數學家約翰納什，也有人的項目確實是他中老年時的，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在年輕時就已經有一定知名度。如果秦賀是做學問的，文科，研究某種語言或某本書籍，花一輩子的時間也沒問題，因為那是不斷累積不斷專研的，但是科研這東西不同，它需要創新需要靈感需要激情，一旦過了年齡，被生活和身體所累，精力和精神都將大不如前，這時候更多的可能是靠信心和意志來支撐，而如果在前期（年少時）沒有累積一定的名氣，沒有人看得上他，他工作再久也不過是個副手，沒人肯給他機會，給他金錢或其他物質上的支持讓他去做研究。到時候，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當初是陳言看上秦賀將他招聘進研究所的，而秦賀平日裡對他很親近，他是將秦賀當做弟子來培養的，如果秦賀沒有天分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就有這樣的天分和勤奮，他不想看到秦賀為了一時的成就感而毀了一生。

　　「研究所不缺我一個研究員，但是少一個能幫你管理研究所的。」秦賀說道，這更能體現他的價值所在。

　　「你的人生不只是這個研究所。」陳言說道，「以後你也會離開研究所，去人才更多的地方，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才能，有更大的世界，不要把你的人生困在這裡。」

　　「你就這麼想把我往外推？」秦賀紅了眼睛，他知道陳言是為了他好，還是忍不住心酸。

　　「你知道我不是……」

　　「好了，好了，言叔你也不好勸了。」顏清勸說道：「秦賀還年輕，再給他一年的時間考慮，你看如何。」

　　秦賀立即說道：「反正我是不會走的，我就要幫你。」

　　陳言看他這兒堅持，無奈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但是我這次不會聽你的。」

　　最後陳言只好妥協，「好吧，再給你一些時間考慮，你要是後悔了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秦賀撇撇嘴，「我才不會後悔。」

　　陳言只是笑笑，但是笑容裡滿老師對調皮學生的包容和寵愛。

　　顏清每當這時候都會同情秦賀，不管他對陳言是不是真心，是不是能夠長久，但是目前陳言對他的那點小心思，完！全！不！知！道！

　　一想到這，顏清就暗爽。

　　聊完了正事，陳言就徹底將顏清和秦賀拋在腦後，專心和小豆芽玩了起來。

　　小豆芽現在會坐了，手腳也更靈活，會亂抓東西，還會咿咿呀呀地叫。重要的是，他長得肥嫩肥嫩的，小模樣還賊可愛，溫俊成尤其喜歡掐他的臉頰，其他人也不例外。

　　小豆芽喜歡玩色彩豐富或者有聲音的東西，因為他還小，大人們擔心他把自己弄傷，所以給他買了很多花花綠綠的公仔，還有一些小玩具。

　　別看阿花是一條拉布拉多，它也有很多玩具的，但是它的玩具一般都是各種球，各種會動的東西，玩起來就到處亂跑需要在後面一直追著的那種，完全是為了消耗阿花過於旺盛的體力。

　　自從知道小豆芽也有會玩玩具後，阿花就非常大方地把自己的玩具貢獻出來，經常叼著他的小皮球，小棍子給小豆芽玩。小豆芽會抓東西了，經常將球玩著玩著就給扔了，阿花就給他再撿回來，然後小豆芽再扔，阿花再撿。一人一狗一顆球就能玩一兩個小時，簡直太好打發。

　　陳言將小豆芽放在墊子上握著他的手，唱著兒歌，逗他玩。他抓起地上的一個鈴鐺手環，晃了晃，小豆芽一聽到聲音就伸手要，抓在手裡不停地上下揮動發出清脆的聲響，阿花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跑了過來。

　　「阿花來啦！」陳言其實很喜歡寵物，但是實驗室不能帶狗，而他動不動就加班熬夜沒辦法養狗，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

　　「這個鈴鐺是小豆芽召喚阿花的方式，不信你等阿花走遠了再試試，一晃鈴鐺它就會跑過來，可管用了。」顏清解釋道。

　　他知道陳言這些年過得很孤獨，沒有伴侶不說，連個寵物都沒有。

　　「他好像很喜歡小孩和寵物，每次來都要跟他們玩一會兒。」秦賀頗為感慨的說道。

　　「嗯。」顏清點點頭並沒有多說，如果陳言沒有接受秦賀，那他不會對秦賀多說什麼。

　　他走過去抱起小豆芽湊到陳言面前，「言叔，給你親一下。」

　　陳言笑了，把小豆芽抱在懷裡親了他一下。

　　小豆芽很喜歡陳言，每次陳言來都會陪他玩，加上他氣質溫和待人友善，特別招小朋友喜歡，每次被陳言抱著都會乖乖的，而且每次陳言要走他都會咆嚎大哭，哄都哄不好。

　　「吃了晚飯再走。」顏清道。

　　「好，我也多陪小豆芽玩一會兒。」

　　等他們吃過晚飯後送走陳言和秦賀後，溫俊成一臉不高興地抱怨道：「真是的，都忙死了還來一堆親戚，每次來你都圍著他們忙前忙後，有什麼可忙的，陳言又不是外人。」

　　溫俊成唧唧歪歪抱怨了一堆，顏清踮起腳貼著他的嘴巴扯出一個長吻，總算是清靜了。

　　「今晚我要做！不准說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