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對象當然有了， 但是詢問的人是司徒棟就有點意思了。

　他是看到了什麼， 還是查到了什麼，要不然不會冒冒失失這麼問， 看似隨口一說，但怎麼可能對十七歲的少年這樣問呢，又不是舒恆那種二十二的，舒寧心裡發毛，只是一瞬間而已，他不怕司徒棟， 一個得不到兒子心意的男人罷了。

　微微一笑的舒寧沒說話，喝茶。

　此處無聲勝有聲，司徒棟看在眼裡，微微點頭，這份從容優雅跟淡定， 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舒寧不錯， 若是舒恆一定要喜歡男人的話，司徒棟給舒寧百分。以前討好舒寧是為了舒恆，如今看舒寧時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是……兒媳婦兒！

　上菜了， 舒寧也算見多識廣，居然有一半以上的菜餚不認識，新鮮了。

　以前聽說過這家店，沒來過，今天有口福了， 長輩沒動舒寧自然不會先動筷子，禮儀家教方面又讓司徒棟打了滿分，舒寧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哭笑不得呢？兩人聊天時，司徒棟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舒寧精明著呢：「叔叔是不是有話要說呀？難道……是叔叔的孩子早戀了？」

　司徒棟是誰，自然知道舒寧把皮球踢回來了：「嗯，青梅竹馬，從小就在一起了，只是那時沒發現而已，如今早戀了，我看你也沒成年，叔叔就想知道像你這麼大的青年心裡是怎麼想的。」

　「若是沒耽誤學習怎樣都好，也許只是有好感沒那麼嚴重呢？」

　「不是好感，是很相愛的那種。」

　「叔叔是反對了？」舒寧試探著問，司徒棟在打太極，照理，舒寧應該什麼都不說，可他也要為自己爭一爭，不能讓舒恆一個人忙碌，雖然外表是十七，內裡已經是大叔級別了。舒寧抬起頭，目光悠悠：「難道另有隱情？」

　這個問的太妙了，若是司徒棟回答是男人跟男人，舒寧便會百分百確定他知道了。

　司徒棟自然清楚，微微一笑：「我兒子喜歡的是個男人。」

　舒寧再厲害也不如司徒棟百分之一，若真想玩手段，一萬個舒寧也不行，司徒棟直接下套，就看舒寧怎麼說。

　舒寧回答的很快：「叔叔很討厭那個男人？」

　司徒棟放下筷子，給舒寧倒茶：「你覺得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沒問題嗎？」

　「每一代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在我們心裡戀愛是沒有鴻溝的，不論年紀、不論地位，無關家世，也許叔叔覺得應該找一個匹配的人，可若不是心愛的，豈不是難過一輩子？」

　「就算是喜歡的人，將來就不會離婚嗎？」

　「是啊，連跟喜歡的人都有可能離婚，那不喜歡的人呢？叔叔，我是小輩，這種事我不該發表意見，還是叔叔自己去溝通一下吧，彼此理解才能沒有誤會不是嗎？」

　高明，司徒棟嘆口氣，喝茶壓壓後，給舒寧夾菜：「你說的沒錯，兒孫自有兒孫福，若他喜歡你這樣的人，我非常贊同。」

　舒寧那麼鎮定自若的人都難免心裡突突跳，手腕抖了一下，菜掉在桌子上，這是很失禮的事情，司徒棟就當沒看見，舒寧也忽略了這個細節。看來，司徒棟果然知道舒恆跟自己的事，甚至還同意了，為什麼呢？

　就因為沒在身邊長大，覺得虧欠太多，還是有什麼企圖？不然一個正常的長輩不會同意這種事情，舒寧心裡有數，繼續夾菜吃，細嚼慢嚥，彷彿根本不受影響一樣。司徒棟也在吃，目光沒看舒寧，其實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默默觀察。

　「叔叔辦完事要回L市嗎？」

　轉移話題了，其實，司徒棟已經說了最重要的話，沒必要再聊之前的話題了：「嗯，要留幾天陪陪老爺子，週末跟他一起去釣魚，咦，你有沒有空？若是喜歡釣魚我帶你一起去？哦，瞧我這人，像你這麼大的青年應該不會喜歡陪老人的。」

　又下套，明著下套，哎，舒寧若是不答應便是討厭老人，不孝，那可是舒恆的爺爺，怎會不好奇，不過舒寧不會馬上答應：「我倒是想去，得問問家人，這樣吧我若去的話明天給你打電話。」

　司徒棟明白舒寧的意思：「行啊，若是你的家人有興趣也可以一起去。」

　舒寧點了點頭，繼續吃，司徒棟非常高興，笑意直達眼簾，若是被那群大兵看見了，肯定會集體掉下巴的。

　飯後，司徒棟送舒寧回家，路上一直在聊輕鬆的話題，司徒棟不著痕跡的表達了對舒寧的喜愛之情，舒寧也很高興，沒想到舒恆親爸如此開明，簡直出乎想像，這可不是簡單人物，弄不好會是下一任司令。

　到家了，司徒棟居然還下車了，舒寧不好說句再見便轉身進去，停下來站好，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有話說，關係沒挑明，這樣「暖/味」真不知道會不會倒霉。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舒恆出來了。

　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都特別出色，尤其是眉宇之間還有三分相似，父子見面我是不是要迴避？舒寧在心裡聳聳肩，繼續裝傻。

　「謝謝你送他回來，」舒恆冷漠。

　「應該的，」司徒棟剛認識舒寧時曾經說過是舒恆拜託他照顧舒寧的，自然不能裝作第一次見面：「小恆也來首都啦，有空出來吃個飯，我請客。」

　在部隊裡待傻了，就知道吃飯，舒恆可不吃這一套：「以後再說，夜深了你回去吧。」

　哎呦，對親爸下逐客令了，舒寧眼裡閃過一抹光，想腳底抹油閃了：「那個我有急事，你們先聊，叔叔再見。」

　舒恆也好，司徒棟也罷，都沒挽留舒寧。舒寧總算可以鬆口氣了，連忙回到房間裡放熱水，等哥哥一起洗澡。

　路燈下，面對面的兩個男人都目光如炬，閃著繁星點點，莫測高深。

　司徒棟知道舒恆多麼的睿智，洞若觀火，當然了司徒棟也沒想瞞著什麼：「他很好，我很喜歡他。」

　「我也很喜歡。」

　「我知道，我約了他週末一起去釣魚，你爺爺也去，你……也一起來吧，一家人多聚聚挺好的，不然你回C市了，他總是惦記你。」剛才跟舒寧只是口頭約，根本沒成功，如今這麼一說好像舒寧同意了一樣，手腕非同一般。

　「好。」

　司徒棟猶豫了一下，上前兩步，慢慢抬起手試著拍了兩下舒恆的肩膀：「進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嗯，慢走。」

　雖然只是客套話，可這樣類似關心的話以前從沒有過，司徒棟都有些熱淚盈眶了，得來不易，全靠舒寧啊，只要對他好，兒子就會給我好臉色，司徒棟點點頭，轉身上車走了，幾輛停在暗處的改裝車連忙跟上，保護的密不透風。

　舒恆回頭往樓上看去，舒寧正在偷瞄，馬上拉好窗簾，心跳如鼓，趕緊閃進浴室脫了衣服裝乖寶寶。

　舒恆回來的很快，到了屋裡邊脫，邊走進浴室，邁著大長腿一跨坐進浴缸裡，熱水嘩啦啦溢出去，就像舒寧波濤滾滾的心情。這算怎麼回事，該不會要審我吧？瞧哥哥那陰森森的眼神，舒寧無語問蒼天，這是我的錯嗎？

　「吃的香嗎？」

　果然來了，舒恆就愛耍小性子，舒寧連忙坐到他懷裡：「當然好吃了，若是跟你一起去就更好了。」

　勾起舒寧略尖的下巴，舒恆細細打量，越看越喜歡：「他很喜歡你。」

　「他……似乎更喜歡你。」

　「有話直說。」

　舒寧欲哭無淚，你什麼都不說，讓我直說到底是鬧哪樣：「他跟你是什麼關係？舅舅？」

　舒恆很難得的擰了一下眉：「你不認識他就跟他走？」

　「不是你讓他照顧我的嗎？」

　「我跟你這樣說了嗎？」

　「是……他對我說的，」完了完了完了，舒寧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這對父子之間到底有什麼齟齬啊？太操/蛋了，坑人不帶血，境界那麼高，讓我這種小蝦米怎麼活呀，既然被逼到連縫隙都沒有了，舒寧也不想裝蝦了：「那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時為什麼不說他有問題？」

　「我說過他有問題？」

　「……」

　「你腦補太嚴重了。」

　舒寧……陣亡了，舒恆可沒閒著，給弟弟洗白白，然後在浴室裡來一發，抱出去時，覺得落地鏡不錯，頂著舒寧像給小孩把尿似的，又來一回兇猛的，舒寧下意識的低泣，哼哼著，出來以後，又被哥哥推上天堂，雲裡霧裡的搖搖擺擺，腰好酸。

　回到床上，舒寧有些吃不消，一般舒恆夠了會給他洗澡再回床，所以這是要繼續的節奏，舒寧拉住了舒恆的手：「別做了，放過我吧？」

　「乖，再來一次。」

　「我錯了！」

　「你哪錯了？」

　不知道啊，大概能猜到一些，舒寧連忙親了親舒恆的兩個小點點，快速舔了舔他的下巴討好至極：「老公~」

　「傻瓜，我喜歡你才忍不住想多親近，你想到哪裡去了？」舒恆溫柔的吻了吻舒寧紅潤的小嘴，拇指擦去眼角的淚痕：「每次看見你哭我都特有感覺。」

　「……」原來不是因為司徒棟生氣啊，舒寧放心了：「欺負我很開心是吧？」

　「嗯，欺負你我很高興。」

　「你啊啊啊……」直接進了，瞬間到底，舒寧眼孔一縮，有點疼但是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