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雲廷啊。
消失了四年,又重新被命運帶到身邊的雲廷。
她想起羅戰曾說過,傅沉對十歲之後的事情都沒有什麽記憶了。
可是她分明記得父親曾說過,“一個人經歷過的事情是記載在靈魂之上的,而靈魂又可從眼中得以窺探,因此患上失憶之症的人,忘記的東西越多,眼中茫然之色越甚。”
然而傅沉眼神清明,沒有半分猶豫茫然,進府以來,每次看著他的雙眼,都能感到一陣強大的壓迫感,這不該是一個失憶之人能有的眼睛。
也許傅沉是裝的?為了某些不能言說的原因?
那麽這個原因又會是什麽呢。
正想到此處,身體忽然接觸到柔軟的床鋪,但是仍能感受到傅沉的視線,看來他並沒有離開。
“侯爺,”羅戰的聲音:“宋姑娘方才是被您嚇著了吧。”
“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有沒有真的把她如何。”傅沉的聲音顯然底氣不足。
“這幾句話就已經很嚇人了,侯爺對府裡人都沒這麽凶過。”
羅戰說道,顯然已經忘記了前天晚上傅沉是如何凶他的。
“不一樣,”傅沉道:“她是外面的人,我不想讓她攪合進來,所以就要用對待外面的人的方式去對她。”
宋語山聽到此處,手指繃緊,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誰知那兩人卻又不再繼續說話了,過了許久,傅沉道:“我還有事要辦,你看著她吧,晚些時候再來找我。”
宋語山失望地松開了手指。
又過了一會兒,她都快要睡著了,又聽羅戰輕歎一聲,道:“宋姑娘是不是醒著?侯爺已經走了。”
宋語山心裡一驚,猜到大約在剛才的某一瞬間被傅沉給看出來了。
當下也不再裝睡,它睜開眼睛,但暈眩還在持續,想了想,說道:“羅管家,能幫我個忙嗎?”
“姑娘請說。”
“先幫我拿一下紙墨吧。”
宋語山在紙上畫了一會兒,頗為認真,羅戰湊近了去看,發現這是一副畫兒,一個小人和一顆心,只是這畫技……只怕是垂髫小兒的水平。
宋語山畫好之後看了一遍,自己卻非常滿意,她以前出去玩的時候總會給嬸娘留下一張這樣的畫,表示自己去去就回。
她將畫紙吹乾,折起,然後又褪下了腕間的手鐲,手鐲是宋序親自做的,用了不知什麽植物的枝乾,不值錢,卻是一件能證明身份的好東西。
將二者一並遞給羅戰,說道:“麻煩羅管家派人將這兩物送去蒙蒙山上,給我的嬸娘,跟她報一聲平安,再請她幫忙,我想她……應該知道聯系我父親的方法。”
羅戰接下,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眼睛發亮,說道:“宋姑娘願意請宋神醫來來為我們侯爺……”
他過於激動,以至於有些磕磕巴巴,最後竟然直接長拜:“羅戰謝過姑娘!以後……以後願為姑娘當牛做馬!”
宋語山忙將他扶起,她從未受過這樣的大禮,感覺有些別扭,又說道:“都是為了侯爺,你不必這樣。”
“姑娘,先吃些東西吧,大夫馬上就到府上了。”
桃湘端著一碟米粥走了進來,宋語山正發燒,沒有什麽胃口,示意她放在一旁,但是桃湘打定主意要讓宋語山吃下去,還跪在床邊打算喂她。
被罰了俸祿之後,幾個丫鬟再也不敢心生怠慢了。
宋語山隻好無奈接過,嘗了一口,覺得寡淡無味,於是把杓子拿起,直接端著碗大口喝下。
桃湘這才退下。
吃下粥之後,身子暖暖的又開始犯困,小靈兒在床邊輕輕舔舐著她的手心。
宋語山瞥了一眼羅戰,見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神情猶豫,像是憋著什麽話要說,令人看著難受。
“你想說什麽?趁著我現在燒的腦子糊塗盡管問,我不會跟你計較。”
羅戰嘿嘿笑了幾下,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哈哈,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姑娘,當年和我們侯爺……嗯……雲廷對吧?發生了何事?我看得出,姑娘特別期望侯爺能想起來呢。”
尤其是在確認傅沉就是雲廷之後,更是直接幫忙勳章宋序,這是之前侯爺都沒有的待遇。
宋語山看著他的表情覺得非常眼熟,再一細想,這不就是平時嬸娘同她講山下村子裡誰家娶了媳婦誰家丟了母雞時候的表情麽。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會有這樣的神色,她一時有些頭痛,不願多想,又不能向羅戰詢問傅沉的失憶是真是假,於是脫口說道;“他欠我銀子,欠了很多,得讓他先恢復記憶他才會還我。”
羅戰一愣,脫口問道:“欠多少?”
宋語山惆悵地望著屋頂,悠悠說道:“很多。”
然後痛心疾首地閉上了眼睛。
羅戰則是越想越覺得後怕,怪不得近來總感到自己在侯爺面前愈發失寵,原來是因為自己大老遠的把侯爺的債主給請上門來了。
換誰誰不生氣呢。
羅戰不禁淚流滿面。好在大夫及時到來,阻止了羅戰繼續腦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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