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嫁給我好嗎？”
《娛聞速遞》雜誌社的會客室內， 蘇潭看著西裝筆挺、一派從容坐在自己面對的海頓， 訝然地說不出來話。
他怎麼也沒有猜想到大表哥竟然是雜誌社的新老闆，還特意和男神用了同一個名字？
霎時間， 蘇潭抿起了唇角， 思緒飛快， 想起自己出門前豪言壯志立的無數個flag，不禁想挖個地洞將自己給埋起來。
他想了想， 驀然開口笑道：“大表哥，你太讓我意外了！”
少年清亮乾淨的嗓音明朗又愉快，一句話便讓海頓揚起了眉梢， 靜靜地期待他接下來會說什麼話。
蘇潭笑容潺潺， 黑漆漆的眸子明亮而湛然。他認真而坦率地稱讚道：“十項全能，顏值又高，壕氣霸道地買下了整間雜誌社，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海頓就頓時被逗樂了。他揚眉問道：“我是你的男神？那你這束花？”
看著自己懷裡那一大捧燦爛盛放的鮮花，蘇潭當下只覺得像是燙手山藥一般，擱在手裡有些滾燙。
他輕咳一聲， 笑容拂面，面不改色地點頭道：“當然是送給男神的。我要告訴他，雖然很感激他對我的賞識， 但是我已經是有高大帥氣壕炸天男朋友的人了！”
少年清朗的嗓音言之鑿鑿， 卻非海頓與他相識已久， 早就知道他的性格， 非得被他這番歪理給說服了過去。
當即，海頓忍不住低頭失笑，冷峻的面容上揚起了好看的微笑，就連深色的眸子也似是像落滿了星光，舒展開了不少。
他勾起唇角，低沉磁性的好聽十分好聽，直接道：“過來。”
霸氣直白的話語，忍不住讓人面紅耳熱。
偏偏蘇潭乖巧地點點頭，連忙道：“嗨，好的！”
他笑眯眯，當下毫不猶豫地將懷裡的一大捧花遞過去，塞到大表哥的懷裡。“送你一捧花吧，男神。”
又軟又萌的話，簡直要戳人心窩子。
海頓被他耍賴的表白弄得忍俊不禁，徑直將對方抱到了自己的懷裡，低沉的笑聲帶動著胸膛微微震動。“穿的這麼正式來見男神？”
一隻修長的手搭上了蘇潭的衣領，手指一動，最上面的一顆領扣頓時就被輕輕撇開，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細膩的脖頸。
被對方溫柔繾綣的動作一弄，蘇潭的臉上立時泛起了熱度。他努力正襟危坐，卻發現自己此時被抱在大表哥懷裡的姿勢壓根正直不起來。
他臉頰滾燙，對海頓正色道：“快扣好扣子，我有點冷。”
聞言，海頓卻是不徐不疾，修長有力的手指又順著薄薄纖細的胸膛下滑了幾分，輕巧地解開了第二顆扣子。
他低沉的嗓音幾乎就落在蘇潭的耳邊，熾熱的呼吸親密無間。“嗯，我幫你熱起來。”
蘇潭：“……不、不用——”
第三顆。
少年略微掙扎的雙手被他的一隻大手掌緊緊合攏，束在了背後，只能被動地後仰著，趴在海頓的懷裡。
炙熱的氣息透過工整精緻的西服蔓延過來，明明是大表哥難得一見的職業精英一面，卻驀然讓蘇潭不由自主地紅透了臉，心底仿佛被撩的燃起來了一般。
更何況，整潔明亮的會客室，巨大的落地窗，真皮泛著涼意的皮沙發，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讓蘇潭有些羞赧起來。
“哎，別別別——別在這裡——”
第四顆……第五顆……
簌簌的輕響聲中，蘇潭一身清爽合身襯得少年氣質如玉的白襯衣，被一點一點解開了防線。
清涼的冷氣吹拂進來，與身後的熾熱胸膛形成了鮮明對比。
霎時間，蘇潭就羞赧拒絕地掙扎了起來，卻是猝不及防被一個灼熱溫柔的吻給蒙頭蓋臉地堵住了想要說出口的話。
熾熱的呼吸在兩人間交纏，溫柔繾綣的吻像是有了著魔一般的魅力，情不自禁地讓人沉醉。
蘇潭的意識漸漸朦朧，沉溺在大表哥的寵溺中，根本沒有發覺自己最後的一顆襯衫衣扣也被解開，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膚展露在了海頓低垂的視線裡。
海頓的眸光深邃，略微低斂的眸子將所有的寵溺和柔情傾瀉了出來，在呼吸交換間，他停住了動作，嗓音低沉地緩緩問道：“喜歡男神這麼對你嗎？”
蘇潭：QAQ
“……不。”他含著水意的眸子霧濛濛的泛著潮氣，眼角泛著好看的緋色。“男神是什麼，能吃嗎？”
少年揚眉看著他，清冽乾淨的嗓音染上了幾分誘惑而笑意，莞爾道：“我只喜歡耍流氓的大表哥。”
立時，海頓的眸光加深。
他倏然輕笑一聲，修長有力的手指順著白皙的肌膚滑下，“那這樣嗎？”
蘇潭：！！！
“等等，”他咬著指尖泛起的酥癢，心裡又酥又麻地急聲阻止道，“我們好好說話，你明明是講道理的人。”
只聽，大表哥笑聲愉悅，低沉的嗓音說不出來的悠然愜意，“那可不行，我只會耍流氓。”
蘇潭簡直被撩哭。
恰在此時，《娛聞速遞》雜誌社的人在外面等地火急火燎，不知道會客室內老闆都和新銳作者蘇潭談了些什麼，竟是關著房門許久都沒有讓人進去。
霎時間，不少人都沒了做事情的心思，紛紛忍不住將前臺姑娘拉來，詢問起來。
“那個人真的是蘇潭？”有那心急的編輯，不禁好奇地張口問道。
看到前臺姑娘肯定地用力點了點頭，才齊齊啞然了起來。
“看起來年齡太小了。”
“白白嫩嫩的少年臉，就是那細的跟柴火棍一樣。”
“對啊，還沒我們家八歲的小侄子長得高大……”
在場的不少編輯都看過蘇潭的作品，簡練有趣的文風、奇思妙想的構思和他過於纖細瘦小的身形比起來，立時間不由引起了眾多人的母愛之心，對他心底驀然生出一種惜才又憐惜的心情。
一副清瘦纖小的身軀，背負著莫大的天分和才華，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就自己艱難地踏上小說創作之路，在好不容易取得一點點成績時，還被自己的雜誌社派人蹲點偷拍……頓時，不少人的心裡就湧起了重重的罪惡感。
主編阿爾洛心底後悔，清咳一聲，將一室的沉寂打破，沉聲吩咐道：“快工作，下一期的雜誌樣刊做好了嗎？”
下一期的《娛聞速遞》，照舊還是圍繞蘇潭這個話題，衍生出無數的小說細節周邊和故事，可以說是徹底為蘇潭量身打造的一本最佳的宣傳雜誌。
這樣的風格和思路，非但沒有讓雜誌社上下的人有所不滿，反而巨大的雜誌銷量和口碑收益已經讓他們嘗到了甜頭，在新老闆海頓的引領下，更是熊熊燃起了要打造瑰利亞史無前例最優秀的文學作家的目標。
此時，被主編阿爾洛提醒起來，眾人立時就將對蘇潭的憐惜和愛才之心轉化成了工作動力，紛紛幹勁十足地投入工作。
等會客廳的大門終於打開的時候，沉浸在工作忙碌中的工作人員們才恍然回過神來，驚愕地看著高大頎長的老闆動作輕緩溫柔地擁著一個小少年出來，少年清爽的白襯衣外還嚴嚴實實地披著自家老闆昂貴精緻的西服外套。
兩個人間的熟悉和自然，卻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當下間，許多雜誌社的人都是一愣，隨即紛紛起了疑惑。
海頓從容坦然地說道：“這是你們老闆娘。”
所有人：？？？！！！…………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幾乎所有人都震驚地說不出來話，啞口結舌、不可思議地望著兩人。
只見，蘇潭的臉頰一紅，輕咳一聲，湛然反駁道：“你說什麼呢？”
這陡轉直下的局面，更是看得人一頭霧水，當即不少人齊齊驚錯地又再次望向被當場打了臉的新老闆。
卻見著一向說一不二的老闆不急不惱，臉上波瀾不驚，甚至有幾分放任寵溺的態度，任由身邊反駁他的少年說了下去。
蘇潭彎起唇角，對著眾人或驚訝或疑惑的目光，清亮的嗓音輕笑著說道：“大家好，我是陳偉霆的老攻。”
海頓：“……”
他啞然失笑，聽著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下了一個大坑。
陳偉霆的老攻？
嗯，保准讓你的“男神”教會你怎麼做人。
一下午的時間消磨在了偌大的會客廳內，到傍晚離開時蘇潭發現自己竟然壓根就來沒來得及接受採訪，頓時他就有些愧疚了起來，對大表哥篤定道要約好下次採訪時間。
卻想不到，海頓卻是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渾然不在意這些事，輕鬆閑淡地安慰他不用，這次的採訪他幫蘇潭解決就好。
頓時，蘇潭就被大表哥的貼心舉動給暖了心窩，向雜誌社眾人告辭後，就跟著大表哥一起回家。
卻不成想，一個月後發行的最新一期《娛聞速遞》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獨家專訪。但相較於正式的訪談，他的那一篇專訪更多了幾分隨意輕鬆的氣息，從頭到位看下來，就像是一篇興趣愛好百科。
其中幾項問題，更是惹人注目。
“最喜歡的人？——大表哥。”
“最佩服的人？——大表哥。”
“對你影響最大的人？——大表哥。”
“想一輩子都和對方在一起的人？——大表哥。”
“……”
讀著《娛聞速遞》專訪內容的埃迪，滿臉漲得通紅，尷尬地看著蘇潭，訕訕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許久，他才蹦出了一句。“你的喜歡可以節制一點，都快溢出雜誌了。”
蘇潭搖頭失笑，沒有想到海頓說的處理方法竟然是這種，乾脆就是明晃晃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宣誓自己的主權。
他的微博下，更是引得無數讀者好奇。
“安巴拉：大表哥是誰？？？”
“江小魚：好羡慕大大的大表哥，被大大這麼心心念念寵愛。”
“萌萌少年郎：一個大表哥，背後好像有好多故事，快給蘇潭大大遞話筒！”
……
看到這些評論，蘇潭不禁莞爾。他看著一旁從容愉悅的海頓，更是覺得男人爭起寵來甚是可怕，簡直和自己小說《制霸》中喜愛和主人公程雋爭風吃醋的獸人一般不遑多讓。
在大表哥的風潮下，蘇潭的名聲越發上了一層樓，他寫的兒童故事《倒楣的艾米》更是銷量火爆，不多久就火遍了整個瑰利亞。
這本兒童長篇小說不光是成了不少孩子睡前必讀的床頭故事，更是憑藉新奇有趣接地氣的鄉村故事風格，牢牢地吸引住了不少成年人的目光。
這是一本專屬於瑰利亞的童話故事，大片優美的田園風光、充滿了質樸鄉村氣息的莊園、滿地雞飛狗跳成堆的動物，都在這個農業鄉下小星球中引發了巨大的共鳴，帶領不少讀者回憶起自己兒時在鄉下田野中的時光。
所以，這本小說漸漸爆發出了巨大的生命力，膾炙人口，又惹人喜愛。
就連故事中的兩個主人公，鬼靈精怪的艾米和軟萌萌的小機器人噠噠，也成了孩子們的新寵。
連帶著機器人阿爸蘇甯，都新近成為了鎮上小朋友們爭相結識的心頭好。
“噠噠、噠噠——”
蘇寧正從超市里出來，拖著一個大大裝滿了各種家用和食物的籃子走在馬路邊，不成想，忽然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急促一陣跌跌撞撞的跑動聲，當即它就停住了腳步。
一回頭，只見一個兩三歲大圓頭圓腦的小男孩正氣喘吁吁地跑著向自己撲來，滿臉泛著激動的紅色。“噠噠！”
他站定，將手裡攥著的一朵花遞到了機器人蘇甯的面前，圓嘟嘟的臉上掩飾不住喜悅和開心。
蘇寧愣了一瞬，心底驀然湧起一股感動夾雜著酸澀的情緒，使勁揉了揉自己冰涼的金屬指尖，才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將花接了過來。
頓時，那個小男孩就開心笑著眯起了眼睛，“噗通”緊緊抱了它一下，然後就滿臉通紅羞澀地飛快跑走。
蘇甯站在馬路邊，直到對方徹底將街尾轉角消失，才滿心感動地收回了視線。
然後，它低頭看著自己手裡那朵被用力緊攥著有些耷拉著腦袋的鮮花，胸膛裡用力地怦怦跳動著，像是開出了一朵燦爛的煙花，讓它幾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不知隔了多久，遠遠忽然傳來一聲熟悉而欣喜的“阿爸——”，終於驀然間緩緩地將它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機器人蘇甯微微動了動手指，將手裡的那朵花緊緊握住，遲了好幾秒，才轉頭看向那個笑容滿面向自己跑來的少年。
灼熱的夏日過去，天氣漸冷，轉向深秋，馬路邊落滿了大堆的枯黃落葉，而迎面跑來的黑髮少年卻是越發清爽俊朗，白皙清秀的五官漸漸張開，有了幾分清俊好看的氣質，配上一身深藍色的風衣外套和脖頸間自己親手織的那條厚實潔白的白圍巾，美好如畫。
蘇潭笑著跑過來，接過它手裡大大的籃子，沉甸甸的重量頗有分量，讓他不禁莞爾地打趣道：“阿爸，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想今天給你們多做點好吃的。”蘇寧神色坦然，有著幾分說不出的認真。
蘇潭哪有不答應的，拎著籃子，就和阿爸一起回家，到廚房忙碌準備晚餐。可這一次，機器人蘇甯卻是拒絕地堅定，將蘇潭趕了出去，自己認認真真地一個人準備了一大桌菜，滿滿的端上桌。
餐桌上，豐盛的晚餐裡既有以往阿爸最拿手天天都會做的燉肉，也有後來學會的清水蝦、叫花雞、八寶鴨……
種種琳琅滿目而豐盛的菜肴，忍不住讓蘇潭回想今天究竟是什麼好日子。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答案，蘇潭揚起笑容，將阿爸拉到餐桌旁坐下，分享起自己的好消息。
“我拿到稿費了。”蘇潭開口，就砸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季度末，《瑰利亞兒童故事》給他結算了一筆豐厚的稿費，他順便也將網上繁星小說網站的收益給提取了出來，雖然付了一大筆稅費，但是剩下來的收益也頗為可觀，蘇潭特意去銀行辦了一個古老的帳戶卡，將稿費全都存了進去，此時坦率地拿給阿爸。
“阿爸，都給你。”
蘇潭彎著唇角，神色卻是無比認真而專注，將一張薄薄的卡片遞到了蘇寧的面前。
霎時間，蘇寧便是愣了。隨即，一股感動和酸澀又從它的心底裡噴湧出來，急急忙忙地擺手拒絕道：“不，我不要，你自己留著。”
蘇潭笑容明朗，莞爾而湛然地說道：“我有的，阿爸你不用擔心。”
這些，是特意攢起來留給阿爸當嫁妝錢。
他不容拒絕地給阿爸收好，將另外兩個禮物送給大表哥和舒醫生。一本是《家用機器人呵護指南》，一份是特意送給海頓的《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雜誌經理人》。
兩份禮物雖然輕，但從書名就可以看出蘇潭的用心，舒恒和海頓自然欣然收下。
看著一桌子豐盛的美食，蘇潭輕鬆愜意的笑臉，和餐廳內愉快和睦的氛圍，機器人蘇甯要說出口的話頓了頓，最終沒有說出來。
等到吃完美美的晚餐，眾人散去，蘇潭刷完碗筷繼續回房奮戰碼字後，樓下才終於靜了下來。
蘇寧的身上還穿著碎花小圍裙沒有脫下，卻是走到門外燈光昏暗的小花園裡坐下，四周靜悄悄的氛圍有些清冷。
它小心翼翼觸碰著口袋裡的那張卡片，仿佛覺得冰冷的金屬指尖發燙。
“在想什麼？”
舒醫生走出來，在它的身邊坐下。
蘇寧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赧然，聲音低落，慢慢地回答：“剛才，我是想告訴阿潭的。”
入秋以來，它發覺自己的狀況越來越差，反應遲緩，心臟驅動器的跳動也越來越緩慢，就像是一台老舊的機器，漸漸失去了動力即將熄滅爐火。
蘇寧這才發現，原本以為能撐一年的強心藥劑已經撐不住，現在剩給它的時間不多了。
為此，今天它特意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但臨到嘴邊，最關鍵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它怎麼能告訴兒子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然後看著他傷心？
坐在靜悄悄寂靜黑暗的小花園裡，蘇寧垂下了腦袋，心情低落到穀點。它悶悶地捏著兜裡的帳戶卡，心想著怎麼把這筆錢還給兒子，然後說出這件事情。
舒恒垂眸望著蘇寧，眸光中說不出的溫和憐惜。他溫聲勸說道：“已經不能再等了，下一次如果你的身體出現意外狀況，我也沒法保證後果。”
這個道理蘇寧當然知道，但是——
“我怎麼跟阿潭說啊？”蘇寧眼眶紅通通的，明明沒有眼淚，但是茫然無措的神情卻是驀然讓人心痛。
它不願意告訴蘇潭如此殘忍的真相。作為一個嚴重超齡遲遲沒有接受手術的機器人，它心裡十分清楚將要面臨的手術會有多大風險。
如果再也回不來……
它希望兒子永遠不要知道真相為自己傷心。
可不論是說自己去外星系打工，還是去遠行數月，蘇寧在心裡翻滾著掂量來掂量去，都覺得這些理由不妥當，恐怕會被蘇潭識破。
那該怎麼辦？
機器人蘇甯孤零零地坐在黑漆漆小花園的石頭臺階上，滿臉茫然又可憐，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一隻小獸，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和方向。
看到這一幕，舒恒長歎一口氣，忽然傾身向前，用溫暖寬厚的懷抱牢牢抱住了蘇寧。他嗓音低沉溫和，“別擔心，我有辦法。”
蘇寧從他懷裡抬起了腦袋，目光期待地看向了他：“什麼辦法？”
舒恒忽然笑了，溫柔的眸光在金邊眼鏡後流瀉出來，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柔和地說道：“我們去蜜月旅行好嗎？”
機器人蘇甯：“……啊？？！”
“你們要去蜜月旅行？”
翌日早晨，當坐在餐桌旁的蘇潭聽到這個消息時，拿著筷子的手驟然一頓，驚訝地抬頭望向並排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
機器人阿爸滿臉發燙紅撲撲的，羞赧地說不出來話。倒是舒醫生在桌下安撫地拍了拍它的後背，從容坦然地應對蘇潭訝然質疑的目光。
“對。”舒恒點頭承認。
霎時間，蘇潭就又驚又喜，轉念一想，笑道：“昨天晚上，阿爸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蘇寧一聽，下意識地搖頭，忽而又反應了過來，急忙點頭。
這前後不一的動作，讓蘇潭誤以為是它害羞了。他莞爾地笑道：“阿爸，這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我支持你們！”
他隨口笑問道：“既然要蜜月旅行，那你們什麼時候舉辦結婚典禮？”
聽到這句話，機器人蘇甯默然愣住，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它來說，蜜月旅行是它和舒醫生之間達成的一個藉口，本來就是假的，又怎麼會有結婚典禮這回事？
看見阿爸久久不答，蘇潭也是疑惑，不解地看向兩個人，問道：“不舉辦嗎？”
面對兒子疑問的目光，機器人蘇甯越發緊張，金屬手指繃得緊緊的，生怕蘇潭看出其中的問題來。
它略有些遲疑地開口：“我……”
然而，圓場解釋的話還沒有想好，就忽然被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溫暖地握住了它的手。
蘇寧一愣，順著那條手臂抬頭望去，只見舒醫生笑容溫潤，神情坦然，篤定地回答：“下周就辦婚禮。”
這個時間比蘇潭想像中的還早。難不成——
“你們已經登記領證過了？”
聞言，舒恒彎起唇角，俊朗溫和的臉上止不住柔和的笑容。他堅定說道：“今天就去。”
蘇寧：！！！
“……等、等等——”
它震驚地愣在原地，頭腦裡空白一片，茫然迷惑的視線忍不住往舒恒臉上掃去，無聲地詢問事情為什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明明說好是相約蜜月旅行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登記結婚辦婚禮了？
霎時間，機器人蘇甯的大腦殼有些卡殼地反應不過來。
就看到舒恒溫和地握了握它的手指，忽然離席而起，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單膝在自己面前跪下，然後——
他神情專注認真地看著自己。“嫁給我好嗎？”
蘇寧：“……”
它用力捏緊了自己的圍裙邊，一臉怔然，不知所措。
——這是不是太逼真了？
看著它手腳無措的神色，舒恒溫和笑了笑，對蘇潭溫聲道：“能給我們一句話的時間嗎？”
蘇潭理解地走到了一旁。
舒恒握緊了蘇寧的手指，笑容溫和地低聲安撫道：“反正這是假的，不要有負擔。”
機器人蘇甯點點頭。
舒恒：“不答應，蘇潭會懷疑的。”
聽到這句話，蘇寧用力點點頭。
等一分鐘後蘇潭回來時，就看到阿爸的手上已經帶上了亮閃閃的大顆鑽石戒指。
蘇潭眉眼舒展，揚起了笑容，忍不住上前用力抱住了蘇寧。“太好了，阿爸！”
機器人蘇甯又懵又開心。
兒子終於相信了，它可以順利和舒醫生一起離開去做手術了！
頓時，蘇家內外就是一片喜慶的氛圍，蘇潭的臉上更是笑容滿滿，喜不自禁。
恰逢大表哥路過，蘇潭開心地揚聲就對海頓脫口而出道：“阿爸要去蜜月旅行了，我們一起去啊！”
蘇寧：“………………”
它極力阻攔道：“不、不行。”
然而，沉浸在一片喜悅中的蘇潭用力抱了抱阿爸，只當是它害羞。
另一邊，被“蜜月旅行”喜從天降砸中的海頓，倏然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沖出了蘇家的大門。
——最近的戒指店在哪？
地圖，導航，指南針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