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番外2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一下下，這章情節發生的前提是【假設唐宋和沈磊不是在高中認識的，而是在劇組初見】。

　　【假如初遇是這樣……】

　　唐宋進入娛樂圈非常偶然。

　　畢業那年，他陪魏大江參加經紀人資格面試，陰差陽錯地被主考官看中，想簽下他。

　　雖然後來沒簽約，對方還是把他介紹給了一位導演朋友，於是唐宋拍了那部讓他拿到影帝大獎的處女作《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再之後他和魏大江合夥開了工作室，一邊拍戲一邊讀博，雖然不紅，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今年他博士畢業，二十六歲了，魏大江比他還要大兩歲，兩個人都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多掙點錢才行啊，還要養老婆孩子的。

　　雖然至今沒影兒。

　　於是，唐宋接了人生中第一部 商業片《廟堂之高》。

　　《廟堂之高》是雙男主戲，唐宋演的是文臣「江瀾」，另一位武將「明嘯」由三度蟬聯視帝頭銜的演員沈磊飾演。

　　這位是妥妥的當紅炸子雞，有流量又有演技。投資人聽說製片方簽了沈磊，立馬追加了一個億，強烈要求好好拍，不用怕花錢，弄個精品出來，既叫座又叫好的那種。

　　另一位主演選了很久，不知道多少演員砸錢托關係，希望拿到這個角色，導演一個都沒看上。

　　偶然間看了一部小眾文藝片，當看到唐宋表演劍舞的時候，導演大半夜從沙發上跳起來七拐八拐地聯繫到魏大江，上趕著把角色給了唐宋。

　　唐宋向來敬業，早早地把劇本吃透了，所有角色的台詞都背得滾瓜爛熟。

　　沈磊太忙了，劇本會開了三回，他一回都沒到，開機儀式也沒參加，定妝照也是跟其他演員分開拍的，是以唐宋一次都沒見過他。

　　今天正式開拍。

　　唐宋早早地來到片場，穿好衣服化好妝坐在角落裡看劇本。

　　這是他第一次進百人以上的大組，組裡每個人都很忙，也很功利，像他這樣的咖位雖然不至於遭白眼，但也沒人對他太熱情。

　　唐宋並不在意，工作嘛，又不是找對象，不耽誤事就行。

　　魏大江哼了哼，陰陽怪氣地說：「那位大神這下該露面了吧？總不能搞個替身最後把頭摳上去。」

　　唐宋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

　　他的眼睛黑黑亮亮，笑的時候會彎起來，露出一對可愛的臥蠶，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好看得像是櫥窗裡的SD娃娃。

　　沈磊下車的時候，視線不經意一掃，好巧不巧看到了，心不知怎麼的就漏跳了一拍。

　　劇組的氣氛一下子變了，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眼睛放光地看向保姆車，尤其是那些小女生，彷彿丟出一串串粉紅色的小桃心，biu~biu~地扔向沈磊。

　　製片人主動迎上去和他握手，後面跟著一大串人，眾星捧月般把沈磊圍住。

　　輪到導演的時候，沈磊的手拐了個彎，伸到唐宋面前：「唐老師，幸會。」

　　唐宋眨了眨眼，用目光測量了一下保姆車和自己的距離——這傢伙會瞬移嗎？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沈磊的手在半空中晾了一會兒，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無比自然地抓過唐宋的手，握了握。

　　唐宋很快調整好情緒，沒有太過熱情，也沒有故作清高，「久仰，沈老師。」

　　沈磊目光一閃，抓著唐宋的手沒放開。

　　魏大江清了清嗓子，探究般看向沈磊。

　　——唐宋長得太好看，雖然故意打扮得老氣橫秋，還是會時不時惹來一些麻煩，帶了他這些年，魏大江腦袋上就像裝了雷達，專門鎖定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好了，唐唐，不要耽誤沈哥化妝。」說著，把唐宋的手拉回來。

　　沈磊瞅了他一眼，勾著嘴角，沒說話，轉身進了化妝間。

　　後來處得熟了，魏大江才跟沈磊說，明明是不鹹不淡的一眼，卻生生讓他打了個顫。

　　再後來，沈磊對唐宋說，這一天他握了不知道多少手，只記得唐宋的手又白又軟，攥住了就不想放開。

　　***

　　唐宋和沈磊拍的第一場戲是兩個人的初遇。

　　那時候明嘯還不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江瀾也只是一個赴京趕考的年輕舉子。

　　京城紈褲縱馬於鬧市之中，險些踩到垂髫稚兒，正義的舉子慷慨陳詞，卻惹來一片哄笑。

　　唯有那個人，身騎白馬，分花拂柳而來，略略彎下腰，遞給他一個鑲著寶石的水囊。

　　江瀾愣愣地接到手裡，忘了去想他是不是在羞辱自己，回過神的時候那人已經走遠了，只剩下三五個穿著富貴的紈褲少年，一個個縮著脖子，像是見了貓的老鼠。

　　第一場就是大戲，有馬匹，有孩童，還有數十位群演，唐宋和沈磊第一次合作，默契得彷彿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條過。

　　導演樂開了花，製片人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沈磊的助理窩在角落裡嘀咕：「不是說瞎演演就得了嗎，沈哥為啥突然變得敬業了？」

　　經紀人徐影哼了哼，敬業個屁，明明是孔雀開屏！

　　孔雀開屏的某人生平第一次對同組演員表現出十足的和善：「不愧是影帝，不僅自己演技好，還能把人帶入戲。」

　　唐宋不好意思地笑笑，「沈哥更厲害，一看就經驗豐富。」

　　接下來就是長達十分鐘的商業互吹。

　　第一天合作，雙方都十分愉快。

　　沈磊行程排得很滿，劇組給他開綠燈，拍戲進度按照他的檔期做調整。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沈磊的戲，唐宋和其他演員對戲，雖然對方是老戲骨，經驗演技都在沈磊之上，唐宋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就這麼過了三天，沈磊終於回來了。

　　他換了髮型，衣服也像特意搭配過，更帥了。

　　唐宋看了一眼，又把頭扭了回去。

　　沈磊一下車視線就往某個角落飄，恰好看到了「認真」看劇本的唐宋。

　　午後的陽光溫溫軟軟，映得青年的側臉精緻柔和，他微微低著頭，修長的脖頸拗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沈磊喉頭微動，心頭彷彿被羽毛輕輕掃過，癢癢的，暖暖的。

　　他湊了過去，以對台詞的名義。

　　唐宋剛吃完飯，還沒來得及收拾，飯盒攤開擺在桌子上。

　　沈磊特意瞅了瞅，盒裡的米飯吃得很乾淨，一粒都沒剩。一葷一素兩個菜，木耳炒雞蛋把木耳吃完了，雞蛋團成一堆碼在角落。香菇雞塊把肉吃完了，香菇堆成一團佔據了另一個角落，其他地方就像狗狗舔過一樣，十分乾淨。

　　嗯，是一個精緻的男孩子。

　　嗯，也是一個挑食的男孩子。

　　當天晚上，沈磊把好兄弟兼投資人賈明明叫過來，坑了他一頓「探班大餐」。

　　他和唐宋一塊吃的，清楚地記下了唐宋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第二天，沈家的廚師就到位了。

　　沈磊的助理恭恭敬敬地對製片人說：「不好意思，沈哥最近胃不好，醫生的建議是食補……您別介意，除了沈哥的午飯，主創的伙食廚師也包了。」

　　別說人家好生好氣地解釋了，就算什麼都不說製片人都不帶吭一聲的，更何況還有免費的午飯吃。

　　只是，廚師的手藝好是好，就是菜色單一了點，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樣，吃了一個多月都快吃膩了。

　　唯一不膩的就是唐宋，這些菜就像專門為他做的，就連配料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簡直不能更滿意。

　　***

　　一個多月的相處，唐宋和沈磊迅速熟悉起來，偶爾也會開個玩笑，打趣兩句，就像認識多年的朋友。

　　不過，沈磊的友好和熱情只針對唐宋。劇組其他人，包括製片和導演，沈磊依舊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沈磊對唐宋的特殊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有巴結的，也有嫉妒的。

　　不過，托沈磊的福，唐宋在劇組的待遇倒是好了不少。

　　這天是七夕。

　　唐宋的化妝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大概著急去約會，卸妝的時候就很敷衍，尤其是假髮，愣是把唐宋的真頭髮黏下來一大片。

　　魏大江皺了皺眉，還算禮貌地說：「麻煩老師辛苦些，慢點弄，唐唐頭髮軟，不禁扯。」

　　化妝師拉著臉沒吭聲，轉過頭就和同伴擠眉弄眼地搞壞，「不就是巴結上王爺了嗎，還真當自己是大腕了？」

　　她說這話時離門口近，以為唐宋聽不到，沒想到不僅唐宋聽到了，剛從車上返回來的沈磊也聽到了。

　　「急著見男朋友？」他挑了挑眉，語氣不冷不熱。

　　化妝師嚇到了，僵在那裡哼都不敢哼一聲。

　　旁邊的男生連忙打圓場：「沈哥您別誤會，就是開玩笑的。」

　　「我開玩笑說你巴結總監睡導演，你樂意嗎？」

　　小伙子一噎，全場靜寂無聲。

　　唐宋和魏大江也不好說什麼，沈磊在幫他們出頭，總不能不領情地替化妝師說情。

　　沈磊的助理經驗豐富，早就給化妝總監打了電話，對方第一時間趕過來，什麼都沒問，先道歉然後親自幫唐宋卸妝。

　　惹事的化妝師沒挨一句罵，只是所有人都清楚，第二天不會再在劇組看到她了。

　　鬧騰過後，沈磊想著怎麼安慰唐宋，讓他別生氣，還要告訴他別怕，這個圈子裡就是有一批這樣的人，欺軟怕硬、捧高踩低，對他們客氣就是對自己殘忍。

　　沒想到，唐宋表現得很淡定，沒有絲毫氣憤無助的樣子，更沒有怪他多管閒事，反而笑瞇瞇地說：「沈哥幫我打壞人，我想請沈哥吃頓飯，不會被拒絕吧？」

　　看著他眼睛裡星星點點的笑意，沈磊心裡這個舒服呀——怎麼就這麼招人稀罕呢？

　　不主動惹事，也不怕事，不清高自傲，也不上趕著巴結——單憑這點沈磊就看出唐宋有良好的家教，是可以娶回家當媳婦的那種。

　　影視城周圍有各種檔次的大酒店和小飯館，大多都是24小時營業，唐宋帶沈磊去了最貴的一家。

　　菜色怎麼樣沈磊沒注意，他滿腦子都是唐宋溫溫潤潤的聲音，還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小模樣。

　　這樣的漂亮青年在他眼裡就像一隻軟軟嘟嘟的垂耳兔，怎麼看怎麼喜歡。

　　兩個人大晚上從飯店出來，又進了同一家酒店，好巧不巧，被狗仔拍到了。

　　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全網都在傳沈磊是同性戀、唐宋靠身體拿到角色。

　　沈磊已經夠紅了，這種事對他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反倒是唐宋，因為這條新聞強勢地進入公眾的視線，緊接著有人翻出他影帝的頭銜，還注意到了他偽裝之下的真實顏值和紮實演技，實實在在圈了一波粉。

　　短短一夜的工夫，唐宋從黑到白再到紅，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來了個急轉彎，就像有人在背後操縱。當然，罵唐宋的也不少，主要是沈磊的粉絲。

　　不少人在私下猜測，覺得這件事是唐宋搞出來的，目的就是蹭沈磊的熱度。

　　再在劇組碰面，周圍的氣氛非常奇怪，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唐宋的笑話。

　　——圈子裡誰不知道，沈磊最討厭捆綁炒作，上一個敢和他炒緋聞的女明星這時候已經轉行去做二奶了。

　　唐宋主動敲開了沈磊專用化妝間的門。

　　他非常淡定地告訴沈磊自己沒有炒作，並且明確地表示只要沈磊點頭，他立馬澄清，緊接著用論文答辯的邏輯提出了三套解決方案，然後就像棵小松樹似的站在那裡，等著沈磊選擇。

　　沈磊沒有打斷他，不是對他的方案感興趣，只是喜歡聽他說話。

　　等唐宋息了聲，他才晃了晃手裡的劇本，輕描淡寫地說：「下一場要拍親熱戲，準備好了嗎？」

　　唐宋眨眨眼，成功被他帶跑了，「哪裡有親熱戲？」

　　沈磊點點劇本，「抱在一起滾下山坡，不是親熱戲是什麼？還是說……唐老師期待的尺度更大？」

　　唐宋忍不住笑了，他知道了，緋聞的事沈磊沒在意，那些風言風語他根本不信。

　　——沈磊相信他。

　　唐宋有種說不出來的開心，這種心情一直維持到開拍。

　　兩個人身上拴著繩子，沈磊抱著他往坡下滾，唐宋本來應該做出驚慌的樣子，然而嘴角就是壓不下去。

　　他第一次因為「表情不到位」被導演喊了卡。

　　第二條，道具組不給力，繩子偏了，兩個人滾出鏡頭，導演氣得直跳腳。

　　唐宋笑得趴在沈磊身上。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沈磊的手攏到了他後腦，往下一壓，兩個人就那麼狗血地親到了一起。

　　唐宋趴在他懷裡，繃著臉，「你是故意的。」

　　沈磊揚著眉眼，「嗯，我就是故意的。」

　　唐宋瞅著他近在咫尺的帥臉，沒繃住，笑了。那彎著眼睛翹著嘴角的樣子就像個吃到甜葡萄的小狐狸。

　　沈磊拿寬大的袖子一兜，勾著這張精緻的小臉蛋親了個夠。

　　當天晚上，沈磊發了一條微博：

　　@沈王爺：你們不是一直催著我找王妃嗎？現在有了。@演員唐宋 @沈磊後援會

　　全網震驚。

　　渣浪崩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過去了，外界說起這件事，每每都會提到沈磊對唐宋一見鍾情。

　　只有魏大江知道，唐宋在看到沈磊下車的一瞬間，那雙清澈通透的眼睛裡分明寫著——

　　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