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哄媳婦去】
沈磊他們到的時候，魏大江正帶著工作室的同事們忙得滿頭大汗。
所謂的「同事們」其實只有三個人——一個宣傳，一個司機，一個財務。
沈磊就不同了，單是他今天帶過來的公關團隊就足足有十個人，且分工明確——有編寫文案的，有剪輯視頻的，有披馬甲發帖的，有留言控評的，還有專門盯著黑粉舉報的。
兩方人馬第一次會師，分別在心裡臥了個槽——
唐宋工作室：還、還能這樣式兒的？
沈磊團隊：三個人？只有三個人！八爪魚嗎都是！
總之，彼此在心裡都把對方當成了大神。
唯二瞭解真相的徐影和魏大江對視一眼，雙雙沉默。
新夥伴的加入給這間空蕩蕩的辦公室帶來了無限的活力。司機小林和財務小鐘樂顛顛地給大家端茶倒水定外賣。其餘人帶領水軍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沈磊和徐影、魏大江在東邊的小間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說是小間，實際面積足有三十多平，牆邊放著書架，窗台上種著多肉，還有一席天藍色的軟紗簾，唐宋不工作的時候就愛窩在窗邊的懶人沙發上看書。
沈磊一進門就佔了那個位置，生怕被別人搶了似的。
徐影無語地看著他——你還能再幼稚點嗎？
事實證明，能。
接下來，沈磊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把唐宋看過的書、用過的杯子、靠過的抱枕，還有那一大包開了封還沒吃完的小豆乾一一攏到跟前。
徐影別開頭，這一秒鐘她決定死也不承認這個視帝是自己帶出來的。
魏大江憨憨一笑，「徐姐，坐。」
徐影道了聲謝，挨著小茶几坐下。
等著沈磊作完了妖，才開始說正事。
「不出半個小時，你們倆的熱搜就會撤下來，之後《天子》會頂上去。」
徐影頓了頓，看向魏大江，「我的想法是把『約架』解釋成為了宣傳電影炒作。雖然不太好聽，但這是最容易讓網友信服的說法。」
——唯一擔心的是唐宋會介意。但凡這位大影帝有半點不情願，沈磊這關就過不了，那麼接下來的一整套方案就得斃掉。
魏大江點點頭，「沒關係，唐唐上午和我溝通過，他也是這個意思。」
徐影鬆了口氣，「那就好。接下來只需要再讓磊子發一條微博澄清——」
「不行。」沈磊打斷她的話。
他比徐影想得更深，「唐唐肯接《天子》，就說明他有意往商業方向發展，既然這樣，何不藉著這股東風推一把？」
「怎麼推？」魏大江迫不及待地問。
看到他這樣的態度，徐影把即將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熱搜是第一步，」沈磊把一包小豆乾放到茶几上，「雖然開局不樂觀，至少讓不少人知道了唐唐的名字。」
「《天子》是第二步，」第二包小豆乾挨著第一包小豆乾放下，「讓更多的觀眾走進影院，見識到唐唐的演技。」
「接下來是第三步，」第三包小豆乾撂到前兩包上面，「人設。」
畢竟都是金牌經紀人，魏大江和徐影立即明白了沈磊的意思。
——不為人知的藝術片男演員不需要人設，渴望大展宏圖的影帝卻要有明確的形象定位。
「唐唐身上的關鍵詞是什麼？」這句話是沈磊問魏大江的。
魏大江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勤奮、敬業、演技派。」
沈磊切了一聲，「明明是靈氣、可愛、無敵美。」在他心目中，自家媳婦要是走偶像路線，分分鐘叫別人沒飯吃。
魏大江雖然也是這樣想的，好在還保有幾分理智，「唐唐不會同意的。」
沈磊又撂了一包小豆乾，「浪費了。」
徐影難得贊同沈磊的話。她能感覺到唐宋身上有一種偶像不可或缺的特質——放鬆。
這種心態可以讓他面對得失寵辱不驚，有進取心，又能謹守原則，不會讓慾望過度膨脹，這樣的人往往能走得很遠。
「不算浪費。」魏大江目光篤定，「唐唐聰明，專注，願意在演技上下工夫，即使走這條路也一定能成。」
「說得好。」沈磊放上第五包小豆乾，「我家寶寶已經是影帝了，再往上就是錦上添花、精益求精。」
兩位金牌經紀人自動過濾掉他肉麻的稱呼，提煉出其中的主旨——
拗人設，帶熱度，讓更多人認識唐宋、喜歡唐宋，讓他獲得更多的機會，創作出更好的作品，以此形成良性循環。
接下來就是具體操作的問題了。
東西都是現成的，找個合適的人「不小心」曝出來就好。這件事交給魏大江去做。
「最後一點，」徐影學著唐宋的樣子抓了一包小豆乾，又覺得自己挺傻逼，嫌棄地放下，「你打算什麼時候發微博澄清？」
——就算水軍再賣力，只要沈磊不公開澄清，粉絲們就不會買賬，唐宋就得繼續背著「約架」的鍋。
「週一。」
沈磊的回答正合了兩個經紀人的心思，今天是週五，在水軍的推動下勢必會有一批網友站唐宋，熱度在週末持續發酵兩天，週一澄清時機剛剛好。
魏大江苦笑一聲，「看來，唐唐還得多挨兩天罵。」
「豈止兩天？」徐影意有所指地瞄了沈磊一眼，「挨罵的日子長著呢！」
魏大江搖搖頭，「唐唐和磊子不一樣，他身上幾乎挑不出黑點。」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十分坦然，絲毫沒有顧及到正主的感受。
沈磊呵呵：「誰說我媳婦沒黑點？他最大的黑點就是有個太過優秀的老公。」
徐影翻了個白眼，手下藝人不要臉，回頭得囑咐化妝師多打幾層粉底。
魏大江藉機踩他痛腳，「唐唐讓我問問你，離婚協議什麼時候改好？」
沈磊給了他一腳，「別瞎幾把起哄，改不好，下輩子也改不好。」
魏大江嘆了口氣，「那就別離唄，十年都過來了，有什麼說不透的？」
徐影也難得介入他們的私事，「團隊早在六年前就準備好了十套方案，隨時預備你們官宣。」
官宣，多麼美好的詞彙。沈磊心動極了。
然而，想到自己對唐宋父親的承諾，想到唐宋對那件事的牴觸，他還是搖了搖頭。
「再說吧。」
突然覺得屋子裡有點悶，沈磊站起來，把茶几上的豆乾抓起來揣到兜裡，懶懶散散地往外晃。
「這裡就交給兩位大經紀人了。」
徐影腰板一挺，瞬間進入備戰狀態，「你去哪兒？」
「回家哄媳婦去。」沈磊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害媳婦多挨兩天罵，不好好哄哄怎麼行？
為了避免麻煩，沈磊自己開著車從帝都回了B市。
到家的時候天將將擦黑，葡萄架上亮著燈，旁邊點著驅蚊的香燭，石桌上飯菜剛剛擺好。
唐宋看到沈磊，下意識站了起來。
四目相對，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沈磊倒是臉皮厚，上去就把人抱了個滿懷，「這麼想我，激動成這樣？」
猝不及防撞進他溫熱的胸膛，唐宋竟有些手足無措，第一反應是把他推開。
不等他付諸行動，沈磊就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爸爸看著呢。」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廓，唐宋動作一頓，不出意外地紅了臉——不是害羞，是太敏感。
沈磊得意地勾了勾唇，照著那片粉嫩毫不客氣地嘬了一口。
唐宋咬咬牙，修長的手指抵在他腹間，報復般掐了一把。
沈磊輕笑，「一下夠嗎，要不要多來幾下？」
原本就滿含歧義的話，配上他低沉的嗓音，曖昧至極。唐宋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個透。
沈磊得寸進尺，勾著媳婦的小細腰佔盡了便宜。
石桌旁，沈天成夾了一片松花蛋，面無表情地放進嘴裡。
嗯，今天這蛋……
混蛋味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