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唐璃拆穿他，“高中作業永遠都寫不完，你騙誰呢？”

　　李默川尷尬笑笑：“姐，你怎麽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留的。”

　　但他沒走，還坐在一旁吃東西看電視。就是不敢再亂講話了。

　　過了一會兒，唐璃去廚房給唐詩英幫忙。

　　相比於姑父，唐詩英就很直白了。

　　“好多久了？”她問。

　　唐璃眨巴眨巴眼睛。

　　唐詩英唇角掛著笑意，又重複一遍：“我問你好多久了啊？該不是大一的時候就好過吧？”

　　“沒。”唐璃哪敢承認，隻道是曾經相識，回國後重逢，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唐詩英說：“蠻好的。”又問她，“你最近沒和鉦鉦聯系？他要結婚了，請柬發給了我。”

　　唐璃的表情僵在臉上，但隻一瞬。

　　“那你就和姑父，去吃一頓大餐。”她低垂著頭，摘開筐裡一把新鮮的蔬菜，“我就不去了，我工作好忙的，暫時就不回來了。”

　　“應該是想讓你去吧？”姑姑問道，“你不是和他關系很好嗎？他沒聯系你呀？”

　　“聯系了。”唐璃說，“工作太忙了，抽不出身。”

　　“那還挺可惜的。”姑姑又問，“一直在一個學校，大學也在一個學校，結婚這事兒挺大的，能去就去。”

　　唐璃理了理菜葉，沒回話。

　　唐詩英沒感覺到她異樣的情緒，自顧自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又道，“你姑父天天念叨著，等你出嫁那一天，能不能牽著你的手，你呀，就給了他這個機會吧。”

　　唐璃沒回話。

　　好半晌，唐詩英忽然扭過頭來看她，問她怎麽了？

　　“我能怎麽了？”唐璃淡淡道：“我正在思考這件事情啊。”

　　……

　　唐詩英下午去了店裡，姑父因為生病躺在主臥休息。

　　小城最好的住宿酒店裡，浴室裡水流聲淅淅瀝瀝。

　　窗簾被拉的很嚴，唐璃躺在床上，手機頁面消息不斷，她沒有停止過工作。只是身體的黏膩程度，提醒她不久前在身下這張床上，發生了什麽。

　　青天白日......

　　唐璃捋了捋長發，歎了口氣，身體酸乏，繼續處理工作事宜。

　　助理終於不再發來消息，她短暫地抽離，將手機扣在床面。不過幾分鍾，程紹堂從浴室出來，將她從柔軟的被子裡撈起。

　　她的唇齒間，是清新而好聞的薄荷香。

　　男人的聲色，繾綣溫柔：“去洗洗？嗯？”

　　唐璃伸了個懶腰，慵懶勁兒十足：“累。”

　　“那我幫你。”

　　……

　　唐璃帶程紹堂在小城的街道散步，有種恍如隔世的感受。

　　她第一次在小城見到他，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恩賜。但唐璃不會輕易將這話告訴他。

　　小城街道，煙火味兒十足。唐璃買了杯奶茶來喝，又給程紹堂買了瓶水。燈光映襯著兩人高挑般配的身形，影子在灰色地面中重合。

　　唐璃帶他遠遠觀望唐詩英的餐飲店。

　　她說：“原先的店位置不好，裝修也不如這裡。搬過來後，姑姑多招了幾個人，生意更好了，她還比之前要清閑自在些。”

　　程紹堂望著那團霓虹色，說：“挺好的。”

　　唐璃握了握他的手，毫無征兆地說：“我們結婚吧。”

　　這話讓程紹堂出乎意料到，根本沒法兒接。

　　唐璃雙眸泛著光亮，唇瓣翕動：“你不是也說了好幾次了。”

　　“可你不是拒絕了麽？”他哧然。

　　唐璃看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時刻都在對她笑的眼睛。

　　程紹堂一挑眉，問：“想好了？”

　　陽春四月，夜風拂面。唐璃微微一頓，玩性大發：“沒。”她說，“能反悔麽？”

　　“不能。”他拉扯她手腕，將人帶進懷裡，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人揉進身體中。

　　唐璃推搡著他，笑著要他別這樣兒。可耳邊傳來的卻是他驚喜、像他心跳一樣砰砰響動的聲音——

　　“終於等到你服軟了。”

　　---

　　程紹堂給姑姑姑父一份天價彩禮，來來回回親自跑了好幾趟，才將所有聘禮下全。

　　而在此之前，他就勒令唐璃帶好戶口本，跟他去民政局。

　　帝都的春天，仍是明媚燦爛。

　　唐璃也知道，領過證意義就不一樣了。

　　所以在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日子裡，她在社交媒體公開自己已婚狀態，以及結婚對象。

　　眾人的評論如潮汐般湧入，她掩蓋不住喜色，一一道謝。聊天對話框裡，虞卿男、徐松巍、柯瑞齊齊嚎叫。

　　他們問她——

　　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唐璃想，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

　　可能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想和他共度余生的想法便已存在。可那時只是一枚小小的種子，種子能否成為參天大樹，需要很多條件。

　　最重要的，是彼此相愛。

　　車窗外風景劃過，光影浮動，她沉默地思索片刻，然後轉眸看向程紹堂。

　　他瞳孔深邃，眸色溫柔，早已看了她許久。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謝謝一直追更的你們，璃璃和程狗的故事今天正文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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