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話伊魯茲的大火（1）
西奧妮村長雖然生病躺在床上，但是一聽到自警團的敲門聲，馬上起身前去開門。
雖然在她漫長的幾十年的人生中，發生過多次類似的緊急事態，但是根據她的以往的經驗，這次村子發生事態與以往明顯不同。
村長像往常一樣，冷靜的聽著自警團的陳述。
「……是嗎，現在大家馬上去大門那邊。」
接到神秘軍團正向村子接近的報告後，村長內心儘管很驚恐，但只能強忍著不表現出來。作為長者兼一村之長的自己，必須冷靜。
雖然表情沒體現出來，但是這並不代表心中凝聚的巨大不安感會消散。
她一邊祈禱著村民們千萬不要出事，一邊熟練的穿上深綠色長袍，然後拿上尖端鑲嵌淺綠色寶石的長枴杖出門了。
「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與格雷托爾一起從行會出去的變了臉色的尼祿又回來了。喵尼子和大家用驚訝的表情看著他，並向他詢問。尼祿毫不介意大家的表情，用簡介的話語向喵尼子說道。
「喵尼子，快點通知行會會長和在行會的全體冒險者，出大事了！」
「啊啊，我明白了！！」
從尼祿慌張的語調中聽出事態緊急，喵尼子迅速向櫃檯跑去。
「啊，果然還是趕緊逃跑比較好吧。」
「說什麼呢，喵尼子怎麼說也是行會職員，避難的時候，是倒數第二。」
最後對自己說的話語，就算不說尼祿也是能理解。
「但是，這次比以往還要糟糕——」
「咚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行會方向發出巨大響聲，響徹整個伊魯茲村。
「確實感覺不太妙。」
「聲音好像是從大門那邊傳來的吧。」
「該死！該走了，亞丁、哈利！」
他們各自拿起手中的武器從行會出來，向村子大門的方向奔去。
10個魔術士配合發動的複合魔法「破門鐵鎚」，將伊魯茲村的大門炸的七零八落。
來到門前的自警團成員，也有部分捲進了爆炸中當場死亡。
為避免村長與神秘軍團直接接觸，當她走到門附近時，一同到來的警備團團長以身體為盾牌保護了她，因此她在爆炸中免於受傷。
驚恐聲、悲鳴聲、受傷痛苦的呻吟聲在漆黑的夜中此起彼伏。
從爆炸的煙塵中走出了一個白衣黑馬的青年，他的背後是數量龐大的十字軍。
「嗯，、相當多的魔族呢。」
在馬上，奇爾萬一邊皺起眉頭，一邊環視匯聚在此的自警團身影。
在那之中，有一個手持長枴杖的嬌小精靈族老婆婆，還有一個正望著自己個頭格外高大的蜥蜴人。
就在奇爾萬的背後的士兵手持手弩，準備向他們攻擊的時候，奇爾萬輕輕的揮手製止。
然後，奇爾萬與他的副官葛爾烏斯一道向前邁了一步。
剛才周圍還喧嘩著，隨著伊魯茲村一方的村長西奧妮和自警團長格琳托，與十字軍一方的奇爾萬和葛爾烏斯的雙方對峙，周圍突然恢復了平靜。
但是，兩邊的心境有著明顯差異，一邊是不安和驚愕，而另一邊卻是藐視和嘲笑。
「你就是這個村的村長嗎？」
先開口的是奇爾萬，在馬上俯視著禮貌的西奧妮村長。
「是的，我是伊魯茲村的——」
「我不想與骯髒的魔族交談。接下來我所講述的話語與神的言語同義，我只說一次，我們神聖的十字軍消滅了邪龍加揮那爾，將代達羅斯從他手中解放了出來。所以，遵照神的旨意，你們要將此地全部奉獻上來。」
聽到這句話，西奧妮村長愣住了。
龍王加揮那爾被自稱十字軍的人類兵團討伐了，代達羅斯也被佔領了。儘管眼前的事實說明了一切，但還是對加揮那爾親自指揮的精銳的代達羅斯軍被打敗的事實感到難以置信。
「哎呀哎呀，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啊，沒辦法，我就用愚蠢的魔族也能輕易聽懂的話說吧，現在馬上將村子裡的金銀財寶、武器、糧食，全部交給我們十字軍。啊啊，村民的話，所有的都帶走，作為奴隸使用。」
西奧妮村長面無表情的看著奇爾萬，她那彎曲的後背不住的留著冷汗。
在她看來，他的神情，就像是即將得到財寶的盜賊一般流落出無盡的貪慾與喜悅。
俯視著她的眼睛裡，除了打從心底的污衊之情外什麼都沒有。
這個男人，對於自己「奪走他人財產」這點上毫無罪惡感。他確信包括我在內的整個伊魯茲村的村民，以及他們的所有物都是他的。
西奧妮村長只能痛恨自己不幸的直覺竟然成真了。
總之，一點談判的餘地也沒有。
西奧妮決定，自己要親身帶領伊魯茲村走向滅亡，同時對即將死去的村民們表示歉意。
「……格琳托，鳴響吧。」
西奧妮村長剛才的話，確實的傳達到了格琳託的耳朵裡。
同時，從剛才的爆炸氣浪中保護了西奧妮，覆蓋青鱗的魁梧身影站了起來，向夜空大喊。
「鳴鐘！！！」
當——當——當——當——
鐘聲響遍全村，這意味著所有伊魯茲的村民都會知道。
含義是緊急事態和避難的公告。
「哎，浪費時間。」
奇爾萬將手臂抬起，然後放下。
聽到鐘聲的瞬間，奇爾萬判斷對方明顯要作無畏的抵抗，於是立刻下令進攻。
在他身後的長槍兵維持這手中的長槍，弓箭手拉滿弓，魔術士開始詠唱魔法，然後鋪天蓋地的攻擊開始了。
「哼！」
格琳托用雙手直接彈開了襲來的箭矢。偶爾穿過鱗片間隙的箭矢，也沒能深入如鐵般厚實堅硬的肌肉中。
作為蜥蜴人，天生就具備的對物理攻擊高抗性。格琳托又經過系統的戰鬥訓練，幾支箭矢根本傷不到他。
「魔族的防禦力真的好可怕。」
為了快速解決戰鬥，格琳托猛地向他衝來。
以力量為豪的蜥蜴人，其突擊的威力足以匹敵騎兵的威力。現在的格琳托就正以這種攻擊力向奇爾萬衝去。
「噢噢噢噢噢噢——突擊！」
通過發動武技，原本就能貫穿鋼鐵的一擊威力又成倍提升了。
然後，在這突擊直線上的奇爾萬不出意外會被貫穿的吧，本該這樣，但是。
劍光一閃。
這次攻擊卻被奇爾萬的副官用長劍彈了回去。
像為了保護他似的，副官的葛爾烏斯站到了他身前。
「需要'腕力強化'嗎？」
「不，這種程度的武技我足夠應付。」
「是嗎 ——白盾」
奇爾萬將防禦魔法展開的同時，將飛來的風之刃擋住了。
「連那樣的老太婆都能戰鬥，魔族什麼的真麻煩。」
向他釋放風刃的是，是在他眼前的村長西奧妮。
「剛才真是危險呢，葛爾烏斯。我決定了，我要將整個村子的魔族——」
奇爾萬笑著。這裡的金銀財寶都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奴隸，邪惡的魔族就殺來玩玩，作為虔誠的十字教徒他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
「——殲滅。」
「該死，可惡！」
血花四濺，白色鎖縫裝束的人族士兵被刀從背後抹了脖子。
尼祿的附近已經聚集了10個人了，但是出現的敵人數量沒有減少，反而像滾雪球那般越來越多。火勢也越來越大了。
敵人多是連武技都不會的雜兵，但是數量上太多太多了。
如果繼續這樣，被圍攻和火勢蔓延都只是時間問題。尼祿並沒有像其他冒險者那樣喪失理智，而是冷靜分析到。聽到鐘聲示警後，他就向從西北大道上白色人族士兵向大門挺近的方向奔去。
剛才大概是門被破壞的聲音，只見從漆黑的道路上不斷湧來敵方士兵。
「尼祿，這裡不能再前進了，回行會去吧。」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但是，
「混蛋！你不知道格雷托爾還在門那邊嗎！」
「請冷靜點尼祿，門那邊自警團也在的吧，如果我們貿然去增援也……」
知道，我知道的啊，作為本村最大戰力的自警團，全部在門口集結完畢了，就算我們前去支援也無濟於事。
但，但是，面對那壓倒性數量的士兵，自警團也有可能已經團滅了。
「……回到行會去！」
門那邊去不了，我們應該回到行會與其他冒險者合作，為村民的避難爭取時間才對。
這樣的話，喵尼子和其他人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對不起，格雷托爾……」
回頭向著正在燃燒的大門望了一眼，輕輕的說來一句對不起，然後原路返回。
第60話伊魯茲的大火（2）
西北大道，門前，伊魯茲村有史以來第一次湧入那麼多人。
面對那壓倒性數量的十字軍，50人都不到的自警團團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何況門被打破後，在不長的時間裡團員不斷倒下，至今還站著的自警團成員屈指可數。
還未倒下的自警團成員有西奧妮村長、格琳托自警團長、他的兒子格雷托爾等。他們彼此相依，形成一個無死角的圈。
他們根本不可能將侵入村子的十字軍留在此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士兵向村子裡面前進。
村子的火勢在蔓延，不過即使看到了也不能做什麼，只能繼續在這裡作戰。
「餵，那邊的魔族到底打算收拾到什麼時候啊。」
「——真的很抱歉。」
回頭回答葛爾烏斯的是，是一名正在擊殺自警團精靈的士兵。
葛爾烏斯不僅親自帶頭衝鋒，同時還對部下的步兵們下達指示，以避免出現不必要的損失。
負傷和疲憊的士兵有人接替。因此，即使以遠超人類身體能力的魔族為對手，出現的傷亡也屈指可數。
但是，對人數很少的自警團成員來說，總是與狀態良好的士兵為對手，經常會出現攻擊無效的錯覺，自身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如果就這樣繼續戰鬥10分鐘，他們大概會全滅。
「夠了。」
但是，就是這10分鍾奇爾萬也等不下去了，他想馬上消滅這群拚死抵抗的魔族。
「退下！」
奇爾萬說完後，包圍自警團的士兵收起武器向後撤退。
「邪惡的魔族喲，接受我們偉大的神那神聖光輝的製裁吧！」
雖然說著戲劇般的台詞，但他本人是認真的想消滅邪惡的魔族。
在他面前拚死抵抗的精靈、蜥蜴人、獸人……他們只是種族與人類不同，到底有什麼罪？
但對於十字教的教徒而言，人類以外的種族都是魔族，都是背叛神明。
「 ——集中強化」
「 ——屬性強化」
在奇爾萬左右的魔術士發動強化魔法，集中強化能縮短詠唱時間並增加魔力密度，屬性強化能使「光」變得更強烈。
「 」
僅僅過了數秒，「神聖之光」就放出來了。
「大閃光炮」
在現代魔法中屬於中高等魔法，光屬性廣域攻擊魔法。
擁有單發就能直接秒掉等級3怪獸的威力，再加上魔法強化，威力更強的白光如潮流般向自警團襲來。
「 ——大風屏障。」
村長使用已接近枯竭的僅剩魔力展開了這個防禦魔法，用來防禦那個以威力見長的光魔法。
但是身為釋術者的村長本人知道，中級的大風屏障根本不可能徹底防住中上級的攻擊魔法，而且本來風之盾就對光之攻擊魔法在屬性上相性不合。
所以，在村長放出防禦魔法，自警團每個人都採取反射性防禦措施的情況下，奇爾萬所放出的威力減半的魔法還是奏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是聽到臨終前的聲音，奇爾萬也毫不動搖，然後轉身問。
「餵，怎麼好像還有其他地方在抵抗？」
對於被光魔法烤成炭的自警團成員，奇爾萬像沒事人似的都不多看一眼。
周圍士兵看到持續頑強抵抗的魔族被消滅後，露出了安心的神色，也有的興奮的跳了起來。
「葛爾烏斯，冒險者行會那邊好像現在還在交戰，趕快去解決。」
「是。」
回應奇爾萬的命令，葛爾烏斯移回目光。他之前一直看著剛剛還在一起用劍對拼的蜥蜴人戰士的遺骸。
葛爾烏斯是這裡唯一個在意死去的魔族的人。
（為什麼，那個蜥蜴人戰士，會以保護另一個蜥蜴人的姿勢死去？魔族一樣擁有挺身守護他人的意識嗎？）
葛爾烏斯腦中縈繞著問題，踏過焦黑的屍體。他並不知道，其實這倆人是父子。
「開什麼玩笑！投降什麼的怎麼可能認同啊！」
尼祿的怒吼響徹整個行會。
「開玩笑的是你，看看窗外……」
現在，冒險者行會的建築物外面已經被十字軍層層包圍了。
「……就像在妖精的巢穴那裡一樣，一絲不掛的投降不是更好嗎，與那種傢伙們戰鬥怎麼可能存活啊！」
這樣喊著的是這個行會裡的其他的冒險者。
這個行會裡，有像尼祿他們那樣出身於伊魯茲村的冒險者，也有偶爾來伊魯茲村的自由冒險者。他們之間分歧很大。
前者主張死戰到底，後者則主張投降。
剛才尼祿他們多次作為前鋒向十字軍進攻，希望能突圍，但還是多次被打回行會，之後就陷入這種被包圍的僵持階段了。
所以，就有了這段能討論的時間。
「你們這幫混蛋，這裡是你們的故鄉，你們願意將生命奉獻在這裡我們不反對。但是我們是不同的，我們可不想和你們一同去死。」
「你說什麼混賬東西！」
「別吵了，請你們住手！」
喵尼子出聲制止了與人類冒險者準備起衝突的尼祿。
看到倆人準備打起來，他們倆的冒險者同伴也上前抓住他們，將他們倆拉開。人類的冒險者，看著喵尼子繼續說著，
「這裡的行會長已經死了吧，如果沒有強制任務，我們沒有義務在這裡戰鬥。嘛，即使付出100黃金，1000黃金作為酬勞，我們也不會參加的。」
「嗚……是……」
喵尼子在示警鐘聲響起前就已得到消息，並跑去行會長家通知。
但不幸的是，在帶著會長返回行會途中，村子已經出現十字軍士兵，而且他們運氣不好的被發現了。只有在獸人中腳力很快的喵尼子才幸運的平安逃回行會。對於拋棄會長半途逃回的自己，根本沒理由反駁。
「明白了嗎，我們沒有在這裡戰鬥的理由。」
「……該死！」
尼祿也是冒險者，沒法反駁他的主張。
「你們走吧，我們留下繼續戰鬥。」
「啊，即使你不說我也會離開。」
人類冒險者將手持的劍拋到了桌子上，他的夥伴以及其他約一半的冒險者也和他一樣解除武裝，向行會玄關走去。
「等一下。」
「怎麼，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把喵尼子也帶上吧。」
一瞬間，喵尼子露出反對的表情，但被尼祿用眼神阻止了。
「戰死的只有我們就足夠了。」
「尼祿桑……」
「沒關係，老實投降的話應該不會被殺，而且被抓的話說不定黑乃桑會來救你的。」
尼祿說著不在這裡的人名。他的身旁的亞丁本想插嘴阻止，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想和黑乃一起戰鬥。
「果然，大家還是一起投降吧……」
面對喵尼子的呼籲，尼祿苦笑著回答道。
「啊，別看我這樣，我可是10人斬哦，而且這是我們最後的任性，還請你能允許。」
尼祿向左右的亞丁和哈利看了一眼，倆人也露出了苦笑。
「但是……」
「你看，外面的敵人越來越多了。時間不多了，下個瞬間敵人大概就會向雪崩般湧進來也說不定！」
是的，現在狀況已經危險到根本沒空在這悠哉了。如果外面的敵人一齊突入，就連投降的餘地也沒有了。
「那麼，喵尼子。」
「……好的。尼祿桑，大家，……祝你們武運。」
喵尼子大大的眼睛裡滿含著淚水與留下的冒險者告別，然後跟著人類冒險者一起離開了。
然後，隨後發生的事情，讓尼祿後悔自己當初不該做出這個決定。
騎著馬的奇爾萬像撥開白色浪花般穿過整齊列隊的十字軍軍士兵，走到了隊列前頭。
他的眼前就是村裡最大的建築物，冒險者行會。
「怎麼了，為什麼在這愣著，還不趕快進攻。」
奇爾萬對正對行會正門口的部隊長急躁地問道。
「但是，敵人有很多能用中級魔法的魔術士，而且戰士也有很多技能，貿然出兵只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而已。」
「總之就是怕死是嗎？」
被奇爾萬從頭頂頂著的部隊長深深地低下了頭。「對不起」，一邊哭著一邊向他道歉。
「算了，確實有部分魔族冒險者有驚人的力量。」
齊爾萬想起了剛才用光魔法消滅的蜥蜴人和老精靈。確實，以魔族特有的高生命力和魔力作為支持，能發揮遠超人類的戰鬥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為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我會命令魔術士給你們加護的，期待你的戰果。」
謝謝，沒有惹怒年輕神父，部隊長安心的一剎那，奇爾萬的眼裡又露出了憤怒的顏色。
「那是什麼？」
在他視線的前方，出現了一群身著鎧甲但沒有武器的舉著雙手的人。
他們是從被十字軍包圍的行會的正門走出來的。奇爾萬的問題根本不用問，他們的動作很容易理解。
「啊，那是從行會裡出來準備投降的……」
「廢話！那種事情我當然看的出來。為什麼不殺掉？」
「那，那，那是……那些人是人類。」
「殺。」
「但是，司令部命令必須善待人類俘虜。」
「閉嘴，看不到那裡混著魔族嗎？跟魔族混在一起的人就是異教徒，其存在本身就是對神的褻瀆，給我盡快排除。」
對奇爾萬來說，允許魔族混在其中的人類不可原諒。
潘多拉大陸和天穹大陸人類間的體貌差別，就像黑乃的世界東方與西方人的差別，說不定前者只被後者看作「類人的」特殊種魔族。雖然其實容貌相差不大，在旁人看來是同類的生物。但對奇爾萬來說，只有自己這種人類是神創造的至高生物，其他生物等同於魔物。
如果嚴格按司令部的命令執行，讓部隊長接受他們的投降，最少也是俘虜吧。
但奇爾萬認為，比起司令部命令的保護人類俘虜，嚴守神的教誨更重要。於是他意思猶豫與迷惑都沒有，判斷沒必要留作俘虜。
「準備攻擊——」
奇爾萬對著包圍俘虜的兵這麼下令道。
現場最高指揮官親自下令，士兵們只能聽令。
弓兵拉滿弓，魔術士詠唱攻擊魔法。
在明顯準備攻擊的十字軍面前，為了投降而從行會裡出來的一群人滿臉都是驚愕。
「喂喂餵？等一下啊——」
但奇爾萬根本聽不進手無寸鐵的冒險者的呼喊。因為他相信，神不會阻止他。
「攻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