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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 第27章27 -1字體大小: A+
     
    沈聽眠已經停藥很久了,心悸伴隨著頭暈,胸悶更是常有的事。以前被他控制的很好的手抖,現在又復發了,李牧澤或許感受到了異樣,最近總是看他。

    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吃了藥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渾渾噩噩的,不甚清醒,那從來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日子,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他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李牧澤說過什麼。今天他在休息的時間站在講台上,手裡握著美術刀,滿腦子都是瘋狂的想法,然後他好像看到有同學在驚恐地看著他,這到底是是夢還是現實,他並不知道。

    因為下一秒,沈聽眠就在木然的在廁所隔間裡發呆,外面是幾個男生的嬉笑聲,很大,轟隆隆,碾壓他的耳道。

    他好像沉在一灘冰冷的死水里,抓不住任何東西,也失去了浮上去的渴求,他在下沉,下沉,而他在失氧中尋覓到了安逸感,他無力抗拒,就此沉沒。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態,正常人的世界已經距離他太遠太遠,他有時候甚至懷疑,如果抑鬱症真的痊癒了,那他還會是他嗎?

    沈聽眠忘記以前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一句眨眼的句子:

    “最偉大的愛情故事,都以死亡收尾。”

    李媽媽最近發現了李牧澤經常看手機,好像在研究什麼,便跟他說:“不要老看,對眼睛不好。”

    李牧澤答應著,照看不誤,還拿筆在記。

    李媽媽好奇,走過去一看,懷疑地眨了眨眼睛,禁不住看向李牧澤,目光訝異。

    晚上,她和李爸爸說:“你是不是跟澤澤說什麼了?”

    李爸爸疑惑地問:“我說什麼?”

    “你告訴他我以前有抑鬱症的事了?”

    “啊,”李爸爸搖搖頭,“你說過不許跟他說,我可不敢忤逆。”

    李媽媽不信:“那他最近為什麼搜抑鬱症?還做了很多筆記,你別跟我說這是老師要求的。”

    “這你得問他呀!”李爸爸叫道,又停下來想了想,“他是不是自己知道了什麼。”

    “我藥都收的好好的,他可不會翻我東西。”

    “那你得自己去問問他,”李爸爸琢磨著說,“別是他自己……”

    “去,淨瞎說。”李媽媽拍了他兩下,“澤澤有抑鬱症我會看不出來?他健康著呢。誰得了抑鬱症都能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生病?誰不走個彎路哪。”

    “你不是說前段時間他看上去很不開心嗎?”

    “抑鬱情緒和抑鬱症是兩碼事,他那是搞對象搞的。”

    “那可能他自己意識到了,孩子關心你不是好事兒嗎。”李爸爸想起來什麼,過去抱了抱她,“我最近也沒問你,你……”

    “行啦,我很好。”

    “雖然這個病不管它也有可能自愈,但是咱們也得防著點,畢竟復發率也不低。”

    “我不怕復發,”李媽媽聲音很細很軟,“不說別人,我敢說絕大多數患者自己都不了解這個病,所以才會越來越糟糕。不過也不用害怕,當你完全好了,就不會覺得這段經歷有什麼。”

    “行,”李爸爸笑瞇瞇地說,“你沒事兒就好。”

    “至於兒子,有時間可以問問他。”

    李媽媽想了想,說:“我再觀察觀察吧。”

    沈聽眠已經不清楚今天是星期幾了。

    他的意識越來越混沌,甚至分不清白晝和黑夜,昨天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更是亂成一團攪拌在他的腦袋裡,他對此毫無印象。

    課間他大多時候趴在桌子上,身上蓋著李牧澤的校服,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睡著沒有。

    而後桌們總是很熱鬧。

    孟園園叫道:“啊!我煩死了,好討厭。”

    劉老狗在啃蘋果,含糊不清問她:“怎麼著。”

    她抱怨地說:“上個課間快上課了我還在排隊接水,就快輪到我了,安萱在後面跟我說讓我讓讓她,聲音特別虛弱,就她平時說話那個腔調。”

    張甜樂了,搭腔道:“她就那樣,老讓別人讓著她。”

    李牧澤在這時候過來了,把熱水放到沈聽眠桌子上,好奇地問:“說誰呢。”

    “安萱。”孟園園小聲說,“你知道吧。”

    “知道呀,”李牧澤莫名其妙,“咱班同學能不知道嗎?”

    “她這個人真是,我受不了了。”孟園園翻了個白眼,“搞值日也不動手。”

    “毛病確實挺多,”張甜點評了幾句,“不過她上次說了,說她有抑鬱症。”

    “啊?啥時候說的。”

    “她空間說的啊,發了個動態,你們沒看嗎?”張甜回憶著,“好像就是什麼,曬了個圖片,好像自己自殘的,手腕上都是血,但是p成黑白的,看不太清,下面有人問她怎麼了,她說自己有抑鬱症。”

    “噫——好噁心,多大了還非主流?”

    “我去,現在抑鬱症變成護身符了嗎?整天搬出自己抑鬱症抑鬱症的,要是真的抑鬱症就好好去治療,別整天在到處跟人說抑鬱,難不成抑鬱還有錢分嗎?”

    “她這個我理解無能,真正得抑鬱症的誰會告訴別人?他們很堅強,她這樣是在抹黑抑鬱症,她只是想讓別人讓著她。”

    “我也很煩,現在人一難過就說自己是抑鬱症。”

    “不是,主要是,她說的這些和得抑鬱症有關係嗎?那個圖很有可能就是盜圖或者自己p的,沒準手腕上的傷是蠟筆劃的。”

    “對啊,有病就去治病,在這兒逼逼啥,有人想知道嗎,戲精!”

    “不光她,我以前初中也有個類似的,這概率真高啊,中國是人均抑鬱嗎?”

    “反正……我感覺抑鬱症很嚴重的,得這個病的人都默默忍著,這種招搖著想讓全世界都知道的,就別侮辱那些真得抑鬱症的人了。”

    “小聲兒點! ”李牧澤突然從前面扭過頭來,暴躁地喊道,他指了下沈聽眠,“睡覺呢。”

    孟園園看了眼沈聽眠塌下去的背影,小聲說:“噢,sorry。 ”

    沈聽眠這時候卻坐起來了,他臉色很不好看,扭過頭跟他們說:“萬一她真的有呢?不信就不信,不理就是了,說這些幹嘛?”

    後面仨人一愣,李牧澤趕緊拍了拍他:“好了好了,沒事兒,你接著睡。”

    沈聽眠沒有理他,靜靜坐了會兒,面色凝重,片刻後他站起來朝外走了。

    李牧澤也跟了過去。

    張甜:“……他怎麼回事兒?起床氣?”

    孟園園:“咱們剛剛聲音確實太大了……”

    劉老狗卻沒吭聲,他怔怔回想著,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沈聽眠很喜歡去窗邊站著,他現在又去了那兒,看著窗外的風景。

    李牧澤走到他身邊,跟他說:“別放在心上,你和她不一樣,她就是想讓大家關心她。”

    沈聽眠沉默了會兒,忽然問:“你看過《關於殺嬰犯瑪麗法拉爾》嗎?”

    李牧澤不明所以:“什麼東西?”

    沈聽眠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笑了一下。

    “沒什麼。”他平靜地說,“無所謂了。”

    “你……別不高興嘛,”李牧澤笨拙地安慰他,“我最近也查了很多,好像得這個病的人都是很善良的。”

    “不要用這個詞定義我。”

    沈聽眠露出嫌惡的表情,就是被定義太多,所以抑鬱症患者才會畏畏縮縮,生怕脫離了大眾規定的界限,被扣上裝病的帽子。

    實際上,不管有沒有被人意識到自己在生病,都沒有任何幫助。沈聽眠是真的無所謂了,他現在對什麼,都無所謂了。

    李牧澤小聲地說:“好吧,但你真的很善良,我知道的。”

    上課鈴很快就響了,李牧澤要往回走,沈聽眠卻沒有動。

    李牧澤拽了他袖子兩下,這次沈聽眠好似反應遲鈍,於是李牧澤的目光順著滑到他手腕上。

    沈聽眠這時才回過味來,李牧澤卻不放開他,強制性把他的袖口往上拉了拉。

    沈聽眠不想再躲了,他很累了。

    於是李牧澤就看見,看見沈聽眠白皙的手腕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傷口,有幾道還未結痂,好似是新傷,甚至可以窺見殘破的血管,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剛用力了,又滲出了些新鮮的血液,和上面乾涸的黑血交疊在一起,隱隱露出白色的,擰巴的肉條。

    陳老師拿著課本急匆匆趕來,看了他倆一眼:“誒,還不進去呀,快點上課了。”

    沈聽眠把手縮回去,推了李牧澤一把:“走了。”

    李牧澤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無意識在後退,瞪大著眼睛。

    陳老師疑惑地看去:“李牧澤?”

    她跳了一大跳:“哎呀!這孩子怎麼哭了?”

    沈聽眠拼命推他,跟陳老師說:“沒事,老師,他有點想家。”

    陳老師還要說什麼,沈聽眠推著李牧澤就往班裡走。

    李牧澤哭了一節課。

    他哭起來像個小孩子,動靜很大,剛開始陳老師還在開他玩笑:“我最近講課這麼感人了嗎,已經有同學聽哭了。”

    後面陳老師則十分緊張,讓班裡同學讀課文的時候下來跟李牧澤說:“你怎麼樣,是不是不舒服,你要不要回家去呀?”

    李牧澤哭得喘不上氣,他搖著頭,胡亂抹著臉。

    老師走後,沈聽眠疲倦地跟李牧澤說:“你不要這樣,行不行。”

    “對不起,”李牧澤跟他重複,一遍又一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放學後,他們沒有立刻就走。

    李牧澤跟他保證:“我就看看,我不說話。”

    沈聽眠說:“你不許哭。”

    “嗯,不哭,”李牧澤雙手作揖,“看看,就看一下。”

    李牧澤把他的袖子翻上去,看著他露出來的傷疤,他還是騙了沈聽眠,因為眼淚控制不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地哭過,這樣歇斯底里,這樣心疼。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李牧澤哭著哀求他,吸著鼻子懇求,“你這麼做的時候,那個時候,你能不能稍微想想我。”

    沈聽眠覺得他很可愛,發出輕輕的笑聲。

    “你想我,想我會因為你哭,會難過,”李牧澤把他傷痕累累的手臂抬起來,貼在自己溫熱的淚上,“你就對自己稍微溫柔一點,行不行。”

    沈聽眠點點頭:“好,我會的。”

    “你還會傷害自己嗎?”

    “不會。”

    “真的嗎?”李牧澤怔怔問他,“你保證,真的。”

    “真的,”沈聽眠靜靜看著他,用目光描繪著那張臉,那個他時常在夢裡摸到的輪廓,“我答應你,不會再傷害自己。”

    他們一起走回家,在那條沒有什麼人的小巷子里手拉著手,李牧澤沒有放棄,仍然在和沈聽眠溝通,而沈聽眠沒有什麼知覺地去看天上一開一合的星星。

    “為什麼會傷害自己?”

    “我就偶爾這樣,感覺酷。”

    “不酷啊,眠眠,不酷。你有去看醫生嗎?”

    “有。”

    “吃藥呢?”

    “有。”

    “你媽媽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

    “她有照顧你嗎?她陪你去看醫生嗎?”

    “有,都有。你不要再擔心了。”

    李牧澤小心翼翼地問他: “那你的朋友呢?趙琛知道嗎?還有那些我不知道的朋友呢?他們知不知道,他們對你好不好?”

    沈聽眠似乎感覺他聒噪,抬了下手,扯了扯耳垂,告訴他:“他們都很關心我。”

    不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呢?

    為什麼他那麼平靜地敘說這些事情,而李牧澤會感覺他在哭呢?

    “那你怎麼還會這個樣子呢?”李牧澤又開始哽咽,他揉著沈聽眠冰涼的手,一句比一句更艱澀,“為什麼你還會這麼對自己呢?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有誰喜歡你呢?”

    他哭著說:“我怎麼感覺不到有人對你好啊,眠眠?你騙我,你又在騙我。”

    “不是,”沈聽眠抬起頭,對著李牧澤說,“你就對我很好。”

    李牧澤哭起來了,他對沈聽眠幼稚地說:“不是,不是這樣,全世界的人都該來關心你,來愛你,他們就是該這麼做。”

    沈聽眠怔怔地看著他,去擦他臉上的淚水,跟他說:

    “你錯了,牧澤,你不能因為你喜歡我,就認為全世界都該來喜歡我。”

    李牧澤問他:“怎麼樣你才能感覺好一點?”

    “我現在就感覺很好,你喜歡我,你陪著我,我很開心。”

    “真的嗎?”

    “真的,”沈聽眠安慰他,“你多陪我玩玩,我會更開心。”

    沈聽眠對他笑了笑,搖了搖他的手,“開心點,你怎麼又哭了?你不怕同學看見。”

    李牧澤吸著鼻子和他往前走:“我搜了很多資料。”

    “嗯,你說,搜到什麼了。”

    “你……你會想要自殺嗎?”

    沈聽眠笑起來,眼角彎彎,語氣柔軟:“那得很嚴重才會有這種想法,我沒有,你不要嚇自己了。”

    “噢,那就好……那我們以後好好吃藥,我陪你去看醫生…… ”

    他們在那條長長的街上慢慢地走,李牧澤漸漸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他在月光下端詳沈聽眠的樣子,那麼健康,那麼正常,難怪誰也看不出他的寶貝生病了。

    李牧澤的確還只是個孩子,他認為一切都是不公平的,自己的寶貝,就該被全世界都寶貝,誰都不能讓他受委屈。

    他想他會好好愛他的眠眠,更加愛他,連同世人欠他的份一起。

    “但我請求你,按耐住你的憤怒。

    因為所有人都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關於殺嬰犯瑪麗法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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