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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 第20章20 -7字體大小: A+
     
    夜深的時候,沈聽眠總是無法釋懷。

    他控制不住,想給李牧澤打電話,想告訴他他有多愛他,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想抱著他,親吻他,想和他一同化作星辰,擁抱縹緲的宇宙。

    他在灰白的夢裡對李牧澤坦白:“我對愛的渴望很不正常。”

    李牧澤的身影是虛幻的,他溫柔地跟沈聽眠說:“這不是不正常,是你在感情這件事上缺少遠見。”

    沈聽眠在那時就知道,他好像和李牧澤走不長久了,最近他所有的快樂都是李牧澤在夢裡給他的,在那裡他總有種輕飄飄的感覺,身上沒有任何枷鎖,如影隨形的黑犬也突然消失了。而現在,夢裡的李牧澤變得越來越理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自私和拖沓。

    在這個世界上,他第一對不起的人是媽媽,第二是李牧澤。

    李牧澤不是毫無察覺,他好像和沈聽眠當同桌以來,愉快是屈指可數的,很多時候他們兩個好像都不開心。

    他趴在桌子上,斜著腦袋看沈聽眠:“同桌,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拖累你?”

    沈聽眠翻著英語詞典,“嗯”了聲,看向他問:“拖累什麼。”

    “你以前不跟我同桌的時候還經常笑的,”李牧澤嘟著嘴巴說,“可是和我挨得近了,就不笑了。”

    沈聽眠對此避而不答,只說:“你不用多想,我社交的慾望很低。”

    “啊——”李牧澤在課桌上扭來扭去,很煩躁,他拍著自己的臉,“你有什麼煩惱不能明明白白跟我說嗎,你說了我就會聽呀。”

    “不行,”沈聽眠不再欺瞞他說自己沒有煩惱,而是跟他說,“流露痛苦是自取其辱。”

    過去他不是沒有傾訴過,把精神寄託在虛幻的網絡中,或者一個人身上。只是這樣的後果太可怕了,一旦失去了這種溫暖,他只會越來越脆弱,而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承受不起別人的攻擊。之前的教訓已經夠了,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並且理解他的經歷,除了同情安慰幾句,大多人都不痛不癢。

    而那些也沒什麼用,惡意會加速他的死亡,善意卻從來不會緩解這個期限。

    他試過了所有辦法,最後終於領悟:自揭傷疤只會永遠活在過去,沒必要反复撕開,會變成惡性循環。

    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善意,就放下戒心忘了疼。

    來的快的,去的終究也快。

    “誰說的?哎呀,你到底哪裡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李牧澤湊近他,貼著他沒有溫度的手,像小狗一樣真誠,“你可以跟我說,我又不是外人。”

    沈聽眠掃了他眼:“你是。”

    李牧澤怔了下,猛地坐起來,皺著眉問他:“那誰對你來說不是外人。”

    “誰都是外人,”沈聽眠在他面前已經不屑於去偽裝臉上的晴朗了,他直白地告訴李牧澤,“外人就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李牧澤怔了幾秒,把頭偏了過去,動作透露著煩躁。

    沈聽眠不是不知道他又讓李牧澤傷心了,最近他們說話的時候,周遭都會安靜下來,後排的同學說話都會壓低聲音。

    這不是個好的徵兆,可他如果稍有鬆懈,李牧澤就會變成他的情緒垃圾桶。

    還是推開吧,他這麼想。

    可是他想起來李牧澤每天等著他放學一起走的身影,想起來他對著他微微笑,最近總叫他“眠眠”,又會很難過。

    死了就好了,死了可能就沒有記憶了。

    誰也不知道下輩子會是什麼樣,也許下輩子還能遇到李牧澤呢?

    他迷迷糊糊,渾渾噩噩地設想著。

    劉老狗在越來越不對味兒的觀察中,發現了其中奧妙。

    他拉著好兄弟李牧澤去廁所抽煙,李牧澤以前偶爾還去,現在死活不來了。

    “那個,我說個事兒啊,我猜的啊,你別不高興。”

    這天,劉老狗跟李牧澤說,他們今天一起放學回家,過去李牧澤總是鴿他,他也不甚在意,但如今回想起來,覺得很蹊蹺。

    李牧澤煩的不行,跟他粗聲說:“有屁快放。”

    “你最近是吧,就我在你後面坐著,對吧,我就感覺,是吧,再聯繫你前幾天和那誰的接觸太密切……”劉老狗組織半天措辭,最後憋著氣說,“兄弟,你和沈聽眠什麼關係啊?”

    李牧澤擰著眉,語出驚人:“他是我對象。”

    劉老狗:“臥槽!”

    劉老狗:“臥槽臥槽臥槽!”

    麻辣雞,劉老狗臉色煞白:“你真喜歡男人啊?”

    他後面緊接著就說:“那我,那你……”

    “滾!”李牧澤差點隔著車子踹翻他,“我他媽要對你有過歪心思,我今天就死這兒!”

    “……倒也不至於這麼毒。 ”劉老狗顫抖地看向他,弱弱地說,“那你們倆最近是,吵架了啊?”

    “我倆怎麼樣關你屁事!”

    “噢……是沒我屁事。”

    “ ……”

    “……”

    “操!”李牧澤心情超級不爽,他索性從車子上跳下來,走到路邊把車子一摔,蹲下來使勁撓頭髮。

    劉老狗認命地陪著他,慢慢從驚悚過渡到了自然。

    不就是好基友真的“基”了嘛!沒事,他挺得住。

    他咳嗽兩聲,蹲下來跟他說:“那你倆最近鬧矛盾了?”

    “矛盾,”李牧澤哼了聲,笑得有氣無力的,他問劉老狗,“矛盾要是看得見摸得著,不管怎麼樣我都能去哄他。現在這根本不叫矛盾,我他媽都不明白他一天到晚腦子裡想的是個啥!”

    “啊?這樣啊,”劉老狗點點頭,其實完全不懂,但是還在給他兄弟支招,“也好辦,這雖然我不懂你們……是吧!但是搞對像不都一個樣兒,你就別和他扯,直接摁那兒親一通,完事兒!”

    病急亂投醫,李牧澤還真聽上道了,將信將疑:“你的意思是,行動力更重要?”

    “是啊,我跟你說,女生也這樣,老瞎想,你別被她繞進去,知道不,越繞越暈,你這腦子可不夠用,直接推到親,親的他啥都想不起來了,就知道和你……”

    “滾,”李牧澤腦子裡有畫面了,臉一下子紅了,他和劉老狗好像倆狼狗似的蹲在街邊,密謀著大半夜去哪家偷雞吃,“這……他要是生氣了怎麼辦?我這可是男生,你那邊都是妹子。”



    “男女都一樣,我去,”劉老狗來勁兒了,跟他用力扯,“你告訴我有啥不一樣,談個戀愛誰不希望膩膩歪歪的,那要是不膩歪就是不喜歡你。 ”

    “我還真……”李牧澤抱著腿,瞇起眼睛,“我還真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太喜歡我。”

    “哈?不是搞對象呢嗎。”

    “他就是……”李牧澤萬分糾結地形容,“他吧,給我那感覺,就好像有的時候很熱情,有的時候又很冷漠,其實真要算起來,大多時候都不黏我,而且他有的時候特別喪你知道嗎?”

    劉老狗醒悟了一下,說:“嗐,就你說的這些我可感受不出來,你去問問別人,沈聽眠給他們的感覺絕對不是這樣。”



    他好像傳銷頭目似的開始蠱惑李牧澤:“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在你面前和在別人面前不一樣,好多事兒只給你一個人說。”

    “是嗎?”李牧澤傻呵呵地聽著,眼神逐漸明朗起來,“我也感覺,誒,你知道吧,我其實,怎麼說……”

    “我老感覺他也喜歡我,並且已經喜歡很久了,比我喜歡他的時間還要久。”

    “噗,”劉老狗笑他傻樣,“兄弟,這是人生六大錯覺,誰都這麼以為。”

    沈聽眠內心的世界正在天崩地裂,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不堅定的狀態直到這一夜才被徹底定型,而導火線只是一句話而已。

    傍晚寫作業的時候,他忽然很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屬於對任何食物索然無味的狀態,但很偶爾,他會克制不住去暴飲暴食。於是他去廚房翻東西吃,冰箱裡還有李牧澤上次送他的芝麻餅,他沒有吃,拿袋子密封好放在冰箱裡,跟媽媽說在做生物實驗,不能碰這個餅,如今已經放置在那裡很久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餅已經壞掉了,而他並不會去吃。

    除此之外,冰箱裡只有幾個麵包了,於是他拿出來全都吃了。

    鄭文英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沈聽眠嘴裡塞滿了麵包,他不像是人類在吃飯,更像是動物在進食。

    鄭文英沒有發覺這點,她臉上寫滿了疲憊,微微瞪大眼睛,看上去生氣又無力,對著沈聽眠抱怨:“你怎麼回事?”

    她走過來,打開冰箱,質問他: “全吃了?”

    沈聽眠勉強吞了下去,小聲說:“我餓了。”

    “這是我明天早上要吃的,你全吃了?”鄭文英有些生氣地說,她把冰箱門甩上了,失望地碎碎說道,“真是,你真是從來只想著你自己!”

    沈聽眠的喉嚨很痛,他生生嚥下去那些麵包,並不好吃,但他的身體很空。

    他知道這句話只是母親隨口而來的一句話。

    他沒有反抗的意思,他不敢反抗,他一直畏手畏腳活在這個家裡,生怕有一天會被母親轟出去。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害怕和媽媽說話,怕和她交流,不敢說任何真話。

    可此時,他不受控制。

    “我怎麼只想著自己了?”他在抖著,一字一句問她,“我什麼時候只想著我自己?”

    鄭文英走到半路,聽到他這麼說又折了回來,沈聽眠下意識後退兩步,母親在他這里永遠有壓迫感。

    “我就說了一句話!”鄭文英在喊,她聲音很尖,“就一句話你就要吵,又開始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

    沈聽眠什麼也不想說了,他知道自己會和母親吵起來,就像過去一樣,他們好像不是母子了,更像是仇人,互相舉著利器要刺死彼此。

    他想走了,母親不肯放過他,快步走到他面前,讓他看自己,宣洩著自己的壓力:“我早上天不亮就要走,我去哪兒買吃的?你每天可以吃熱乎的早飯,我只能吃乾麵包!說你兩句就喊起來了,你都沒有為媽媽想過!”

    沈聽眠往後退了幾步,啞著嗓子小聲說:“我知道你很累。”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不爭氣!不好好學習,一直退步,還每天和我吵架,”鄭文英很失望地跟他說,“你從來都不知道體恤媽媽,你只知道想著你自己。”

    沈聽眠突然後悔了。

    他不想再做什麼懂事的小孩,他要死在家裡,要死得很慘,要她瘋癲,要她心疼,要她後悔,要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淒慘的死狀,要她每個午夜夢回都想起他,要她窮盡一生去追悔去惋惜。

    他把所有的藥都扔了,撕碎自己的課本和卷子,在自己的屋子裡開始死亡前的狂歡。

    他拿起刀,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臟,他清楚自己找不到位置,但沒關係,只要流的血夠多,他就可以死。

    李牧澤在這時候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的五官猙獰,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不停作響的手機。

    最後一次了,他接起來,聽到李牧澤在對面說:“你打開窗戶。”

    沈聽眠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小人影。

    蹦蹦跳跳,那是李牧澤,沈聽眠一眼就認得出來。

    李牧澤手裡拿著仙女棒,在對他晃。

    沈聽眠莫名產生一種衝動,從這裡跳下去,到他身邊。

    他習慣性發出正常而又冷漠的聲音:“做什麼。”

    李牧澤像是注意不到他的冷硬,對著他高舉手臂,亮晶晶。

    “你現在肯定又是臭著一張臉呢吧,”李牧澤習以為常,好像已經對這種傷害免疫了,可聲音又有些委屈,“笑一笑多可愛呀。”

    沈聽眠沒有動:“掛了。”

    “別嘛,”李牧澤的胳膊耷拉下來,看上去很掃興,他對著電話軟聲軟氣地說,“明天你會和我說話嗎?你今天都沒怎麼理我。”

    “ ……”

    “要不周末咱們去遊樂場吧,新開的那個遊樂場。”

    “去做什麼。”

    “當然去玩呀,我去買票,怎麼樣?”

    沈聽眠聽到自己空蕩蕩的靈魂在歌唱,他在歌聲裡惶然地說:“花錢找罪受。”

    “噢,”李牧澤的鼻音軟軟的,很快,他又說,“那就不去唄。”

    沈聽眠沒有說話,而李牧澤在繼續說:“你是不是老是心情不好啊?”

    “你以後心情不好,不要總是想著讓自己心情好起來,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嘛。”李牧澤對著手機說,“你就想著,那就不要快樂。”

    “成績嘛,也不用太在意,你得知道有些事兒不是咱們努力就可以的,我是說……你可以不用那麼努力。”

    “我永遠陪著你,好嗎?”

    說完,李牧澤對著手機親了一口:“吧唧。”

    吻傳入了耳朵裡,撫摸著他骯髒的靈魂,沈聽眠軟軟地坐到地上,乾澀地回答他:“嗯。”

    他在這時很懷念李牧澤給他的吻,那些吻落在他的心裡,每次都是劫後餘生。

    他還是不會和李牧澤去遊樂場,但他忽然很想活到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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