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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 第6章6 -20字體大小: A+
     
    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李牧澤蹬著腳踏板,困惑不已。

    他知道沈聽眠是單親家庭,爸爸死的很早,只有媽媽在撫養他,家裡的條件也不是很好。是不是這樣家庭里長大的孩子都會有心靈創傷?可平時他在別的同學面前也挺正常的,有說有笑,就是在自己面前有些冷漠,尤其是上次告白之後。

    今天沈聽眠是走著去上學的,李牧澤就騎著車在後面跟著他,上半身窩在車把上,校服耷拉著,眉毛皺巴著,一雙眼睛探究似地盯著沈聽眠,沈聽眠的書包拉鍊沒有完全拉住,露出來一點麵包袋子,那是超市最近很火的豆沙麵包。

    噢,他可能不是不吃早飯,是有自己的偏愛。

    李牧澤瞇瞇著眼睛琢磨著,也就是長的正點,儀態再猥瑣都讓人不忍苛責。

    林蔭小道裡,這是一道奇幻的風景。

    前面是紅綠燈,一個小路口,即使是工作日的清晨人也不多。

    沈聽眠在紅燈前站住了,忽然扭了下頭。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李牧澤差點翻車,他強裝鎮定,快騎了幾步到沈聽眠跟前。

    咳嗽兩聲:“喲。”

    沈聽眠看過來,猶豫了下,還是不打算拆穿他:“嗯。”

    估計是覺得挺巧吧,李牧澤看著沈聽眠的表情心裡在嘀咕。

    那是相當巧,天天蹲點能不巧嗎。

    今天沈聽眠看上去心情好像比昨天好啊,李牧澤抓著車把,手心全是黏膩的汗,忽然就沒話了。

    他們之間的相處實在是奇怪又默契,心照不宣的對某些事情避而不提。

    李牧澤晃著胳膊,在等紅燈的時間裡努力搭話:“你怎麼,怎麼今天走著去啊。”

    完了還要掩耳盜鈴似的補充:“趙琛說你都坐公交去上學的。”

    沈聽眠輕輕地說:“不,今天不坐。”

    紅燈時間到了,李牧澤跳下車,推著車子和沈聽眠往前走:“你這個人啊,回答別人問題從來不說全,都讓人不好意思再問了。”

    沈聽眠回答他:“我本來就這樣,是你自己期望過度。”

    “啊,”李牧澤無奈地笑了下,“我也沒說你不好。”

    渾身都是刺也就算了,李牧澤心裡癢癢,偏偏還這麼招人,這得什麼屬性啊?

    “你作業做完沒。”李牧澤開始沒話找話。

    “嗯。”

    “牛逼。”

    “沒有。”

    “別謙虛了。”

    “沒做完。”

    “……你這停頓有點久啊。”

    沈聽眠好像心不在焉,說出的話不過腦子:“我就這樣。”

    公交車停下了,陸陸續續有人上來,外面有個煎餅攤前面圍了幾個學生,其中一對是情侶,正拉著手在說話,扭過頭正對上沈聽眠的眼睛。

    他們遙遙對視,沈聽眠瞇起眼睛,努力看清楚他們眼裡的坦誠。

    李牧澤不知道他看什麼,也不知道他想什麼,偷偷打量著他,總有些挫敗感,他撓了下耳垂:“我是不是挺無聊的。”

    “不,”沈聽眠很快回答,表情還在放空,“你很有趣。”

    李牧澤將信將疑地應著,有些意外沈聽眠居然會誇他:“噢。”

    “你永遠正確,”沈聽眠還在說著話,李牧澤總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好確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真是要命了,李牧澤忍不住就這麼虎頭虎腦,憨傻地問:“發生什麼啊?”

    會發生什麼呢?他們才十七歲,十七歲的孩子穿著校服站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裡,乘著朝陽去學校,日復一日,即便會有些這個年紀該有的要死要活的小煩惱,大人們卻通常並不認為他們身上會發生什麼。

    沈聽眠垂下眼睛看著李牧澤乾淨的校服,微微張開嘴巴,又閉上了。

    自從表白後,沈聽眠對他的態度就變了,人冷了不少,話也淡了,還叫人捉摸不透,但李牧澤就是死心眼地認為那不是拒絕,他耳拙且臉皮厚,是打不死的小強。

    可能沈聽眠需要過程慢慢適應,李牧澤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等他適應。

    他想要他接受自己,喜歡上自己,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這個希望。

    分開後李牧澤獨自去放車子,雖然鬱悶,但還有點美滋滋。

    反正一個班兒,互動機會有的是。

    少年雄心壯志,彷彿告白就是勝利。

    劉老狗卻看不下去了,李牧澤雖然每天還是虎頭虎腦的,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孫子魂不守舍,滿腦子裡都在搞他的小愛情。

    “兄弟啊,路子錯了。”

    “你喜歡一個人,別老想著證明自己多愛她,而是該想著怎麼讓她喜歡你。”

    李牧澤胡亂擺擺手:“那不真誠。”

    “狗屁真誠,”劉老狗語重心長,“技巧不影響真誠,別尼瑪這麼純情。”

    貌似有道理,李牧澤在數學課上咬著筆頭算題。

    每個人的課桌是固定的,換座位的時候會一併推走,他倒不是活的那麼有歸屬感的人,課桌上乾乾淨淨,也不像別人還貼個課程表什麼的。

    但他喜歡拿圓規在桌子上划拉,劃來劃去,劃出沈聽眠的名字。

    嘖,少年懷春。

    再這樣下去要顯懷了。

    李牧澤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他冥思苦想一節課,最後成功想開了,變得痛快起來。

    他依然沒有計劃,他的喜歡不需要計劃。

    李牧澤是很喜歡沈聽眠的。

    比以前任何喜歡都真摯、刻苦銘心,他從沒有這樣認真努力去觀察一個人的行為習慣,久而久之,他覺得自己已經看破了沈聽眠。

    因為所投注在對方身上過多的關注度讓他發現了沈聽眠不同於他人細微的異常。

    後來他才明白,他看破的只是最表面的一層,他看到了喜歡的人,冷靜、理智、平淡,他依然愛,甚至更愛。殊不知這個人正在切開自己的靈魂,把鮮血和肉塊塞進去,卻依舊單薄。

    這朵花正在枯萎,有人卻正為它垂死的美麗感到驚艷。

    三班的體育課總是亂騰騰的。

    李牧澤帶著班級繞著操場跑大圈,喊口號的間隙還得吼班級裡不老實的那些男生。劉老狗最喜歡在老師看不見的時候給他出亂子,和文科班裡不多的幾個男生互相推攘互罵,班裡的男生很多都是體育生,性子也開朗。女同學則在互相說悄悄話,偶爾笑一笑。

    總之這一大班人跑起來沒個正經。

    體育老師嗓門賊大,同學們都叫他鄧大嗓門。

    他背著手在操場邊轉悠,偶爾和別的體育老師說說話,當三班經過他的時候,他便呵斥幾句,這時候,整個班級就會默契的展現出整齊的姿勢,其詭異程度活像一隻只規整劃一的雞,正氣宇軒昂朝著烤箱前進。

    鄧大嗓門見不得他們鬆散:“全體男生,五十個俯臥撑。”

    男生們嘻嘻哈哈,除了班級最前的李牧澤還像個樣,其他人動作拖拖拉拉。

    “十二——劉超你幹嘛呢?啊?”

    “十六——章濤你身體和地的距離超過一毫米了嗎?”

    鄧大嗓門邊喊數字邊花式吐槽男生們,每每話音一落就一堆嬉笑聲,泡泡般地冒出來,飛向玻璃色的天空。

    李牧澤在哄笑聲裡抬起半張臉,無言地瞥向鬆鬆散散的男生們。劉老狗玩嗨了,單手撐地故意扮醜不知做給誰看,他都看見了,心裡暗暗罵了聲操。

    然後他聽見鄧大嗓門喊道:“沈聽眠!你——”

    就到這里卡殼了,鄧大嗓門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啥。

    李牧澤知道沈聽眠不擅長體育,他很少和男生們打籃球,體育課上總是處於靜態,這都是眼睛可以捕捉到的東西。

    沈聽眠幾乎是趴在地上,他也不嫌髒,胳膊肘撐在地上,身體全部趴在地上,隨著口號聲偶爾撅撅屁股,他此時正側著臉看別人,聽到鄧大嗓門叫他,就正過臉來。李牧澤在鄧老師旁邊窩著,這一下子就對視上了,他一個手抖,差點沒癱了。

    頭髮毛茸茸的,眼神懵懵懂懂。

    真他媽要可愛死了,李牧澤哆哆嗦嗦地低著頭,咬牙切齒地想,怎麼……

    怎麼這麼可愛!

    “老師你把體委喊趴下了!”劉老狗看熱鬧不嫌事大。

    “二十——行了行了,停停停!”

    鄧大嗓門終於忍不住了,怒罵道:“女生就在旁邊看著你們也不害臊!做的一個個都叫什麼玩意兒! ”

    他換了戰略:“都不要臉是吧,行,倆人一組,我給你們安排。”

    班長張甜捂著嘴小聲叫:“哇哦。”

    孟園園從後面摟著她,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帶著笑意瞥向沈聽眠。

    鄧大嗓門的戰略十分操蛋,倆男生一上一下,下面的人就躺在草地上,這樣把距離間隔開,不至於有的男生直接貼著地偷懶。

    劉老狗是不干的,他嫌這太基。

    冷不丁中箭的李牧澤冷冷瞥了他眼。

    鄧老師叉著腰,麻利地安排道:“行,那劉超和我一組啊!眾所周知,我已經成家立業了,不會基的。”

    班裡總是考第一的學霸孫星鵬扶著眼鏡,高冷地“噗”了聲。

    李牧澤在鄧老師背後抱著胸,一隻胳膊抬起來,修長的手指刮著下巴在笑,身體微微傾斜著。

    孟園園跟張甜小聲說:“噫,李牧澤有點帥。”

    張甜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噢!”

    孟園園推了她一下:“去。”

    鄧大嗓門在叫嚷聲中安排著名單:“趙琛,你做得還不錯,幫幫孫星鵬……”

    “然後你,沈聽眠。”人高馬大的鄧老師往後攬住一臉茫然的李牧澤,“體委教教。”

    李牧澤:臥槽泥馬。

    沈聽眠剛站起來,正在拍身上的土,聽到這句看了李牧澤一眼,李牧澤覺得自己的頭髮都炸了,直不愣登往上飛。他倉促移開視線,假裝看天邊的小鳥鳥。

    小鳥鳥在思春少年的目光中優雅的拉了泡屎,扑騰著飛走了。

    “別叫了!”鄧大嗓門在男生堆裡一人給了一腳,不是踹屁股就是踢腿的,“一個個的多大了,身子骨軟的跟什麼似的。”

    趙琛在喊:“老師,別讓女生看行不行。”

    鄧大嗓門就問:“咋了?影響你發揮啊?”

    趙琛:“她們老笑——”

    鄧大嗓門給他嗷嗷補了幾腳:“女生做仰臥起坐你們不也看著啊?看得賊帶勁那人是不是你啊?啊!”

    一片混亂中,李牧澤耳朵嗡嗡的,他協調著肢體語言,僵巴巴走到沈聽眠面前,眼神往哪放都是沈聽眠長長的腿,腰部鬆垮垮的校服,還有泛紅的眼尾。

    操,光是對視他就要硬|了。

    現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就要跟沈聽眠說話了,天知道他腦子裡都是些什麼齷齪的東西。

    “先來一組,快站位,快點快點,”鄧嗓門吹著哨子,不假思索道,“想好了啊,你們誰上誰下。”

    走向沈聽眠的李牧澤一個腳崴,差點跪地上。

    新時代已經容不下這種台詞了,男生們嗷嗷叫著,女生笑到喘不過氣。

    劉超神補刀:“老師,要不我先來吧。”

    鄧大嗓門給了他一個微笑:“你說呢?”

    想了想,鄧老師說:“算了算了,你自個兒做,我得吹哨。”

    沈聽眠總是在熱鬧裡沉寂。

    他越鎮定李牧澤就越緊張,他跟個棍兒似的拄在沈聽眠面前:“你,要不,就。”

    手從兜里掏出來比劃兩下又塞回去,再掏出來接著比劃,李牧澤磕磕絆絆把意思表達完整了:“那什麼,你想怎麼來?”

    “你先吧,”沈聽眠說著話,像是不快樂,“我不會這個。”

    “噢,行。 ”

    李牧澤忍不住多看了沈聽眠兩眼。

    是討厭還是討厭還是討厭他?

    李牧澤心裡沒譜,但他看沈聽眠實在是滿滿的喜歡,是恨不得把這他一口吞到肚子裡的那種兇巴巴的喜歡。

    沈聽眠是個利索人,溝通完了就插兜往草地上一坐,不比旁邊的男生,賤兮兮躺下來還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要溫柔點哦”,他在玩笑話裡總有種格格不入的安靜。

    他躺下來,皮膚慘白,襯的草地尤其的綠。

    胸膛微微起伏,他在淺淺呼吸,比起別人,他躺的太規整,就好像塞在棺材裡的死人。

    李牧澤想不到這些,他只知道沈聽眠好看到爆了。

    他不敢看他,先蹲在他身邊假裝在看鄧老師,他感覺沈聽眠好像在看他,這下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強行加詞:“老師,開始不?”

    鄧老師吹哨:“行了,各就各位,不許挨到下面人的一根汗毛。”

    李牧澤要緊張死了,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木著張臉撐在沈聽眠上面,滿腦子黃色廢料,臉上都是汗,地上的草扎的他心癢癢。

    沈聽眠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是他聰慧,是李牧澤不善掩飾。

    李牧澤一肚子的蝴蝶,在看見沈聽眠的時候,不斷從眼睛裡,嘴巴里和耳朵裡飛出來。

    “一!”

    沈聽眠微微側了下臉,李牧澤低著身體傾向他,又飛速彈開,他不同於別的男生,是拳頭撐地,動作乾淨又利落,不少女生欽佩地看向他。

    有那麼幾個瞬間,沈聽眠覺得李牧澤會親到自己。

    他應該是不費力的,只是嘴裡仍會洩出微微喘聲,臉上也有著緋紅,好似運動出熱,實則不然,沈聽眠知道他很緊張,很害羞。

    在做了幾個俯臥撑之後,李牧澤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對於其他聲音他毫無感知,甚至在盯著沈聽眠微微走神。

    皮膚真白,他不由自主在想。

    “啪嗒。”

    李牧澤臉上的一滴汗掉在沈聽眠的臉側,他對此不知所措,眨著眼睛,茫然懵懂。李牧澤下意識伸出手給他抹去了,低聲說:“對不起。”

    臉真軟,李牧澤摩挲著那處,一時間並未感到尷尬,只覺得近距離看,沈聽眠的眼睛透著隱隱的紅,好像經常哭似的。

    “行了!”鄧嗓門吹了哨子,“換組換組,你們出去別說是我學生啊!”

    沈聽眠聽到這話猝然坐起,和李牧澤拉開了些距離,李牧澤這才發覺了什麼,往後退了退,眼珠慌亂轉著,臉上全是汗。

    他揪起前胸的衣服抹了把臉,只露出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眨巴著看沈聽眠,竟顯得無辜。

    沈聽眠別開了目光,站了起來。

    鄧嗓門在趴著的男生里走著,來回比劃道:“快點,磨磨唧唧的,來了啊。”

    李牧澤覺得這是一場酷刑。

    他躺在地上,沈聽眠手臂的力量不足以讓他撐得很起來,於是大半個身體都落在他身上,他們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

    這是什麼辣雞訓練法!

    李牧澤在心裡一萬遍問候鄧嗓門。

    男生臉皮都厚些,只是沈聽眠與眾不同,他的臉皮相當薄,因同樣也覺得尷尬和不自在,臉龐在背光的地方顯得很紅。

    李牧澤完全沒臉看他,僵直宛如根棍兒似的,兩眼乾巴巴瞪向別處。

    鄧嗓門咬著哨子走到沈聽眠面前,叉著腰吹了一聲。

    沈聽眠完全做不來這些,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勢,隨意貼了下李牧澤,又拉開了些距離,好像黏在一起似的,根本分不開。

    周圍人都在笑。

    沈聽眠的身體其實很僵硬,他克制著,努力調整著呼吸,讓自己看上去不在乎一些。

    但他的手臂在發抖。

    鄧嗓門一臉無奈,搖著頭吹了一哨子,沈聽眠一個勁兒沒使上來,直接趴在了李牧澤身上。

    這本沒什麼,只是周遭笑聲刺耳,沈聽眠感到呼吸困難。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李牧澤的心跳聲,正在有力地撞擊著他的耳膜。

    李牧澤身上有種干淨的味道。

    他很快坐了起來,在動盪中惶惶不安,卻又裝得鎮定自若。

    李牧澤也跟著他坐了起來,彈簧似的,還“操”了聲,扭過臉跟鄧嗓門喊:“別嚇人啊老師!”

    鄧嗓門問他:“我怎麼嚇人了?”

    “你就擱跟前吹哨,誰不被你嚇著!”李牧澤臉色通紅,話都說不利索,“還讓不讓人好好做了?”

    孟園園笑:“還賴上老師了。”

    鄧嗓門舉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倒退著走,含著哨子說:“行,行,我走。”

    孟園園在張甜肩膀上說:“老師對體委真好。”

    張甜只是笑:“太有意思了李牧澤。”

    孟園園咳嗽了聲,把頭扭開了。

    張甜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孟園園努力別嘴:“沈聽眠在看我。”

    張甜偷瞄一眼過去,果然看見沈聽眠正在註視著她們,目光深沉。

    “不知道為什麼,”張甜跟孟園園說,“我老是覺得他好像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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