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平安夜
盛池原本是計劃近期就帶著尹延去把證領了。
但是小朋友課程太多, 飛一趟國外來回要花上不少時間，就暫且擱到寒假再去，反正人跑不了。
隋城慢慢進入十二月下旬，氣溫一天比一天冷。
這天週六, 尹延站在落地窗前, 眼睛亮亮地看著外面飄著雪花, 回頭，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說：“外面下雪了, 一會兒出去吃飯吧。”
盛池放下手機, 走過來，看了眼：“今年的初雪。”
尹延點點頭。
盛池看他, 抬手溫柔地揉了揉尹延的髮絲：“想吃什麼？”
尹延說：“出去再看，氣象局說晚上的時候雪還會下的更大。”
等開車到了繁華的商業步行街, 看見街頭高大漂亮的聖誕樹，尹延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下車後，尹延把圍巾纏在脖頸上，把自己裹得厚厚實實，只露出一張小臉。
盛池比他耐寒，就穿著件黑色大衣, 不過擔心路人認出來, 所以走在路上的時候盛池依然戴著帽子。
街上飄著細細雪, 落在衣服上很快就融了。
兩人去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邊喝邊走。
“這兒離博物館很近，要不要去博物館逛逛。”盛池說。
尹延咬著吸管，含糊地嗯一聲，忽然想起來：“對了，上週WIA官方那邊給我發了郵件, 說我的畫已經在博物館了，我們去看看。”
盛池：“好。”
盛池還沒看過尹延比賽的作品，一般這種國際賽事的作品是不允許拍攝的，只能觀賞，所以網絡上也均搜不到畫作。
唯一一副就直接掛在博物館展覽。
進到博物館，兩人直接到了WIA的展示區，那兒聚著不少參觀者的遊客，與身邊好友低聲交談著。
尹延和盛池走近，便聽見周圍的聲音。
“……裡面有幾處陰影色彩運用的極妙啊，層次分明，很是老練，不像是長久練習出來的，更像是對藝術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與天賦。”
“聽說這幅《晚餐》還是一個大學生的作品吧？”
他們口中討論的便是尹延的作品。
尹延站在人群中，抬頭，看著那幅畫。
看了幾秒後，又看向盛池，後者可能感受到了，從畫上收回視線，偏頭。
兩人對視一眼。
盛池眉眼彎著，目光柔和，溫聲誇讚道：“尹老師真厲害。”
尹延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眼牆上的畫，說：“其實在決賽時畫它，還有太大的把握它能獲獎。”
這幅作品雖然有一個聽起來溫馨的名字，但畫裡面展示的並不溫馨。
畫中佈局是三個人，男人，女人，小孩。
小孩孤寂坐在餐桌上，手裡拿著一枚銀叉，叉子上有一枚草莓，他的臉被屋內燈光映照，顯得天真無邪。與之強烈對比的是，背對著他站在廚房的女人，和坐在沙發上沉默抽煙的男人。
整幅畫氛圍略顯沉重，從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盤子，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家人吵架後的場面。
盛池垂眸看著尹延，沒說話。
*
兩人在博物館看了許久。
從博物館出來，天色已經漸暗。
尹延有些餓了，經過了一家火鍋店，外面排了許多人，他們都不想排隊，便去了前面一家人流量稍微少一點的店。
不過還是要等十多分鐘才有位置。
在等待的時間裡，盛池怕尹延餓肚子，去買了份酥炸排骨。
兩人站在馬路邊，分享同一個小吃。
“你嚐嚐這塊，絕對好吃。”尹延低頭，用長簽插起一塊沾有辣椒面的脆骨，遞去盛池嘴邊。
盛池微低頭，吃進嘴裡。
尹延道：“是不是？”
盛池笑著嗯一聲，正想說換家地方吃晚飯，忽然聽到了熟悉的音樂。是他的那首《匿名情書》。
尹延也聽見了，嘴裡嚼著排骨，循聲看過去。
是街頭藝人在吉他彈唱。
尹延聽了幾秒，對盛池道：“有人在唱你的歌，我們去看看。”
說著，尹延就朝那邊走過去了。
他站在外圍，踮腳看了眼裡面唱歌的人，有三個人，看上去他們也就二十出頭，一個電吉他手，一個貝斯手，還有一個握著麥克風的主唱。
老師說
情書沒有署名追不到紅顏
朋友笑
原來我也有害怕的一天
那時候你是否在怪我不懂浪漫
只會給你五三和復習試卷來搭訕……
男生的聲音清澈，不似盛池嗓音低沉溫柔，但也給了這首歌不一樣的演繹。
一首歌完後，尹延聽見有女生說：“主唱，能再唱一首盛池的嗎？”
那位男生笑，說：“要聽什麼？”
“《延遲愛情》你唱過嗎？”
男生笑：“他的每首歌我們都會。”
路人立馬明白了。
“是盛池的歌迷。”
“我也是盛池的歌迷啊。”
“我超喜歡他，但現在盛天王差不多都退圈了，我連他一場演唱會都去沒聽過。”
“啊你還好沒去聽他的演唱會，我那天眼睛都哭腫了。”
“再來一首吧，就唱《延遲愛情》。”
“對啊，多來幾首我都聽。”
尹延看了當事人一眼。
盛池見尹延眼睛帶笑看過來，偏頭問：“他唱的好聽還是老公唱的好聽。”
尹延：“……”
這……哪有原唱去和路人比的。
盛池見他不說話，輕聲笑了一聲，目光平靜地看向前面，安靜地聽了一會兒。
男生唱到副歌的時候，很明顯唱了幾個錯音，但現場氛圍在哪兒，也沒人去注意到，也有可能盛池不再唱歌，再次聽到別人唱他的歌曲，也是一種情感寄託。
當男生第二次明顯跑調的時候，尹延輕輕用手推了推盛池，無辜地眨眨眼。
盛池看他。
四目相對片刻，盛池笑起來。
而後，從人群中擠上前，對吉他手說了句什麼，尹延便見吉他手錯愕地看著盛池，愣愣地將吉他遞給他。
盛池今晚戴著帽子，將面孔遮了大半，路人都沒將他認出來。大家還以為是一起的。
盛池一彈吉他，瞬間整首歌的氣氛都不一樣了，連主唱也忍不住向後看了眼。
尹延猜他心里肯定是想說：你誰啊哥們儿？
男生唱著唱著卻覺得這身形太熟悉，接著見那人走上前，可能是氣場的原因，男生不由自主地退開半步，將麥克風遞向他，禮貌地示意一下。
盛池伸手握著他的麥克風，把吉他放下，低著頭便唱了起來。
一開口，路人就驚呼一片。
男生眼睛直接瞪圓了：臥槽！這哥們儿和我偶像的聲音也太像了吧。
不消一會，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
路人一邊打開手機錄像，一邊在心裡疑惑：這誰啊？街頭惊現專業歌手？難道盛池？不能吧！但沒有人能唱得這麼像啊，這聲音分明的原唱啊！他能不能把帽子摘了，讓人瞧瞧啊。
曲畢，路人們真誠地鼓掌歡呼。
還有人大聲誇讚：“帥哥，你和原唱太像了，你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尹延站在人群外，笑起來。
盛池對著身邊的男生點點頭，接著低聲說了句什麼，男生雙眸倏地睜大，直勾勾盯著盛池，下一秒，喜笑顏開的拿起電吉他，準備給他伴奏。
“下面給大家唱一首《陽光》”
這聲音……
如果說歌聲還讓大家對路人身份存疑，但這句話一出，誰認不出來啊。
人群已經躁動了。
這不是盛池本人是誰啊？
就是化成灰也能認出來啊。
今晚街邊格外熱鬧，商業街很快就被圍得水洩不通。
你真的太狗了：【我滴個天啊！！！！！今晚沒來商業步行街的姐妹們損失一百個億啊！盛池和路人合唱，最後還單獨給我們粉絲唱了兩首歌，說是專門唱給沒搶到他演唱會的門票的歌迷們！！哇！我和我姐妹直接一個驚天爆哭啊！他太溫柔了！！當時我和我朋友正吃完火鍋，本來計劃著去步行街轉轉，結果就听到街頭藝人唱《匿名情書》，我和我姐妹都是盛池的粉絲，就停下來聽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就打算離開了，但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忽然人群中出來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沒錯，就是盛池）。他開始只是給人伴奏，估計後面那個小哥覺得太屈才了吧，就把麥克風給他，然後盛池一開口……臥槽啊！！！我和我姐妹瞬間驚呆了，猜出來是盛池，又不敢確定，因為路燈太暗，他戴著帽子，可是後面他說話的時候，我們就都確定了！！就是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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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盛池！！！是盛池的聲音啊！！這聲音絕對是他，內娛裡找不出第二個人啊，我要哭了，快錄屏啊，我的手機，我手機呢？”
“操！真的是他，我的媽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人太多了吧，我擠不進去，但我能聽到他的聲音啊！我已經滿足了，啊啊啊圓了我的夢啊。”
“我要瘋了，果然平安夜的晚上出來有驚喜嗎？”
“盛池我愛你，我會粉你一輩子的！！！！”
“臥槽！我特麼哭了啊，為什麼要說是唱給我們搶不到票的粉絲啊，平安夜不要讓我哭啊！！”
“我是不是來晚了，盛池呢？已經走了嗎？我看見熱搜專門打車趕來的啊，我哥撩完就跑？”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啊？我這輩子是不是都沒有機會聽他現場了，我哭了你看我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視頻帶著相關詞條直接就衝上了熱搜。
此時，當事人正被尹延拽著跑到了一個人流稀少的街角，直到聽不見動靜，尹延才停下來。
“呼，人太多了。”尹延大喘了口氣，說：“我都擔心會影響交通了。”
“那你還讓我去唱。”盛池倒還好，靠在牆上，笑起來。
尹延也跟著他笑。
其實尹延倒不是想讓他去唱。
尹延說道：“我就是看那兒有那麼多喜歡你的粉絲，想想，如果是我知道我偶像退圈，再也聽不見他唱歌，我很傷心的。”
盛池接過他的話：“所以就讓我去唱首歌。”
尹延看他：“……你剛才不是也有這個想法啊。”
盛池眉眼彎起來，也不否認：“就覺得她們挺可愛的，想著給她們圓一個夢吧。走，我們去吃飯。”
*
離開商業街，他們去了一家中餐廳。
剛進去後就被服務員認出來了，點餐時服務員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看看尹延，又看看盛池，還很詫異地小聲問：“你們是情侶嗎？”
盛池把菜單遞還給她的時候，笑著點了點頭。
尹延看著那位姑娘離開的背影，說：“估計一會兒後廚都知道了。”
盛池倒是無所謂，把帽子放在一旁，道：“怕什麼，我們現在都是素人。”
等待上菜的期間，盛池起身，換到對面的位置，挨著尹延坐下：“雪下大了。”
尹延看向外面，大街上路燈是暖黃色，將雪染了色，街邊還有手挽手漫步在雪夜中的情侶，顯得畫面溫暖而唯美。
尹延轉頭看著盛池。
忽然覺得時間真的很奇妙，去年的今天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真的會和盛池在一起，更不會想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想什麼呢？”盛池見他發楞。
尹延眼眸彎了彎：“在想我們一會兒回家還是乾嘛。”
“吃完飯帶你去個地方。”盛池說。
尹延：“什麼地方？”
盛池：“一會兒就知道了。”
吃完飯出來，雪還沒停，但比先前小了許多，他們開著車去往了隋城最大的遊樂場。
尹延還沒下車，就通過車窗看見到了巨大的摩天輪。
因為是夜晚，所以上面開著燈，特別的夢幻漂亮。
“聽說這個摩天輪是隋城最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虛假宣傳。”盛池把車停穩，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前，看向尹延，問：“你來坐過嗎？”
尹延如實道：“沒有。”
盛池臉上的笑意擴大，說：“我也沒有。”
尹延想大概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有一種無論做什麼都會很開心的原理吧。
他跟著盛池去排隊取票，中間又排了很長的隊，然後才坐上了摩天輪艙。
艙門關上，摩天輪便在他們腳下穩穩地向上一點一點的攀升，將底下的人群慢慢縮小，最後只能看見靜謐的星空，和絢爛的夜景。
吊艙載著他們越升越高，盛池坐在他對面，尹延視線從窗外收回，抬眸看著他，發現在他身後的吊墜在抵達最高點停了一瞬。
“誒會停下嗎？”尹延看著那個吊艙，驚訝地問。
盛池回頭看了眼，不由自主地彎了下眼：“會吧。”
等前面那個吊艙緩慢地下墜，便慢慢輪到他們了。
整個城市連同夜景忽然便消失在了他們視線內，沒有一絲的參照物和景色，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拋在了腳下，在吊艙停下時候，尹延覺得時間也跟著暫停了。
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盛池，四目相對的瞬間，像在某種無聲的氛圍中達到了幸福的永恆。
下一秒，盛池忽然傾身，湊過來，吻了他一下。
在寂靜的吊艙中，尹延聽見盛池用低沉的嗓音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盛池經常說，但永遠聽不夠。
2、西裝
學校放假後，尹延和盛池就坐上了飛往Y國的航班。
下了飛機是許林尼安排車來到他們到了住處，盛老太太正坐在花園的藤椅上曬太陽，懷裡抱著一隻藍白，聽見聲音後起身，見尹延走進來，眼睛亮了亮：“你們來了。”
尹延看見老太太，眉眼一彎，親切喚道：“奶奶。”
老太太懷裡的藍白見到陌生人，豎成一條線的瞳孔倏地變圓，喵嗚一聲從老太太懷裡跳走，跑進屋了。
許林尼說：“老太太天天念叨你們，我看你們再不來，她都快起身回國了。”
盛池把行李拎進屋，溫聲：“我工作室也有事，就來得晚了些。”
“現在小延學校放假。”盛老太太慢慢道：“正好我們到時候一併兒回去。”
“不急奶奶。”尹延挽起盛老太太胳膊，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到時候我陪著您到處走走。”
老太太眼睛都笑沒了：“好，你餓了吧？把行李放好，我們就去吃晚飯。”
尹延：“嗯。”
晚飯是在外面吃的，許林兮
尼特意挑了一家華人中餐廳，點了滿桌的菜餚。
待菜上完後，許林尼拿起湯勺，先給老太太盛了一彎湯，問盛池：“Y國有許多好玩兒的地方，你們有安排嗎？”
“有。”盛池不疾不徐道：“我們想著先去領證。”
Y國是允許同性婚姻的，來Y國結婚也是盛池一早的打算，只是突然說出來，桌上的人都不由怔了半秒，但僅僅是半秒。
隨後，許林尼聲音帶笑：“確定了？”
盛老太太也開心：“這是一樁喜事啊。”
盛父冷靜地端起桌上茶杯抿了口茶，問：“你們把婚禮場地選好了嗎？”
盛池道：“就在教堂，小延不想大張旗鼓，只要親友們的見證就好。。”
盛父點點頭，表示認同。
晚飯結束，老太太在盛父的陪同下先回家歇息，許林尼見時間還早，便帶著尹延去前面的華人街逛逛。
其實逛街是假，許林尼是打算給尹延還有盛池訂做兩套西裝，當給兩孩子的新婚禮物。
“這家是位老匠。”許林尼說：“我和盛池父親經常在這兒訂做衣服，他們家款式新，不落俗套。”
尹延連連同她道謝。
許林尼道：“而且你穿西裝肯定好看。”
尹延莞爾，嘴上乖乖地應著許林尼的話，手指卻悄悄勾了下盛池的掌心，那隻手立刻反握回來，不輕不重地撓他指縫，還變本加厲扣住他手指。
尹延抿緊嘴，見許林尼走進店內後，才看向盛池。
“你媽媽還在。”尹延提醒道。
盛池挑眉：“誰先動手的。”
尹延眼睛慢慢彎起來，又想起什麼，道：“其實我還是第一次穿正裝。”
以前都在學校，沒有什麼穿正裝的機會。
盛池：“那一會兒穿給我先看看適不適合你。”
尹延點點頭：“好。”
“誒你們站在外面乾嘛？”許林尼回頭，見兩人站在外面，道：“進來先試試款式跟顏色。”
許林尼選了兩套，一套黑色和一套白色。
問道：“你們喜歡哪個顏色？不合適還有其他的顏色。”
盛池道：“讓小延選就好了，我都可以。”
許林尼：“你給點意見，結婚是大事……”
剛說著，包里手機響了，許林尼把衣服掛起來，對尹延道：“小延，你先試穿一下款式。”
“好。”
尹延在兩套衣服上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著黑色西裝去更衣間。
尹延進去試穿的時候，老闆便幫忙給盛池量尺寸。
老闆是位華人，見到盛池就覺得有些眼熟，量到臂長時，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是一位歌手吧？”
盛池沒否認，嗯了一聲。
老闆瞬間便知道自己認對人了，量完後，還禮貌請求地問了句能否給他孫女簽名，盛池沒拒絕，拿起筆剛在專輯上面籤上自己的名字。
“這個領結我弄得有點歪。”更衣間的門打開，尹延穿著西裝走出來，拿著領結有些束手無策。
盛池向後看去，筆尖觸在名字上，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了揚。
“哇！”許林尼接完電話進來，看見尹延換好衣物，不由得眼前一亮，走上去：“小延這套好帥啊，很適合你，像王子。”
尹延被誇得臉紅，心想也沒有王子那麼誇張吧。
不過尹延第一時間還是想看看盛池的反應。
只見盛池對老闆說道：“就按照這套款式訂做吧，我們一周後來取，謝謝。”
說完，看了尹延一眼，又對老闆說了句什麼。
老闆了然會意的點點頭。
等從店內出來，尹延看許林尼走到前面，自己慢慢放緩腳步，看了眼盛池手裡拎著的袋子，小聲問：“你怎麼買下來了啊？”
“我喜歡，以後給你多訂兩套，換著穿。”盛池說。
“我平時穿不著。”
盛池：“那就在家裡穿給我看。”
“在家裡穿正裝？”
盛池笑了：“我說的是在床上。”
尹延臉騰地紅了，咬牙道：“你媽就在我們前面……”
“怕什麼。”盛池光明正大地握住他的手：“知道自己你今晚睡那兒嗎？”
放行李的時候尹延沒去看房間，他搖搖頭：“哪兒？”
盛池唇角彎起：“肯定是在我的房間。”
“……”
*
雖然在國內每日都是與盛池睡在一張床上，但這畢竟是在盛池父母家中，被安排到一個房間的時候，尹延還是有些尷尬。
可許林尼卻好像不在乎一般，睡前特意來交代道：“這兒晝夜溫差大，你們晚上蓋好被褥，別著涼了。”
尹延忙不迭點頭：“知道了伯母，您早點休息。”
許林尼樂：“還叫伯母啊？過幾天就要改口了。”
“好了好了。”盛池走出來，說：“媽，你們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我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要休息了。”
許林尼嗔道：“行行行，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門關上，尹延鬆了口氣，盛池揉揉他還有些濕潤的頭髮，然後找出吹風機，讓人坐在床尾，插上電，給人吹頭髮：“這邊太冷了，不吹乾頭髮，會著涼。”
尹延乖乖坐著，任盛池動作。
尹延的髮絲很軟，沒一會就乾了，盛池關上吹風機，放回抽屜裡，又揉了揉他的髮絲：“好了。”
尹延抬頭，見他的髮梢也有點濕，站起來隨意地摸了一下：“你也吹一下。”
“我不用。”盛池還有比吹頭髮更重要的事兒，他說：“你先換衣服給我看。”
尹延啊一聲，有些詫異，但隨即又反應過來，盛池說的是西裝。
“我剛剛不是才穿過。”
穿了一會兒還要脫，尹延不想換。
盛池抓著他的手，眨眨眼，慢聲道：“沒看夠啊，你穿一下，讓我再看看，我要是覺得哪兒不好，還可以讓老闆改改。”
“……”
尹延看著他幾秒，抿了下唇，妥協了。
十分鐘後。
再次換上西裝站在盛池面前的時候，尹延覺得不自在極了。
尤其是盛池坐在床尾，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有那麼一瞬間，尹延都懷疑是不是穿西裝的自己不怎麼帥。
“那個……還可以吧？”尹延忍著點羞臊問，見盛池不言，抿抿嘴：“我還是脫下來。”
說實話，在房間特意穿西裝給盛池看也太彆扭了，像某種情·趣似的……
尹延低頭，手剛碰到西裝，下一秒，手腕被握住，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盛池帶到懷中，隨後又被壓在了床舖裡。
“很帥。”盛池俯身，看著他：“都不想讓你出去見人了，以後只能穿給我看。”
被自己愛人誇讚，尹延臉一點點紅起來，羞澀道：“就一套衣服。”
盛池點評道：“臀部很翹。”
尹延臉一紅，瞪圓了眼睛：“你就看這個了。”
盛池挑了挑，手撫住他的腰：“腰也很細。”
盛池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直勾勾看著他。
尹延有些不好意思挪開視線，伸手推了推，道：“我去換下來。”
“不用。”盛池低聲：“一會兒我給你脫。”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尹延腿稍稍移動了下，耳根慢慢燙起來：“你爸媽就睡在隔壁。”
尹延今晚是真不敢亂來，總感覺在別人地盤上，沒什麼安全感。
但盛池卻是回了自己家，道：“我以前來住過，你今晚叫出聲，他們都不會聽見的。”
說著，盛池還裝委屈地喊了一聲寶寶。
“……”
尹延被他這麼一喊，心直接就軟了。
他想說話又不知道再說什麼，燙紅著臉遲疑了，半晌，顫著聲道：“有，有套嗎？”
“……”盛池說：“忘買了。”
尹延忙道：“那要不明天去買了……”
他話還沒講完，盛池就捏住他的下巴，打斷他道：“我內——”
後面那個字還沒出口，尹延忙摀住他的嘴，盛池眼睛一彎，伸手抓住他的手，低聲笑了：“怎麼了？”
“不小心……把床弄髒了怎麼辦？”尹延聲若蚊吟。
盛池沒想到他是擔心這個，唇角扯了扯，下一刻，像做壞事一樣悄悄附在尹延耳邊，說：“那我墊件衣服在下面好不好。”
想到那個場景，尹延手指縮了縮，羞恥的摀住眼。
這人真的……太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