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目光垂落在季如琢帶血的手掌上,濕潤的眼尾微微一顫,頓時沒了聲。
“薑濃。”
蘇荷大小姐脾氣向來霸道,但是這會兒自知是季如琢理虧在先,語氣放的柔和了些:“事已成定局,你和傅青淮要沒這命中注定的宿命姻緣,就算如琢用一百場拍賣會將傅青淮請來也沒用呀,說到底,是你們夫妻兩口子都互相……呃,見色起意。”
她一時腦子短路,把心裡想法冒了出來。
客廳的氣氛略顯尷尬,特別是季如琢把她拽到旁邊:“別亂說話。”
“我哪裡亂說啊。”蘇荷偷偷的去看一眼薑濃秀氣挺直的身影,忽然想到什麽,唇間門溢出了疼意,那染著精致指甲的手也捂住了肚子。
“完了,我肚子疼——”
薑濃站著未動,清冷的臉色不太好。
顯然季如琢也覺得蘇荷這演技有點假,正要提醒時。
蘇荷直接丟出了個勁爆的,裝成病美人一般地撲倒在他懷裡:“如琢,我我剛才被嚇到了,哎呀,要流產了……”
……
蘇荷一口咬定就是懷了季如琢的孩子,要去醫院。
還得孩子的生父,全程陪同。
“我陪你。”薑濃替她撿起地上的大衣,舉止溫柔地給蘇荷裹上。
從她清麗側顏的表情看,似乎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還拿了車鑰匙,對愣在原地的季如琢說:“蘇荷懷孕了。”
季如琢看向懷裡裝死到底的女人,略有些無可奈何。
公寓的門被打開,寒風自外吹來,薑濃裙子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腳踝涼到刺骨,她乘電梯往下走,清晰地直直墜落感浸沒她的心頭,走出去時。
季如琢清潤的嗓音在旁問了句:“你和傅青淮之間門——”
“我沒想好。”
薑濃垂眼走向前方的車子,開門又關上,人是坐在駕駛座上,拿出手機導航醫院地址時,看到屏幕亮起了數條未接來電,還有下一秒繼續打進來的。
她面不改色點了拒接,很快傅青淮三個字就徹底消失在眼前。
……
“三哥,我掐指算了下你今晚,還是得跟我喝一杯。”
楚綏就想看傅青淮打臉的樣子,硬是要跟他同車去接薑濃,誰知道巧了不是,在新聞台中心樓下等候了近一個小時,都沒等到人。
最後他看有個操著口散裝粵語,烏發過耳的娘娘腔路過,直接降下車窗敲了敲:“薑濃認識嗎?”
梅時雨寒冬臘月的天氣下,為了保持風度還穿著極薄的精致西裝,被打斷跟人語音聊天,握著手機回頭看到是楚綏,傲嬌的嘴臉瞬間門變得平和了:“楚總。”
“我認識你?”
“訪談啊。”梅時雨提醒他。
楚綏半天才回憶起是有過一面之緣,這位既是新聞台的主持人那肯定認識薑濃了,於是狐狸眼掃了下坐在車內不言笑的傅青淮,又轉而問車外的梅時雨:“薑濃還沒下班?”
“提早走了。”梅時雨一手擋風,以免將他精心保養的臉給吹傷了,連帶粵語的口音都在寒冷的空氣裡有點咬字模糊,他說:“薑主播在醫院呢,好像是流產了……”
第44章
醫務室內。
蘇荷軟酥酥沒骨頭似的靠在季如琢懷裡, 借著大衣遮擋,懸著色澤綺麗手鐲的雪白手腕就勢探入到了他襯衫裡,先前在公寓被割傷, 沒注意有一兩滴濺到了絲質面料上,猶如朱砂紅般灼人。
她很單純地想去擦,卻被季如琢力道極柔扣住了腕間。
蘇荷抬起被妝點得明媚的眼,恰好對視上男人,她說:“我說過,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這次要沒鬧了出懷孕, 季如琢怕是不好脫身。
只是蘇荷悄聲咬耳朵說完, 目光隨之悄然地一眼又一眼的往站在門前的薑濃那邊飄去。
薑濃耐心等醫生來了, 先安排給蘇荷做檢查。
她情緒很冷靜,仿佛將一切憤怒都克制著了這副清麗的外表下, 舉止從容, 言語間也細聲細語的, 只是執意要蘇荷檢查就算了,未了,眼尾的余光如水掠過了季如琢。
靜半響。
音色聽上去清清冷冷,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前些年你煙癮重,正好也一起檢查下。”
蘇荷下意識地看向季如琢反應,腦袋瓜子驀然間生出個主意:“這家醫院副院長我熟,你聽她的去身體檢查,我到時候弄個假病歷, 說你生病了——薑濃肯定舍不得繼續生你氣。”
怕被聽去, 她極小聲。
季如琢微垂頭聽,頎長脆弱的脖頸在冷燈光下莫名有點涼,側影卻保持半抱著的姿勢未動, 抬指,懲罰似的捏捏她耳垂。
“假懷孕又鬧個假病歷,你跟你父親學商,就學了這些?”
蘇荷耳垂泛起不可忽視的微灼燙意,下意識地喃喃說:“我爸在家裡說過,我生下來所有的智商都渡給了這副好皮相了。”
沒往外說,是給她這個洛城蘇氏首富獨女留一點兒顏面。
季如琢目光落在她清晰明媚的眉眼上,倒沒有接話。
就當蘇荷以為他不會去檢查全身時,後腰被手掌非常輕柔拍了拍:“起來吧,今夜薑濃惹不得,你我還是聽她安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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