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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風就在那裡 - 第36章 chapter36字體大小: A+
     

    r36

    深夜的西雙版納,帶著一股熱帶植物的氣息。

    僻靜街角的一處庭院里,灌木錯落,流水淙淙。鵝卵石小道延伸至一座尖頂白牆的傣式宅院門口。

    駱繹脫了鞋,走進室內,大理石地板涼得沁人。

    室內裝飾金碧輝煌,到處擺滿翡翠玉石。僕人引著駱繹和燕琳到了一樓的會客茶室,高老闆正坐在紅木椅子上抽水煙。

    這位老闆約莫四十歲,戴著眼鏡,面相斯文,也沒有中年發福。

    他一手托著個大竹筒水煙袋,竹筒上端開口,下端有一個突出的空心小竹節,像樹稍分叉,那是點煙口。竹筒底裝了水,吸煙時,煙從點煙口進入竹筒,濾過水后被人吸入。

    他另一手夾著煙絲放在點煙口上,嘴巴堵在竹筒上端吸一口,煙絲燃起,筒內水聲咕嚕。

    他抬頭看一眼來人,煙霧從竹筒內裊裊冒出。

    「燕總。」

    「高老闆。」燕琳笑道,「你轉行后,過得越發悠閑自在了。」

    駱繹聽著燕琳這話,未動聲色。

    燕琳和高老闆寒暄過,介紹駱繹給他認識:「這位是歐婭採購部的新任主管。」

    高老闆看著駱繹,點了點頭。

    燕琳笑得意味深長:「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對他開口,高老闆這人最義氣。」

    駱繹短暫地看一眼燕琳,再看向高老闆,也不和他遛彎子:「高老闆,我想請你幫忙,引我去見一個人。」

    「哦?既然是燕總的朋友,能幫我一定幫。」高老闆很坦誠的樣子,「誰?」

    「袁偉。」

    燕琳面不改色。

    高老闆吸一口水煙了,看駱繹一眼,疑惑狀:「袁偉?」

    駱繹皮笑肉不笑:「兩年前他在歐婭做採購部主管,也是因為他,你和歐婭建立了合作關係,而他一下任,你就失去了競爭力。高老闆應該不會忘吧?」

    「哦,袁主管啊。」高老闆拍一下大腿,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樣子,「哈哈,那個時候啊,我其實和他不熟,不過當時為了給歐婭供貨,塞了他——」高老闆抬起手,沖駱繹做了個捻手指的姿勢。

    駱繹早有預料,淡淡反問:「換主管后,高老闆怎麼不繼續打點?」

    「我轉行了。這行盈利大,風險也大。」

    駱繹又問:「高老闆應該聽說過翠玉佛塔。」

    「干這行的誰不清楚?」

    駱繹笑一笑:「我就是那個鑒寶師。可被這佛塔害慘了。」

    高老闆頓了一秒,道:「哦,是你鑒錯了寶。」

    「沒有。」駱繹說,「我鑒的那尊是真佛塔。而且我查到,袁主管替歐婭買進那尊佛塔時,正是你做的牽引人。」

    「這個沒錯。」高老闆道,「但我們當初做的是正當生意,合規合法。我和袁主管的關係止於公事。他下任后就再沒有聯繫了。何況我早不做玉石生意,這一塊也就沒法幫你了。」

    駱繹沒再深問,知道燕琳已經跟他打過招呼,再問也無用。況且,他已經捕捉到一絲破綻。

    駱繹起身告辭,高老闆還很客氣,吩咐僕人去叫車,燕琳則留在茶室,說要和高老闆私聊幾句。

    駱繹在客廳里獨自等待,意外看見樓梯間內的照片牆,他走過去很快掃了一眼,家庭照,朋友照。

    他忽然看到照片里一雙熟悉的眼睛,眼神銳利,給人來者不善的感覺。

    照片背景是一處傣族村寨,芒果樹叢上冒出尖尖的金黃色屋頂,高老闆站在那人身旁,姿態像個下屬。

    那人——駱繹和那人在亞丁的醫院門口打過照面。

    駱繹正要掏出手機拍照,忽聽燕琳的腳步聲朝茶室門靠近,已來不及,他迅速離開照片牆,回到大廳。

    僕人過來,說車開到了灌木叢外。

    駱繹和燕琳沿著鵝卵石小道往外走。駱繹思索著那張照片所在的地理位置,然而信息太少,沒有結果。

    景洪這兒的金黃屋頂和芒果樹太普遍了。

    燕琳見他表情嚴肅,細眉輕挑,幽幽道:「原來你進歐婭是為了查翠玉佛塔,對我開口就是了,何必顛來倒去,這麼辛苦?」

    這話裡頭的幸災樂禍只有駱繹聽得出來。

    駱繹看她一眼,道:「你今天帶我來見高老闆,幫了大忙。」

    燕琳瞧著他,一時摸不準,想了想也不覺哪裡不對,她只當他在逞強,順勢回堵他:「是嘛,能幫你找到袁偉就好了。」

    她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道:「不過,你選擇跟我來,我挺意外,也很高興。」

    她話裡帶著一絲勝利者的驕傲,駱繹一瞬就察覺。

    他停了腳步,陡生寒意:「你知道我房間里有人?」

    燕琳正上車,身形一頓,她臉色凝住,暗惱失言,更沒想他敏銳到這般地步。她迅速瞥一眼手錶,時間還來不及,得拖住。

    她立即微笑著回頭:「沒,我是說——」

    話未落,駱繹掐住她脖子,猛力甩到車廂上摁住,哐當巨響。

    燕琳臉漲通紅,駱繹手背上青筋暴起,五指狠狠摳進她的脖子。

    他眼底噬血,一字一句:「你敢動她,我把你碎屍喂狗!」

    燕琳一瞬目露凶光。

    駱繹拎起她甩開,燕琳猛地摔倒進矮樹叢,她恨恨回頭,只見駱繹大步走到驚怔的司機面前,奪過他手裡鑰匙,上了車,摔上門。方向盤一打,輪胎擦地,汽車疾馳而出。

    ……

    天有些熱,周遙在肚皮上搭了一條浴巾,睡得很香。

    昏昏沉沉間聽到走廊上有人吵鬧,

    「賤.人,又去勾引男人,看我打不死你!」

    女人啼哭。

    「你他媽還有臉哭?操!說!那男人是誰?——說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

    周遙坐起身,揉揉眼睛,癟著嘴發了一會兒懵,腦袋重重的。

    一會兒拳打腳踢聲,一會兒女人求饒慘哭聲,就在她房門口。

    周遙皺了眉,眼睛還眯著,也不開燈,就摸索著滾下床,穿上拖鞋走去門廊邊,準備出去看看。

    她摸著涼涼的防盜栓,剛要把它解開,腦子裡卻忽然回想起在亞丁的那個雨夜。

    她屁股扭著高腳凳,坐在吧台邊喝牛奶,

    駱繹手搭在煙灰缸邊點一下:「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要輕易跑出門。」

    「為什麼?」她癟嘴,

    他訓斥:「你有沒有基本的防範意識?如果是歹徒呢?」

    隔著一扇門,打罵聲近在咫尺,周遙渾身竄起一陣惡寒,她猛地驚醒過來,手指瞬間從鐵鏈上移開。她跑回床邊,四處看一看判斷形勢,把床上浴巾撿起來扔椅子上,趴地上就往床底鑽,爬到一半又覺不對,趕緊又爬出來,跑到厚厚的窗帘後邊躲著。

    窗帘裡頭布料味刺鼻,

    周遙喘著氣,胸膛起伏,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幾條街道外,駱繹咬緊牙,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車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一路馳騁。

    周遙側著耳朵聽,走廊上喧鬧聲突然消失了,毫無收尾的預兆,夜就靜了下去。

    周遙更覺蹊蹺得令人窒息,唯恐窗帘后也不安全,急得團團轉,扭頭一看,窗外種滿茂密的熱帶樹木。

    周遙掀開窗帘要爬,想起他們只怕有專門剪鐵鏈的工具,還不如營造屋內沒人的假象,她轉身跑到門邊把防盜鏈解開,外頭有人靠近了,她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窗邊拉開窗戶,爬上窗檯,目光飛速搜索附近粗壯的樹枝,最近的離她也有近一米的距離。

    周遙在窗台上挪著腳步,降低重心,小貓兒一樣慢慢試探著遠近,忽聽身後傳來門卡刷門的滴滴聲。

    周遙一驚,豁出去了,飛撲到樹上去,

    樹枝樹葉劃過她的手臂,周遙痛得嘶聲,來不及喊疼便抱緊了樹榦。樹枝劇烈晃動,周遙趕緊扶住,急低聲:「別晃別晃。」

    黑夜中,房間內傳來幽幽的開門聲,吱呀~

    專業的剪刀咔擦一聲,剪了個空。

    樹木已平息下去,周遙渾身泌汗,聽見室內有人在掀東西,手電筒光一束一束切割著黑暗的空間。

    她扶著樹榦,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在樹杈間緩慢而無聲地移動,小心翼翼地挪去另一棵樹上。

    房裡的人四處尋找,找不見人,最後扯動窗帘,拉開窗戶,手電筒往樹叢里照。

    夜裡,樹葉香濃郁得刺鼻,蚊蟲飛舞。周遙雙手伸筆直舉過頭頂,抓著上頭的樹枝。

    一隻鳥飛過來,落在周遙面前的樹枝上,周遙一動不動,盯著它黑豆豆般的眼睛。鳥也不動,看著她,看了半刻,扭過頭去啄羽毛。

    光束掃了幾下,掃到那隻鳥,鳥撲了撲翅膀,但沒飛走。

    「操,人呢?」

    「沒人吧?不可能反應這麼快。」

    「可我看著她進屋的。」

    「門上防盜鏈都沒鎖,剛才那麼大動靜也不出門。恐怕不在屋裡。」

    「我盯得很緊,沒見她出去。」

    「一看就不在,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去另一個房間找。」

    「還是不對,要不在樹上找找?」

    周遙一驚,

    樓下響起激烈的剎車聲,說話人互看一眼,立刻撤走。

    周遙也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離開了,可她也不敢亂動,直到聽見房門關了,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她才大口大口地喘氣,舉起的雙手都酸痛了,緩緩垂下來。

    就這幾分鐘,周遙累得不行,在原地調整了一會兒呼吸,想再走回去,低頭一看這高度,嚇了一大跳,低低地嗷一聲,立馬坐下來抱住大樹怎麼也不肯撒手了。

    駱繹車未停穩就衝進大堂,風一樣卷上樓,跑過走廊,刷卡開門,拍開燈,就見房內空無一人。

    駱繹心頭一緊,雙手抓了抓頭,正要衝出去找,卻聽樓下汽車啟動聲。

    駱繹立即撲到窗邊往下看,見車開動,生怕周遙在上邊,他跳上窗檯就要順著樹榦跳下樓去。

    忽聽可憐巴巴一聲:「駱老闆——」

    駱繹一愣,循聲望去,周遙小考拉一樣緊緊抱著大樹,從樹榦後邊探出半截腦袋,嘴巴一癟:「我腳軟,爬不回來了。」

    駱繹的心猛地從嗓子眼落回去,臉上不知該笑該痛。

    周遙哭音:「你快點來接我。」

    駱繹一大步跨上樹杈,樹叢里窸窸窣窣。他踩著一截截樹枝走過去,終於拉住她的小手。周遙立刻回握住他,很緊,很用力,彷彿她全身的重量都信賴地交給他。

    駱繹握著她慢慢往回走。他先上了窗檯,朝她伸手。窗檯高,樹枝低,隔著約一米的距離,周遙試了試,不敢:「太遠了,我怕我上不去。」

    駱繹說:「你先把手給我。」

    周遙手伸過去,駱繹握緊了她,說:「過來。」

    樹枝晃晃悠悠,周遙抬腳,夠不到,急了:「不行——啊!」

    周遙身體突然懸空。駱繹拎住她兩隻胳膊,把她提了起來,下一秒,周遙就安全落在窗台上。

    周遙慌忙轉身爬,趕緊落到屋裡,腳底接觸地面才覺安全,她回頭看駱繹:「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腳都麻——」

    剩下的話被他胸膛堵了個嚴實。

    駱繹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摟住,大手緊緊摁著她的後腦勺。

    周遙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聽見他的胸腔之內,心臟跳動異常劇烈。

    她緩緩抱緊了他。

    駱繹無聲地抱了她很久,懷抱才鬆開一些,說:「對不起,我不該去。」

    周遙拍拍他的後背:「沒關係,我沒事。」她道,「而且我還是很厲害的。」

    駱繹低下頭,貼著她的臉,彎了一下唇角。

    周遙仰頭問:「這次去有作用嗎?」

    「有。」駱繹說,「但現在還說不清。」

    「哦。有用就好。」周遙說著,摳了摳自己的屁.股,刷刷響。

    「……」駱繹鬆開她,低頭,「怎麼了?」

    「屁.股被蚊子咬了。」

    ……

    駱繹報了警,警察調取監控后回去分析找人,酒店負責人也被帶走去協助調查。

    又找葯給她擦傷口,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消停。

    駱繹沖了個涼,到窗邊給陸敘打電話。

    陸敘在睡覺,聲音模糊:「喂?」

    「你得來景洪一趟。」駱繹說。

    「怎麼了?」那頭的人清醒了一點。

    「我們都以為這次大會燕琳只是順便過來,但現在看來,她早做了別的計劃。」

    陸敘想了想:「行。我明天過來。」

    「你能抓她?」

    「什麼?」陸敘一愣。

    「陸敘。」駱繹想起今晚在燕琳眼裡看到的凶光,壓低了聲音,「燕琳就是丹山,我確定。」

    「你有證據?駱繹,抓人得講證據!不然抓了還是得放。」

    駱繹一手伸進濕漉的頭髮里,抓著,過了半刻,冷定道:「我會想辦法。你明天儘早趕來。」

    「好。」

    「林錦炎呢?」

    「抓起來了。但他什麼也不交代。我們也不能控制他太久,到時只能放了,找人盯著。」

    「嗯。」

    駱繹放下電話,在窗邊立了一會兒,琢磨著今晚在高老闆家的情形。他無意識地拿了根煙放在嘴裡,剛要點燃,想一想,又拿下來放了回去。

    浴室里水聲嘩啦,駱繹扭頭看一眼,眼底情緒微變。

    房間沒開燈,只有浴室里的燈光,像一隻玻璃燈籠。周遙站在玻璃的另一面沖澡,身上沾著沐浴液,雙手自上而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全身。

    駱繹抿著唇,立在黑暗的窗邊看著她,一瞬不移,直到她沖乾淨了裹著浴巾準備出來。他才開了燈,坐到沙發上。

    夜已深,但周遙過了睡點,意外的興奮而多話:「駱老闆,我聽人說,雲南十八怪,三隻蚊子炒盤菜。」

    她坐在床邊,拿毛巾搓頭髮,晃著濕漉漉的小腿,纖細潔白。

    「十八怪?」駱繹盯著她的腳丫,問得漫不經心。

    「對啊,很多,我可以一個一個給你念,雲南十八怪,竹筒能當水煙袋。」

    駱繹目光往上掃,浴巾松垮地裹著她。他說:「把電吹風拿來。」

    周遙拿了吹風給他,還在念:「這邊下雨那邊曬;火車沒有汽車快。」

    駱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過來,周遙背身坐上去。駱繹把她擰過來面對自己。

    周遙孩子一樣跨坐在他腿上:「摘下草帽當鍋蓋。雞蛋用草串著賣。」

    周遙歪下頭,長發送到他面前。駱繹給她吹頭髮,手指撫摸著她的髮根,周遙舒服極了,縮著脖子笑眯眯。

    他輕輕抓著她的頭髮,她腦袋湊過去蹭蹭他的手,身子也不自覺地湊近他。他鬆開了浴袍,周遙忽覺底下某東西一劃,她身體頓時過了一陣電,僵直了,愣愣看著他。

    周遙垂下眸,偷偷瞥一眼,臉紅耳熱。

    駱繹關了吹風機,飛舞的長發落回她肩上,浴巾散落。

    駱繹把她拉到跟前,親吻她的唇。她跨坐在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親咬著,漸漸,濕漉起來。

    將入未入之時,

    她小聲問:「這麼晚了,你還有勁兒啊?」

    駱繹眼瞳一暗,握住她一沉。

    「痛!」周遙反彈要起身,被他箍住動彈不得。

    駱繹坐起身去吻她,周遙戳心戳肺。

    「嗷——」周遙癟了嘴,鼻子嘴巴皺在一起,「駱老闆,太深——嗚——」

    她在他懷裡縮成一團,心尖兒直顫。駱繹輕吻著她,用嘴唇抬起她的下巴,暗啞道:「自己來。」

    周遙一下一下輕喘著氣,慢慢蠕動,起落。起初還有些生澀,漸漸就找到感覺。

    駱繹盯著她臉上閃過的每一絲表情,迷茫,懵懂,欣喜,愉悅。

    他撫摸著她,粗糲的指肚摸一摸蚊子咬的那處小包,凸凸的,燙燙的,又移到底下,相交之處,輕揉細捻。

    「嗚——」周遙受不住,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不行了——」

    「繼續。」他似命令,似誘惑。

    她歪在他肩膀上,不肯動了:「我真的不行了——」

    駱繹側頭吻住她的嘴,翻身把她壓進沙發里。

    ……

    周遙大清早溜回去自己房間,睡了一小時回籠覺,再起床和夏總等人一道去參加玉石原料展銷會。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專程來接待,提議早餐去外邊吃過橋米線。

    他們去了景洪當地一家老字號店,正是早餐時候,店內人頭攢動。

    工作人員前去排隊買票,周遙也興沖沖跟去,專心看牆上貼著的「過橋米線的傳說」,版本很多,大意都是妻子為苦讀的丈夫送米線,以表關懷。

    駱繹不便跟去,餘光一直注意著周遙的行蹤,不讓她脫離視線。

    很快,周遙坐回桌邊,滔滔不絕講了一通米線的傳說,然後道:「雲南十八怪里就有一怪,叫做,過橋米線人人愛。」

    駱繹喝著茶水,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這十八怪她從昨晚做.愛前念到上床睡覺,又念到現在。

    如今他只覺得這十八怪曖昧得很,一提起,眼前便是她坐在他腿上吹頭髮的誘人模樣。

    蔣寒也有興趣,問周遙詳細情形,兩人興緻勃勃交流起來。

    駱繹看了他倆一眼,沒什麼表情。

    夏總則臉色不太好,摁了摁眉心:「這酒店也沒個規矩,夜裡有人打架,吵人睡覺。」

    阮助理道:「是啊,我也聽到了,一點素質都沒有。」

    「聽說你昨晚報警了?」夏總扭頭看駱繹。

    「有人拿卡闖進我房間。」

    夏總沒什麼興趣,隔了一會兒,問:「聽人說,你房裡還有個女孩。」

    周遙跟蔣寒說話到半路,住了嘴,汗毛倒豎。

    駱繹:「嗯。」

    夏總面色不悅,隱晦道:「你就算不顧公司在外形象,也最好注意點,這邊得病的人多。」

    她以為駱繹招.妓了。

    周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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