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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炮灰我罩了! - 第140章字體大小: A+
     
    第141章 這個權臣我罩了

      馬通人性,背上一沉只管撒開四蹄飛奔,卷起一片紛揚雪花。

      層層宮闕紛紛樓閣,一轉眼就已出了外人視線。陸澄如一言不發地將人拎起來,單臂挎著他縱馬疾馳,原本吊著胳膊的綁帶被他隨手甩開,空著的手緊緊護在顧藹身前。

      自幼求學苦讀詩書的當朝首輔還是頭一次被人帶著這樣肆無忌憚地狂奔,顧藹仍被點著穴說不出話,張了張口又合上,靜靜聽著耳畔的凜冽風聲。

      陸澄如的手臂始終牢牢護著他。

      少年王爺的身上遠比雪地裏的風滾熱,胸口熨帖著脊背,像是將在階上跪得冰冷的一顆心也投進熱血裏焐著,灼得他渾身血液近沸,眼中也硌了不熟悉的燙澀。

      陸澄如挾著他縱馬,過了朱紅高牆,過了重疊宮簷,終於在那一片熟悉的荒敗宮苑外收韁。

      下人們似乎早熟悉了王爺縱馬回府的張揚架勢,今日馬上多了個人也不敢覺得奇怪,匆匆伺候迎接,忙亂中倒也生出幾分難得的熱鬧。

      熱水燒好了備著,驅寒的湯藥熬出來擱在桌上,換洗的乾淨衣物在暖爐上烘暖,廚房緊鑼密鼓地張羅起了飯食。

      陸澄如不理會緊鑼密鼓忙碌著的下人,扛著顧藹一路進屋,放在了臥房暖榻上。

      顧藹:……

      那天在國子監,他居然還打過去假山下把小王爺強行拎回府去的念頭。

      被扛來扛去地扔了一路,已經多少有些適應,顧藹撐著榻沿坐穩,正要示意他幫自己解開啞穴,陸澄如卻已半跪下去。

      小王爺這些日子精細養著,原本清瘦的臉頰稍稍添了些肉,愈顯出與年歲相符的少年模樣。只是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了,臉色還顯蒼白,吊著胳膊的綁帶早不知扔去了什麼地方,讓人看著心裏便覺堵得慌。

      陸澄如低著頭不吭聲,一手牢牢按著他不准動彈,掀著衣擺挽起褲腳,拿帕子在下人送來的熱水裏浸透了,細細地替他敷上了已隱約青紫的膝蓋。

      那雙眼睛裏的涼薄鋒銳早黯了,只剩下安安靜靜的沒落躲閃。

      被那雙眼睛引得胸口發沉,顧藹蹙蹙眉,抬手去扶他肩膀,卻扶了個空。

      顧藹微怔,低頭望下去。

      小王爺仍用力扳著臉,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養的好了些的肩膀緊繃著。明明看著就是隨時準備挨訓的架勢,卻偏偏還要咬牙爭那一口氣,脖子脊背挺得直直的,閉著眼睛絕不朝要教訓他逼他讀書的惡勢力低頭。

      顧藹啞然,輕笑著俯身拉住他,把人扯進懷裏,安撫著將手覆在小王爺的頸後,打著圈慢慢按揉。

      陸燈抬起臉,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他還是頭一次這樣不聽話。

      上個世界倒也不是沒演過這樣的人設,只是那時候無論如何都知道只是做戲,聽見導演喊了“卡”也就算是演完了,自然沒什麼可擔憂的。

      可這一回卻沒人給他喊“卡”。

      人設就是囂張跋扈的,剛剛那一場戲居然還加了5分的評價分。他不擔心那些公公侍衛去皇上面前說他的壞話,也不怕皇上知道了記恨他,紈絝甚至頑劣的名聲在外頭傳得更響亮,人們更看不起他——即便很清楚考核世界要在這裏生活一世,現在的表現會直接決定未來的處境,這些小事也都無所謂。

      他就只擔心顧藹會生他的氣。

      要是顧藹也生他的氣了,不當他是個好孩子了,他就守住現在的人設,靠著蠻不講理跋扈王爺的名聲,替對方橫衝直撞出一條路來。

      也是值得的。

      顧藹揉揉他的腦袋,眨眨眼睛,指向自己的喉嚨,朝他打了個手勢。

      陸燈慢慢瞪圓了眼睛,臉上騰地紅了起來。

      全然忘了自己點過對方啞穴的小王爺手忙腳亂,從身後懷抱裏滑下來,抬手替顧藹解了穴。悶著頭就要往外上樹,被顧藹眼疾手快拉住:“聽說王爺懷恨在心,要報復我?”

      陸燈:……

      陸燈不敢動了,停下腳步,順著他的力道挪回榻邊。

      還從來沒見過小王爺乖成這樣,顧藹越發忍不住笑意,輕咳一聲:“好好拾掇拾掇?”

      陸燈:……

      小王爺的臉上燙得能煮雞蛋,向來嚴肅刻板的相爺頭一次找到了這種事上的樂趣,笑吟吟望著他:“還——不喜歡讀書?”

      陸燈:…………

      不喜歡讀書那句話是真心的。

      他向來不會撒謊,剛才問的那些尚能否認,這時候卻是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急得從耳朵尖一路紅到了衣領裏,只訥訥低頭:“顧,顧大人……”

      話音未落,頭頂卻被“啪”地輕打了一巴掌。

      陸燈被嚇了一跳,本能抬頭,迎上當朝首輔一點都不嚴肅的嚴肅神色:“叫我什麼?”

      頭上的力道根本都不疼,語氣也不凶,連板著臉的冷淡神色都一點兒也不嚇人。

      陸燈抬頭瞄著他,唇角一點點翹起來,輕抿著望向顧藹故作冷厲的神色,先忍不住彎了眉眼淌出笑意。

      顧藹還打算作勢再嚇嚇他,一張口自己卻也兀自失笑,抬手想要拉他坐下,腰上忽然一陣抽疼,忍不住咬著牙吸了口涼氣。

      “先生!”

      陸燈心頭一跳,忙去扶他:“怎麼了?我忘了先生是讀書人,那時忘了留力道……”

      “不妨事,陪先生坐一會兒。”

      因為被收的小徒弟扛著扔到馬上抻了腰這種事是絕不能說的,顧藹平淡開口,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引著他坐在榻上。

      小王爺一點兒先前的影子都沒了,乖乖順著他的力道坐下,乖乖仰著頭,眨著眼睛等他說話。

      “原本還是想訓你的。”

      被他這樣一看,顧藹的心就徹底軟下來,解了衣帶替他把胳膊重新細細吊好,輕歎一聲屈指敲他額頭:“怎麼這般衝動?無非是跪一跪就過去的事,你這樣雖說替我解了圍,可知道自己要受多少非議指點……”

      “那就讓他們去非議指點。”

      陸澄如打斷他的話,抿抿唇角低下頭,沉默片刻才又跳下榻去,扶著他靠在榻上,繼續拿熱水浸帕子給他敷膝蓋:“我聽——長輩說過,跪久了人是會傷的。”

      顧藹微怔,低下頭望他。

      “腿傷了,每年冬天都要疼,疼得厲害的時候站都站不起來。”

      陸燈低頭投著帕子,滾燙的熱水熏得手背通紅,卻依然極仔細,專注得像是在做一件極不容馬虎的事。

      “若是跪得再久,連人也傷了,毀了志向折了心志,那一個人也就跟著死了一半。活著的只是個遊魂,只是憑著余習撐著,仍做著該做的事……然後或許哪一天,到了正合適的時候,就將整條性命交付出去,換個民安國泰海晏河清。”

      顧藹心跳微快,垂在袖子裏的手下意識攥緊。

      小王爺替他將兩條腿都敷妥當,蹲在榻邊仰了頭:“先生也在等那一天嗎?”

      黑眸清亮,直直地落進人心。

      顧藹下意識屏息,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定定望著他,聲音輕緩:“澄如……”

      “我聽這個故事時,心裏就在想著……若是跪著的時候有人沖去攔著,有人陪在邊上,有人支撐相伴著一塊兒走下去,是不是要比一個人瀝盡心血,一個人日日煎熬,一個人舍生赴死要好過些。”

      陸澄如搖搖頭,沒再看他,唇角溫順安靜地翹了翹,起身端著水往外走去:“先生志向,我不敢攔,可我不要先生一個人。”

      顧藹靜坐良久,抬頭望著他,慢慢闔起眼。

      少年王爺的肩背鋒銳成一併出鞘的劍。

      顧藹被扣在了逸王府。

      皇上依然死守著懦弱怕事的人設,對著這個小皇叔也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軟弱架勢,徒勞派人去宣旨,在瑟瑟寒風裏吃了一個時辰的閉門羹,就放棄了把被當眾搶走的首輔找回來的念頭。

      當天傍晚,幾個太醫被送到了逸王府門口。

      這次的門開了,陸澄如親自迎出來,把太醫們客客氣氣地迎進了府裏。

      太醫院平日裏與世無爭,哪天乖乖喝藥的小王爺給太醫們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誰也想不到他竟還是個能一言不合搶人回府的主。來得太醫都有些忐忑,生怕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要被這位皇上都懼的小皇叔在逸王府扣下。

      年紀最大的老太醫見多識廣,只說那日見顧相爺送人過去就已猜到了後續,是幾人裏唯一不覺得驚訝的。笑吟吟隨著據說飛揚跋扈動輒舉鞭傷人的小王爺進了王府,還在背著手念叨他肩膀沒好就跑出去亂騎馬。

      小王爺居然還乖乖低頭認了錯。

      太醫們覺得更叫人害怕了。

      被軟禁的相爺沒什麼大礙,膝蓋雖然跪得血流不暢,卻也因為及時被扛了回來,沒再傷得更重,更不至於落下什麼毛病。小王爺的胳膊也養得好了不少,雖然策馬揚鞭好生折騰了一通,也沒再錯位傷重,只是夾板有些不正,又重新調了調便也無事。

      老太醫診治妥當,收拾東西正準備走,忽然被顧藹抬手攔住:“葛老留步。”

      見當朝首輔似有難言之隱,老太醫花白的眉毛挑了挑,隨手將其餘人轟出去,笑吟吟繞回榻邊:“相爺還有何事?不妨直說……”

      老太醫是顧藹親自請回來的,進宮之前在各處遊歷,不知見到過多少奇聞異事,也不知比尋常人多見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顧藹見他便發怵,卻還是勉強橫橫心,壓低聲音道:“葛老可還有——治腰的法子?在下此前不慎——”

      “相爺腰這就不行了?”

      老太醫撚著鬍子一臉的詫異,顧藹背後一緊,卻也只得硬著頭皮點頭,勉強低聲解釋:“小王爺身手太好,顧藹力有不濟……”

      ……

      老太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老太醫才留下了一遝厚厚的方子交給顧藹,反復囑咐他回府後務必日日煎服不可懈怠。

      顧藹見他說得嚴重,也只好半信半疑應了,接下方子塞進袖中。老太醫見他動作間扯到腰處仍不由輕吸冷氣,不禁撚須輕歎:“如此看來,小王爺實在心念純厚……”

      “小王爺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

      顧藹喜歡聽人誇讚陸澄如,聞言便露出笑意,眼中也透出幾分亮色:“是我見過最好的……心性純善,天資又好。無非看起來格外倔強些,其實比誰都靦腆聽話,得有人精心照看著……”

      “打住,這是相爺的事。”

      老太醫不打算聽他嘮叨,擺擺手拎拾了藥箱起身:“相爺的人,相爺不照顧,說給別人聽有什麼用?”

      顧藹微怔,下意識打住話頭。

      “我曾在野外見過一匹馬,孤零零的沒跟著馬群,卻比跟著馬群的跑的還快。看著瘦得骨頭都出來了,打架也從不服軟。”

      老太醫低頭整理著藥箱,不緊不慢說下去:“後來有個馴馬人,把它給養了。整日裏割最好的草喂它,給它刷毛洗澡,和它同吃同睡。馬養得膘肥體壯油光水滑,套上鞍韉,一扯韁繩能從人頭頂上飛過去,一腳就能踹翻一頭鬣狗。”

      顧藹聽得專注,老太醫撚撚鬍子,隨手蓋上藥箱:“可是後來,朝廷來徵兵了,那個馴馬人不捨得帶它上戰場送死,就解開繩子,叫它跑了。”

      他說到這裏就不再往下說,顧藹心頭微沉,蹙了眉稍直起身:“然後呢?那馬怎麼樣了——可跑了嗎?”

      “馬?找了人三天,沒找著,找了個斷崖跳下去了。”

      老太醫笑了一聲,拍拍藥箱上的浮土,意味深長地望了顧藹一眼:“你見他渾渾噩噩活得難受,心裏不落忍,把他帶回家好好養著……這無非是人之常情,也沒什麼不對的。”

      顧藹呼吸微摒,抬頭望過去。

      陸澄如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端著給顧藹煎好的藥,悄悄探頭往裏面望著,不知是聽還是沒聽見屋裏的對話。

      老太醫拎著藥箱往外走,朝陸澄如笑笑,又摸出包甘草糖塞給他,拍了拍小王爺沒受傷的肩膀。

      “可你都已經馴化了他——他都已經懂事了,能扛著你到處跑了,能幫你踹鬣狗野狼了,滿心滿眼都是你了。結果你連人家願不願意陪著你冒險、願不願同生共死都不問,是不是有活命脫險的辦法也不找,一揮手就不要了。”

      “這世上哪來這麼好的事?”

      顧藹怔怔靠在榻上,刻意忽略著的痛楚自心口飛快蔓開。

      老太醫沒再理他,拉著陸澄如壓低聲音絮絮叨叨,時不時飄出幾句“相爺文弱”、“克制”、“腰不能不好”的話音。

      顧藹聽得焦灼,咬牙撐身起來,挪著要下榻,被陸澄如一眼瞄見,飛撲過去扶住他:“先生!”

      少年王爺緊緊扶著他,眼裏滿是緊張關切。

      顧藹低頭望他,胸口痛楚愈盛,卻仍努力朝他溫和下神色,接過藥放在一旁,輕輕揉了揉小王爺的頭頂。

      老太醫功成身退,笑吟吟朝他一頷首,舉步離開,順手替兩人帶上了門。

      陸澄如被他手掌一碰,眉眼就柔軟下來,純黑眸底像是灑了一片晶亮星華,仰頭翹起唇角。

      顧藹心頭忽然像是被狠狠掀開了一片濃霧,落下目光朝他笑笑,展臂圈住小王爺單薄的肩背,往懷裏攏進去:“先生知錯了,對不起。”

      陸澄如是真的才到門口,剛剛老太醫說的什麼鬣狗野狼都沒能聽懂,茫然眨著眼睛抬頭。顧藹卻只是朝他笑笑,慢慢收緊手臂:“先生最近大概會有些忙,若是沒時間看顧你的功課,要記得自己多學學,晚上先生定然陪著你……”

      他都已經為將來的事盤劃計算好,再要活下來,就遠要難得多了。

      現在還不算絕路,要想找到轉機,還得多下些功夫,多鋪幾條路才行。

      *

      入夜,王府把煮好的湯圓送了上來。

      今日畢竟是上元節,縱然因為意外沒能上街賞花燈繞集市,湯圓卻仍是不能不吃的。

      不知是忘了還是刻意示威,宮中的湯圓沒送出來,是王府自己包來煮的。白胖軟糯的團子在烏黑碗中浮沉,拿調羹輕輕一攪,煮得飽飽的湯圓就破開一個小洞,細膩綿甜的芝麻流出來,和著湯一塊兒吹幾口,再熱乎乎地吞下肚去,就沁得人不禁跟著露出笑意。

      陸燈向來是只要同愛人一起就覺高興,也並不在乎沒人陪著去集市上看花燈,捧著碗吃得心滿意足。顧藹心中歉疚,暗暗許誓下一年定要帶他出去賞景,一念轉回,目光忽然一亮:“澄如,先生給你做一道菜。”

      他的腿經過針灸藥敷,淤血早就散了,下來走路也無妨。老太醫囑咐了要多運動,陸澄如眨眨眼睛,猶豫著起身讓開:“先生腿還疼麼?”

      “早不疼了,太醫說了,多虧回來的及時。”

      顧藹笑笑,揉揉他的頭髮,撐身站起慢慢活動著腿腳:“這湯圓也是能炸著吃的,當年我求學時,曾無意間見人做過……”

      小王爺養在深宮,大抵沒吃過這樣的民間小食。望著瞬間亮起來的潤黑眼眸,顧藹挑起唇角,屈指輕敲他頭頂:“去讀書,做好了便給你吃。”

      讀書是有炸湯圓吃的。

      陸燈欣然點頭,折身跑回去,翻出本書認認真真看著,顧藹含笑望他一陣,才往廚房走過去。

      今日飆戲也耗了不少心神,吃了東西就有些犯困。陸燈正一邊翻書一邊打著瞌睡,忽然聽見下人來報,說是三皇子受皇命來探傷了。

      聽下人說是三皇子,陸燈不由微訝,稍撐起身坐直:“請進來。”

      論年紀三皇子比他大些,剛及冠不久,前陣子才被皇上派去下面做事。今日才回來,就又領了這個任誰看都註定受氣的差事。

      大皇子庶出,太子是嫡長子,三皇子非嫡非長,偏偏是這一回的主角——隨著劇情的繼續發展,太子會因為受人誘惑而走入歧途,與皇上分歧漸深。而其餘皇子早已被皇上著意養廢,原本以為無人可繼的時候,三皇子卻異軍突起,成了新的儲君,最終繼承了皇位。

      皇上為人才是真正的刻薄寡恩,除了太子,對其餘皇子並無多少父子之情。三皇子自幼受打壓排擠,若非自身好強勤學苦練也早已不成氣候,對皇上也沒有半點兒的孺慕情分。

      只要讓主角順利繼承皇位,劇情線就不算是改動太大……

      陸燈沉吟著,派人去給顧藹報了個信,便著人將這位據說“溫潤淡然”、“自在灑脫”的三皇子迎了進來。

      三皇子陸梁一路趕回京城,坐都未坐就接旨來這位小叔祖府上探傷,連衣服都未換,一身的風塵僕僕饑腸轆轆。才進門行禮坐下,顧藹卻也恰好將金黃酥糯香氣四溢的炸湯圓端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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