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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師弟捅死以後 - 第105章 (1)字體大小: A+
     
    幻境破碎的刹那,一直坐在外面的林琅突然毫無征兆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周曉芸的目光微微動了動,盡職盡責地關心道:“主上,您怎麽了?”

     林琅抹乾淨了唇邊的鮮血,遺憾道:“又跑了。”

     他其實一直不是很理解沈秋庭的堅持,明明把那些人都殺掉就好了,偏偏每一次沈秋庭意識清醒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自毀。

     用自己的命換一些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的命,這種賠本的買賣反正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周曉芸聽不太懂他的意思,便站在一旁沒作聲。

     林琅也不是真的想要她聽懂,輕輕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左右過不了多久,還是會相見的。”

     他站起身來,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隨即像是沒事人一樣招呼周曉芸道:“行了,該走了。”

     這次的幻境破掉之後,終於不是那座長廊了。

     長廊消失之後,終於顯示出了白塔內部本來的面貌。

     白塔外面看著不算大,進來之後才發現另有乾坤,裡面是一圈石頭砌成的回廊,回廊兩旁擺滿了石龕,石龕中放著一些陳舊的雕像。

     沈秋庭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方才的幻境中抽離了情緒。

     為了防止林琅做什麽手腳,他將自己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麽問題了,才終於松了口氣。

     他回過神來,才終於有空關注周圍的環境。

     他一邊跟白觀塵一起檢查塔內有沒有什麽危險,一邊戳了戳白觀塵,問道:“你方才是怎麽找到我的?”

     白觀塵從乾坤袋裡掏出一隻錦囊,回答道:“你把這件東西落到我這裡了。”

     這錦囊瞧著眼熟得很,沈秋庭回憶了一下,終於想起來這是燕盡歡臨去前給他留下的錦囊。

     那天消息來得突然,所有人受到的衝擊都太大,他一時竟忘了這件東西的存在。

     這是燕盡歡給他卜的最後一卦,說裡面有他這一劫的破解方法。

     白觀塵解釋道:“裡面是進入白塔幻境中的方法。”

     他在短短的時間內跑遍了小半個秘境也沒有找到沈秋庭的影子,幾乎都要絕望了。

     幸好他最後看了這個錦囊。

     他沒有說這其間的過程,只是單單這一句話,沈秋庭就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能來到自己身邊。

     他說不上自己心裡是個什麽滋味,只能將目光落到了白觀塵手上的錦囊上。

     燕盡歡怕是早就算到這隻錦囊會到白觀塵手裡了。

     哪怕是能窺天機的天機道體,哪怕燕盡歡是千年來天機樓最有天賦的樓主,他知道的東西也太過超出這個世界的范圍。

     不過斯人已去,再說這些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沈秋庭“嗯”了一聲,將錦囊接了過來,妥帖收好了。

     往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這位故友的轉世,留著當個念想也好。

     他這兩輩子都算得上一句命途多舛,也多虧了他們家小白和這些故友的幫襯,才能平平穩穩活到今天。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問白觀塵道:“有什麽發現嗎?”

     他實力不夠可能看不出來,但白觀塵說不定能看出一些他看不出的危險。

     誰知道白觀塵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危險。”

     在這種情境下,沒有危險才是最大的危險。

     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加強了戒備。

     只是這座白塔內部好像真的沒有危險一樣,兩個人順著回廊走了一圈,也沒有遭遇到什麽襲擊。

     直到兩個人重新回到原地的時候,周圍的環境才發生了變化。

     右邊原本的石龕不知道什麽時候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扇精致的石門。

     石門上刻畫著一幅精美的升仙圖,旁邊兩闕從雲層之上拔地而起,護衛著正中間的天門,散發著隱隱約約的金光。

     上面的仙靈之氣太過明顯,幾乎不可能是魔界的東西,更像是上古某個大能的府邸。

     但這白塔是林琅引他們進來的,裡面想也知道不可能有這麽好的事。

     沈秋庭打量了門一會兒,皺了皺眉,道:“進去看看?”

     白觀塵攔了他一下:“我先進。”

     沈秋庭心中一暖,主動往後退了一步,給白觀塵讓開了路。

     門沒有關,輕輕一推就開了。

     門內的布置像是一座空曠的廳堂,在廳堂的正中間,擺著一座黑漆漆的棺材。

     沈秋庭繞著廳堂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終於把目光落到了那具棺材上。

     棺材是最普通的木質,看起來並不結實,上面的黑漆也刷得很粗糙,不少地方沒有照顧到,大咧咧地露出了裡面半朽的木頭。

     棺材上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紋,湊近了看才能看出大致是兩星花的形狀,一團一團雜亂無章地纏繞在一起,像是孩童粗劣的刻畫。

     沈秋庭不打算上手,想了想,拔出了遲明,扔到了棺材蓋上。

     靈劍和本就不夠結實的棺材相撞,棺材蓋立刻就被砸出了一道細細的裂縫。

     遲明茫茫然在棺材蓋上躺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它那個不靠譜的主人究竟想要它乾些什麽。

     它思想激烈鬥爭了一會兒,終於破罐子破摔,開始賣力地撬起棺材蓋來。

     一直佩在白觀塵身上安靜得像是一把死劍的飲雪終於忍不住,主動跳出來跟遲明一起去砍棺材了。

     沈秋庭摸了摸被飲雪出鞘的時候“不小心”削掉的一小段衣擺,摸了摸鼻子:“好端端一把劍,脾氣這麽大做什麽?”

     白觀塵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於無奈道:“你在飲雪面前欺負遲明,它不找你拚命已經是看在交情的份上了。”

     沈秋庭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能歎了口氣:“行吧,下次等飲雪不在的時候再欺負。”

     兩把靈劍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把棺材蓋撬開了。

     兩個人耐心等了一會兒,見棺材裡確實沒有什麽危險,才走了過去。

     棺材蓋已經被完全掀開丟到了一邊,裡面藏著的東西也完完整整地顯示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是一具屍體。

     屍體裹著一襲華貴的玄衣,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蒼白的臉上五官漂亮而妖異,如果不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簡直就像是睡著了,稍微刺激一下就能重新睜開眼睛。

     沈秋庭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喃喃道:“這是……我的屍體。”

     白觀塵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

     沈秋庭回過神來,迅速順著白觀塵的力道後退了一步,頭疼地揉了揉腦殼:“呸,不是我的,是魔神的。”

     雖然已經從幻境中抽離出來了,但到底浸入的程度太深,稍不注意就有些恍惚。

     或者說,這座塔內部有些問題。

     白觀塵拽著他離棺材更遠了些,認真叮囑道:“跟著我,不要離開我旁邊。”

     這一趟折騰下來他快被沈秋庭嚇死了。

     沈秋庭用空著的那隻手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沒事,我沒那麽容易被影響。”

     就算真的被影響了,他也不會乖乖讓林琅達成目的的。

     白觀塵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言不語地又把他往自己身邊扯了扯。

     這麽乾看著也不是辦法,白觀塵怕沈秋庭靠近屍體又會被影響,將他安置到離棺材最遠的角落裡不許他過去,自己上前檢查起了屍體。

     一會兒功夫不見,屍體的臉色好像紅潤了些。

     白觀塵皺了皺眉,觀察了一下屍體身上的衣飾。

     屍體身上很乾淨,除了衣服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身上唯一剩下的一塊靈玉也隨著時間流失乾淨了靈氣,變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沈秋庭被白觀塵強製留在原地,只能遠遠看著白觀塵的動作。

     他百無聊賴地待了一會兒,忽然動了動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鼻端好像飄來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以為是的傷口又裂開了,便低頭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

     傷口被包扎得好好的,並沒有什麽問題。

     沈秋庭還在斟酌血腥味的來源,鼻端的血腥味又悄悄濃了些。

     他隱約察覺到不對,立刻出聲:“小白,先走!”

     白觀塵也聞到了廳堂內漸漸濃鬱起來的血腥味,從棺材裡摸出個東西,立刻跟著沈秋庭一起走到了門邊。

     兩個人正想出去,卻發現門在他們面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沈秋庭回頭一看,見棺材正中間不知道什麽時候生出了一棵兩星花。

     花扎根在魔神屍體的心臟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順著棺材攀了出來,上面的莖張牙舞爪地在整個棺材上纏了一圈。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兩星花從屍體上長了出來,原本一如生前的屍體很快就化為了一具瑩潤的白骨。

     吸飽了血肉的兩星花生長得很快,沒多久就密密匝匝地纏滿了整個棺材,將棺材中的白骨整個掩了起來,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空氣很快就被兩星花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充滿了。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了一眼,不敢大意,手中蓄了一團靈火試探性地打了過去。

     靈火觸碰到兩星花,靜靜燃燒了一會兒,很快就熄滅了。

     兩星花不但沒有被靈火燒掉,反而整棵花都脹大了一圈。

     沈秋庭臉色不太好看。

     他附著在靈火上的靈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收了。

     這些兩星花恐怕不能攻擊。

     白觀塵見他的模樣,明白了試探的結果,低聲道:“不要跟它們糾纏,先找出口。”

     廳堂內雖然被兩星花的味道充滿了,但空氣依舊是流動的,就算沒有出口,也一定有跟外界連通的地方。

     沈秋庭應了一聲,道:“你去擋一擋這些花,我來找。”

     隨著兩星花越來越多,它們已經不滿足於待在棺材附近,而是開始循著本能向著兩個人所在的方向緩慢爬動。

     血肉,新鮮的血肉才能讓它們生長得更好。

     將後背交給白觀塵,沈秋庭利落地上了房梁。

     房梁上的血腥味比底下要淡上不少,不仔細聞幾乎聞不出來。

     鬢邊的發絲輕輕飄動了一下,弄得臉頰有些細微的癢。

     有風。

     沈秋庭眼睛一亮,開始在附近仔細敲敲打打起來。

     底下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他低頭看了一眼,見白觀塵應付得遊刃有余,便專心找起房頂上的出口來。

     他仔細在房梁上找了兩圈,才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這孔洞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一湊近就有一股濃鬱的檀香味道撲面而來。

     塔的上層是用來祭祀的?

     這個念頭在沈秋庭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就被拋到了腦後。

     上面是用來幹什麽的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想辦法出去。

     沈秋庭摸了一把匕首出來,灌注靈力進去,想要試試能不能把孔洞掏得大一些。

     白塔外面看著雖然高大雄偉,內部的用料好像不怎麽講究,沈秋庭掏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孔洞就變成了碗口大。

     照這樣下去,通過這個孔洞去到上一層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秋庭試著用匕首破壞了一下孔洞以外的地方,卻紋絲不動,好像只有從孔洞內部開始破壞才可以。

     奇怪的很。

     沈秋庭沒有法子,只能繼續開始掏洞。

     孔洞上面好像擋了一層什麽東西,沈秋庭看了半天也只能看見一片黑漆漆的影子,半點也看不見上面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他正打算想辦法把上面的東西挪到一邊去,忽然整個廳堂都劇烈震顫了一下。

     沈秋庭立刻低頭往下看去。

     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兩星花已經鋪滿了整個地面,整個地面都被兩星花的根系絞得四分五裂。

     原本結實的地面已經開始塌陷了。

     白觀塵見他看下來,一邊動手將一株兩星花攔腰折斷,一邊叮囑道:“在上面待著,不要下來!”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不知道是不是兩星花破壞了廳堂承重的部分,整個廳堂的地面頓時塌了一半下去。

     只有棺材所在的位置還完好無損。

     這些花是在逼他們去棺材附近。

     白觀塵也看明白了這一點,在跟兩星花纏鬥的過程中盡量遠離了棺材的位置。

     只是隨著塌陷程度的加重,地面很快就沒有別的落腳的位置了。

     只有被花莖死死纏繞住的棺材宛如一座孤島,在狂風駭浪中屹立不動。

     沈秋庭喊道:“先上來,這邊有能出去的地方!”

     白觀塵應了一聲,正想上來的時候,原本一直在地面上匍匐的兩星花忽然瘋了一般地衝上了房梁。

     沈秋庭嚇了一跳,往旁邊躲了一下,才避開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白觀塵臉色一變,想要上前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爬到房梁上的兩星花也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立刻從房梁上再次退回了地面上。

     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發現了問題。

     沈秋庭在房梁上待了那麽久都不見這些兩星花上來,反而一直在跟白觀塵纏鬥,白觀塵一打算上來這些兩星花也跟著上了房梁——這些花似乎在循著本能追逐靈力最強盛的人。

     白觀塵當機立斷道:“我先不上去,你想辦法出去。”

     “小心!”

     沈秋庭還想說點什麽,目光突然一變,立刻提醒了一聲。

     一株兩星花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白觀塵身後,眼看就要碰上他的脖子。

     白觀塵反應很快,飲雪劍瞬間出鞘,削掉了半朵花。

     誰知這株兩星花的目標並不是他的脖子,而是虛晃一招,迅速下移,用莖抽上了白觀塵的腰部。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白觀塵只能後退一步,避開了這次攻擊。

     好死不死,他這一避正好落到了棺材旁邊。

     像是打開了什麽不得了的開關,周圍的一切動靜忽然都停止了。

     纏在棺材上兩星花莖寸寸崩裂,將棺材裡的白骨重新暴露了出來。

     白骨睜開了眼睛。

     雖然白骨早已經沒有了眼睛,只剩下頭上兩個空空的大洞,沈秋庭就是覺得這具白骨慢慢睜開了眼睛。

     白骨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著重在沈秋庭身上停頓了一下。

     它不慎熟練地從棺材裡坐了起來,身上的骨頭髮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廳堂中顯得格外突兀。

     它將手骨搭到了棺材以外,像是在斟酌一個合適的姿勢從棺材裡爬出去。

     千鈞一發之際,白觀塵突然抬腳將白骨重新踹回了棺材裡,將被扔到一旁的棺材蓋撿了回來,重新扣到了棺材上。

     白骨懵了一下,開始在棺材裡“哐哐”砸蓋子。

     白觀塵一隻手按住棺材蓋,冷靜地對沈秋庭說:“師兄,快點。”

     沈秋庭不知怎麽的有點想笑,利落地回過頭去繼續鑿房頂。

     這一堆骨頭蹊蹺得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又從棺材裡炸出來了,還是抓緊時間為妙。

     他正在心無旁騖地掏洞的時候,忽然聽到下面又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動靜。

     咯吱咯吱……像是無數隻老鼠一起磨牙的聲音從棺材裡傳了出來。

     白觀塵察覺到不對,立刻後退了一步,遠離了棺材。

     “砰!”

     棺材像是終於承受不住,整個從中間炸開了。

     散碎的木屑掉了一地。

     白骨踏著一地的木屑從棺材中走了出來。

     它像是被方才白觀塵的行為激怒了,想也不想地衝著白觀塵抓了過去。

     沈秋庭立刻把手裡的匕首丟了下去。

     匕首的刃部磕在白骨的腕部,磨出一道淺淺的白痕,便硬生生從刀身斷成了兩截跌落到了地上。

     白骨的行動被阻攔了一瞬,頭骨扭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回過頭來惡毒地盯著房梁上的沈秋庭瞧。

     沈秋庭察覺到不妙,往旁邊躲了躲,想要躲開白骨的“視線”。

     白骨忽然伸出手,做了一個切斷的手勢。

     隨著它的手勢,沈秋庭身邊的房梁毫無預兆地斷掉了一截。

     沈秋庭罵了一聲,立刻往旁邊躲了一下。

     隨著他的動作,房頂上被他的身形擋得嚴嚴實實的孔洞露了出來。

     孔洞之上的遮擋物像是忽然移開了,昏黃的燭光透過碗口大的洞照了過來。

     隨著燭光的出現,廳堂內的陰沉氛圍好像瞬間淡了不少。

     白骨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瑟縮著悄悄躲到了陰影處。

     沈秋庭這才發現,頭頂上的孔洞好像正好對著棺材的位置。

     如果屍體躺在棺材裡……那就是屍體心臟的位置。

     他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小白,這骨頭怕上面的光!”

     白觀塵幾乎在他出聲的瞬間就有了動作,抬腳將縮成一團的白骨重新踢到了光下。

     白骨完全暴露在光下,發出了痛苦的“哢嚓”聲。

     它蹲下身來,想要爬出光所在的范圍,卻已經沒有力氣了。

     緊接著,那具瑩潤的白骨在兩個人面前一寸一寸地化為了飛灰,隻留下了一具空蕩蕩的破敗棺材。

     上面傳來的濃鬱檀香壓過了兩星花散發出的血腥味,整個廳堂忽然多了幾分不合時宜的神聖意味。

     滿室的兩星花忽然開始枯萎,沒多久就只剩下了一團枯黃糾纏的莖。

     沈秋庭目光動了動,找了一團破布把孔洞塞了起來,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白觀塵順手接了他一下,看他站穩了才松了手,問道:“怎麽突然下來了?”

     沈秋庭“嘖”了一聲:“看方才那個架勢,上面也不一定是什麽好地方。”

     白骨雖然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上面那股力量同樣也不一定是好東西。

     尤其是在那些古怪的光的力量明顯強於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

     兩個人的命都拴在這裡,不能賭。

     白觀塵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沒有什麽異議,道:“再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吧。”

     白骨已經化成飛灰了,廳堂中安全了不少,只是方才的動蕩讓整個地面都塌陷得厲害,除了原本棺材所在的地方幾乎已經沒有可以站立的地方了。

     沈秋庭低頭看了一眼旁邊地面開裂後露出的破洞,微微皺了皺眉。

     裡面是黑漆漆的一團,模模糊糊有些不太分明的光,看著應該不算太深。

     沈秋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伸手扯了一下白觀塵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白觀塵明白了他的意思:“師兄想下去?”

     沈秋庭點了點頭:“既然都塌成這個樣子了,不下去白不下去。”

     白觀塵點了點頭:“好,那就下去。”

     沈秋庭偏頭看了他一眼,奇道:“我以為你最起碼也要勸我慎重的。”

     他性子不夠穩重,往日這種突如其來的決定也有過不少,只要白觀塵在他旁邊,都會適當勸一兩句的——雖然最後往往是被他拖著一塊闖禍。

     白觀塵突然笑了一下,很認真地說:“沒關系,我會一直在師兄身邊。”

     沈秋庭的心臟被這一句話不輕不重地蟄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轉過了臉:“行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先下去了。”

     兩個人都相處這麽多年了,還跟小年輕似的說這些膩膩歪歪的話,讓他這厚臉皮都有些受不住。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從上面跳下來並不算高,只是周圍的光線有些黯淡。

     沈秋庭閉了一會兒眼睛,才勉強適應了周圍的光線。

     四面是一條長長的青磚走廊,兩旁是一個又一個或關或開的小房間,牆壁上隔了很遠才會掛一盞照明用的油燈。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潮濕氣,像是有什麽東西長久泡在水汽中發了霉,聞起來著實算不上好聞。

     白觀塵也緊跟著他跳了下來。

     沈秋庭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麽危險,便隨便指了一個開著門的小房間,問白觀塵道:“進去看看?”

     白觀塵取了一顆夜明珠放進沈秋庭的手中,點了點頭。

     門是很普通的鐵門,像是用的時日有些久了,門上多了一層厚厚的鐵鏽,稍微一動就落下一地鏽色的鐵沫。

     兩個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內是跟門外如出一轍的陳舊,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油燈,地上鋪了一地快要腐爛的潮濕稻草,邊邊角角還有不少已經沒了蜘蛛的破敗蜘蛛網飄來蕩去。

     白觀塵不太喜歡眼前的環境,卻還是忍耐著走了進來。

     沈秋庭見他的模樣有些好笑,便推了推他:“不喜歡就先出去,我看完了就出去找你。”

     白觀塵卻搖了搖頭,慢慢走到了沈秋庭的身邊,道:“沒事。”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他不想跟師兄分開。

     沈秋庭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推他出去,只是叮囑了一句:“要是不舒服早些出去。”

     白觀塵眨了一下眼睛,乖乖點了點頭。

     沈秋庭又看了一遍周圍的布置,忽然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這布置好像有些眼熟,就像是……地牢?

     他才剛想到這裡,就聽見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得,剛意識到這裡可能是地牢就被關起來了。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這見鬼的地方到處都是坑,兩個人從進來到現在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

     沈秋庭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先休息一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角落裡拎出一張瘸了腿的凳子,打算直接坐下來。

     他還沒有坐下去,忽然被白觀塵扯住了。

     “師兄等一等。”

     白觀塵抿了抿唇,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一樣,三下五除二地把凳子擦了個乾乾淨淨,還往上放了一張素淨的軟墊,才對沈秋庭道:“師兄坐下吧。”

     沈秋庭哭笑不得地重新坐了下來。

     誰料白觀塵還沒有完。

     沈秋庭坐在唯一一張乾乾淨淨的凳子上,眼睜睜看著白觀塵動手將整個房間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順便在邊邊角角都放上了防塵符,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觀塵像是終於松了一口氣,回頭看見沈秋庭正笑盈盈地看著他,白淨的臉皮忍不住紅了紅,不聲不響地回來坐到了沈秋庭身邊。

     沈秋庭卻不肯放過他,強行把白觀塵的臉掰扯到了自己面前,壞心眼地開始翻他的黑歷史:“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冥河結界見面的那一次?我睡著了之後你是不是也跟今天一樣去打掃衛生了?”

     白觀塵聽出他調侃的意思,扭過頭不想看他。

     沈秋庭卻來了勁,繼續調侃道:“不是吧,我這麽一個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就躺在那裡,你也不知道趁機做點壞事,就只是打掃衛生?”

     這世上也就他一個人這麽不要臉皮直接用閉月羞花形容自己了。

     白觀塵被他調侃得面紅耳赤,看沈秋庭還想說話,索性直接湊過去堵住了沈秋庭的嘴。

     沈秋庭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這回面紅耳赤的換成了他自己。

     白觀塵臉皮薄,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都是沈秋庭按著他親親抱抱,難得主動一回,才這個尺度居然就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了。

     兩個人紅著臉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沈秋庭率先移開了目光,撐著師兄的架子道:“那個……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就想辦法把門給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亂之下說了些什麽狗屁不通的話,白觀塵卻認認真真地“嗯”了一聲。

     沈秋庭自覺身為師兄的威嚴又回來了些許,終於滿意了。

     白觀塵在旁邊看見他紅潤了些許的唇,目光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匆匆移開了眼神。

     兩個人的氣氛正有些奇怪,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故作威嚴的輕咳。

     沈秋庭也顧不得方才的事情了,立刻警戒起來:“什麽人?出來!”

     白觀塵也抽出了靈劍。

     那個聲音等了一會兒,見兩個倒霉徒弟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終於忍不住又出了聲:“西邊牆上,有個暗門。”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了一眼,擰起眉頭,半信半疑地試探道:“前輩究竟是什麽人?”

     這聲音聽著像是個上了年紀的男性前輩,因為回聲的緣故顯得有些失真,不過語氣聽起來……好像有些耳熟。

     莫非是上一次秘境開放時被困在此地的前輩?

     沈秋庭還沒有想出耳熟的點究竟在哪裡,隔壁關著的老頭終於忍不住暴躁起來:“我是你們師父!”

     沈秋庭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白觀塵一眼。

     白觀塵顯然也沒想到能在此處見到清虛道君,愣了一下,上前按照清虛道君所說的打開了牆上的暗門。

     暗門一被打開,一扇不大的窗戶出現在了牆上。

     窗戶上隔著鐵製的柵欄,兩個房間的人並不能互相串門,只能勉勉強強看見彼此的面容。

     暗門剛打開,清虛道君的臉就出現在了窗戶上,他先是看了兩個徒弟一眼,疑惑道:“你們兩個方才在做什麽?”

     沈秋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沒什麽,我們鬧著玩呢。”

     白觀塵沒說話,在清虛道君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牽住了沈秋庭的手。

     清虛道君狐疑地打量了兩個人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終於放過了這個話題:“你們是怎麽到這裡的?”

     沈秋庭簡單說了一遍兩個人到這裡的過程,誰料說到一半清虛道君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血書?我在這裡關了許久,根本沒有寫過什麽勞什子的血書。”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他不由得想起了送到裴子均手中的假消息。

     林琅想騙他們過來,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沈秋庭思索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先把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問道:“師父,你是怎麽被關進來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清虛道君瞬間更加暴躁了:“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沈秋庭生怕他說起來沒完沒了,立刻打斷了老頭的唧唧歪歪:“師父,既然一言難盡,不妨一言以蔽之。”

     清虛道君沉默了一會兒,憋出一句話:“……林琅那個小白眼狼!”

     好了,果然是被林琅關進來的。

     沈秋庭又問道:“師父,跟你一起來的那些前輩呢?”

     當時清虛道君是跟幾個煉虛期的大能共同過來的,眼下清虛道君單獨在這裡,其他人的去向自然也需要問一問。

     清虛道君聞言歎了口氣,道:“進了秘境之後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這秘境本身的格局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只是裡面充斥著太多超出修真界范疇的力量,哪怕是九州頂尖的修士來了這裡一不小心也會折戟沉沙。

     那些跟他一起進來的老夥計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沈秋庭皺了皺眉:“師父,你知不知道林琅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清虛道君從進秘境以來就一直被關在此處,沈秋庭原本也只是隨口問一下,卻沒想到清虛道君沉吟了一會兒,還真開了口:“你們進來的時候看見外面那座塔了吧?”

     沈秋庭和白觀塵都點了點頭:“看見了。”

     清虛道君糾結良久,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這座塔是通天塔,也就是從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

     這件事只在他們這些卡在飛升之前的老家夥之間流傳,照理來講不該告訴底下這些孩子們的。

     清虛道君的靈力在四五十年以前就已經足夠飛升,卻一直沒有動靜,本來他以為是自己悟性不夠,可後來偶然間見了幾個老朋友,才發現這種情況不止是他一個人。

     不是他們不夠飛升的資格,而是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出了問題。

     飛升通道並不是意味著所有需要飛升的修士都要來到通道所在的位置才可以飛升,它在本體之外可以在九州的任何一個角落演化出自己的分/身,只要本體沒有出現問題,在九州的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修為到了頂的修士都可以被接引飛升。

     但一旦通道的本體出了問題,九州之上的所有修士就都失去了飛升的機會。

     九州飛升通道出了問題是件大事,一旦傳出去怕是從修真界到魔域都會出現大的動蕩,幾個人就把這個消息封死了,只在私下探查。

     結果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查到了這個秘境中。

     沈秋庭擰緊了眉,忍不住反駁道:“秘境中的東西怎麽可能是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

     秘境歸根結底是一個獨立於九州之外的小世界,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跟九州發生交集。如果說九州的飛升通道藏在一個秘境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荒謬。

     更何況,從他們進來白塔之後,就沒有感覺到這鬼地方跟飛升有什麽沾邊,下十八層地獄的通道還差不多。

     “的確是不可能。”清虛道君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中隱約透著幾分唏噓,“所以我們一開始查的方向就存在偏差。後來付出了一些代價……才終於查到了這裡。”

     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修士已經擁有部分類似於神的力量了,在犧牲了幾個道友之後,偏差的方向才終於糾正了過來。

     清虛道君不想多說這些事情,便接著講了下去:“這個秘境的來歷我們一開始就猜錯了,它不是神界的碎片,而是九州的碎片。”

     當年魔神滅世一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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