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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嬌和病美人 - 第49章 交鋒字體大小: A+
     
    晏行昱要去護國寺, 必然要去告知晏戟。

     他換了身衣裳,去掉了易容,讓阿滿推著他前去相府書房。

     晏戟正在桌案前看卷宗, 聽到輪椅在地面劃過的聲音, 頭也沒抬, 淡淡道:“來了。”

     晏行昱微微頷首,道:“見過父親。”

     晏戟用朱砂筆在卷宗上寫了幾筆, 才抬眸看了晏行昱一眼,他知道晏行昱無事不會來尋他,直接道:“要去哪裡?”

     晏行昱:“護國寺, 做護身符。”

     “多久?”

     “半月以上。”

     晏戟道:“年節能回來嗎?”

     “能。”

     晏戟點頭:“好。”

     晏行昱沒有和他多說, 微微頷首,正要離開時,晏戟突然道:“章嶽之事,你有沒有插手?”

     晏行昱偏頭, 眸子茫然:“父親說誰?”

     晏戟盯著晏行昱那雙一無所知的眼眸,片刻後才冷淡道:“沒誰,回去吧。今晚許是要下雪了,讓下人多添些炭。”

     晏行昱道:“是。”

     阿滿推著他離開書房, 迎著寒風回到了偏院。

     一進內室,一直沒說話的阿滿才問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章嶽?”

     “我用殿下的身體去攝政王府見過章嶽。”晏行昱邊說邊漫不經心地提筆,似乎打算再給荊寒章寫一封信,“他是在試探我是否如他所願安分守己。”

     阿滿給他磨墨,晏行昱偏頭去想要如何表達自己對荊寒章的“相思之情”,口中卻道:“若今晚下雪,我要在雪落之前去將軍府挨罵。”

     阿滿疑惑道:“為什麽不等雪落後再去,這樣不就可以讓荊寒章替您了?”

     晏行昱搖頭, 說:“我舍不得他挨罵。”

     阿滿:“……”

     阿滿目瞪口呆地看著晏行昱,不明白為什麽晏行昱在不知不覺中竟已轉變成這樣了,他恍惚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家公子還在算計荊寒章替他喝苦藥,怎麽現在連挨頓罵都不舍得了?

     就在這時,趙伯歡天喜地跑了進來,捧了個盒子:“七殿下宮裡送來的,說是務必親手交到少爺手中。”

     晏行昱一聽眼睛都亮了,忙把筆放下,讓阿滿接過來。

     將盒子打開後,裡面放了一塊已經雕好的玉,是龍鳳呈祥。

     晏行昱愛不釋手地摸著,又在盒子裡翻了翻,找到了夾在暗格裡的回信。

     信上只寫了一行字。

     「給你玉,閉嘴」

     阿滿小心翼翼地道:“公子,他……這是在嫌您煩呢。”

     晏行昱搖頭,將信疊好放在袖子裡:“他嫌我煩就不會回信,更不會送我玉了。”

     阿滿:“……”

     他家公子……是又和什麽奇怪的人互換了嗎?!

     為什麽會這麽自信?

     晏行昱收了玉,隻好不情不願地“閉嘴”,不再寫信過去了。

     他將玉收好,前去了將軍府。

     天色已晚,夜幕四合。

     晏沉晰站在將軍府台階上等了半個時辰,相府的馬車終於慢悠悠到了。

     很快,晏行昱的輪椅從馬車上緩緩滑下來,他穿的極厚,一張小臉都被寬大的兜帽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半下巴。

     晏行昱看到他,微微頷首:“兄長。”

     晏沉晰冷冷道:“我還當你不敢來了。”

     晏行昱規規矩矩道:“兄長讓我來,行昱不敢不來。”

     晏沉晰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去了將軍府,道:“過來。”

     語氣十分不善。

     晏行昱也不怕,任由阿滿將他推著跟了上去。

     晏修知和晏重深不在府上,晏沉晰將他帶到了將軍府武場後,抬手拿起一把劍,隨手朝著晏行昱丟去。

     他本以為以晏行昱的身手,一把劍肯定能接得住,只是沒想到那劍直接丟了過去,晏行昱根本沒想伸手接,反而整個身子往輪椅裡縮了縮,一副害怕的模樣。

     晏沉晰:“……”

     最後在劍險些撞到晏行昱身上時,還是阿滿伸手一把接住,抬手挽了個劍花,又隨手丟了回去,正好落在兵器架上。

     哐當一聲響。

     晏沉晰面無表情和晏行昱對視半晌,才道:“你的身手,跟誰學的?”

     晏行昱搖頭:“我沒跟誰學……”

     他還沒說完,晏沉晰就沉著臉打斷他的話:“沒跟誰學你能和重深交手?沒跟誰學你那招招都往別人脖子上招呼?!今日驚蟄處演武場之事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晏行昱說完後面的話:“……寒若寺武僧常年習武,我閑著無事便每日去看。看久了就會了。”

     晏沉晰:“……”

     晏沉晰不可置信地瞪著他:“誰家習武看久了就會?”

     晏行昱疑惑道:“我啊。”

     晏沉晰:“……”

     晏行昱解釋道:“我的腿醫治好也才一兩年,能走也是近幾個月的事。只是我身體底子太差,和二哥交手那幾招已是極限,若是再多一招就不行了。”

     晏沉晰還是瞪著他,掙扎了很久,才艱難道:“若是被爹知道你光看著都能學成那樣,他定會把重深罵個半死。”

     晏行昱不解:“為什麽要罵二哥?”

     晏沉晰說不出來,他和晏重深兩人自小在晏修知手下操練,每日早出晚歸習武多年才得今日的身手,而晏行昱卻只是用眼睛看,再練了幾個月,那身手就能和晏重深打個平手。

     但凡一個習武之人知曉,恐怕都要對這樣的好苗子扼腕不已。

     晏沉晰歎了一口氣,沒再比他,他道:“你寧願隱瞞癱腿也要歸京,到底為了什麽?”

     晏沉晰知曉他的腿傷是假的,卻還是為他隱瞞,因為這個,晏行昱對他也沒有對其他人的警惕,乖乖地說:“我只是不想被困在雀籠一隅,碌碌無為度過一生。”

     這句話他也曾對國師說過。

     晏沉晰怔然看著他,許久後才道:“難道京城不算嗎?你不想被困在寒若寺,卻甘願投入這泥沼般的京都城?天下之大,哪裡不算一隅?”

     “我說了。”晏行昱盯著晏沉晰,聲音又緩又輕柔,“我不要被困在任何地方,誰若是想將我當金絲雀,我就先啄瞎他的眼睛。”

     晏沉晰快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行昱,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做。”晏行昱微微仰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只是在做自己。”

     晏沉晰說不出話。

     “你大可以將我腿已痊愈之事告知陛下,畢竟你是驚蟄衛統領。”晏行昱伸手輕輕握住晏沉晰的手腕,聲音輕柔,“不要擔心,我不會因為這個怪你。我們各為其主,就算輸了,誰也怨不得誰?”

     “各為其主?”晏沉晰訥訥道,“你奉誰為主?”

     晏行昱卻笑了:“反正不是兄長效忠的那位。”

     晏沉晰倒吸一口涼氣,他反抓住晏行昱的手,厲聲道:“你不要命了嗎?!”

     “他就是因為要命,才會如此啊。”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晏重深的聲音。

     對峙的兩人偏頭看去,那晏重深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此時正拾級而下,笑容溫和地看著兩人。

     晏行昱大概知道晏重深已經認出了他,也沒隱瞞,微微頷首:“二哥。”

     晏重深走上前,抬手摸了晏行昱的臉蛋一下,笑著道:“今日那場比試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弟弟,比為明那個小蠢貨好太多了。”

     晏沉晰冷冷道:“你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晏重深歪坐在晏行昱的輪椅上,將木質的輪椅坐得吱呀一聲,好像要散掉了。

     晏重深也不管,淡淡道:“大凶之煞衝撞紫微這麽大的罪過,你覺得聖上會容忍他到何時?哥啊,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那麽天真啊?”

     晏沉晰被噎了一下。

     晏重深懟完晏沉晰,立刻低下頭,眸子彎著對晏行昱道:“行昱啊,我們家大殿下文武雙全德才兼備,你考不考慮換個主子啊?”

     晏行昱笑著說:“我要想想哦。”

     晏重深道:“我們大殿下十分有錢,要多少金子就給多少金子。”

     聽到這話,晏行昱有些蠢蠢欲動。

     晏沉晰忍無可忍道:“夠了!你們將此事當成兒戲嗎?!”

     兩人不吭聲了,但手卻還在那不知所雲地比劃著。

     晏沉晰:“……”

     晏沉晰簡直無力了,他一指外面,徹底不管了:“給我滾出去說。”

     晏重深一聽,立刻從輪椅上跳下來,推著晏行昱健步如飛地滾了。

     晏沉晰:“……”

     晏重深送晏行昱回相府,一路上都在稱讚自家大殿下,說我家殿下怎麽怎麽英俊威武,殺伐果決,怎麽怎麽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晏行昱聽得很不是滋味,他也想稱讚他殿下哦。

     回到相府後,晏重深還在認真地說:“考慮一下吧,這皇位遲早是我家大殿下的。”

     晏行昱:“……”

     他還真敢說。

     晏重深將他送回偏院後,又溜達著前去拜訪晏戟了。

     晏行昱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灰暗的天邊。

     阿滿在一旁小聲說:“公子,您到底在想什麽?”

     他問的是晏行昱為什麽要和晏重深說這麽多廢話,但晏行昱卻理解錯了。

     晏行昱道:“我在想殿下啊。”

     阿滿:“……”

     真是見了鬼!

     ***

     在晏行昱入睡前,雪都沒有落下來,他手中捏著信,裡面全是長篇大論稱讚荊寒章的,只是這回他沒有再給金子。

     哪有自己寫信“自己”看信還要給金子的呢?

     晏行昱心想,然後心安理得地捏著信睡著了。

     翌日一早,晏行昱從七殿下宮裡那熟悉的床榻上醒來,外面的雪已經落了厚厚一層。

     江楓華在外面喚他:“殿下,您醒了嗎?今日有策論考較,陛下也會過來,咱們要提早去的。”

     晏行昱一聽,慢吞吞地撐著身子起來,道:“我醒了。”

     江楓華在外面這才松了一口氣。

     今日南書房的策論考較皇帝本來是不過去的——他被章嶽一事鬧得焦頭爛額,整個朝堂之上連個能出主意的都沒有,吵得他更煩了。

     這次前來南書房,是林太傅說七殿下這段時日進步飛快,連《大學》都能看懂了,皇帝這才忍著心煩過來一趟。

     晏行昱過去的時候,其他三位皇子已經規規矩矩坐在那背書,看來極其害怕皇帝。

     林太傅身上的毒已被魚息拔除,此時臉上已沒了將死之色,他看了晏行昱一眼,示意他坐下。

     晏行昱乖乖坐下了。

     上完了早課後,皇帝下了朝就趕了過來,特意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到底進步多大。

     晏行昱是個極其喜歡察言觀色的人,哪怕是再隱蔽的偽裝,他也能從表情神色看出點真實來,但皇帝自從見了“荊寒章”後,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破綻。

     這根本就是個寵溺兒子,挑不出絲毫毛病的好父親。

     若不是知道內情,晏行昱恐怕會被皇帝的偽裝給騙過去。

     皇帝伸手摸了摸晏行昱的頭,笑著稱讚道:“聽林太傅說你有了不少長進?”

     被他撫摸的地方,晏行昱隻覺得渾身發麻,險些不受控制地甩手打開他的手,但他還是控制住了,笑著道:“沒什麽長進,只是這段時間總是和行昱一起玩,他念叨了幾句我記住了而已。”

     荊寒章總是往相府跑的事,整個京都城人盡皆知,若是再遮遮掩掩怕是會讓皇帝起疑心,索性直接說出來,正大光明。

     皇帝道:“哦?行昱?聽說他的確聰明,你們能玩得來是再好不過了。”

     晏行昱一笑,沒說話。

     兩人各懷鬼胎,誰也看不出對方的偽裝。

     很快,林太傅布了今日的策論題目。

     「整飭撫兵」

     晏行昱掃了一眼,視線看向一旁慢悠悠品茶的皇帝。

     這就是在變著法地讓眾人提出對章嶽一事的解決法子。

     晏行昱低頭無聲笑了笑,一旁的五皇子許是瞧出了這道題的意思,現在都在咬著牙微微發抖了。

     晏行昱沒表現出什麽來,畢竟在皇帝和眾人眼中,他就是個隻知玩樂的草包。

     他抬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全篇都是“那就撫唄”,只是在字裡行間,有意無意地添加了一些仿佛是隨手寫下的神佛之談。

     比如魂歸故裡,比如落葉歸根。

     這篇策論瞧著根本不像是正經皇子寫的正規策論,而像是胡亂宣揚佛禪之事的的野狐禪所寫。

     他飛快寫完,落了個張牙舞爪的款,便將筆一扔,做足了荊寒章不可一世的氣派。

     見他寫完,林太傅上前看了看,只看了兩行眉頭就皺了起來。

     皇帝看到林太傅的眼神,挑眉道:“如何?”

     林太傅將紙拿起來晃了晃,等墨跡幹了才遞給皇帝,如實道:“不如何,不知所謂。”

     皇帝笑了笑,將紙拿到眼前細看。

     林太傅本來以為皇帝看了一行就要勃然大怒,沒想到他竟然仔仔細細將那片鬼畫符一樣的策論看完了。

     看完後,皇帝將策論放下,詫異地看向晏行昱。

     晏行昱有些害怕地討饒道:“父皇,兒臣盡力了,別再罰我抄書了。”

     皇帝盯著他的臉,發現那張臉上還帶著點懵懂的稚氣,以及生怕再被罰抄書的害怕。

     皇帝看著看著,突然大笑起來,他拊掌稱讚道:“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此言一出,整個南書房的人都驚住了。

     晏行昱故作不知:“父皇,您是不是氣糊塗了?”

     “哈哈哈。”皇帝道,“朕只是在高興。”

     他說罷,拍了拍晏行昱的肩膀,道:“寒章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麽獎賞,說出來,朕都應了。”

     整個南書房的人滿臉呆滯,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

     那草包到底寫了什麽,竟然能讓皇帝這麽歡喜?

     林太傅也有些詫異,他又拿起那策論看了半晌,依然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但晏行昱卻知道,皇帝之所以會歡喜,是因為他從那神神叨叨的策論中,知曉了要如何處理章嶽一事。

     現在攝政王是枉死的傳言傳遍四境,若是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就必須證明章嶽並非是為攝政王伸冤。

     能讓苦等攝政王多年未果的王府家臣在千軍面前,縱身躍下高牆的緣故有無數種,最好的一種便是迎接歸京亡魂。

     無數馬革裹屍的將士生前所願,不過戰死沙場後能魂歸故裡,而不是被困在戰場上成為孤魂野鬼。

     晏行昱看到皇帝這副高興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佯作茫然,見到皇帝要給他獎賞,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追問道:“那兒臣想提什麽都可以?”

     皇帝笑道:“君無戲言。”

     晏行昱這才眯著眼睛道:“兒臣想去護國寺一趟。”

     皇帝道:“護國寺?”

     “是啊。”晏行昱道,“這些策論上的話,都說晏行昱總是在我耳邊嘮叨我才記住了,雖然不知道好在哪裡,但父皇說好那肯定是好的,我昨日聽聞他要去護國寺一趟,剛好兒臣想要前去為父皇供個長明燈。”

     皇帝被晏行昱哄得心花怒放:“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罷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一直到年前都可以不來南書房上課了。不過若是出城,定要帶好護衛。”

     晏行昱道:“多謝父皇。”

     皇帝又摸摸他的頭,帶著策論笑著離開了,也不管其他幾個兒子有沒有完成。

     眾人面面相覷,就連林太傅也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晏行昱絲毫沒管其他人古怪的視線,淡淡道:“太傅,我是不是能下課了?”

     林太傅猶豫了一下,才道:“那策論……是何意?”

     晏行昱歪著頭,奇怪道:“我也不懂,就隨便寫上了,父皇到底看出什麽來了?”

     林太傅:“……”

     你問我?

     江楓華整個人都呆了,反應過來時晏行昱已經出了南書房,他忙跟了上去:“殿下!”

     晏行昱走出南書房後,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是打算讓荊寒章也一起去護國寺,沒想到竟然直接撞上了,也省得他再尋其他法子。

     聽到江楓華的聲音,他停下步子,道:“怎麽了?”

     江楓華似乎有什麽想問他,但又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只能乾巴巴道:“您要去護國寺?”

     “是啊。”

     江楓華試探著道:“我能隨您一起去嗎?”

     晏行昱偏頭看了他半天,就在江楓華以為自己被看出點什麽來時,晏行昱突然笑了,他道:“當然。”

     江楓華這才松了一口氣。

     晏行昱說去護國寺就去,回去讓人飛快收拾了一番,打算在相府的馬車出京都城時追上荊寒章。

     在換衣裳時,晏行昱無意中感覺到衣襟裡好像有什麽東西,他皺著眉將衣襟掀開,把那東西扒拉了出來。

     那是自己昨日寫給荊寒章的信。

     被荊寒章貼身放在了衣襟中。

     晏行昱看著那皺巴巴的紙半晌,不知怎麽,臉突然有些紅了。

     很快,晏行昱帶著江楓華出了宮,直接前去相府。

     相府門口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了,阿滿滿臉苦哈哈地站在馬車旁,任勞任怨地伏小做低。

     “是,是是是,我家公子真不是個東西。”

     “對對對,您說的沒錯。”

     “是啊是啊,他不是故意的,我家公子也不知道要連抄十五日佛經啊,您息怒。”

     “……”

     晏行昱:“……”

     晏行昱上前,重重咳了一聲,阿滿被罵得暈頭轉向,無意中掃見他,立刻眼淚汪汪:“公……”

     晏行昱:“咳。”

     阿滿這才瞧見一旁的江楓華,立刻改口:“殿下!”

     晏行昱點頭。

     在馬車中罵罵咧咧的荊寒章聽到聲音,立刻將簾子一甩,不耐煩地瞪了過來,滿臉寫著“你還有膽子敢過來?!”

     晏行昱好脾氣地衝他笑了笑。

     荊寒章不耐道:“笑什麽笑?!我看起來很好笑嗎?”

     江楓華見狀差點一口氣嗆死,他還頭一回看到有人敢這麽和七殿下說話。

     晏行昱還在笑,道:“別生氣。”

     荊寒章怒道:“你也知道我會生氣啊?!”

     江楓華小心翼翼窺著“七殿下”的臉色,見他竟然滿臉笑容,看起來真的完全沒有被人挑釁的怒火。

     江楓華歎為觀止,終於對這個丞相公子另眼相待。

     晏行昱和江楓華吩咐了一句,直接踩著馬凳,撩著車簾便進去了馬車。

     荊寒章還在為十五天的抄佛經而生氣,但又因為事關護身符他又不好糊弄,只能氣咻咻地生悶氣,生平頭一回決定乖乖抄佛經。

     晏行昱進來後,直接坐在了荊寒章身邊,熟練地扯著他的袖子,彎眸道:“殿下別生氣,我也隨您一起去護國寺。”

     荊寒章雙手環臂,正想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聞言一愣,蹙眉道:“你去?你去做什麽?”

     晏行昱道:“我去抄書啊。”

     荊寒章:“……”

     荊寒章立刻心花怒放,直接將袖子往晏行昱手中塞,讓他拽,使勁拽,拽著袖子咬都不成問題。

     片刻後,馬車悠悠朝著城外而去。

     直到離開了京都城,荊寒章才道:“你又在宮裡做了什麽?”

     現在皇帝因為章嶽的事煩得不可開交,不可能會放他出京都城亂玩。

     荊寒章知曉晏行昱的能力,八成是他做了什麽所以才能順利出京都城。

     晏行昱也沒隱瞞,將自己所寫的策論和荊寒章一一說了。

     荊寒章聽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你竟然……”

     晏行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林太傅都沒看出來問題的策論,荊寒章竟然聽了一遍就理解自己了意圖。

     晏行昱恨不得往他懷裡撲。

     “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傳來大皇子封王的旨意了。”晏行昱拽著荊寒章的袖子胡亂往自己手指上纏,隨口道,“護送十幾年前身死的攝政王骸骨歸京,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荊寒章好半晌才道:“你確定皇帝真的會用這個緣由?攝政王死在戰場上十幾年了,當年生還的副將說他是屍骨無存,搜遍戰場都尋不到他的屍身。現在過了這麽多年,突然說我大哥尋到骸骨,天下人可信?”

     晏行昱淡淡道:“不管天下人信不信,皇帝心安即可。”

     荊寒章還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沒事的。”晏行昱拽了拽他的袖子,道,“章嶽已死,若不給皇帝一個解決此事的法子,他恐怕會將氣撒在當時剛好歸京的大皇子身上。這樣事情不但解決了,大皇子還封了王,一舉雙得。”

     荊寒章木然看了晏行昱很久,才低聲道:“你是想幫我大哥嗎?”

     晏行昱手指一抖。

     荊寒章察覺到他臉上的神色,無聲歎息道:“我說過了,不想你因為我攪和到京城這趟渾水裡來,若是被發現,我保不住你。”

     “我、我不會被發現的,反正那策論是殿下的身體寫的,我就是怕皇帝會亂想,才想讓殿下來護國寺避一避風頭的。”晏行昱有些茫然看著他,“我做錯了嗎?”

     荊寒章對上他全是水波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立刻道:“沒有,你沒做錯。”

     晏行昱眸中水波更重,他訥訥道:“可是殿下……好像並不開心。”

     荊寒章:“……”

     自己只是不想他為自己的事操心!

     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

     荊寒章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天生就不會對別人的好意產生相等的回饋。

     晏行昱幫他,他卻絲毫沒有給他該有的反應,比如感謝比如歡喜。

     他給晏行昱的,從來都是理性的判斷和肅然的製止。

     明明這樣是最理智的,最對的,但卻像是往燒得烈烈的火焰上直接澆了一盆冷水。

     晏行昱都被自己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給澆蔫了。

     荊寒章難得又開始反省自己。

     晏行昱覺得很難過,他坐在那攪著自己的手指,本以為荊寒章會立刻來哄他,但左等右等等來的只是一陣沉默。

     他更難過了,還是想要引起荊寒章的注意,訥訥道:“殿下,我、我馬上要難過了。”

     荊寒章剛剛反省好自己就聽到這樣一句話,嚇得他頭髮都差點豎起來。

     他立刻道:“你先別難過!”

     晏行昱一聽,立刻收起了難過,仰著頭眼巴巴看著他。

     荊寒章正色道:“你幫我大哥,我很高興,是想給你我全部金銀珠寶的高興。”

     對晏行昱這種人,直接表達高興根本讓他感覺不到這種情感的程度,所以荊寒章找了個量詞來形象表達。

     果不其然,晏行昱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在晏行昱看來,“全部的金銀珠寶”這個詞,就是他此生聽到過的最滿最多的程度詞了。

     荊寒章的高興拿這個一類比,晏行昱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所做的事得到了感情上的回報。

     晏行昱一高興,就開始翹腳,他甚至有些羞赧地說:“這、這麽多啊?”

     荊寒章也是頭一回這麽直白,被晏行昱這個反應帶的,他也有點臉紅。

     荊寒章乾咳一聲,道:“但是這樣太冒險,下次你別這樣了。”

     晏行昱也知道荊寒章是為了自己好,乖乖點頭:“好。”

     荊寒章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早上荊寒章在發脾氣,那藥阿滿沒給端給他喝,便拿個小爐子在馬車上溫著。

     荊寒章現在心情好,便主動拿過來藥碗喝藥。

     晏行昱坐在一邊,看著荊寒章皺著眉頭喝藥,有點心疼:“是不是很苦啊?”

     荊寒章苦得都要蹬腿了,一飲而盡後對上晏行昱擔憂的眼神,他乾咳一聲,故作淡然道:“苦什麽啊,一點都不苦,你殿下還能再來三碗。”

     晏行昱眼巴巴看著他,眸中全是崇敬。

     他想誇人,但身上又沒帶金子,隻好將誇讚寫在了眼神裡,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荊寒章。

     荊寒章被他的眼神看的差點就喊阿滿來給他再送三碗藥了。

     兩人就這麽一路到了護國寺,下了馬車時,已是午後了。

     護國寺在半山腰上,雪天路滑,荊寒章的侍從抬著頂轎子,將“不良於行”的荊寒章給送上了山。

     護國寺的僧人已經得知消息,前來相迎。

     偌大個古刹仿佛隱於山林之間,一呼一吸皆是雪後的清冽,晏行昱推著荊寒章跟著僧人前去後院廂房。

     護國寺常年香火旺盛,廂房雖然算不上簡陋,但對於荊寒章來說卻比相府那破茅草房好不了多少,他眉梢間寫滿了嫌棄。

     兩人廂房緊挨著,僧人將他們引去後,行了個禮,告知要每日卯時前去大殿誦佛跪經,便躬身退下了。

     荊寒章坐在輪椅上,直接把腿翹起來,冷笑一聲道:“每日卯時起?那晚上索性不要睡了。”

     晏行昱道:“我到時候會叫殿下起來的。”

     荊寒章哼了一聲,也沒再抱怨了。

     將眾人安頓好,又吃了一頓素齋後,便到了晚上,荊寒章也終於知道了晏行昱所說的“叫殿下起來”是什麽意思了。

     荊寒章駭然看著抱著枕頭往他榻上扔的晏行昱,愕然道:“你什麽意思?”

     晏行昱乖乖地說:“給殿下暖床。”

     荊寒章:“???”

     荊寒章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心疾給吸犯了,他拍著心口緩了緩,才怒道:“什麽暖床?別學了什麽詞就瞎用!”

     “哦。”晏行昱小心翼翼看他,“這句話不該說,殿下是不是要我金子?”

     荊寒章:“……”

     荊寒章要被氣死了,他一指外面,道:“回你房間去睡。”

     “不行啊。”晏行昱有些苦惱,“在陌生地方睡我睡不著。”

     荊寒章咆哮道:“在我身邊睡你就能睡著了?”

     說什麽玩笑呢?!

     他本是隨口懟一句,沒想到晏行昱竟然點點頭:“對。”

     荊寒章:“……”

     晏行昱道:“我在殿下身體裡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這次換的時間太長,我若是再睡不著,怕是會損害殿下身體。”

     他說完後,為了不想給金子,換了個說法,認真地說:“我是為了殿下的身體著想。”

     荊寒章:“……”

     這理由太過驚世駭俗,荊寒章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怎麽反駁,迷迷瞪瞪地就讓晏行昱爬上他的床。

     暖床。

     入了夜,荊寒章渾身僵直躺在床沿外側,恨不得直接翻身滾到地上去睡。

     晏行昱側身躺在旁邊,伸著腳往荊寒章腳上蹭,他大概有些困了,眯著眼睛含糊地說:“我一到冬日就手腳冰冷,殿下冷不冷?我給您暖一暖。”

     荊寒章:“……”

     晏行昱將七殿下溫暖的身體往旁邊靠,還想要伸手去給荊寒章暖手。

     荊寒章徹底忍不了了,直接伸出手,威脅道:“你要是敢把爪子伸過來,我就打了啊,真下手打,打了你可別叫疼。”

     晏行昱說:“我只是怕殿下冷。”

     荊寒章:“你殿下不冷!”

     晏行昱:“可是……”

     荊寒章說不過他,隻好騰地一下坐起來,將晏行昱好不容易暖熱的被窩又給弄涼了。

     “阿滿!”

     很快,阿滿跑了進來:“公子?殿下?”

     荊寒章冷冷道:“去給我弄一堆湯婆子來,快去。”

     阿滿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去了。

     沒一會,阿滿將灌了熱水的湯婆子塞到了被子裡,小心翼翼去看晏行昱的臉色。

     晏行昱看起來有點不高興,荊寒章卻一改方才的勃然大怒,興致勃勃道:“再給我添床被子。”

     阿滿又添了被子。

     整個被窩裡溫暖一片,恍如暖春,荊寒章側著身子瞪晏行昱,道:“還冷嗎?”

     晏行昱悶悶道:“不冷了。”

     “不冷了你還不睡覺!”

     荊寒章像是個常勝將軍一樣,得意洋洋地耀武揚威。

     晏行昱不吭聲,將自己埋在被子裡,睡了。

     荊寒章覺得此次交鋒,自己略勝一籌,高興地縮進溫暖的被子裡。

     只是睡著睡著,他恍惚間突然意識到。

     自己這場交鋒看似贏了,但好像輸了什麽……

     輸了什麽呢?

     荊寒章左思右想想不通,隻好氣咻咻地翻了個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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