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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我在深淵等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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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深淵等你 - 第18章字體大小: A+
     
    時長風在商場主要負責巡邏工作,且被安排在人流最大的一樓巡邏,解決一些糾紛和突發事件,時不時還要搭把手幫忙搬點東西。忙的時候忙斷腿,閑的時候倒也可以陪簡淮聊聊天。

     簡淮剛來商場時十分不適應,還沒開門前,領導訓話和交代任務時還好,時長風和同事們站成兩排,簡淮就抱臂靠牆站著,冷冷地看著他們,看起來十分酷。

     待商場開門,陸陸續續有顧客上門後,簡淮便開始沉默著移動位置,避讓那些見不到他的客人,免得被人從身上穿過去。

     又過了一會,到了中午,顧客不再是三三兩兩的,經常是一大群一大群人一同湧入商場,這些人目標大都是高層的美食區,但都要經過一樓。

     原本還在避讓的簡淮漸漸地退到角落裡,頭髮有些凌亂,之前的冷酷帥氣已悄然不見,剩下的只有硬撐著的氣勢和茫然無措。

     不是他不想避開,是商場中午的人實在是太多,一樓進進出出的人太多,氣味紛雜,簡淮的嗅覺太過靈敏,這樣人擠人的情況實在令他慌亂。

     一般人想要避免碰撞,除了自己小心外,也是靠其他人避開自己的,只有雙向的躲避才能防止衝撞。

     人們看不到簡淮,僅靠簡淮單方面閃躲總會有來自左側、右側以及後方的漏網之魚,時不時就有人從簡淮站立的位置穿過去。

     簡淮一開始還在努力躲開人流,後來就放棄了。

     他找了角落抱膝坐在牆邊,偶爾有人從他身上走過去,簡淮也不躲了。

     時長風幫忙搬貨回來就看到簡淮下巴抵在膝蓋上,坐在角落裡自閉。他頭髮亂翹翹的,目光發直,有個顧客正站在他旁邊打電話。這位顧客打電話時來回踱步,時不時穿過簡淮,簡淮也懶得動。

     時長風看了眼監控,走過去站在簡淮身邊,攔住那位顧客前進的腳步,還打開對講機的公共頻道,時不時就有對話傳來,聲音很大。

     顧客跑來這裡打電話就是求個安靜,見時長風在牆角礙事,瞪了這位保安一眼,舉著手機走到旁邊的安全出口打電話去了。

     簡淮抬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時長風,又默默地低下頭不動。

     時長風調小對講機的音量,用身體擋住商場監控,借機遞給簡淮一瓶礦泉水。

     “喝口水。”時長風小聲地說道。

     簡淮接過水,礦泉水落入簡淮手中的瞬間,監控就拍不到這瓶水了。

     “謝謝。”簡淮喝了口水,有點甘甜的礦泉水濕潤他乾咳的喉嚨,讓他有些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餓不餓?”時長風盡量不動嘴唇,小聲地說道。

     簡淮才過18周歲,正是新陳代謝旺盛的時候,怎麽吃都會餓。更何況這一上午他精神緊張,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但他不是會訴苦或賣慘的性格,就算餓得饑腸轆轆,也只是微微點頭道:“有點。”

     商場規定保安上班時不允許帶手機,不過時長風還是偷偷將手機放在衣服裡側口袋裡,調成靜音模式。零組工作性質特殊,時長風隨時有可能接到任務,必須保持手機24小時通暢的。

     時長風飛快地看了眼監控,側過身體,掏出手機點外賣,同時問道:“想吃什麽?”

     “我不挑食。”簡淮道。

     時長風便多點了些種類,盒飯、卷餅、漢堡,反正簡淮這個年紀,多吃一點也不會胖。

     時長風選擇商鋪都在商場內部,沒過一會外賣就送到了。他接過外賣後,與簡淮跑到安全出口的樓梯間中,在監控死角將一兜子外賣遞給簡淮。

     這時時長風的對講機喊了起來:“28號時長風,人呢?”

     “我要去工作了,你不要亂跑,盡量在監控能夠拍攝到的位置活動,這樣我起碼能通過監控找到你。”時長風囑咐道。

     說完他飛快地跑出樓梯間,趕向工作崗位。

     簡淮看了會他的背影,坐在樓梯上吃起午餐。

     商場很少有人走樓梯,大都是乘坐電梯,樓梯間還算安靜,簡淮還蠻喜歡這裡的。

     他打開一個漢堡,咬了口,皺皺眉頭。簡博翰很少吃外食,一直請鍾點工來家中做飯,簡淮基本沒吃過外面的快餐,不太適應漢堡的味道。

     放下咬了一口的漢堡,簡淮先把卷餅吃掉,又吃光了盒飯。他摸摸肚子,連吃兩份已經吃飽了。

     可是簡淮很少有剩飯的習慣,簡博翰一直教育他不要浪費糧食,未來可能會出現食物緊缺的情況,不能養成不良習慣。

     於是他皺著眉頭,將咬了一口的漢堡吃掉。吃光所有食物後,簡淮撐得一動也不想動了。

     他將外賣包裝袋和餐盒扔進樓梯間拐角處的垃圾桶中,在樓梯間裡走動一會,看到一名穿大熊玩偶裝的工作人員拎著個袋子從二樓走下來,袋子中裝滿了棒棒糖。

     簡淮側身避開大熊玩偶人,見大熊笨重地推開樓梯間的門,走進商場中。

     簡淮想了下,剛才等外賣的時候,時長風的對講機裡好像提到過,下午有工作人員會在一樓免費發放棒棒糖,這是商場搞的吸引小孩子的活動。

     大熊玩偶人離開樓梯間時不小心掉下一個薄荷味的棒棒糖,乾淨的地面上躺著這樣一個棒棒糖,簡淮看了好一會,才不抱希望地彎腰想撿起棒棒糖。

     按理說,他應該碰不到這根棒棒糖,簡淮知道自己只是在做無用功。

     誰知他指尖碰到了棒棒糖的塑料棒,輕松地將這根棒棒糖撿了起來。

     “嗯?”簡淮疑惑地看著這根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吃了一口。

     薄荷的清香在味蕾中散開,還挺好吃的,吃過飯後剛好含一個清清口氣。

     可是為什麽他能夠碰到這根棒棒糖呢?簡淮百思不得其解。

     時長風不在,簡淮自己沒辦法推開樓梯間的門,他等了好一會,才遇到一個進樓梯間的人。簡淮忙借機走出去,在一樓尋找時長風,想將棒棒糖的事情告訴他。

     他走到一樓娃娃機附近,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說著:“爸爸,我要那個。”

     “好,爸爸給你抓娃娃!”他身邊大概三十來歲的男子擼起袖子,興致勃勃地用手機買了十次抓娃娃的機會。

     簡淮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看向那對父子。

     連續十次抓娃娃失敗的年輕父親猛拍大腿,氣到:“就差這麽一點點!這破娃娃機,就是故意讓人抓不到!”

     “爸你真沒用。”腳邊的小男孩撇撇嘴,露出對父親不信任的眼神。

     “你等著,我肯定抓出來!”玩到眼紅的年輕父親又買了二十次機會,大有抓不到就不走了的架勢。

     簡淮在旁邊只見他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失敗,小男孩已經無聊到開始玩自己的衣服扣子,到最後一次時,滿頭大汗的男子終於抓住一個小黃鴨玩偶。

     “我的媽呀,可算抓到一個。”年輕父親從掉落物品的櫃子裡拿出小黃鴨玩偶,他一個沒抓穩,小黃鴨掉到地上,滾了兩圈,碰到了簡淮的腳。

     簡淮倒退兩步,奇怪地看著那個玩偶。剛才他雖然已經及時退開了,但還是有一瞬間,似乎碰到了實物。

     年輕父親撿起小黃鴨玩偶,拍拍上面的灰,在小黃鴨的後腦處看到了一道黃色細線縫合過的痕跡。

     “怎麽還是壞的啊,我前前後後抓了三十次,破商場給我個殘次品?”年輕父親拉起兒子的手說,“走,咱們找經理換個好的去,這麽不負責,裝娃娃的時候也不查看一下。”

     “我就這個嘛,這是你抓到的。”小男孩抱住父親的大腿。

     “我當然也喜歡這個自己抓到的,可是……”年輕父親的話忽然頓住,他看向小黃鴨玩偶的眼睛,一人一偶對視了一會,他語氣緩慢地說,“也對,不管好的還是壞的,自己抓的才是最好的,不換了。”

     “爸爸,給我,給我!”小男孩想要拿著那個小黃鴨玩偶。

     年輕父親冷冷地掃視他一眼,無視兒子渴望的視線:“回家……再給你,我……先拿著。”

     他說話越來越慢,眼神也越來越冷,無論兒子如何吵鬧,年輕父親都不再理會他。

     “哇——”男孩大哭起來,“媽媽,我要媽媽,爸爸壞!”

     他哭得很大聲,引來其他顧客的視線。年輕父親一把將兒子抱起來,捂住他的嘴巴,對周圍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

     說罷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著小黃鴨玩偶離開了商場。

     周圍人指指點點,大都在說,熊孩子父親還挺懂事的,沒讓孩子在商場裡鬧。

     簡淮全程看著,他與其他人的想法不同,有些不喜歡這個父親。

     不……一開始為了給兒子抓玩偶,滿頭大汗地抓了三十次年輕父親還是很好的。那個時候簡淮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這對父子身上,恍惚間想起,兒時簡博翰也曾溫柔地對待過他。

     簡博翰抱著簡淮坐在書桌前,桌子上擺著一排長得一模一樣的藥片,簡博翰拿起一片問簡淮:“小淮,這是什麽藥?”

     “奧氮平。”年幼的簡淮嗅了嗅後說道。

     “小淮真聰明,”簡博翰摸了摸他的頭,沉著臉道,“你記住,以後遇到這種藥不能隨便吃,對身體有害,知道嗎?”

     “記住了。”小簡淮有些害怕地乖乖點頭。

     簡博翰剛剛還溫柔地教導他,誰知馬上就變臉了,在簡淮辨認出所有藥物後,就將人丟回地下室的房間中,還用言語暗示的方法,讓簡淮忘記了曾被溫柔對待過的事實,簡淮隻記住了各種藥物的味道。

     直到此刻,來到正常的世界,簡淮知道自己或許有一些心理疾病,但遠沒到發瘋的程度。他願意正視自己的內心後,才在相似的情景下,慢慢地想起了一點兒時的事情。

     做父親的都是這樣嗎?上一秒還笨拙卻可靠,下一秒就變臉,變得冷漠又無情。

     簡淮一直注視著這對父子離開商場,對小男孩有點感同身受。可惜他什麽也做不了,他的語言和行動無法傳遞給那位父親。

     簡淮呆了一會,才繼續尋找時長風。

     好不容易找到時長風,見他正在焦頭爛額地處理一家店中的糾紛。

     導購員說顧客無緣無故打了她一個耳光,她與這位女性顧客素未謀面,剛才為顧客介紹商品時也非常有禮貌,用語得體,對顧客絕對沒有任何侮辱性用語。就在她為顧客取下客人剛剛看中的衣服,轉身的瞬間,被顧客狠狠抽了一個耳光。

     導購員被打後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摔倒時衣服恰巧刮住顧客包上的掛飾,這件價值數千元的昂貴裙子就這樣被刮出一個大口子,直接報廢。

     這樣的損失是要由導購員自己承擔的,導購員自然不能擔下這麽大一筆錢,於是叫來保安,與顧客爭執起來。

     時長風了解過情況後,顧客卻說她什麽也沒做,只是站在導購員身後等她拿衣服,導購員自己摔倒弄壞了衣服,試圖狡辯讓她承擔損失。

     雙方各執一詞,時長風立刻調解,並吩咐監控室查看監控。

     兩人發生爭執的地方剛好在攝像頭正對著的位置下方,調監控就一目了然。

     導購員氣呼呼地等待調監控的結果,女性顧客卻也毫不畏懼,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打人。

     時長風見導購員臉上確實有點紅,的確有被打過的痕跡,不像是在說謊。

     等待調監控結果時,周圍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商場店鋪是開放式的,過道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人舉起手機拍下長腿保安帥氣的臉。

     簡淮趕到時被一群人堵在外面,他好不容易擠進商場中,湊到時長風面前。

     時長風用眼神示意他稍等,對講機響起來,監控結果出來了,錄像清清楚楚地顯示,那位女性顧客沒有攻擊導購員,是導購員自己摔倒的。

     導購員拿著衣服走來時,顧客雙手正捏著一個粉紅豬玩偶,根本不可能打導購員。

     導購員聽到監控結果後當場哭了出來,她委屈得不行。明明她確實被打了,臉現在還疼著,為什麽監控沒有錄下來?這麽貴的衣服,還有與顧客發生糾紛,這些她都賠不起。

     顧客倒是挺起胸來,理直氣壯地說:“我就說我沒打,自己做錯事還要推在我身上。”

     說罷雙手抓著粉紅豬玩偶離開店鋪。

     簡淮與顧客擦肩而過,看到粉紅豬玩偶的頭部有用粉紅色細線縫過的痕跡。

     顧客走了,導購員無聲地擦擦眼淚,將破掉的衣服收起,發生了這種事,找不到責任人,衣服她是一定要賠的,只能希望不要被開除。

     人群漸漸散去,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能還會被人傳到網絡上,說不定還會寫下#導購員弄壞商品誣陷顧客#的標題。

     時長風歎口氣,安慰導購員幾句,被導購員罵了句:“你們監控室的人眼睛都是瞎的,還有這個破攝像頭,能不能換個有用的!”

     時長風摸摸鼻子,帶著簡淮離開商鋪,到處都有攝像頭,時長風看了看,將簡淮拉進衛生間,簡淮不適地捂住鼻子。

     “有什麽事嗎?”時長風記得方才簡淮找來時,欲言又止的,像是有事要說。

     簡淮拿起那根棒棒糖問道:“我應該碰到這根棒棒糖嗎?”

     他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時長風皺眉看著棒棒糖,想了想道:“這是商場活動的贈品,是每個來到商場的客人都有資格領取的。”

     按照這個思路,簡淮是可以拿到棒棒糖的。前提是棒棒糖必須是無主的,它是屬於進入商場中所有人的,簡淮在商場內,的確有資格領取棒棒糖。

     “是這樣嗎?”簡淮疑惑地將棒棒糖翻來翻去,總覺得今天哪裡有些怪。

     “應該是,就像商場是公共場所,所以你可以進入。衛生間是免費的公共設施,你也可以使用。”時長風指了指抽水馬桶。

     簡淮按了下馬桶的衝水按鈕,果然能夠碰到。

     “如果所有的公共物品你都不可以碰,那就會出現你從一樓掉進地下停車場,再無限跌入地底的情況。”時長風解釋道,“我猜這個棒棒糖的應該同地面、樓梯、水龍頭等公共設施一樣。”

     “原來如此,”簡淮道,“那這會不會像鬧鬼?馬桶自動衝水?”

     時長風道:“不會,客觀物質在被你碰觸後就會與你同化,其他人暫時看不到。例如你用熱感應水龍頭洗手,其他人是看不到流水的。只有主觀個體在與你接觸時產生的異樣會被人察覺到,比如我現在同你講話,其他人聽起來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簡淮得到答案不再疑惑,離開衛生間,繼續觀察商場中的人。

     他對新的世界很好奇,以往在舊世界中,也很少像正常人一樣玩樂,在逐漸客服對人流的恐懼後,也一個人在商場中轉起來。

     走到商場一樓三號出口時,簡淮看到那個穿著大熊玩偶的工作人員,在給進門的顧客發棒棒糖,有的人領了,有的人沒理會大熊。

     也有不少小孩子抱著大熊的腿,舉著棒棒糖拍兩張照片。

     大熊玩偶員工看起來很有耐心的樣子,陪小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後,繼續發糖。

     簡淮走過去,從放糖的袋子中拿了個薄荷味的棒棒糖,對大熊說了句:“我拿一個,謝謝。”

     “不客氣。”大熊玩偶人道。

     簡淮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大熊玩偶人,見大熊胳膊上有破損,被棕色的細線縫補過。

     這時一位小孩子的家長拉著孩子對大熊說:“孩子太調皮,謝謝你陪他玩。”

     “不客氣。”大熊玩偶人道。

     簡淮轉過身,撕開包裝紙,吃起了棒棒糖。他身後,大熊玩偶人靜靜地看著簡淮。

     郎浩言今天帶兒子去商場玩,兒子郎鬧鬧要爸爸抓娃娃,郎浩言抓了三十次才成功抓到一個有縫補痕跡的小黃鴨玩偶,郎鬧鬧要求爸爸將玩偶給自己,郎浩言卻沒有同意,一路捂著兒子的嘴回到離商場不遠的家中。

     到家後,郎鬧鬧哭著跑到正在做家務的媽媽身邊告狀:“爸爸欺負我,嗚嗚嗚……”

     鬧鬧媽媽歎氣道:“怎麽這麽早回來?不是告訴你帶孩子多玩一會兒嗎?”

     “我有點累了。”郎浩言道。

     “你手裡拿著什麽?”鬧鬧媽媽問道。

     “我的小黃鴨,哇——”見媽媽問起玩偶,郎鬧鬧哭得愈發傷心,說好的給他抓的玩偶。

     “你和兒子搶什麽玩具啊!”鬧鬧媽媽問道。

     “我累了,去睡覺。”郎浩言直勾勾地看著鬧鬧媽媽,眼珠一動不動,像死魚的眼睛一樣。

     鬧鬧媽媽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不要惹丈夫,忙對兒子道:“別哭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小孩子忘性大,聽到好吃的就忘了哭,擦乾眼淚跟媽媽進廚房。

     郎浩言走進臥室,床頭趴著一隻田園奶牛貓,見到郎浩言後不急不緩地優雅起身,慢慢走到郎浩言身邊。

     郎浩言伸出手去觸碰貓柔順的毛發,奶牛貓抬起頭嗅了嗅主人的手指,忽地慘叫一聲,跳下床跑出臥室。

     郎浩言沒追出去,他脫下外套,抱著小黃鴨玩偶到頭就睡。

     奶牛貓跑到廚房,驚魂未定地在女主人腳下蹭來蹭去。

     “這貓今天好親人。”鬧鬧媽媽給兒子塞了點零食,抱起貓摸著它的毛。

     奶牛貓今天乖得嚇人,一直往鬧鬧媽媽懷裡鑽,連郎鬧鬧揪它的尾巴也不介意。客廳裡的大金魚以往是這隻貓的儲備糧,奶牛貓見到金魚就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金魚。今天鬧鬧媽媽抱著它在魚缸前亂晃,貓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郎浩言也沒出房門。鬧鬧媽媽去臥室看了眼,為丈夫量了下體溫,見他體溫正常,以為他太累了,就沒叫他吃飯。

     晚上九點,鬧鬧媽媽為了不打擾丈夫,也為了安撫鬧個不停的兒子,沒有回主臥,在次臥哄著兒子睡覺。

     沒過一會兒,她也跟著睡著了。大約十點半,貓叫得不行,吵醒了鬧鬧媽媽。

     “貓已經做過絕育了,怎麽半夜叫得這麽厲害?”鬧鬧媽媽穿拖鞋走出房門,看到廚房好像有個人,燈關著,屋子很暗,她看不清是誰。

     “老公?”她喊了一聲。

     廚房中傳來咀嚼聲,和一滴一滴滴水的聲音,貓叫聲停止了。

     “老公你是餓了嗎?我給你弄點菜。”鬧鬧媽媽打開廚房的燈。

     燈光有些刺眼,鬧鬧媽媽抬手擋了下眼睛,透過指縫看到郎浩言手中拎著客廳魚缸中那條有著彩色尾巴的大金魚,嘴角邊滿是鱗片,奶牛貓倒在他腳邊,不知死活。

     郎鬧鬧睡覺很死,今晚卻一直在做惡夢,一會兒聽到貓叫,一會兒又聽到媽媽在哭。

     他揉著眼睛爬起來,口中喊著“媽媽”,跌跌撞撞地下床摸向廁所。

     郎鬧鬧打開房門,看到爸爸將媽媽壓在地上,郎鬧鬧手指縫張得大大的,口中說著“我什麽也沒看到”,眼睛還偷偷往父母那裡瞧。

     “鬧鬧,快跑啊!”鬧鬧媽媽滿臉是血,見到兒子從房間裡走出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虛弱的她竟是將突然變得力大無窮的丈夫推開,抓起一旁的裝飾品大花瓶砸在丈夫腦袋上,隨後抱起兒子向房門衝。

     房門是反鎖的,鬧鬧媽媽手腳發抖,開門時慢了一點,被倒在地上的郎浩言一把抓住了腳踝。

     “啊啊啊啊!”鬧鬧媽媽一邊尖叫一邊狂踹郎浩言的腳,她絕望地大喊,“救命啊!”

     原本倒在地上的田園貓“喵嗷”一聲撲過來,對著郎浩言的手狠狠地撓了一爪子。

     郎浩言疼得松開手,鬧鬧媽媽終於打開門,帶著兒子跑出去,貓也靈巧地跟出去。它的後腿有點瘸,但絲毫沒有影響它逃跑的速度。

     他們家住的是高層,鬧鬧媽媽慌張地跑進電梯,郎浩言沒有跟進電梯。她慌亂中沒有帶手機,只能用電梯中的報警電話打給物業,萬幸有人接聽電話,鬧鬧媽媽利用有限的時間喊道:“我老公忽然瘋了,求你幫我打報警電話,救命啊!”

     她滿臉是血,就算是家暴值得重視,小區物業聽到她的呼救連忙叫來保安趕往他們居住的樓層。

     電梯降到一樓,鬧鬧媽媽帶著孩子拚命向物業跑,沒過一會郎浩言就追了上來。他力大無窮,奔跑速度也變得非常快,沒幾步就追上了鬧鬧媽媽。

     好在小區的幾個保安趕來,他們上前阻止郎浩言,卻被郎浩言搶過保安的橡膠保安棍,他力氣太大了,保安們的武器不行,根本無法制服他。

     郎鬧鬧不知所措地大哭起來,鬧鬧媽媽見幾個保安被發瘋的丈夫幾拳打倒,只能赤腳繼續跑。

     她已經感覺不到腳底鑽心的疼痛了,丈夫在後面追趕的腳步越來越近,鬧鬧媽媽隻好放下孩子,對他喊了一句:“快往商場跑,那裡應該還有警衛。”

     說罷她便留下來與郎浩言糾纏起來,沒過多久,就被郎浩言打中頭部丟在路旁。

     商場晚上十點關門,工作人員還要再忙碌一會,時長風剛整理完,打算帶簡淮回家休息時,對講機又響了,還有一點工作沒完成。

     時長風讓簡淮在車邊等他,便又上樓忙碌。

     簡淮靠著時長風的車閉眼等待,這一天接觸的人很多,他精神有點疲憊。

     遠遠地傳來貓叫聲和小孩子的哭聲,簡淮耳力比一般人好,他聽到一個略熟悉的童音在哭喊“爸爸不要打我”。

     簡淮握了下拳頭,咬咬牙,還是向聲源處跑了過去。

     他速度極快,宛若月光下的黑豹,幾個起落間便來到數百米外,只見路邊綠化帶中,一個小孩子全身是傷,哭喊著向外爬,身後有個大人在追趕,好在一隻黑白相間的奶牛貓在跳來跳去,擋住大人的路。

     大人的速度常人難以想象,他一胳膊打在貓肚子上,貓慘叫著落入綠化帶中。

     眼見郎浩言就要追上郎鬧鬧,簡淮衝過來,一拳重重地打在郎浩言臉上。

     他竟是打中了郎浩言,簡淮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我們是一樣的,你為什麽要攻擊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郎浩言”捂著臉對簡淮道。

     “你為什麽能看到我?”簡淮冷靜地問道。

     “郎浩言”陰笑一下:“你真以為你能打贏我嗎?”

     說罷他撲向簡淮,簡淮不避不閃,抬腿就是一個橫掃迎向“郎浩言”。

     然而簡淮撲了空,“郎浩言”竟然變得像無數普通人一樣,穿過了簡淮。

     簡淮的力道撲空,他勉強穩住身軀,見“郎浩言”執著地要攻擊那個受傷的孩子,而他卻碰不到對方。

     為什麽一開始能夠打到他,現在卻不行?簡淮百思不得其解,“郎浩言”卻已經抓住了郎鬧鬧,狠狠一巴掌抽過去。

     這一巴掌若是打在小孩子身上,只怕會打出腦震蕩。簡淮管不了其他,情急之下自後方踢在“郎浩言”腰上,這一次又打中了。

     “呸!”“郎浩言”吐了口血,“忘了交出身體支配權了。”

     “爸爸,爸爸不要打我……”郎鬧鬧絕望地哭著。

     爸爸?簡淮看向“郎浩言”,飛快思考著。

     對方聲稱與簡淮是一樣的,像是也是來自異世界的,卻不被世界屏蔽,又能夠攻擊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小孩子還對其口稱“爸爸”。

     簡淮住院這一年多聽過不少怪談,像靈魂附身這樣的故事醫院也有很多。

     他立刻聯想到,這具身體原本是這個世界的人,是小孩子的爸爸,被不知從哪裡來的異世界靈魂附體了!

     所以當異世界靈魂支配這個身軀的時候,他的維度與簡淮相同,簡淮能夠攻擊到對方;可當他讓出身體的支配權時,簡淮就又碰不到他了。

     這樣一來,對方完全可以做出攻擊的動作後立刻解除對身體的控制,身體因為慣性還會繼續攻擊下去。

     就算簡淮能夠抓住攻擊的瞬間,被打傷的也只會是身體的主人,小孩的爸爸,裡面的靈魂未必會受傷。

     該怎麽辦?

     簡淮看著“郎浩言”不折不撓地向小孩撲去,忽然感覺到腰間一物在發燙,他伸手探去,摸到了遺留品A-088,那把匕首。

     匕首能夠喚醒人內心的恐懼,是精神攻擊類的物品。簡淮只要握著這把匕首,匕首就與他一同被世界拒絕,無法傷害到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

     簡淮握住匕首,伸長手臂,向“郎浩言”走過去。

     “郎浩言”也知道簡淮不會讓他繼續攻擊郎鬧鬧,乾脆直面簡淮,見他手上拿著刀,露出惡意的笑容。

     “郎浩言”張開雙手,挑釁道:“來呀,朋友,試試能不能打到我。”

     他是靈魂,隨時可以逃走,他想讓簡淮親手殺死“郎浩言”的身體,這樣簡淮就不得不與他們成為朋友了。

     簡淮的手輕輕抬起,他的動作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他一刀劃過“郎浩言”的手臂,“郎浩言”痛苦地喊起來,他捂住手臂道:“哈哈哈哈哈,你也只能傷到這個身體而已。”

     “誰說我傷到這個人的了?”簡淮手指微挑,銀色的匕首在他手掌上宛若蝴蝶般舞動。

     “咦?”“郎浩言”的手臂完好無損,可他為什麽這麽疼?是附身在這具身上的靈魂在疼啊!

     “看來可行。”簡淮輕輕地笑了。

     銀色的光芒劃過夜空,簡淮緊握匕首劃過“郎浩言”的頸部,“郎浩言”的身體沒有絲毫傷痕,他體內的靈魂艱難地控制身體看向簡淮,張張嘴:“你……”

     話音未落,他便重重仰面倒下。

     簡淮轉了轉匕首,輕聲道:“謝了,簡博翰。”

     他收起匕首,看了眼還活著的郎鬧鬧,悄無聲息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鬧鬧媽媽在警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趕過來,看到兒子身上雖然有不少傷,但還活著。同樣一瘸一拐的奶牛貓步履蹣跚地走過來,腦袋在郎鬧鬧身上蹭了蹭。

     “小朋友,你沒事吧?”警察替沒有力氣的鬧鬧媽媽抱起小男孩。

     郎鬧鬧眼睛直直的,他不斷地摸著自己右側的眉毛,在眉毛的中心一下又一下地劃著。

     “這裡很疼嗎?”警察檢查郎鬧鬧的額頭和眼睛,沒有受傷。

     “不是,”郎鬧鬧焦急地摸眉毛,用沙啞的聲音說,“這裡,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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