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康萬里在睡夢之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似乎做了個夢,彷彿身在水潭裏,被陌生的觸感全然包裹。周圍的水流席捲而來,讓他沉重的近乎喘不過氣。
水潭溫度又開始上升,熱量像是黏在了身上,燒的人十分不適。
他的腿更是深陷在譚底,拔不出來,有什麼東西緊緊纏著他,康萬里不由得無意識的躲避起來。
然而他躲開,那東西更死纏著不放,觸感比之前更加兇猛,康萬里似乎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條件反射的蹬了兩腳。
那東西像是被他惹得不悅,當即徹底制住了他的小腿。
康萬里只覺得擠進了什麼東西,激的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黑夜之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的身上,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凝望著他。
意識清晰的刹那,一股無法形容的驚悚感從骨髓深處湧遍全身,強烈的恐懼感讓康萬里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有人!
有人在他的床上!
在他的身上!就在他眼前!
康萬里遲來感覺到腿上的空蕩感,他的胸膛直接接觸著冰冷的空氣,空氣是冷的,他一陣寒顫。
在他熟睡之際,上身睡衣竟然也已經被解的鬆鬆散散,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康萬里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反抗起來:“是誰!放……開!我!滾!滾!”
那人對他的反抗早有意料,甚至不慌不忙,他別住康萬里的腿,雙手扣得死死,力度驚人,沉重的康萬里似乎整個人都陷在了床上。
宛如野獸一般掙扎起來的康萬里便一切舉動都成了徒勞。
任他怎麼反抗都沒有用!
康萬里的聲音卡在了嗓子裏,黑暗中被人觸碰威脅的感覺鮮明又可怖。
太可怕了。
血液凝固,害怕到渾身顫抖。
這樣的深夜!這樣的安保十足的學生宿舍!
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進來他的的房間!
他到底要做什麼!!
康萬里一邊掙扎,一邊劇烈喘息,他急切又恐懼的喊道:“花銘!是不是你!花銘!你別鬧了,我知道是你!”
如果是花銘,那一定沒事的!
康萬里慌亂的想:花銘不會傷害他。
康萬里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印在他思維,只是這一刻,感受到自己無法自救的危險,突然就冒出了這樣的心思。
對,是花銘!應該是花銘的!
除了花銘,沒人會對他做這種事!
然而康萬里喊出花銘的名字,上方的人卻完全沒有反應,他繼續籠罩在康萬里身上,試圖用衣物綁住康萬里的手腳。
……
絕對不能被綁住。
如果真的被綁住,便是徹底的任人宰割!
康萬里驚喊,聲音裏帶上了祈求:“花銘!是你對不對,是不是你!”
他迫切的希望能聽到一點回應,可現實卻讓他恐慌,那人對花銘兩個字毫無遲疑,身上似乎還傳來強烈的酒氣。
醉漢?這人喝酒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康萬里無力思考,在被綁住雙手之後,他的精神被逼到邊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他嘗試高喊,偏偏這一層住的人只有徐鳳和楊複,今天是花銘的生日,根本沒有人能來救他!
康萬里精神崩潰,在極度恐懼之中,顫抖著喊道:“大花!大花,快來救我……”
在這個夜裏,徐鳳和楊複都不在,花銘那個壽星更不可能在,他這會應該在生日宴會上,切著蛋糕,和人聊天,說不定還在和女孩子談聊愛。
……但在最需要求助的關頭,康萬里還是喊出了花銘的名字。
在他心底,花銘是最有可能欺負他的人,卻也是最能給他安全感的人。
康萬里的眼淚掉了下來,尚未沿著臉頰滑下,就被那個黑影給抹去。
那人把康萬里的淚水吞入口中,忽然緩慢開口道:“叫我?”
花銘的聲音。
是花銘。
康萬里在驚恐之中拉近的神經忽然間就斷了。
他先是整個身體一鬆,在一瞬間卸了全身的勁兒,像是已經絕望的人,忽然看見了希望。
隨後,康萬里比之前更加劇烈的掙扎起來,帶著暴怒瘋狂罵起來。“花銘!!你他媽腦袋有病啊!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你要死嗎!!你去死啊你!”
康萬里罵著罵著,哭的更加厲害,之前是純粹的害怕,這會兒則變成了劫後餘生的惱怒和強烈的委屈。
“你幹什麼!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為什麼不出聲!你想嚇死我嗎!你嚇死我了!!”
康萬里是真的被嚇得丟了魂,哭腔完全收不住,越是罵人就抽泣的越厲害。
花銘沒有安慰他,反而拉開了床頭燈,本該昏黃的燈光此刻竟有些刺眼,康萬里眨了好幾次眼,這才看清花銘的臉。
花銘還穿著視頻裏的銀色西裝,西裝革履,面無表情的撐在康萬里身上,昏黃的床頭光打在他身上,照的他比在視頻裏面更加的耀眼。
他掐住康萬里的臉頰,忽然貼近過來道:“哭啊,繼續哭,我還沒聽夠。”
哭你媽!!
我哭你媽!!
康萬里破口大駡,力氣上不來,嗓門卻上來:“你個死人,死變態!快點放開我!”
花銘聽著康萬里罵他,很遲鈍的反應了一下,忽然笑了,他的臉頰有些微紅,紅潤的臉色和令人膽顫的眼神融在一起,矛盾又鋒利。
他的狀態不太對,好像真的喝酒了。
顯然這一刻花銘比之前意識清晰了一點,他眯了眯眼睛,拿出平時的態度對康萬里,很是虛偽道:“寶貝兒,我嚇著你了?你怎麼哭了,眼睛都紅了,別哭,我在這兒呢。”
就是因為花銘在這裏康萬里才哭!
現在瘋瘋癲癲裝什麼樣子,剛剛嚇唬人的是誰啊!
康萬里委屈極了,面子什麼的早就丟在了一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你到底怎麼進來的!我每天睡覺都鎖門的!!”
花銘是怎麼進來的?
開門進來的,多麼簡單。
他和康萬里接觸的時間太多了,想配康萬里鑰匙的機會多到數不勝數,說清楚些,康萬里住校的第二天,他就已經有了康萬里房間的備用鑰匙。
只要他想,他每個夜晚都能進來。
每個晚上,他都可以偷偷地打開這扇門。
有多少次他甚至已經把鑰匙插進了門鎖裏,最後還是退了回去,唯獨今天情況特殊,他終於享受了這份權利。
醒悟過來的花銘突然間沒了顧慮,他扶著康萬里的臉,低下頭去,以吻封唇。
康萬里的哭聲頓時被堵了回去。
花銘這個吻遠遠不止雙唇觸碰那麼簡單,他吻住康萬里的舌尖,吻住了康萬里的氣息。
不斷深入,強行攻破康萬里的心裏防線。
康萬里被他吻得懵了,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在腦中迅速消退,只有花銘的吻在其中破空而出,猛地射進他的感覺神經。
花銘攪動了他的心緒,攪動了他的意識。
康萬里顫抖起來,卻不是因為之前的害怕,而是一種來源於身體上的強烈刺激。
那種感覺從唇嘴唇開始,流竄四肢百骸,直沖大腦。
不愧是能給櫻桃梗打結的舌頭。
花銘從感官上制服了康萬里的一切反抗。
喘息聲中,康萬里精神放空的癱在床上,他沒了之前哭泣的欲望,只感覺朦朦朧朧,四周都是空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幹什麼。
花銘伸著舌尖,離開康萬里的唇,這一吻對於他而言的傷害似乎也不低,他輕輕撫了撫康萬里的臉,急切喃喃道:“腿,腿……”
花銘道:“寶貝,夾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