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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的小嬌妻 - 第68章字體大小: A+
     
    068 顧真真的下場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身穿白衣的醫生護士小心翼翼地將傷者抬進了車內。

      麒麟幫的每個人都很著急,沒有注意到救護車快得有些異常。刀疤跟救護車,其他人開著自己的車跟在後面。最後一輛車的人載著福安。每個人心裡都著急萬分!

      刀疤坐在救護車裡,第一次這樣的慌亂忐忑。他也算是槍林彈雨裡出來的人,在生死邊緣擦肩而過無數回,從來不曾這樣的慌。

      車子開了有一陣,突然有人在刀疤的後腦狠狠地劈一刀。刀疤還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

      不一會,救護車的門打開,從裡面丟出來一個人。車門關上,車子呼嘯而去,一會就消失無蹤了。

      與此同時,從不同方向冒出來數輛黑色車子,完全看見裡面是誰。他們迅速地堵死了路,軒轅麒那些人不得不停下車來。而救護車,早已經消失了。

      又過了一會,那些車子又跟來時一樣散開,迅速地從各個方向消失了。馬路恢復了通暢,彷彿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刀疤的身體在路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就攤在了路邊上,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大家吱吱喳喳地討論著,但誰都不敢上去碰他一下。畢竟,現在的詐騙還是很多,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

      有好心人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沒多久,警車就呼嘯而至。

      ……

      軒轅麒正在跟鷹長空視頻聊電話。

      兩人正商量著對敵大計,末了軒轅麒喊:「破刀,你快些回來吧。你再不回來,你媳婦兒可真撐不住了。」

      「你不是說她好好的嗎?」鷹上校的眉頭,頓時打了個死結。

      軒轅麒兩手一攤,聳聳肩,表示無奈。「她人是活著。但是神經繃得很近,身體狀況也不太好,瘦得厲害。她那個朋友譚佩詩天天變著法子在給她燉補湯,但是沒什麼用,心病還需心藥治。」

      鷹上校一點也不淡定了,摀住胸口,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軒轅麒嚇得大叫。「喂喂喂,破刀,你悠著點。你這身體還沒好呢,你拖著半條命出現在她面前,你媳婦兒不更擔心?」

      軒轅麒還在考慮,要不要讓破刀知道,顧真真已經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幸若水了。幸若水還為此大病一場,瘦得更見不成人形。

      最後,軒轅麒還是不敢讓他知道,幸若水大病了兩次,人都瘦得沒人形了。否則他敢保證,破刀會扯掉身上的那些點滴就衝回Z市來。

      估計等破刀回來了,他們兄弟之間會有一場凶狠異常的格鬥!他估摸著,自己最好瞅時機趕緊逃命。等他氣消了,再回來領罰。

      鷹長空這才停下了動作。「我先給她打個電話,管它驚喜不驚喜的。」他是腦筋秀逗了,才聽了爺爺的鬼話!

      就在這時,軒轅麒這邊的房門被碰一聲推開,手下匆匆地衝進來。

      「麒少,嫂子被車撞了。來了一輛救護車,刀疤在途中被人弄暈扔下車,救護車如今不知所蹤。」

      軒轅麒還沒吭聲,那邊鷹長空已經關了視頻。他可以肯定,破刀馬上就會出現在他面前,把他給殺了!

      「救護車的特徵,那些人的特徵,有沒有注意到?」

      「沒有,大家都太著急了,沒有想到救護車會有詐。」

      「一幫飯桶!」軒轅麒大罵。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他們的警惕性都下降了,靠!「馬上派人去查救護車的去向,盯緊風雲幫的動靜。還有,查清楚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滾!」

      煙頭被丟在地上,腳狠狠地碾幾下。

      「等解決了這件事,一定要把這幫蛋子扔給破刀去訓練,操死他們!操!」麒少終於不顧他的翩翩風度破口大罵了。

      那傢伙的傷還沒好呢,不適合開車,他得去接人。拿起鑰匙,軒轅麒大步往外走。

      ……

      鷹長空一出機場,就看到軒轅麒悶騷地依靠著車子,只是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和風度。他挑挑眉,拉開車門就坐進去。

      軒轅麒發動車子,飛馳而去。開了一會,才轉過頭來。「破刀,待會一下車你就揍我一頓,出出氣。」

      「說什麼鬼話?我還要留著力氣救我媳婦兒,傻子才把力氣浪費在你身上。你這邊有消息嗎?我也已經讓人幫忙查了,暫時還沒有結果。」他拿起車上的煙盒,抽出一根。

      軒轅麒一把將煙搶了過去,往車在垃圾桶一扔。「這傷還沒好呢,不要命啦!」

      「軒轅,我心裡堵得慌。」他淡淡地說,只有眉頭上的黑線一條一條交疊在一起。

      軒轅看他一眼,默然。換了別人,早就急得火燎火燎的。可破刀是特種兵,心裡就是急得在鍋裡煎,臉上還是淡淡的。他早已經練就了寵辱不驚,泰山崩而不變色的本領。只是那份煎熬,唯有他自己知道。

      「我很抱歉。」他只有這四個字。破刀把人交給他,他卻沒能照顧好。

      鷹長空擺擺手。「這不是你的錯。」他們在給蒼唯我找麻煩的時候,人家也不會坐以待斃,所以軒轅肯定也麻煩不斷。而保護若水,本就不屬於他的責任,他卻盡了所有力。

      「我們一定會把她救回來,她會沒事的!」

      「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誰要敢動她一根毫毛,我非滅他全家不可!」瞇起的鷹眸裡,是利刃一樣的嗜血光芒閃過。

      「我幫你一起滅他全家。」

      「啪」,兩隻大手交握,緊緊地。

      兩人到麒麟幫的總部,商討了一番追查的方向以及刺探風雲幫的計劃。整整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

      軒轅麒沒什麼問題,不過是熬了一夜。

      但是重傷未癒的鷹長空熬不住,他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了,還在咬緊牙關撐著。寒冬裡,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掉,他渾然不在乎。

      軒轅麒想把他劈暈讓他休息一陣子,可手才剛剛動一下,耳邊就響起森冷的警告。

      「最好管好你的手。」縱然已經快要虛脫,偵察兵出身的人也不會錯過露出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那輛救護車跑過的道路上所有的監控錄像,無一不被破壞,全部白花花的一片。是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到這一切,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撞人的那輛車,又是一輛失竊的無牌照車輛。特製玻璃,無法看到裡面的人。

      鷹長空的食指指著屏幕裡的車子。「我一定要知道這輛車裡的人是誰!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軒轅麒沒有回答,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給劈暈了。破刀身體耗得太厲害了,發現他的動作,卻也抵擋不住。

      「就算你醒了要殺我,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軒轅麒把人弄到床上,叫來私人醫生照顧他。

      ……

      鷹長空醒得很快。他一睜眼,拔掉點滴,就要掀開被子下床來。

      他不知道,自他從醫院消失開始,鷹家那邊就亂成一鍋了。楊紫雲的眼淚,都可以裝一大盆子做湯了。要不是軒轅麒打電話去通風報信,只怕B市就要被翻天了。這會,只怕楊紫雲已經快到Z市了。

      「破刀,你給我躺下來!」軒轅麒一推門進來,就看到鷹長空要下床,急忙箭步過來阻止。

      鷹長空冷冷地睨他一眼。「軒轅,別逼我動手。」

      「你先聽我說完行嗎?你的情況很不樂觀,你就待在床上,我們現在又不是出去搏殺。我跟你說,你要是出事了,幸若水肯定活不成了。之前顧真真就找過她,告訴她是她害得你生死未卜。為此,她病了一大場,她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後來知道你已經度過危險期,她才慢慢地好起來的。所以,你如果想她好,就珍惜你自己。」

      鷹長空思考了一會,又躺了回去。「給我一台電腦。」

      「這個沒問題。」他就知道,只有抬出幸若水才有用。

      不一會,軒轅麒搬著電腦進來,後面還跟著醫生。待一聲把點滴重新扎上,軒轅麒才把電腦遞給他。

      「對了,有沒有進展?」他看了一下,他睡了也有三個多小時了。

      軒轅麒拇指和食指掐住下顎,想了一會道:「我不知道是否準確,但是我覺得這一次背後的勢力似乎比蒼唯我還有強大和神秘。如果是在A市,那麼要蒼唯我做到這些並不難。但這裡是Z市,不是他的地盤。」

      鷹長空皺了皺眉。「會不會是他背後的勢力插足進來?」

      「理由?」

      「讓蒼唯我得到若水,或者殺了若水,以解決目前的僵局。」他們最近讓風雲幫損失慘重,保不準會把它後面的力量給牽扯出來。

      「有這個可能。」

      鷹長空沒再吭聲,只是瞇起了雙眼。過了一會才說:「軒轅,我不能讓若水出事!」

      「我知道。」

      「……」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

      幸若水始終沒有任何的消息。

      譚佩詩在傅培剛懷裡哭得一大糊塗,眼睛就沒消過腫。她認為如果她堅持不讓若水去,或者她跟著一起去,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卻阻止不了她的自責。

      楊紫雲也到了Z市,她是想來照顧兒子的。可是兒子整天的往外跑,根本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她看著又心疼又著急。

      小傢伙親眼看見了那一場車禍,連著數天都在做惡夢。白天還好,情緒還算穩定。夜裡噩夢驚醒後,就哭鬧著要媽咪。不管怎麼哄,都沒有用。

      又是一天半夜,小傢伙驚醒之後,捲著被子滾下床,赤腳跑出客廳找人。「媽咪,媽咪,我要媽咪……」

      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大人一下子就醒了。

      而主臥室裡根本沒有睡的鷹長空,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閉上眼睛。不管是他,還是福安,都習慣了有若水的日子。現在她不見了,他們怎麼過?

      楊紫雲抱著孩子哄,但是孩子根本不理會她,手腳踢打著,嘴裡叫喊著要媽咪。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張大喉嚨像是要把心都給從嗓子眼哭出來一般,真的叫撕心裂肺。

      鷹長空跑出來,一把抱住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是父子兩緊緊地抱在一起,一起想念那個他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他若不是一個三十二歲的老男人,他恐怕也會跟兒子抱頭痛哭。這種感覺,太糟糕!

      我們都以為自己很堅強,都以為眼淚是脆弱的表現,卻總在某個時候明白,我們並非堅不可摧,都有脆弱的時候。而眼淚,是我們用情至深的見證。

      「爹地,我要媽咪,我要媽咪……」小傢伙哭累了,聲音都哭得沙啞了。眼淚卻還是不停地流下來,眼看著眼睛都腫起來了。小胸膛因為抽噎而起伏著,淚眼朦朧地看著爸爸,怪可憐的模樣。

      比起爹地,他幾乎是跟媽咪朝夕相處,一刻也離不開。如今已經很多天沒見到媽咪了,他怎能不鬧?

      其實大人都以為他還小,不懂得。只是小傢伙心裡,還是記得沒有媽媽的日子。他也會擔心,媽媽要是不見了,又會回到過去的日子。

      鷹長空舒出一口氣,才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我們不夠乖,所以媽咪躲起來了。不能再哭了,再哭的話媽咪就躲得更久了,知道嗎?」

      小傢伙馬上抬起雙手,緊緊地摀住口鼻。只有大眼睛,還眨落顆顆豆大的淚珠。

      楊紫雲看著父子兩糟糕的狀況,心裡很不是滋味。幸若水可真是個禍害,把父子兩給害慘了!偏偏兒子和孫子都這樣不爭氣,都少不了她似的!

      「乖。福安乖乖地睡覺,媽咪很快就會回家了。」大手,有些粗魯地抹著他的眼淚。

      小傢伙抿著嘴忍住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我要跟爹地一起睡。」

      「好,我們一起睡。」鷹長空抱著孩子,就回了房間。

      楊紫雲看著緊閉的房門,覺得自己被阻隔在了父子的世界外。他們的世界因為有一個幸若水而連在了一起,她這個做媽媽做奶奶的反而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心裡泛起的苦澀,在深夜裡特別的濃烈。

      可是她錯了嗎?她不過是想兒子能夠有一個好妻子還有好的前程,她錯了嗎?她沒有錯!

      但是回到房間,楊紫雲忍不住給上將打電話,嚶嚶地哭。自從幸若水不見之後,兒子幾乎很少跟她說話,他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呀!

      一向疼妻如命的上將聽到媳婦兒的哭聲,在電話裡破口大罵那個小崽子。恨不得馬上飛到Z市來,逮住那個小崽子就一頓揍。

      「媳婦兒,你別哭了,我都心疼死了……」

      ……

      那輛救護車找到了,但已經被焚燒得面目前非。而車裡的人則好像是憑空蒸發了,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就連鷹長空的爺爺鷹振邦也在幫忙,但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

      倒是關於那場車禍,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而當所有的線索,慢慢地交匯指向顧真真時,事情再一次變得複雜起來。

      當鷹長空搜集了足夠的證據,砸在了大家的面前。

      顧真真只是淒涼的一笑,不再否認。「是的,人是我撞的。可惜,我不能確定她死了沒有,要是她真的死了,那這一切也就值了,哈哈……」

      鷹長空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額上青筋暴起,吼:「顧真真,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什麼?她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痛下毒手?」

      顧真真被掐得透不過氣,也還是笑著,一字一句吃力地說:「她千不該萬不該讓你愛上她!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不會是顧苗苗的,更不會是她幸若水的!我——」

      她的臉已經憋得紫紅,眼看就要沒氣了。

      「長空!,你先放開她!不管如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鷹振邦抓住孫子的手,生怕他失手把人給殺了。

      鷹長空幾乎咬碎牙齒,鐵鉗一樣的手,緩緩地,一點一點地鬆開。

      「咳咳咳……」顧真真跌倒在地,摸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眼裡,淚水在打轉。她輸了,輸得一塌糊塗!她不甘心,她一點也不甘心!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幸若水有什麼好?我長得不比她差,我也很溫柔很體貼,她呢?她是一隻別人不要的破鞋!」

      鷹長空被他爺爺拉住,額上的青筋盡顯。拳頭死死地握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砸出去。

      「可是,你寧願要一隻破鞋,也不肯娶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顧真真的情緒已經失控,雙眼都沒了焦點。「因為她是狐媚子,因為她能在床上取悅你嗎?現在好了,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跟我搶了,再也沒有人跟我搶了。哈哈……」

      顧老腳步有些踉蹌,慢慢地在顧真真面前蹲下。「真真,你為什麼要這樣?」

      顧真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她站起來,伸手胡亂地指著每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因為你們每個人都對不起我!」

      最後,她的手指直直地指著顧老。臉上,滿是怨恨。可憎,而又淒涼。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含著咬牙切齒的恨。

      「同樣是你的孫女,為什麼我得到的永遠比不上顧苗苗?我自小就沒了父母,叔叔嬸嬸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不會有孩子,所以很疼我。可是後來他們有了顧苗苗,他們所有的愛都給了顧苗苗。那我呢?再也沒人瞧我一眼,什麼都是顧苗苗,再也沒有人管過顧真真想要什麼。顧苗苗是個早產兒,她天生體弱,可是她有所有人的疼愛。那我呢?我什麼也沒有,沒有爸爸媽媽,連爺爺都不疼我。這公平嗎?這公平嗎?我比她更可憐,為什麼你們的眼裡只看得見她?我喜歡紫雲阿姨,她很溫柔,就像媽媽一樣。我也喜歡鷹大哥,我想只要我嫁給鷹大哥,我就有媽媽了。

      可是,你們都想讓他娶顧苗苗。明明我才更適合他,可你們硬是把他跟顧苗苗湊在一起,為什麼?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沒有人為我做主,你們就理所當然地欺負我這個孤兒!顧苗苗她就是一個小屁孩,她什麼都不懂,所以鷹大哥不會選擇她的,我對自己有信心。可是,為什麼還要來一個幸若水跟我搶?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恨,我恨所有的人!」

      顧真真已經狀若瘋狂,她被自己的心魔給逼瘋了。

      鷹長空終於忍無可忍,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你就到監獄裡去恨吧!你可以在那裡恨一輩子,恨到你自己覺得夠了為止!」

      「鷹小子!」顧老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瘋笑的真真,踉蹌後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姐姐!」顧苗苗在顧真真的面前蹲下來,一臉是淚。「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喜歡鷹哥哥,如果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跟你搶的!姐姐,我們都是愛你的!」

      顧真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再次大笑起來。「愛我?你們愛我?你們用什麼愛我,我怎麼看不到?啊哈哈……」

      「姐姐,不是的,我們是真的愛你!」顧苗苗哭著看向爺爺和爸爸媽媽。「爺爺,爸爸媽媽,你們快告訴姐姐,我們是真的愛她的!姐姐,以後苗苗再也不跟你搶了,什麼都不跟你搶了!」

      「你這是在可憐我嗎?我需要你可憐嗎?」顧真真瘋了似的,狠狠地抓向顧苗苗的臉。

      大家急忙把人給拉開,顧苗苗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五條紅色的印跡,火辣辣地疼。

      ……

      鷹長空很想拒絕見所有的人,他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求他放過顧真真。可是顧老已經在外面跪下了,他不能不見。他再冷硬,也不能對老人家這一舉動視若不見。

      「顧老,你別逼我。」鷹長空看著窗外,只留給顧老一個背影。「顧真真不過是要坐牢,可我的若水呢?她連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原諒?」

      雙眼緊閉,眼角終於忍不住濕潤了。錚錚鐵血男兒,終於落下了人生的第一滴淚。

      顧老幾乎一夜愁白了頭。真真也是他的孫女,他哪裡不疼愛。只是真真自小成熟,而苗苗始終像個孩子,大家的注意力便都在幼稚的苗苗身上,無形中忽略了真真。卻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大禍。

      「鷹小子,我也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可是就算你把真真給殺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能改變。不如你把她交給我,我會好好地管教她,必要時候我會把她鎖起來。總之,不會再讓她出來傷害人了。」

      真真自幼沒了父母,如今又要抓她坐牢,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兒子兒媳?

      鷹長空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老人家。他同情老人家的遭遇,但不能原諒顧真真的狠毒。

      「顧老,還記得上次的錄像嗎?我只把它交給你,是希望顧真真能夠幡然醒悟。那天她能救而不救,顧苗苗是沒事,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呢,顧老你能原諒真真嗎?我相信,以顧老你的為人,回去肯定懲罰了顧真真。可是你看?她根本沒有悔悟,反而變本加厲害人性命!今天就算她傷害的不是若水,我也不能原諒!況且,顧老你真以為關著她一輩子,那是對她好嗎?與其將她關一輩子,為什麼不讓她在牢裡改過自新,出來重新做人?」

      以顧家的能耐,等顧真真改好了出來,別人也不會知曉一星半點。

      顧衛國啞然。雖然感情上不能接受,但理智上明白,他說得很在理。

      「顧老,我雖然沒有想過不追究,但是我並沒有聲張。這是我給顧老的面子,也是我念鷹顧兩家的情分,更是我希望顧真真真的能夠改過自新。至於你要我完全不追究,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顧老想了一會,點點頭。轉身出去的時候,老人家挺直的脊樑似乎都不那麼挺直了。

      鷹長空轉回身,將自己拋進床裡。被褥之間,還有若水的氣息,淡淡的幽香。他不敢也不允許任何人換掉這些被褥,他怕清洗過後聞不到她的氣息,他會瘋的。

      緩緩地閉上眼,彷彿還能看到她溫柔的笑容,聽得到她的歡聲笑語。猶記得,她羞澀地說我們洞房吧;猶記得她親口答應,在新年那天嫁給他;猶記得她貼在他的胸口,睡容恬靜……

      若水,你到底在哪裡?

      手臂抬起,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他太沒用了,都已經兩個星期了,還沒能找到她!若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躲起來了?

      「長空……」楊紫雲看著將臉埋在枕頭裡的兒子,心裡不是滋味。

      鷹長空深吸幾口氣,坐起來。「媽,如果你是想讓我放過顧真真,那麼你就什麼都不要說。」

      「你就不能看在鷹顧兩家的交情上——」

      未等她說完,鷹長空就打斷了。「如果不看鷹顧兩家的交情,我會殺了她!」

      楊紫雲瞠目結舌,再也不說出話來。為了一個女人,怎麼就能惹出這麼多事情來,真是罪孽!

      「真真她也只是一時糊塗,你也知道,她一直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說到底,她也只是太喜歡你了,才會一時昏了頭。不管怎麼說,這份感情都是難得的,你就不能看在這份上,原諒她這一次?」

      鷹長空轉頭看著她,眼裡血紅一片。楊紫雲也嚇了一跳。

      「那若水呢?若水的愛比顧真真更深更純潔,你饒恕她了嗎?她錯在哪裡?她不過錯在老天對她太殘忍,讓她被人騙了一次傷害了一次。可你們卻把這當成她的錯來無限地放大,她又去哪裡求情分?如果不是你們不顧我的拒絕,總是妄想撮合我和顧家,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楊紫雲被他的語氣給刺傷了,踉蹌後退。「長空,你、你這是在怨恨我們?」

      「我不能。」他用力地回了三個字。

      楊紫雲差點就哭了。是「我不能」,不是「我沒有」。也就是說,他心裡是怨他們的。哎,這都什麼事啊!

      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看這情形,這年也不用過了。哎!

      「長空,這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反正你現在也不用回部隊,跟我們回B市吧。這麼多年,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在一起好好地過個年。」

      鷹長空雙拳緊握,不斷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媽,你帶著福安回去吧。過完年也別把他送到Z市來了,若水不在,沒有人照顧他。」

      「那你呢?事情到現在還沒有進展,你就是呆在這裡也無補於事,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媽,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鷹長空拉過被子,蓋住頭,擺明了拒絕再談。

      「你——」楊紫雲歎一口氣,只好離開房間。難受地抹著眼角,日子從來沒過得這麼糟糕!

      ……

      顧真真多次要求見鷹長空,但是,他拒絕了。他怕自己見到她,就會忍不住掐死她。事關若水,他對自己的自制力已經不自信了!

      楊紫雲最終還是帶著福安回去了。登機前,看著瘦了許多的兒子,又哭了一場。

      鷹長空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甚至沒有出聲安慰。母親有上將寵若至寶,他的若水卻杳無音訊生死不明!

      飛機起飛後,鷹長空還在機場逗留了許久才回去。

      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左胸口隱隱作痛。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為傷口未痊癒,還是因為若水的離去那裡被挖空了。

      伸手拿過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手慢慢地,描摹著熟悉的容顏。覺得胸口的疼痛,慢慢地又變得鮮辣起來。

      若水,但求你安好。

      夜,如斯漫長。因為胸口的那顆心,如斯孤獨。

      ……

      日曆一頁一頁地翻過,除夕悄然而至。

      那個準備了許多年貨等著他回家的可人兒,卻依舊沒有蹤影。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活得好好的!

      新年,是鷹長空一個人過的。他從除夕晚上就開始喝酒,喝得爛醉。就窩在地上睡了一夜,嘴裡喊著媳婦兒。眼角滑落的液體,濕潤了毛毯。

      傅培剛和譚佩詩早就喊他一起過年,他不肯。年初一,夫妻兩不放心,一大早就跑過來。譚佩詩身上有鑰匙,一開門進去。

      地上的人聽到聲音,嘴裡喊著「媳婦兒」半爬起來,看到是他們,又睡了回去。

      夫妻兩相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幸好地上有毛毯,否則他非高燒發病不可。這傷口都沒有休養好,他的身體也不如以前。

      桌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酒瓶子。各種牌子的酒,有烈酒有啤酒,混雜在一起,沒有酒精中毒就是萬幸了。

      夫妻兩把他抬回床上,大年初一煮醒酒湯,照顧醉鬼,收拾房子。

      譚佩詩收拾著,又忍不住流眼淚。她要是把若水照顧好了,隊長就不會這樣了!

      這年過得,真是一塌糊塗。

      ……

      Y市,邊緣的一個落後的小城市。

      醫院,高級病房。

      幸若水覺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裡浮沉起伏,疲憊掙扎,卻怎麼也醒不過來。腦子像是清醒的,又像是完全迷糊,半夢半醒之間搖曳不定。

      待意識終於慢慢地回歸身體,只有兩種感覺——疼!累!

      眼皮像是一座山,緊緊地壓著。費了好一陣子,才終於一點一點地分開。光射進來,疼痛讓她下意識地又閉上了。再慢慢地,一點一點睜開。入目,是滿眼的白色,視線仍有些迷濛。

      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地哼了一聲。

      「你醒了?」床邊有人站起來,俯身看她,臉上笑容很燦爛。那人伸出手,狂按床頭的呼叫鈴。

      幸若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臉上罩著東西,應該是氧氣罩。

      「你別急著說話,我們不急。醫生馬上就來!」但她的樣子,看起來比幸若水還要著急。

      這個人已經昏迷太久了,如果她再不醒來,他們的醫院都要關門。搞不好,那個男人真的會讓他們這些醫生護士都給她陪葬!

      幸若水怔怔地看著她一會,覺得眼皮又重了,不知不覺,就合上了。

      「喂,你、你別昏啊!」那護士急得團團轉,又抬手猛按呼叫鈴。

      不一會,醫生護士魚貫而入,各就其位。動手檢查,每個人一顆心都懸得老高。等檢查結果出來,走到門口,脫掉口罩,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死裡逃生的笑容。

      第二天,幸若水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窗外,陽光暖融融的,微微有些刺眼。

      幸若水的床頭調高,方便她往窗外看。「這是哪裡?」她輕輕地,問身邊的護士。

      「這裡是Y市,聖心醫院。」

      幸若水愕然地看著她,好一會才消化這個信息。Y市?在祖國西南邊陲的地方,是個三四線的小城市。不過因為沒有工業,森林保護得很好,民風也樸實。她在網上看到過,是個不錯的地方,如果不過分追求物質的話。

      微微地,擰起眉頭。她記得車禍的事情,卻不記得怎麼會到了這裡來。「我睡了很久嗎?」

      「整整一個月。送你來的人急得給我們下絕殺令,要是不能把你救活,就讓我們這些人陪葬。我們可都提心吊膽了一個月,幸好你醒過來了。」護士笑著說。這兩天,整個醫院都喜氣洋洋,比過年那幾天還喜慶。因為這個人救活了,對醫院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幸若水微微擰起眉頭。不會是長空,出車禍的時候,他自己還傷在病床呢。再者,他也不會把她帶到這裡來。那麼,只能是蒼唯我了。

      兜兜轉轉,她終究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她就像籠裡的那隻鳥,自以為飛離了囚禁,最後卻發現那籠子就在前方等著呢。她不禁想起孫悟空在如何佛祖手心裡,不管觔斗雲如何厲害,也還是被壓山下五百年。

      「送我來的人,什麼時候會出現?我昏迷期間,他有來過嗎?」千里迢迢把她帶到這裡,是為了避開長空的勢力吧。長空還對他有威脅,就說明長空應該挺好的。有鷹顧兩家的勢力一起護航,他的事業應該不會受影響了。

      長空的身體應該已經康復了。她微微笑著,那就好!

      「來過一次。昨天我們已經打電話通知他了,至於他什麼時候出現,我們也不知道。要不,我讓人打電話問問?」

      幸若水勉強笑笑,搖搖頭。「不需要。我不過是隨口問問。對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曬曬太陽?再躺下去,我都要發霉了。」

      「應該要等你的身體再好一些吧。不過我會幫你問問主治醫生,如果可以,我扶你下去走走,那對你康復有好處。」

      「謝謝。」幸若水淡淡地笑。也許是躺了一個多月的緣故,那種割捨的疼痛,沒有想像中那麼的強烈。等確定他一切都好,就不會再痛了吧。

      手按在左胸口,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緩緩地閉上眼,唇邊是淡淡的笑容。

      雖然新年已經過了,但還是說一句新年快樂。也希望,你從此都平安快樂,那便是我所有的祈求!

      再睜眼,看著窗外,就快春天了。很快,春回大地,一切都會破舊換新。

      她淺淺地笑著,眼裡有著晶瑩的液體,但並未落下。在心裡,輕輕地呢喃他的名字。

      長空……

      當天晚上,幸若水正靠在床上看軍事頻道。她其實很清楚,不可能從這看到任何有關長空的消息,卻還是忍不住看。哪怕只是跟他有一點關係的東西,她也覺得高興。

      房門突然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進來,有些風塵僕僕的味道。

      幸若水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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