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擺手,“都是自家人,別這麽拘束,坐吧。”
所有人應聲坐下。
這場面,要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各個西裝革履的,還有點像是什麽上流人士的晚會現場。
保鏢端起茶杯,先試了毒,確認沒有問題,才遞給何盛天。
何盛天接過來,隨意看了一圈,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在喝茶的間隙,不動聲色地問道:“小程和老二呢?”
紅脖子毒販就把他跟“硝煙”說過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何盛天歎氣,“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年輕,還有些調皮,不像‘硝煙’那麽穩重。”
程書鈺和熊漆二並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偶爾翻車都很正常,反正他們做得非常乾淨,並不需要任何人擔心他們會出不來,所以何盛天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問:“‘硝煙’呢?”
紅脖子毒販說:“硝煙哥還在檢查安全部署。”
何盛天似乎想讓他把人叫過來,就見有人抬著東西過來送禮,便暫時作罷了。
“大哥,這是我托人從波斯帶來的地毯,純手工做的,特別精細。”
“這是我親自去台酒鎮拍賣的1939年老台酒,據說只要開了蓋,味兒香醇得半公裡內都能聞見。”
“我帶的千年人參和當季蟲草,雖然俗套了些,但它們是最實在的,那補身體的效果,簡直沒得說啊。”
……
這些禮物,要說有多麽稀奇,也沒有多麽稀奇,要說有多麽用心,也沒有多麽用心,貴就貴在何盛天上了年紀,這上了年紀的人啊,喜歡的可不就是這些招搖的奢侈品和實在的保健品嗎?整個送禮的過程,他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足以證明有多麽的開心。
夏雲揚半倚在何遇身上,手裡搖晃盛著紅酒的高腳杯,目視這些人笑嘻嘻地上去獻禮,又笑嘻嘻地回到原位。
明明臉上已經戴了個面具,還要再給自己戴一個無形的面具,為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利益,腆著臉去討好不該討好的人。
“到我了。”
何遇突然開口,夏雲揚以為他會帶自己一起去,他卻松開了摟著夏雲揚腰身的手。
“你就別去了。”何遇一邊拿起自己準備的禮物,一邊小聲說道,“老頭人老心不老,我這男女不忌的癖好可都是隨他,你也知道,你實在是過分漂亮,要是被他看上了,沒我這麽好說話是一碼事,怕是壽宴就得現場變Party了。”
他這話說得自然又真誠,仿佛只是在談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然而偽裝成侍者的顧驍遠聽見了,手裡的鐵托盤都已經被捏到變形了,完全不敢想象這對父子究竟荒唐到了什麽地步。
夏雲揚雖然沒想到何盛天還好這一口,但也不會想要給自己增加麻煩去證實這一點是否屬實,“那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何遇就上去了。
跟之前的人一樣,身為何盛天親兒子的他也戴上了虛假的面具,走到何盛天的面前,雙手遞上自己的禮物,“爸,這是我為您準備的壽禮。”
何盛天示意紅脖子毒販拿過來,還有些沉手,打開一看,原來是個純金打造的實心壽桃,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夠俗,夠豪,何盛天就夠喜歡。
何盛天樂道:“不愧是我兒子,越來越懂事了啊。”
何遇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多虧了您沒有放棄我,才能有我的現在。”
何盛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父子之間,有什麽放棄不放棄的?”
他們在上面聊得起勁,夏雲揚也沒有傻坐著。
他把一口都沒喝過的紅酒放在托盤上,低著頭,像是在挑選顧驍遠端著的糕點,輕聲道:“小顧啊,你這定力是不是需要好好鍛煉鍛煉了?”
“我的定力很好。”顧驍遠悶聲道,“只是不喜歡這些覬覦你的人。”
“那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夏雲揚拿起一盤糕點看了看,仿佛在詢問顧驍遠口味如何,“無論有多少人覬覦,我都是你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顧驍遠握緊鐵盤的手微微松開了些。
“任務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挑選不了,但無論是在什麽時候,你都要記住一點。”夏雲揚抬眸,小白兔半臉面具下的桃花眼微揚,“不同於別人的逢場作戲,無論任務開始還是任務結束,我喜歡的人都是你,也只有你,所以你不需要吃任何人的醋,專心看著我就好,把它當作一場教學,認真學習我是怎麽做的,然後想辦法融入自己以後的任務之中,知道了嗎?”
顧驍遠心裡微動,“隊長……”
“啪啪啪啪啪——”
話沒說完,擂鼓般的掌聲驟然響起,夏雲揚猝不及防,下意識靠近顧驍遠,顧驍遠也下意識將他摟進懷裡。
他們倆很快意識到這樣的舉動過於自然,但這一次,顧驍遠的反應比夏雲揚還快,他的手直接從夏雲揚的後背滑到夏雲揚的挺翹,捏了下,又很快松手,明明白白的趁機揩油,讓人看不出有什麽端倪。
倒是夏雲揚臉色微紅,睫毛輕顫,“你學壞了啊,小顧。”
顧驍遠的耳朵都紅透了,“我只是照著隊長說的,將自己所見所聞融入任務之中。”
夏雲揚的手背輕抵唇角,掩著笑意,甚是風情,“嗯,我就當你是活學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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