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夏雲揚說完,喚道:“小黃。”
黃文添走過來,“夏隊。”
夏雲揚遞了張字條給他,“去查查這幾個人是不是失蹤了。”
不只是黃文添,連高曉清和秦淮都愣了愣。
高曉清驚訝道:“這才剛出現場,您不會就知道死者是誰了吧?”
夏雲揚說:“如果他們失蹤了的話,基本就可以確認了,直接通知家屬過來進行DNA鑒定。”
黃文添應道:“明白。”
他將字條打開,顧驍遠的身高佔據優勢,即使站在他的對面,也能一眼就看見裡面的那幾行字。
——鄒遠德,二十九歲,家住德欣小區第二單元401號;
羅達宇,二十九歲,家住萬江小區第八單元308號;
管恆,二十八歲,家住馨苑小區第一單元101號;
朱大昌,二十九歲,家住柳江住宅區432號;
許劉昱,二十九歲,家住楓林小區第六單元105號;
劉嘵肆,二十九歲,家住黃山住宅區39號。
顧驍遠一怔。
全是當年欺負過夏雲揚的那些人。
顧驍遠看向夏雲揚,似乎想說些什麽,礙於有外人在,又咽了下去。
他們上了車,顧驍遠才道:“何遇送你六條人命,到底想要你給他什麽?”
“他沒有跟我索要回禮,我也不可能拿人命作為回禮送給他。”夏雲揚察覺到顧驍遠的情緒波動,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而且比起他送的人肉碎塊,我更喜歡你送的粉碎性骨折。”
顧驍遠握住他的手,認認真真地道:“答應我,不管他跟你說什麽,你都一定要告訴我。”
這是顧驍遠第二次提起這件事,他對於夏雲揚總是獨自硬抗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心有余悸。
夏雲揚微頓,回握住他的手,“放心吧,何遇是死刑預定的教唆殺人犯,但凡不合理的要求,我都會把馮局搬出來拒絕的。就算現在不能拒絕,也是因為需要利用到他手裡的資源,等我確認了他背叛何盛天的理由,就會想辦法把主權奪過來。刑警跟犯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一條線上的人。我們為正義,他們為利益,短期的合作關系,也不過是在各取所需,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顧驍遠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唯一能夠確認的就是:“你跟何遇不是一類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嗯。”夏雲揚莞爾道,“我記住了。”
他們回到市局,沒有進入刑偵大隊,而是直接去了頂樓的局長辦公室。
夏雲揚把昨晚見到何遇的事情,連帶今早的案子都告訴了馮為民。
匯報結束後,他說:“我的想法是,趁熱打鐵,去找何遇,問清楚他的計劃究竟是什麽。”
馮為民抱著他心愛的保溫杯,“既然何遇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插手這件事嗎?”
夏雲揚反問道:“如果跳過我去聯系何遇,您覺得何遇還會跟高中隊說出實情嗎?”
馮為民噎住。
“何遇急於解決何盛天,可能是因為他自身的問題,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何盛天最近有什麽大動作,不然他也不會主動提出要跟我合作。”夏雲揚說,“何盛天是在市內活躍了二十余年的毒梟,老奸巨猾,我們能夠抓住他的機會少之又少,如果錯過這次,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到時候就算知道他在哪裡,他的實力會不會變得更加強大、影響會不會變得更加惡劣,我們都無法確定。”
馮為民說:“按照規定,緝毒警遇害,毒梟未被抓捕,其子女——”
“我只有一個人。”夏雲揚在顧驍遠生氣之前,補充道:“當然現在還多了個小男朋友。但是撇開子女的問題不說,我是個警察,即使是作最壞的犧牲打算,跟鬼州市千千萬萬的家庭比起來,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
馮為民皺眉,“你——”
“何遇想要拉我下水,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夏雲揚說,“馮局,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您的悉心栽培,就算您對我沒有信心,難道您對自己也沒有信心嗎?”
馮為民嘟囔道:“我對你的信心比對我自己的還多。”
夏雲揚順勢道:“那就更沒有理由拒絕我的參與了。”
馮為民看著他,半晌過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早知道會把你給養成一隻小狐狸,我是怎麽也不會把你放進刑偵的。”
夏雲揚笑道:“真正的狐狸並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轉變習性,放在什麽位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被放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誰。”
馮為民磨著牙道:“你那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就沒個停歇的時候,現在更是了不起,連我都開始算計了。你才接觸緝毒案多久,就敢深入虎穴,你能確保自己的安危嗎?”
夏雲揚說:“未知的信息太多,我也無法確保,但我能夠承諾,我會竭盡所能保護好自己的。”
馮為民說不聽夏雲揚,就去指責顧驍遠,“你這個小男朋友是怎麽當的?我讓你去狩心酒吧是為了幫助你們同心協力對抗我的嗎?”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