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再捋了把沒剩幾根的頭髮,“沒問題。”
要不是在辦案,陳逍遙都想抽教導主任了,比他當年知道自己考上市局的時候還能嘚瑟。
嘚瑟歸嘚瑟,教導主任的速度還是沒得說的,一會兒就把他們要的信息都查出來了。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說:“你們要找的潘偉,確實是在我們這裡讀的小學。但是另外一個劉育三,我查了建校以來的所有名字,都沒有找到,他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顧驍遠問:“他的班主任在嗎?”
“應該下班了吧。”教導主任看了眼時間,“不過我當年是他的語文老師,跟班主任是一間辦公室,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問我準沒錯,我基本都知道。”
顧驍遠就問道:“潘偉在學校裡的表現怎麽樣?”
“哦喲,那簡直就是個超級無敵搗蛋鬼啊。”教導主任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由內到外都散發著抗拒,“仔細說起來,他一天還挺忙的,早上忙著扯高年級女生的內衣帶子,下午忙著彈低年級男生的小弟弟,放學還要把同年級學生堵在天台群毆,除了不學習,幾乎什麽壞事兒都乾。那會兒,但凡有人哭著來辦公室裡告狀,都不用開口,我們就知道,肯定是潘偉又闖禍了。”
陳逍遙就納悶了,“他母親不管?”
“那也得他母親管得著啊。”教導主任歎了口氣,“我們請了好幾次家長,結果發現他連他母親都罵,誰也不怕,打也沒用,性子倔得跟頭牛似的,怎麽教都教不好。後來沒辦法,他再惹禍,我們直接讓對方的家長去報警,因為我們管不了,他母親也管不了,那就只有交給警察來管了。”
這鍋推得,陳逍遙乍一聽,有點氣人,仔細一想,好像又沒有什麽毛病。
人民有困難,就來找警察。而教師是人民,家長也是人民,歸宿確實都是一樣一樣的。
從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裡出來後,陳逍遙忍不住有些氣餒,“這裡也沒有劉育三的資料,他的名字會不會是假的啊?”
顧驍遠想起他查閱打架鬥毆案的視頻時,劉育三是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名字,在那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是偽裝的,於是說道:“應該是真實的。”
陳逍遙納悶了,邊下樓邊說:“那就是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
“也不是。”顧驍遠說,“大批量排查是我們在調查中無法避免的過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步驟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陳逍遙驚訝道:“顧小哥,你說話怎麽越來越像夏隊了?”
“因為他是我的師父。”顧驍遠說完,腳步一頓,摸了摸身上,像是在找什麽。
陳逍遙問道:“你丟東西了?”
顧驍遠說:“我手機好像落在上面了。”
陳逍遙連忙調轉方向往上走,“那我們快回去找找。”
“不用。”顧驍遠攔住他,“時間緊迫,你到對面中學的門口等我,我馬上就來。”
陳逍遙才走下來,也不是很想再爬三樓,“那行,你快點啊。”
顧驍遠就一個人上樓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走回三樓,從走廊看到陳逍遙穿過了操場,朝著門口出去,這才放心,再次敲響了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房門。
還是那小老頭兒的聲音,“請進。”
顧驍遠推門進去,教導主任剛躺下享受音樂的姿勢又坐正了,“警察同志怎麽又回來了?落東西了?”
“落手機了。”顧驍遠從教導主任的文件夾後方拿出自己的手機。
教導主任都沒注意他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找到就好。”
顧驍遠卻沒走,“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個人忘了調查。”
教導主任迅速打開文檔,堪稱配合,“叫什麽名字?”
“夏雲揚。”顧驍遠熟練地背出了他牢記心中的內容,“他出生於1998年8月9日,於2008年年底或者2009年年初,由雲際小學轉入你們學校的五年級。當時已經開學幾個月了,他應該算是插班生。請你調出他的班主任信息,我想當面詢問。”
怎料,教導主任卻把鼠標松開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顧驍遠心裡一咯噔,有了白院長的經歷,他很難不懷疑,總不會連教導主任,也是馮為民身邊的熟人吧?
還好,教導主任說出了不動的原因:“巧了不是,當年我就是他的班主任。”
顧驍遠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省了去找人的時間,“他是個什麽樣的學生?”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是我教過的最好的學生。”教導主任滿臉欣慰,“夏雲揚不僅成績好,長得乖巧,還特別讓人省心,除了不怎麽合群之外,非常符合我心中的班長人選。”
這話說得,語氣裡略帶遺憾,顧驍遠順勢問道:“那為什麽沒有選他?”
教導主任歎氣,“班長是需要跟同學們進行溝通的,可他是個啞巴,又怎麽當得了班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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