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道:“周大花是怎麽說的?”
“我們趕來的時候,她一邊大哭大喊,一邊跟我們說發現過程,斷斷續續的,只能拚湊出個大概。”陳逍遙說,“因為離家近,林寺每天早上都會出來釣魚,然後在飯點回家,唯獨今天遲遲不歸。周大花以為他是釣上癮了,還拎著條子過來準備抽他兩下,誰知道一來就看到人死在了池子裡……”
夏雲揚注意到躺在擔架上的周大花身上也是濕漉漉的,“她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陳逍遙說,“林寺就是她撈上來的。”
夏雲揚又問:“壽司刀呢?”
“也是她撈上來的。”陳逍遙指著清澈的湖面說,“這水乾淨,她一眼就看見了,著急慌忙地遊到池底撿起來了,就怕我們警方找不到證據,耽誤破案,不能盡早還她老公一個公道,都不知道什麽叫保留證據,您說,這不是故意找事兒嗎?”
“難得出現這麽熱心的群眾,怎麽能這麽評價人家?”夏雲揚說,“既然她不放心,你就找兩個人陪她去醫院,我們這邊有什麽進度,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她。”
陳逍遙驚了,“夏隊,她就是撿了把作案工具而已,還是添亂的行為,用得著這麽高的待遇嗎?”
“添不添亂暫且不說,作案工具確實是很重要的證據,當然值得。”夏雲揚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找兩個你覺得最靠譜的前輩,就說是我的意思。”
陳逍遙滿臉問號地照做,挑選了一對姓路的雙胞胎兄弟,他們聽完,看向夏雲揚,見夏雲揚點頭,心裡就明白了,抬手敬了個禮,跟著周大花一起上了120救護車。
陳逍遙又折回來,跟夏雲揚一起去找秦淮了。
怎料夏雲揚還沒開口,秦淮先“謔”了一聲,皺眉道:“這大清八早的,你們倆是去哪喝的酒?”
秦淮是法醫,鼻子很靈,盡管顧驍遠換了身衣服,夏雲揚在過來的路上還給他買了解酒糖,依舊還有殘留的味道。
顧驍遠心虛,沒有說話。
夏雲揚也沒有接茬,而是問道:“屍檢結果怎麽樣?”
秦淮摸了摸下巴,說:“有點奇怪。”
夏雲揚蹲在他身旁,“哪裡奇怪?”
秦淮指著林寺腹部的傷口,道:“你看,死者上半身的這些刀痕,特別乾淨利落對不對?”
夏雲揚附和道:“對。”
“但是你再想想其他幾個案子,凶手光是捅死潘偉就費了不少力氣,更別提開膛破肚這種具有高難度和高體力的行為了。”秦淮說,“而且凶手殺死張緒山的時候,還因為他健身教練的身份吃了虧,沒道理會在一天之內力氣陡增,又不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
陳逍遙猜測道:“會不會是有同夥?”
黃文添說:“前三個案子都是單人作案,不像是有同夥的樣子。”
陳逍遙沒有接話。
夏雲揚看著林寺的臉,“除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被害人的年齡也有變化,不像是三十多歲的人,應該比前幾個案子的被害人都年長。”
顧驍遠說:“有沒有可能不是之前的凶手做的?”
夏雲揚沒有接話,轉而問陳逍遙:“林寺的教育經歷調查了嗎?”
陳逍遙說:“已經問了局裡的同事,目前還沒有把結果發給我。”
夏雲揚又問:“監控查了嗎?”
陳逍遙無奈道:“這裡的監控相隔很遠,拍攝不到案發地點。”
“那就先把屍體帶回去吧。”夏雲揚起身,“這裡的記者太多了,泄露出去的信息越多,對我們就越是不利。”
秦淮拍拍一旁技偵的小劉和小吳,“走吧,兩頓飯。”
小劉和小吳利落地把林寺抬進了屍體袋裡。
夏雲揚問俞寶兒:“你負責排查的部分都結束了嗎?”
“都結束了。”俞寶兒指著抬屍體的小吳說,“我是跟吳哥搭檔的,章田玉的工作單位就是茶語小學,都放暑假了,沒什麽人。因為她的吵鬧而不滿的流星小區居民只有第七單元,大多是上班族,那個時間點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電梯口的監控都沒看見人出去,全部被排除了。”
說完,又自己給自己分布任務,“待會兒我去調查一下林寺有沒有什麽仇家,可不可以啊,夏隊?”
“可以。”夏雲揚答應完她,又問黃文添:“你那邊呢?”
“我和逍遙還剩下一半。”黃文添說,“張緒山所在的芝林小區,除了睡覺的上班族之外,還有出差的、不在家的、玩到清晨才回家的,再加上健身房裡的教練、客戶以及他們的家屬,人數實在是太多太雜了。”
“我這邊也差不多,還剩三分之一。”夏雲揚說,“那就繼續排查吧,等老秦和技偵那邊出結果了再回市局。”
幾人應道:“明白。”
顧驍遠卻道:“我想——”
“你什麽都不想。”夏雲揚打斷他,“先把流浪漢的據點排查完,再說其他的問題。”
顧驍遠欲言又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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