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信件的痕跡,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尤其凸顯。如果拆信的人是顧驍遠,必然會發現這個端倪,可惜不是。
他對待夏雲揚的小心翼翼,導致他在跟夏雲揚的正面交鋒中,將會永遠落於下風。
夏雲揚的手動了動,似乎想要將那東西取出來,又頓了下,目光看向房門,然後,就像是對待什麽不重要的東西一樣,隨意地將黑色信封扔進床頭櫃裡,發出了“啪嗒”一聲。
同樣的失誤,他不會犯第二次。
第65章
夏雲揚剛剛躺下睡了兩個多小時, 就被陳逍遙的電話給吵醒了。
又是那句熟悉的話:“夏隊不好了!”
夏雲揚卻沒有了調侃他的心思,“凶手又作案了?”
“是啊!”陳逍遙道,“地點在芝林小區第三單元門口, 您快過來看看吧!”
夏雲揚說:“馬上就到。”
他換好衣服,一開門,顧驍遠已經在等著了。
顧驍遠連車鑰匙都拿好了, “走吧。”
夏雲揚點頭。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案發現場, 因為是露天死亡, 小區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拍照聲和提問聲此起彼伏,令維持秩序的警員越來越應付不來。
“又一個人死於鋼筆,警方難道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已經說過了,辦案期間, 不方便透露細節。”
“為什麽不方便透露?這都是第二起案子了, 什麽都不告訴民眾, 讓民眾怎麽防備?”
“我——”
記者展開連番轟炸:“調查到底有沒有進度?為什麽還沒有把凶手緝拿歸案?”
“又或者是高智商犯罪, 連你們都拿凶手沒有辦法?”
“‘二喜’變成了‘三喜’, 在此之前是不是還有‘一喜’?”
“警方究竟對我們隱瞞了多少?插入眼球的鋼筆又代表著什麽意思?”
“凶手在外逍遙一日, 人民就一日不能放心出門,你們有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自然是思考過的。”有人接過了記者的話茬。
那名警員循聲望去, 喜道:“夏隊!”
夏雲揚朝他頷首示意,面對著緊接而來的話筒,不等記者再問, 就繼續道:“但各位能想到的, 我們也都能想到。該案尚在調查期間, 泄露的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導致打草驚蛇,這個責任我們確實負擔不起。”
記者揪著字眼不放:“所以夏隊長的意思是, 因為怕擔責,你們就不顧百姓的安危了?”
“如果我們不顧百姓安危,就不會在接警的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夏雲揚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追求刺激性新聞可以,但罔顧事實的內容是會被我們追究法律責任的,希望您下次在開口的時候,能夠慎重一些。”
那記者還想說什麽,夏雲揚又道:“我眼熟你,上一次的案發現場,你也在吧?”
那記者趁機道:“沒想到夏隊長還記得我,是不是現場遺留的線索太少,才有時間分心?”
“是因為現場遭到了你們的破壞,我才會這麽記憶深刻。”夏雲揚在那記者臉色驟變時,依舊平靜而又溫和地道,“如果你們能少湊一點熱鬧,說不定我們也能更快一點破案了,不知道您覺得呢?”
那記者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警員解氣地掀開警戒線,給夏雲揚和顧驍遠放了行。
死者就躺在塑膠跑道上,是一名被捅成了馬蜂窩的青年男性,他穿著一身緊身運動服,不僅是肌肉線條,就連令人尷尬的部位都勾勒得一清二楚。
夏雲揚問陳逍遙:“報案人的筆錄做了嗎?”
“做了,夏隊。”陳逍遙說,“是晨跑的大爺,他家就住在第三單元裡,一下樓就看見了被害人。”
夏雲揚又問:“被害人的身份確認了嗎?”
“也確認了。”陳逍遙把筆錄遞給他,“大爺經常看見他晨跑,名字叫作張緒山,今年三十四歲,是附近一家健身房裡的教練,家就住在這個小區裡的第一單元802號,家庭成員有妻子吳絮和兩個年幼的兒子。”
夏雲揚把筆錄轉交給顧驍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顧驍遠翻完筆錄,道:“監控調取了嗎?”
陳逍遙搖頭,“又是監控死角。”
顧驍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了。
夏雲揚就跟顧驍遠走近了張緒山的屍體。
凶手並沒有落下犯罪標識,插入眼球的鋼筆幾乎完全沒入了張緒山的眼眶,身旁是用紅色火漆蠟寫下的“三喜”兩個字,字跡卻比前兩次都要潦草。
秦淮的屍檢已經做完了,“死者的屍體已經涼透了,但才開始變得僵硬,死亡時間比較近,在四點到五點之間。”
夏雲揚注意到張緒山的雙手都被剝了皮,“這是怎麽回事?”
“凶手的殺人手段越來越變態了唄。”秦淮撚起張緒山血紅的手指,“這些全是生剝下來的,被害人遭遇的所有虐待,都在他意識清醒的過程中發生。”
陳逍遙面露不忍,“這也太不是人了吧?”
“不管是不是人,我都得把屍體先帶回去了。”秦淮瞥了眼記者群,“在這裡待久了可不是件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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