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點點頭,繼續打字:還記得你說我走神的那個禁毒案子嗎?
顧驍遠說:“記得。”
夏雲揚:我就是在翻閱那份資料的時候想起來的。
顧驍遠還想說話,夏雲揚又打字道:線索並不局限於案件本身,在很多時候,你接觸到的某一件事情或者聽見的某一句話,都有可能串聯起你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然後幫助你找到案件的疑點。
夏雲揚: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沒有哪一個警察會去故意縱容犯罪份子,就算換成小俞和小陳,他們哭得那麽難過,也從來沒有說過右苗無罪的話,不是嗎?
顧驍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多麽荒唐,“對不起,隊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
夏雲揚輕笑:因為我表現得太冷靜了?
顧驍遠噎住,無法反駁。
夏雲揚:等你案子辦得夠多了,也會像我一樣冷靜的。
他這句話剛發出來,門外就傳來了高曉清罵罵咧咧的聲音,聽內容應該是知道了右苗的犯罪動機,也覺得那姑娘可憐。
夏雲揚無奈補充:當然,也不排除因人而異的情況。
顧驍遠沉默了一會兒,完全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夠達到夏雲揚的這種境界。
他問:“如果右苗沒有再次作案,我們還能抓住她嗎?”
夏雲揚:能的。
夏雲揚:活動樓的痕跡足以成為證據,只要李大剛的父母同意報案,抓捕右苗就是遲早的事情。
顧驍遠這才知道,夏雲揚連後續的開展都已經想明白了。
他還想說些什麽,就聽門外“篤篤”聲響,夏雲揚習慣性道:“請進。”
顧驍遠微頓。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夏雲揚的嗓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出口字正腔圓,只是還帶著淡淡的沙啞。
夏雲揚摸向頸部,似乎也有些意外,笑道:“看來我的現實嘴替可以歇一歇了。”
顧驍遠卻分辨不出,夏雲揚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假的意外。
進來的是高曉清、陳逍遙和黃文添,後二人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盡管都變成了眼睛紅紅的小兔子。
“坐吧。”夏雲揚遞了兩個冰敷袋給他們,“現場調查的結果怎麽樣了?”
高曉清說:“我先來吧。”
夏雲揚示意他說。
“您讓我詢問DJ、主持人和前台人員的內容,我都問清楚了。”高曉清說,“最初王磊找到DJ,是想讓他幫忙跑一趟去買飲料,但他嫌麻煩,出去轉了一圈就回來了,說沒買著,王磊也就沒提了。”
夏雲揚不予置評,“其他兩人呢?”
“主持人說,酒吧的互動遊戲都是隨機的,像戴半臉面具,或者提前一段時間來個‘開胃菜’,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這一點,我也跟常去這家酒吧的顧客確認了,確實是隨機的。”高曉清說,“至於前台人員,就更簡單了,主要負責確認遊戲內容,然後把道具分發給客人。”
一環扣一環,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
可夏雲揚還是覺得不對,“太湊巧了。”
王磊告訴DJ買水,DJ去而複返,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推著一箱半臉面具進來,告知了主持人提前互動的遊戲,然後在他們玩遊戲的期間,“雄鷹”和“黑熊”出現,因為半臉面具而無法區分出相貌,這一切確實都可以用湊巧解釋清楚,如果“雄鷹”和“黑熊”沒有走進王磊所在的包廂的話。
“我會去安排人暗中調查這家酒吧。”高曉清說,“不過這次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問題,估計會本分一段日子。”
“他們的反應很快,都是人精,做好長期蹲守的準備吧。”夏雲揚說完,看向陳逍遙:“你那邊呢?”
陳逍遙一副“這我可就有話要說了”的架勢,“他家的安全隱患我全都給找出來了,責令他們整改之前不許營業,特別解氣!還有那個不僅妨礙公務還騷擾您的白領男,惡心騙婚狗,我直接通知他老婆過來了,但是秉持原則,沒有告訴他老婆為什麽抓他,隻說他在酒吧裡鬧事。結果他非要嘴硬說他只是隨便進了個酒吧,不知道那裡是GAY吧,自己把自己給出賣了。他老婆也早就懷疑他有問題,氣得當場甩了他一個大巴掌,那臉直接腫得老高,還跟我們說了,別客氣,能拘多少天就拘多少天,拘完回家立馬就離婚,讓白領男淨身滾出家門!”
夏雲揚說:“監控呢?”
陳逍遙撓了撓頭,“監控啊……沒有結果。”
夏雲揚問:“為什麽?”
“文添……”陳逍遙停了下,似乎很不情願,連距離都跟黃文添拉開了些,“他跟我一起找的,就在‘雄鷹’走出安全通道沒多久,‘黑熊’也出來了,那會兒我們都在大廳查人,沒注意到安全通道,被‘黑熊’逮到空隙混進了夜總會裡,兩個人碰頭以後,直接就從後門拐進了附近的巷子,消失在了監控裡。”
從狩心酒吧裡的人員心理素質來看,夏雲揚對於“雄鷹”和“黑熊”的熟練應對並不意外。
他又問:“安全通道的鑰匙是誰給他們的?”
“常去那裡的貴賓都有,方便去夜總會嗨下一場,也方便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回家。”陳逍遙說得比較隱晦,“我還問了他們有沒有登記,他們也沒有登記,都是看眼熟了,就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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