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和媽媽是因為嫖.娼認識的,因為他有一份正經的工作,媽媽就沒有再賣.淫了,那段時間家裡真的好安靜,沒有人再破破爛爛地找上門來辱罵了。但是叔叔有個壞習慣,他很喜歡喝酒,喝完了酒,就會打人,不管是我,還是媽媽,隻要他喝醉了,我們都會挨打。”右苗想了想,又說,“可能是因為叔叔不像毛文化,不需要靠媽媽賣.淫為生,所以才不用顧忌那麽多吧。”
“之後叔叔死了,媽媽又重操舊業,繼續開始賣.淫,繼續流連在很多男人家裡,繼續被別的女人罵得一文不值,直到媽媽遇見了毛文化,被毛文化嫖了很多次,嫖出了感情。”右苗說,“然後他們結婚了,我和媽媽又安定了下來,有了新家,還有了一個新的弟弟。”
說到這裡,右苗的眉眼柔和了些,“弟弟很可愛,也很聽話,我很喜歡弟弟,弟弟也很喜歡我,所以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做一家人。”
“但我好像高估了媽媽找對象的眼光。”
右苗的表情又恢復了冷漠,“毛文化和叔叔一樣,也會打人,他甚至不需要喝酒,興頭上來了,就要動手,放大了音響的音量,讓鄰居聽不見,可笑鄰居還以為是我放的音樂,我哪裡有那個權利呢?那又不是我的家。”
“毛文化很沒用,他每天都會跟媽媽伸手要錢,有了錢就出去賭,經常會有人上門討債,比叔叔的壞習慣還多,隻不過,有了叔叔在前面,毛文化的壞習慣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右苗說,“就算他在我十歲那年,強.暴了我。”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隻有夏雲揚面不改色。
“那是他跟媽媽新婚的第二天,媽媽出去賣.淫了,我在房間裡看書,他突然推開了我的房間門,說我長得真漂亮,然後就把我壓倒在床上,撕我的褲子……他好像覺得很舒服,但是我卻覺得很痛,痛到我跑去告訴媽媽,毛文化用他身上的棍子捅我,把我下面都捅出血了,所以想讓媽媽幫幫我揍他。”右苗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但是媽媽沒有幫我,反而把我狠狠打了一頓,罵我勾引毛文化,還逼著我去把床單洗乾淨,一整天都沒有給我飯吃。”
“我好餓啊,下面也很痛,所以我試圖反抗過毛文化,但是沒有用,我會被他揍一頓,然後被強.暴,之後被我媽媽發現,再被揍一頓,然後洗床單,餓一整天。這真的很難受,所以後來我就不反抗了,這樣的話,起碼我就隻用被強.暴、餓肚子,然後洗床單,而不用挨揍了。”右苗甚至學會了自己降低受到的傷害程度,“時間久了,媽媽也不罰我餓肚子了,她給了我一條毛毯,讓我每次做的時候,記得墊在屁股下面,就不用弄髒床單了。這個時候,我就隻用被強.暴,還有時不時挨揍,難受了就跟大黃聊天,聊完被我媽媽發現身上的貓毛,又會挨揍,我也沒有放在心上,每天都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日子還是可以勉強度過的。”
俞寶兒在觀察室裡咆哮:“這日子要怎麽過!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我在學校裡從來都不合群,因為我覺得我特別髒,也特別惡心,不配碰到那些乾乾淨淨的同學。”右苗抿了抿唇,“但就算是我遠離了他們,還是有人願意靠近我、對我好,所以慢慢地,我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毛文化本來是不用死的,如果他沒有當著我喜歡的人的面強.暴我的話。”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地痛擊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那天媽媽和毛文化都不在家,我才帶著喜歡的人到家裡去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毛文化突然回來了,他發了很大的脾氣,把我喜歡的人都嚇到了,我怕毛文化打人,就讓我喜歡的人藏在了衣櫃裡。可是毛文化打完了我,還強.暴了我,不管我怎麽反抗,他都沒有松手,我才知道他是因為賭博輸光了,回來找我發泄不痛快。”右苗冷嘲一聲,“可笑的是,我喜歡的人也沒有出來幫我。雖然我知道他這麽做是對的,我們兩個小孩根本敵不過毛文化一個大人,可我還是覺得很難受,心裡特別痛,也特別難過,好像唯一珍惜的東西都被毛文化毀掉了,再也沒有跟喜歡的那個人來往了。”
“可我明明隻是有了喜歡的人,想要把喜歡的人帶回家裡玩耍而已,究竟做錯了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錯,錯的是毛文化。”右苗眼底浮現恨意,“所以我想,隻要他死了,我就解脫了。”
“我上網查過未成年人保護法,特別可惜,如果我能夠再早一個月下定決定,就可以不用坐牢了,可我已經年滿十二歲,殺了人還是要負不完全刑事責任。不過比起死刑和天天在家挨揍、被強.暴,坐牢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反而是另外一種解脫。”右苗聳了聳肩,“我搜索了很多種殺人的辦法,其中一刀斃命是我的首選,因為我跟毛文化的體型差距太大了,如果不能一次性殺死他,死的人就會是我,但我的力氣不足,隻能尋找快速增長臂力的方式——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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