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我的寶貝兒砸:我想追上他,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
這句話剛發出來,就被顧驍遠撤回了,替換成了一句:算了,您繼續吃吧。
盡管如此,守在聊天界面的顧龍還是看見了。
“臥槽……”顧龍一時有些傻眼,“老婆,你看到了嗎?咱們兒子剛剛發的消息!”
周韻漫不經心地喝了口咖啡,“你覺得我有千裡眼嗎?”
顧龍還傻乎乎地說:“沒有啊。”
周韻說:“那你還問什麽廢話。”
顧龍:“……”
“不是,老婆你看看這裡。”顧龍把手機朝向周韻,“雖然撤回了,但是就在剛剛,咱們兒子居然在自我懷疑!”
“這不是好事嗎?”周韻不以為然,“證明他終於吃到了社會的苦頭,不會再像讀書那會兒一樣,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這是吃苦頭的問題嗎?這分明是遭遇了不平等待遇啊!”顧龍念叨道,“不行不行,我得給咱們兒子打個電話,好好問問才行!”
他說乾就乾,直接給顧驍遠打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顧驍遠刻意壓低的聲音,“爸,什麽事?”
顧驍遠從來不會這麽說話,顧龍瞬間腦補出一系列因為受到壓迫而不敢反抗,只能偷偷抹著眼淚向家裡求助,卻又不想讓父母擔心的劇情了。
顧龍心酸得不行,“兒啊,你是不是被夏雲揚職場PUA了?”
顧驍遠皺起眉頭,“什麽東西?”
顧龍忽然記起網上曾經說過,假設孩子遭遇了職場PUA,父母一定要給孩子進行正確的引導,而不是直接揭開他的傷疤,因為這可能會造成他的心理陰影,以及自尊心受到重創,從而想不開,往市局的最頂樓一躍而下,讓他們兩個有點白發的人送純正的黑發人。
嗚嗚嗚嗚顧龍更想哭了。
於是他斟酌再三,委婉道:“兒啊,你一點都不比夏雲揚差勁,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跟他單挑,他肯定——”
“他沒有欺負我。”顧驍遠打斷道,“我也不會再對他動手。”
完了完了,這肯定是他兒子不想讓他們擔心,故意說的好聽話。
顧龍抹了抹眼淚,“兒啊,實在不行,你就聽爸爸的,回來,咱去特種部隊,咱……”
他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實在是聽不下去的周韻奪走了。
周韻按下免提,“兒子,你怎麽突然問起夏雲揚的事情?”
“媽?”顧驍遠沒想到他倆都沒睡,對上周韻,也更放松了些,像是孩子對於母親的自然依賴,“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隊長真的很厲害,很想向他靠近,但是……”
這樣的顧驍遠,不止是顧龍,就連周韻都覺得陌生。
那個從小強悍到大的兒子,第一次這麽畏畏縮縮猶豫不決,好像終於有了一個人,能夠走進他的眼裡,按下他高傲矜貴的頭顱,帶他看清人世間的各種風采,絕不僅僅是他所知道的那樣,局限於身體的強壯。
所以相比較於顧龍的不安,周韻反而覺得欣慰。
“沒有但是。”周韻說,“兒子,你是怎麽想的,就怎麽去做,不要猶豫,也不要自我懷疑。”
顧驍遠頓了頓,“媽……”
周韻說:“夏雲揚是你的上級,也是你的師父,他會一直在你身邊,給你充足的成長空間。你就按著他的步驟來,不要太著急,什麽時候該教會你什麽,什麽時候該讓你掌握些什麽,他心裡都是有分寸的。”
顧驍遠沒想到他母親能說得這麽準確,“您認識他?”
“不認識。”周韻說,“但我兒子要在市局上班,怎麽說也要打聽打聽,我這個當媽的才能放心啊。”
“謝謝媽。”顧驍遠說,“那我專心工作了,隊長還在加班,我也要盡快破案。”
周韻說:“去吧。”
她掛了電話,顧龍才緩過神來。
“了不起啊,這個夏雲揚。”顧龍簡直是另眼相看,“這才過去多久,就把我兒子收得服服帖帖的,再過段日子,怕是要唯他是從了。”
“總比唯你是從的好。”周韻嫌棄道,“咱兒子從小就知道拿拳頭說話,一點迂回都不懂,也就是碰上夏雲揚脾氣好,願意包容他,不然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那才是真正的職場PUA,你懂嗎?”
顧龍想要反駁,卻又反駁不了。
周韻說:“兒子隨你,沒什麽情商,嘴又笨,估計連句正式的道謝都沒有。等到案子結束了,咱們帶點東西過去,感謝感謝人家對咱兒子的栽培,別讓人覺得連點拜師的規矩都沒有。”
“好好好,一定一定。”顧龍連連答應,“我回頭就去打聽夏雲揚喜歡吃些什麽,給他買個幾百斤送到家裡。”
周韻沒忍住罵道:“你喂豬呢?!”
顧龍知錯就改,“那就給他買點金銀首飾彩電家具……”
周韻瞪眼,“你見兒媳婦呢?!”
“……”顧龍吃癟,埋頭吃著自己的土豆紅燒肉,不再說話。
周韻簡直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東西我會準備,你出個人頭就行了,別在那瞎折騰,也不嫌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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