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又喝了一口水,“劉峰是怎麽說的?”
“嗐,他就沒拿葉筱蝶當回事兒。”高曉清說,“他跟葉筱蝶確定關系就是為了白嫖,後來覺得葉筱蝶賺錢挺容易的,於是天天跟葉筱蝶哭窮,反過來從葉筱蝶那兒拿錢。這都不夠,那孫子還想讓葉筱蝶把毛文化的房子給賣了,哄騙她說是為了給倆人重新買一套愛的婚房。奇葩的是葉筱蝶還真信了,但是她沒有權利處置毛文化的婚前財產,劉峰看她沒有別的利用價值,就引誘她吸毒,把她發展成了自己的買家。”
夏雲揚的指腹摩挲著杯沿,“葉筱蝶有參與販毒嗎?”
“還在審呢。”高曉清說,“您也知道,販毒判得重,就連分銷也有責任。當晚聚眾吸毒的連買帶賣五個人,除了他倆,剩下三個都是劉峰才發展沒多久的買家,我都視情節輕重,該拘留的拘留、該罰款的罰款了,就他倆關系特殊,現在還在審著。雖然從現有的證據來看,劉峰的買家很少,獲得的利潤不多,還沒有打算要跟別人分一杯羹,葉筱蝶沒有協助分銷的可能性很高,但畢竟是枕邊人,不排除她接觸過劉峰上家的可能性,我尋思著還是要再磨一磨。”
夏雲揚說:“我還是那句話,你的目的是劉峰的上家,重心就得放在劉峰身上。比起旁敲側擊更加緊急的是,如何才能突破劉峰的心理防線。”
“那葉筱蝶就不磨了?”
“可以交給你手底下的人,注意別超過訊問時間。”
夏雲揚的話音剛落,手裡的手機就響起了“叮叮咚咚”的水流聲。
高曉清立馬警覺:“有人給劉峰打電話?”
“不是。”夏雲揚說,“是‘磊哥’發來了消息。”
高曉清連忙湊過來,“他說什麽了?”
顧驍遠仗著身高優勢,垂眸就看見了聊天界面最底下的一句話。
磊哥:我幫你買了張彩票,坐等開獎吧。
“彩票?”高曉清剛升起來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看吧,我都說了,這倆就是酒肉朋友,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臥槽?夏隊您怎麽還回復了?!”
夏雲揚回復了一句:周日晚上禦馬KTV?
夏雲揚盯著手機,不答反問:“我之前是怎麽建議你的?”
“啊?”高曉清呆了呆,“就……重心得放在劉峰身上,比起旁敲側擊……”
“‘他的上家隨時都有可能會來聯系他,只要發現他不接電話,或者是消失了,必然會起疑心,到時候這條線就沒戲了。’”顧驍遠一字不落,全部背了下來。
夏雲揚笑道:“還是我們小顧聰明。”
顧驍遠有些不好意思。
高曉清佩服道:“這不是聰明,而是人體錄音機吧?”
夏雲揚提醒他:“文明你我他。”
高曉清捂住嘴,“說機不說……”
“叮叮咚咚”的水流提示聲又響起來了。
磊哥:開獎了再說。
夏雲揚回復:沒問題哥!
高曉清見夏雲揚退出了聊天界面,忍不住問:“夏隊,您對我的建議,跟您回復‘磊哥’之間,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夏雲揚放下手機,“根據‘磊哥’和劉峰的聊天記錄顯示,他們認識至今差不多有三個月,第一句話是‘磊哥’先說的,目的是約劉峰去禦馬KTV,之後的聊天記錄也都是相同的內容,兩個人互相約來約去,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內容了。”
高曉清已經查過幾遍了,“我知道,所以才說他倆是酒肉朋友啊。”
夏雲揚卻問他:“你有酒肉朋友嗎?”
高曉清毫不猶豫,“誰沒一兩個呢?”
夏雲揚不予置評,“翻翻你跟酒肉朋友之間的聊天記錄,看看你們的溝通方式,再看看他們的溝通方式。”
高曉清還真掏出手機,找了個酒肉朋友的聊天記錄,一點都不避諱地展現在夏雲揚面前,“您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聊天記錄很直白,高曉清發了一句:擼串?
對面回了一句:走起!
比劉峰和磊哥的聊天記錄還要簡單粗暴。
夏雲揚沒有滑動他的手機,“你再仔細看看,單就這個界面,你們約餐之前還聊了什麽?”
高曉清拿回來一看,“嗐,也沒什麽,就是那天約好了要帶孩子去郊遊,結果臨時加班,就沒去成。我還提前了倆小時跟他說,照舊被他罵得跟孫子似的,說我次次爽約。這話說得,那是我能控制的嗎?這案子要來,我就是擋也擋不住啊,您說是不是?”
夏雲揚卻道:“發現區別了嗎?”
高曉清疑惑道:“發現啥區別?”
他說完,見夏雲揚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了,我臉上沾灰了?”
夏雲揚歎息,放棄引導他,轉而道:“小顧,你看出來了嗎?”
顧驍遠莫名有種受到重視的驕傲感,“劉峰和‘磊哥’之間只有邀約來往,沒有日常分享。”
高曉清聞言,抓起劉峰的手機和自己的手機來回對比,眼睛瞪得像銅鈴,像是受到了某種極大的衝擊,“臥槽?!還真是!”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相對固定的邀約地點和時間。”夏雲揚說,“他們認識三個月,前兩個月的邀約地點基本都在禦馬KTV,以劉峰上班的麻將館附近為主。除了第一次是‘磊哥’邀約的,之後都是劉峰,碰面日期全定在周日晚上;就在最近一個月,‘磊哥’把地點改成了白馬酒吧,我沒聽說過,盲猜應該是在白雲區。這之後,‘磊哥’邀約的次數就變多了,甚至比劉峰還多一次,達成了‘酒肉朋友’的誤區,碰面日期還是定的周日晚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劉峰應該是在最近一個月才開始販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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