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遠對他的表情感到似曾相識,“你又共情了?”
“咳……”夏雲揚沒接話,繼續對潘偉和王旭道:“你們不要多想,我們就是來做個簡單的調查而已。擔心被抓的話,就老實點別犯法,聽到了嗎?”
兩人連連答應,恭恭敬敬地把他倆給送走了。
回到車上,夏雲揚問顧驍遠:“下一步你是怎麽打算的?”
“雖然余勇發現潘偉和王旭的存在是個意外,但沈成鳳跟余勇之間肯定還有秘密。”顧驍遠說,“沈成鳳的性格溫婉,又有了孩子,顧慮多弱點就多,可以單獨詢問,想辦法詐一詐她。”
夏雲揚對於他現在的觀察力越來越滿意了,“比如什麽辦法?”
“這就是我需要學習的內容了。”顧驍遠看著他,“我的現實嘴替。”
夏雲揚一愣,失笑道:“好吧,我的怨種徒弟。開車,去玉林小區吧。”
車輛發動,沒開多久就轉彎駛入了二環。
顧驍遠忽然道:“你還沒說,為什麽又跟他們共情了?”
夏雲揚沒想到他還在惦記著這件事情,一邊查閱手機上待確認的工作內容,一邊說:“還記得我們互相誤會對方是凶手而大打出手的那天嗎?”
顧驍遠說:“記得。”
夏雲揚說,“在你伸手掐住我脖子的那一刻,用‘虛得慌’已經不能形容我的心情了,那應該叫‘虛得要命’。”
顧驍遠回想起來,解釋道:“我隻是想讓你抬頭。”
夏雲揚試圖讓他明白這句話有多麽的荒唐:“比你高一個頭的凶殺案嫌疑犯,在以壓倒性的優勢把你製服後,用他有力的手掌扼住你脆弱的脖子,你會覺得,他隻是想讓你抬個頭而已嗎?”
顧驍遠噎了下。
夏雲揚實話實說道:“我會覺得,你是想要扭斷我的脖子——畢竟你看起來是真的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顧驍遠對此也有話要說,“真的擔心我會扭斷你脖子,你還敢笑著調戲人?”
那句遊刃有余且帶著白桃果糖味的“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幹嘛?怪讓人不好意思的”,至今還回蕩在顧驍遠的耳邊。
“那不是因為你沒扭斷嗎?”夏雲揚聳了聳肩,“我就想著惡心你一下,拖拖時間也是好的,哪裡想到你會解我皮帶,我人都嚇傻你知道嗎?”
顧驍遠愣了愣,著實有些意外夏雲揚竟然有這麽多的心理活動,那會兒他幾乎就隻有“發現凶手”和“製伏凶手”這兩個想法,頂多夾雜了“凶手漂亮”和“凶手輕浮”的兩個特點,就沒忍住“嗤”的一聲。
夏雲揚迅速扭頭,“你笑了?”
顧驍遠當即收斂表情,專注看著前方道路的的側臉英俊而又冷漠,“沒有。”
夏雲揚不信,“你的耳朵都紅了。”
顧驍遠連個頓都沒打:“熱的。”
夏雲揚:“……”
不知道為什麽,他發現顧驍遠睜眼說瞎話的技能好像越來越熟練了。
大概是覺得夏雲揚的小目光太過哀怨,顧驍遠斟酌著,還是開了口,“你那樣……惡心不了人。”
即使是第一次見面,誤以為夏雲揚是個殺人犯,顧驍遠也隻是覺得他漂亮又輕浮,而沒有任何惡心的感覺。但當時要是換了別人,解開他皮帶的目的,可能真的就會變了質。
夏雲揚正處理著公務,沒有跟上他的話題轉變速度,疑惑地“啊?”了一聲。
顧驍遠說:“換一個惡心人的方式。”
“換一個?”夏雲揚眨了眨眼,“那麽你覺得,我要做些什麽事情,才可以讓你的心裡反感呢?”
顧驍遠皺眉道:“為什麽是我?”
夏雲揚並沒有多想,“因為你的定力很強啊,能讓你覺得反感的,別人肯定更加忍受不了。”
顧驍遠被他說服了。
這句話要是換成以前,就連夏雲揚呼吸都覺得煩躁的他,能說個三天三夜也不帶重複的,但是他的心態已經轉變了,光是想起夏雲揚的存在也會感到心情愉悅,夏雲揚要做些什麽,才會讓他覺得反感呢?
顧驍遠陷入了漫長的沉思當中。
夏雲揚久久等不到回答,催促他:“你……”
剛開口,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高曉清打過來的。
夏雲揚就止了插科打諢,按下接通鍵,“高中隊?”
“夏隊,您在劉峰家裡發現的那堆毒品檢測結果出來了。”高曉清像是很累,說完這句話就趕緊“咕嘟”喝了口水,“不是其他化學物冒充的假貨,總共341包都是甲基苯.丙胺,淨重16.2克,現場還搜出了四萬三千元的毒資。”
夏雲揚道:“已經招了?”
高曉清說:“那孫子知道販毒的嚴重性,一開始死活都不招,我們連夜把十三號那晚去過他家的吸毒人員都抓來問了,鐵證如山,他才肯承認。”
夏雲揚又問:“上線確認了嗎?”
“我要跟您匯報的就是這件事兒。”高曉清又氣又惱,“口水都給我說幹了,那孫子也不肯供出上家。他知道16.2克甲基苯.丙胺判不了死刑,頂多七年以上有期徒刑,還等著坐完牢回來繼續乾這行呢。”
夏雲揚說:“仔細查他手機,想辦法確定他的上家,把他後路斷了,他就會配合戴罪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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