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葉筱蝶說:“大峰。”
夏雲揚和顧驍遠都是一愣。
夏雲揚再次確認道:“他叫什麽?”
“大峰……哦,他的全名叫劉峰。”葉筱蝶有些炫耀的意思,“二十多歲,雖然長得不壯,但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每次都能讓我滿足,少說也有二十分鍾吧?文化那種五分鍾都喊累的簡直不夠看……”
她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顧對面的兩人是個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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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再次中止訊問後,顧驍遠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饒是夏雲揚接手過那麽多案子,也覺得離譜。
毛文化找的那兩名失足婦女,跟葉筱蝶上班的禦馬KTV同在致用路;葉筱蝶找的相好劉峰,就在毛文化經常去的毓秀路麻將館裡兼職打手和催收。
這兩個人到底是裝作不知道對方背叛自己的事情,還是有意各自玩各自的?
礙於這種私事跟案情無關,貿然戳穿只會造成毛長水以後的日子難過,他們也沒有多說,再三確定葉筱蝶跟毛文化之間並沒有其他的矛盾之後,就先出來了。
顧驍遠道:“我覺得現場對質會更方便。”
“可惜根據規定,對待證人不得適用傳喚和留置盤問的程序。”夏雲揚聳了聳肩,“我們還是得去走一趟。”
“夏隊!”
有人叫住夏雲揚,從不遠處跑過來。
夏雲揚回頭,有些意外,“高隊?”
來人正是緝毒中隊的隊長高曉清,也是負責考勤的高老頭的兒子,卻跟黑瘦的高老頭長得完全不同,而是白瘦白瘦的,一頭枯草似的頭髮亂糟糟的,眼窩深陷,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才結束任務回來。
“是高中隊!中隊!”高曉清糾正道。
“好吧,高中隊。”夏雲揚說,“你怎麽過來了?”
“我聽小俞說您在找一個叫劉峰的人?”高曉清把礙事的頭髮往後一捋,露出尖瘦的臉型,“我覺得這名字耳熟,就去查了一下,巧了不是,我認識他。”
夏雲揚道:“他有案底?”
能讓警察在感到耳熟後,去調查了才想起來的,一般都不會是什麽好人。
“嗐,那小子吸毒唄,被我們抓過兩次。誰能想到他才從戒毒所出來沒多久,就談了個有夫之婦,還涉及到殺人案裡?”高曉清“嘖嘖”稱奇,“正好最近該抽查他的尿檢了,我這就去把他傳喚過來,也方便您詢問。”
“沒關系。”夏雲揚婉拒道,“傳喚通知書得當面送達,你跑一趟也是跑,我們跑一趟也是跑,不如把傳喚通知書給我吧,我們問完了再幫你送達。”
“這怎麽行?”高曉清說,“我是想來幫忙的,怎麽變成您幫我的忙了?”
夏雲揚笑道:“都是工作,誰幫誰又有什麽關系?”
高曉清再三推辭,實在是說不過他,隻好把傳喚通知書給了他,“那就麻煩您了。”
他說完,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雲揚問:“還有什麽事嗎?”
高曉清有些不好意思,“嗐,就我爸唄……我聽手底下的人說,他又找您麻煩了?”
夏雲揚說:“高叔也是盡職盡責,沒有找麻煩這一說,不過是各有考量而已。”
高曉清放心了,“那行,您沒放在心上就行。”
“我不會放在心上,而且不是都說了,不用再為了這件事情找我嗎?”夏雲揚說,“下不為例啊。”
高曉清應道:“遵命!”
晴朗的天空漸漸聚起烏雲,有零星幾顆雨滴落在地上,沒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來勢又急又快,跟毛文化遇害那天的驟雨如出一轍。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砸在車身上,雨刮刷走雨珠,匯聚成水流,流淌到看不見的地方。
夏雲揚慶幸道:“還好我們上車夠及時,要是再晚兩分鍾,就會變成落湯雞了。”
他們回市局的時候沒進地下停車場,而是把車停在了市局的露天停車場裡,而市局門口到露天停車場的那段距離少說也得走個五分鍾,全程沒有任何遮擋物可以避雨,遇到這麽大的雨,就算是打傘也沒什麽用。
顧驍遠說:“我不會讓你淋雨。”
雨聲太大,夏雲揚沒有聽清,“什麽?”
“我說……”顧驍遠抿了抿唇,“你好像什麽都不在乎。”
夏雲揚笑了,“不是不在乎,是人生事事無常,開不開心都是一天,那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顧驍遠很好奇,“在你眼裡,什麽都能過得去?”
夏雲揚頓了下,隻一瞬,又是笑笑的,“是啊,我一直覺得,心態好就是我最大的優點。”
顧驍遠看了夏雲揚一眼,不置可否。
“對了,”夏雲揚想起什麽,“你還記得我們從禦馬KTV回來,在市局門口看見的那個自拍男人嗎?”
顧驍遠記得,“怎麽了?”
夏雲揚說:“我覺得他有點像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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