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半驚訝半疑惑地問出口,時鍾兔卻告訴她:“這很正常,因為白皇后和紅皇后本來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的喜好是一致的,除了顏色。”
“那你不是應該是白皇后的人?為什麽在紅皇后這裡?”少女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這個。
“因為……”時鍾兔蹙眉,有幾分遲疑。
“因為他棄暗投明了。”傲慢腔調的聲音從高高的台階上傳來,噠噠噠有力的腳步聲伴隨其中,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如果說白皇后的服飾是複古的華麗,紅皇后就是時尚的簡約。一襲曲線優美、暗紋精細的露肩魚尾裙,配上火紅色調的毛絨披肩與顯眼的紅高跟鞋,如外表般火辣暴躁的纖瘦美人出現在眼前。
除了眼睛顏色和膚色,他身上的東西全是紅色的,包括指甲油。比起略顯出格的白皇后,這位就很符合形象。
“……噗嗤,抱歉,失禮了陛下。”少女捂住嘴,強壓下翹起的嘴角,移開忍不住去看某處的目光。盡管明白這個地方應該全是女裝大佬,卻還是為那本該波濤洶湧,此刻平如草原的地方感到一陣遺憾。
至少拿兩塊布墊墊呢?
時鍾兔面不改色,向著皇后行禮,交代了來因。
“哼,這無禮的家夥,想要從我這裡得到鑰匙,那就把花園裡的玫瑰全部給我塗成紅色!”顯然很是記仇的紅皇后拿著羽扇,不悅地睨著下方的來客,“不然的話,就別想回去!”
“你不許幫她。”順便還威脅了一旁無辜的兔子先生,“不然就真把你的毛染成紅色!”
時鍾兔始終未變的臉色終於改變,竟然出現一絲若有所思,似平並不抗拒。
眼見著紅皇后沒有達成目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少女連忙拉起發愣的兔子先生往花園方向跑:“那我現在就去,再見陛下。”
“哼。”只有一聲不屑的輕呵在背後格外清晰。
到了花園裡,她才喘著氣,覺得放松了些。不得不說,紅皇后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雖然沒有說標志性的“砍頭”,但也不是個好脾氣。
花園裡有不少穿著士兵衣服的人,有些穿梭在園內運送顏料,有些筆直地站在門口看守,顯然是專門針對她這樣被罰來做事的人。
余光掃到被拉著跑到這,清喘幾下很快恢復的那人,她又忍不住想笑:“兔子先生剛剛在想什麽?該不會真想染成紅毛兔子吧?”說來說去,她還是喜歡兔子先生作為稱號。
誰知時鍾兔點點頭,認真道:“你不覺得那樣會很顯眼嗎?”
“你現在也足夠顯眼了,在黑暗中我一眼就看見你了!”少女笑了起來,總覺得對這位偶像的印象有所改變。他好像也不是那麽冷冰冰,只是不怎麽與人交流,有些遲鍾。
時鍾兔沒有回應這句話,沉默著給她拿來了花園角落裡的油漆桶和刷子,甚至還有防止弄髒的衣服。
“這些都是要換成紅色的。”他指了指前方。
成乾上萬朵玫瑰映入眼簾,嬌豔的花朵或開或攏,清風吹過就搖晃枝葉,宛如一曲在綠海裡流淌的月光,清雅芬芳。
可這數量震住了少女,她拿著器具,怔愣在地:“這、這麽多……太誇張了,什麽時候才能乾的完?”
“如果你再拖下去,就真的做不完了。”
時鍾免冷淡地提醒道,嚇得少女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拿起刷子蘸了顏料就開始塗塗抹抹。
一邊塗抹,一邊悲傷地念叨:“唉,這該死的好奇心,我現在該怎麽出去?”
“紅皇后也太難為人了,這怎麽可能做得完,顏料明顯不夠啊!”……
時鍾兔默不作聲地聽她說了一會,直到她塗到第三朵玫瑰才開口:“你很想回去嗎?”
“當然,誰要一直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待著。”她順口回答,“這裡漂亮,但不適合我。”
兔子沉默一會,像是在思考,片刻才緩緩開口:“那好吧,我會幫你的。”
“欸?你要怎麽幫?”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少女眼睜睜看著時鍾兔匆忙離開,手上握著那隻精致的表。
惴惴不安地等了好一會,才看見他嚴肅著臉回來。一見面就把一個冰冷的東西塞到她手裡,低聲叮囑:“拿著這個,我待會和侍衛們說話,你找機會跑出去。”
“啊?跑去哪兒?我不認識這裡的方向。”她總覺得這個辦法不是很可靠,有些懵。
“你會知道的。”時鍾兔像是擔心什麽,沒多解釋,帶著她到門前,和侍衛們攀談,“你們今天送來的東西數量不太對……”
侍衛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接著某個瞬間,兔子先生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
如果邀請她進來時的眼神,深邃漂亮的眼眸輕飄飄地提示——該走了。
少女心中一凜,握緊了兩個已經捂出溫度的東西,找準縫隙,撞開侍衛,徑直衝了出去。
獵獵穿過的風與極速升高的心跳呼吸相合,她轉頭間看見時鍾兔幫忙攔住了侍衛,表情擔憂地看著她。
那—瞬間,她忽然想起了柴郡貓希望她帶的話。
“兔子先生!有機會的話,一起看月亮好嗎?”
那位帶著她來到這裡的白兔驚訝地望過來,她卻顧不上回復了。
正如時鍾兔先前所說,踏出門之後,前面模糊的道路驟然匯聚成一條,仿佛從天而降的長廊,她只需要不斷前進,不必回頭不必張望。
Top |